第3章
懷疑的種子一旦發(fā)芽,信任就會崩塌。
越語茹和祁暮淮并肩走過二十五年,什么風(fēng)雨沒見過?
最難的時候祁暮淮去臥底、叛出警隊,越語茹都沒懷疑、沒放棄過他。
可現(xiàn)在……想起上輩子被誣陷之后的慘死,越語茹臉上的最后一點血色也沒了。
祁暮淮卻像是看不見越語茹慘白的臉色,無奈地勸說。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你主動和隊里說清楚�!�
越語茹扯了扯唇角,失望反問:“祁暮淮,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我們認識二十五年,在一起生活了四五年,你不信我,去信認識不到半年的林夢阮……”
“我誰也不信,我只信證據(jù)�!逼钅夯创驍嗨�,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林夢阮說的情況和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都對得上,除了她說的是事實,我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
“三項紀律里說的很清楚,故意不對受害者施救是嚴重違紀!”
“你這樣故意導(dǎo)致他人受到侵害,更是罪加一等,一旦查出就會被除名,你明白嗎,越語茹!”
“現(xiàn)在懸崖勒馬還來的及,我不會不管你�!�
他明面上是問她、勸她,實際卻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了罪魁禍首。
越語茹攥緊指尖,很久后才疲倦又自嘲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我對林夢阮見死不救,甚至能讓你對認識了二十年的我產(chǎn)生懷疑。”
“麻煩你轉(zhuǎn)告她,如果沒有證據(jù),還這樣繼續(xù)栽贓我,到時候就法庭見�!�
“其他的隨你怎么說吧,我要回畫室了�!�
說完,她繞過祁暮淮出了門。
離開時,越語茹能感受到,祁暮淮的目光一直跟著她。
可她始終沒回過頭。
回到畫室后,越語茹逼著自己把情情愛愛拋到腦后。
開始一邊看著受害人筆錄中的描述內(nèi)容,一邊對犯罪嫌疑人樣貌進行還原。
晚上,越語茹在畫室畫了一夜。
第二天,她再次在日歷上劃掉一個斜杠,又扎進畫像工作中,忙到到夜幕降臨。
越語茹想到什么,連忙出門叫住要這周要值夜班的同事:“老杜,小沈,這周的夜班都給我值吧,我就在隊里守著�!�
她指了指畫室:“反正我也要畫像。”
出發(fā)去云南之前,她要把津南累計下來所有案子的嫌疑人都畫出來。
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是準確,但哪怕能提供一個參考,也算告慰一個被害者的家屬。
老杜和小沈沒見過要主動值夜班的,正要開口。
祁暮淮突然從警局門口走進來:“語茹,我來接你回家�!�
老杜和小沈?qū)σ曇谎郏荒樍巳坏膭袼骸霸瓉硎呛推铌牫臣芰�,情侶哪有隔夜仇?快跟著祁隊回家去吧�!�
越語茹呼吸發(fā)滯。
“我不回去�!彼膫字更是從喉嚨里擠出來。
祁暮淮臉色微沉,語氣也不太好:“語茹,不僅僅是我和你沒有隔夜仇,姐妹之間也沒有�!�
“哪怕昨天你推了夢阮,她都沒怪你,還叫我來接你,你一定要鬧得這么僵嗎?”
每一句,都是在說林夢阮多么的大方善良。
沒有一句是關(guān)心她越語茹,昨晚住在畫室過的怎么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冷暖,不再被祁暮淮放在心里。
越語茹抿了抿干澀的唇,正要拒絕。
林夢阮突然從門口沖進來,滿臉愧色就往越語茹身上撲,雙手還不停地打著手語:【姐姐,都是我的錯,你別和姐夫吵架了�!�
越語茹被她的突如其來嚇到,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誰知下一秒,林夢阮腳下一滑,狠狠摔倒在地。
還沒人反應(yīng)過來,林夢阮腿間的鮮血,就已經(jīng)在地板上流淌出一條蜿蜒的河。
接著,林夢阮就痛呼一聲,慘白著臉,暈了過去。
小沈和老杜都嚇了一跳。
“夢阮!”祁暮淮雙眼猩紅地沖上前來,慌亂抱起林夢阮就往外走。
出門時,他的腳步頓住,丟下句:“越語茹,你太讓我陌生,也太讓我失望了�!�
“如果今天夢阮因為來接你回家出事,我無法原諒我自己的良心,也無法再原諒你�!�
說完,他大步往前離開。
越語茹看著他的背影,痛苦又絕望的扣緊了掌心:“祁暮淮,你也太讓我陌生,太讓我失望了。”
“這次不管林夢阮出沒出事,我和你都是陌路人了�!�
可惜她的話很快就被夜風(fēng)吹散,遠去的祁暮淮一個字也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