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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我手里沒錢啊。</p>

    沒辦法，我只能把困境擺給兒媳：「霞霞，媽跟你說實話，媽手頭沒錢了。</p>

    「現(xiàn)在呢，放在你面前兩個選擇。</p>

    「第一，你放媽回去上班，媽賺錢給你和寶寶花，就是要辛苦你受些累。</p>

    「第二，媽還在這照顧你和寶寶，但需要你給媽家用，不然媽實在沒法維持家庭開支。」</p>

    兒媳從我提起錢，就把頭扭過去逗孩子，從始至終沒回頭看我一眼。</p>

    我在床頭站了很久，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想我從中專畢業(yè)就在中學教書，一輩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受人尊重愛戴。</p>

    李飛摳門不心疼人，但我自己賺錢自己花，我腰桿直得很。</p>

    怎么臨老臨老，卻要在兒媳面前，把面皮扔在地上踩。</p>

    兒子歡快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處境：「媽，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快餓死了�！�</p>

    兒媳冷哼一聲：「吃什么吃，吃西北風吧�！�</p>

    兒子小意抱著兒媳哄半天，看向我的目光都是指責：「媽，霞霞身子虛，沒讓你準備燕窩鮑魚，只是讓你給準備點月子餐，你也做不到嗎？」</p>

    我張張嘴，手拼命握成拳，跟自己強調，這是親生的孩子，我這輩子努力來努力去，不就為了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嗎？</p>

    「明朗，媽退休卡給了你們，返聘賺的錢也花光了。但這個家，每天還需要吃飯，媽就想著跟霞霞商量一下，回去上班，或者你們給媽生活費。」</p>

    兒媳從床上跳下來，翻箱倒柜找出我的退休卡：「好好好，我還說我嫁到了福窩，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p>

    「你以為你的退休卡是給我的嗎？你幫的是你親兒子，親孫子，我張霞無論嫁到誰家，婆婆都得幫我伺候月子帶孩子。</p>

    「既然你當面一套背地一套，這日子我也不過了，李明朗，你就跟你媽，抱著這退休卡過吧�！�</p>

    不容我反應，兒媳作勢就要收拾東西回娘家。</p>

    兒子抱著兒媳許諾又是買包又是買化妝品，兒媳卻只斜眼看我。</p>

    兒子大喊一聲：「媽！你真想攪散我們這個家嗎？你想讓你大孫子，從小就生活在單親家庭嗎？」</p>

    這從何說起，我教書育人這么多年，為何在家人面前，總是笨嘴拙舌，說不過他們。</p>

    剛剛在老伴那堆積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控制不住，我捂住臉，任由淚水從眼角滑落。</p>

    兒媳這番折騰，孫子被嚇得哇哇哭。</p>

    兒媳嗤笑：「老綠茶，裝什么裝，你就想說我欺負你唄！想要錢也行，一天二十塊錢，四菜一湯，要是準備得不合心意，第二天生活費減半�！�</p>

    我不可置信：「二十塊上哪夠？」</p>

    兒媳作勢又要抱孩子回娘家，孫子哭得震天響，兒子跺腳：「媽，你還嫌我不夠煩嗎？」</p>

    我抱著孩子出去哄，小小人兒怕我把他扔下去，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那樣可愛。</p>

    罷了罷了，張霞應該不了解二十塊錢的伙食，等真吃了，覺得不合適，她應該會加生活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