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天以后，我想通了，或許也沒想通，只是認(rèn)命了而已。</p>
我寫了一首詩，詩中述盡哀怨委婉之情，托人送給了宋廉。</p>
那天晚上，宋廉時(shí)隔大半年重新走入了我的瀟湘苑。</p>
我穿著他最喜歡的那條綠色襦裙，在廊上等著他的到來。</p>
抬眼望著他，什么都不用說，只是一個(gè)勁地掉眼淚就夠了。</p>
和我預(yù)想的幾乎沒有差別，宋廉將我摟在懷里。</p>
他輕聲細(xì)語地安慰道。</p>
「我會永永遠(yuǎn)遠(yuǎn)對你好的�！�</p>
他這樣保證道，朝堂上呼風(fēng)喚雨的太傅，那晚甚至有些許孟浪。</p>
他一寸寸吻遍我身體的每一處，像是在對待什么稀世的珍寶。</p>
他讓我喚他名字，就像是過去一樣。</p>
于是我一遍遍地喚，他一遍遍地應(yīng)。</p>
我笑意闌珊，溫柔似水，卻在離開時(shí)，扶著院內(nèi)的梧桐，吐得一塌糊涂。</p>
因?yàn)楹ε伦约簳賾言校宜餍杂靡煌氩丶t花絕了這個(gè)可能性。</p>
那天以后，我們似乎又回到了曾經(jīng)蜜里調(diào)油的日子。</p>
沈遙受了家法，被扔到了尼姑庵中，她是真的要與青燈古佛長伴一生了。</p>
后來，我就給宋廉納了妾，妾室是我細(xì)細(xì)挑過的。</p>
溫柔多情，善解人意又多才多藝，詩詞歌賦、人生理想，她都可以陪他聊。</p>
可是那天宋廉卻發(fā)了很大的一場火，盯著我的眼神冷得像塊冰。</p>
「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p>
他語氣滿含譏誚，我只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p>
說我善妒的是他，如今不開心的也是他。</p>
男人心，海底針。</p>
我以為是我挑的這個(gè)侍妾不好，于是又替他挑了幾個(gè)。</p>
環(huán)肥燕瘦，活潑的、寧靜的、妖冶的，各個(gè)款都有。</p>
那天宋廉望著我的眼神很奇怪，不過他最終什么都沒說，當(dāng)晚就歇在了新的妾室那里。</p>
后來，府里的人丁一天天興旺起來，我也有了很多庶子庶女。</p>
他們都叫我「母親」，每日都向我請安，我也笑著應(yīng)好。</p>
可是府里的庶子庶女每天向我請安時(shí)，我都忍不住想，這些是我的丈夫同旁的女人親密的證據(jù)。</p>
無論來這個(gè)朝代多少年，我依舊無法適應(yīng)。</p>
人人都道我是個(gè)慈善的掌家娘子，府里無論庶子庶女，我都從不苛刻，盡心盡力替他們謀了一份好前程。</p>
只有我知道，我每次望著他們時(shí)，心中泛起的憎惡。</p>
我憎惡宋廉，所以我也憎惡他們。</p>
如今，我終于要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