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尤其是戶部尚書許恭,他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坐了數(shù)載,年年都在為銀錢發(fā)愁,這個時代是沒有商稅這個說法的,古代講究的是不與民爭利,每年的稅收幾乎都靠農(nóng)業(yè),前些年大周百廢待興,哪里都要錢,可每年稅收就那么多,許恭不得不扣著褲腰帶過日子,就連周皇要從這位戶部尚書手中扣除半個子兒來,都要費不少口舌,若是今后能省下這筆錢,很多事情便大有可為了。</p>
在場幾人無不是人精,自然明白徐安此計確實大有可為,并且朝廷這邊有很大的操作空間。</p>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一個京都的紈绔二世祖,居然能有這般見地,瞬間覺得這幾十年的官當(dāng)?shù)挠悬c渾水摸魚了。</p>
此刻的徐鎮(zhèn)嘴角都快彎眉頭上了,一臉的笑意,此刻的他已經(jīng)深信這篇策略是徐安所作,再無任何擔(dān)憂,腦海里都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徐勝和徐安,一文一武,再續(xù)徐家百年輝煌的畫面了。</p>
在眾人的期盼的眼光中。</p>
徐安繼續(xù)說道:“歸根到底,面對大元,始終要解決騎兵的問題,我朝戰(zhàn)馬少,軍士的身體素質(zhì)也普遍比大元弱上半分,騎兵自不可能有太大優(yōu)勢,大元騎兵之所以強,就是在于它的沖鋒,但我朝可用由步兵、戰(zhàn)車和騎兵組成的方陣。步兵與戰(zhàn)車交錯排列,用長槍阻擋突厥騎兵的沖擊,保護中央的騎兵,大元騎兵沒了速度,自然也沒有太大的優(yōu)勢。?”</p>
“另外,我朝可培養(yǎng)一支精騎兵,大元不似我朝,有固定城池,萬事皆可據(jù)城而守,若將來大戰(zhàn)之時,我朝大軍牽制大元正面,騎兵突襲他們大元王賬,若是成功,自然一本萬利,若是不成,也對我朝損失也在可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p>
徐安所說之策言之鑿鑿,擲地有聲,期間幾位大臣還不時就細(xì)節(jié)問了徐安,徐安自是對答如流,不知不覺之間,時間竟過了一個多時辰。</p>
在北元這件事上,徐安無論是從經(jīng)濟、政治和軍事上都分析的非常透徹,令人震撼。</p>
許恭等幾位大臣低頭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p>
周皇驚嘆的望著徐安,問道:“徐安,你是從何處想到這些的?”</p>
徐安站起身來,恭敬的揖禮道:“回陛下,家父自小便隨先帝出征大元,小子由母親獨自養(yǎng)大,小時候就想,父親何時回來,而后大哥又去了鎮(zhèn)北關(guān),家母常說,等仗打完了,父親和大哥就回來了。小子平時雖放浪了一些,卻也想能夠早日一家團聚,所以平時閑暇之時便想著怎么才能讓父親和大哥的仗盡快打完,可以一家團聚�!�</p>
徐鎮(zhèn)聽聞此言,渾身一抖,看著這個整日聲色犬馬的兒子,只不過這是在宮里,終究沒有說什么。</p>
周皇看了看徐安,又瞪了一眼太子。</p>
太子周辰迎著周皇的目光,頓感渾身一緊,畢竟是自己親爹,這眼神,太熟悉不過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完了,完了,又要過幾天苦日子了,太子一臉苦色。</p>
良久。</p>
周皇看向徐安,緩緩開口道:“徐安,今日你獻上良策,可有什么想要的賞賜?”</p>
徐鎮(zhèn)頓時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陛下,小兒尚且年幼,且身為徐家人,能為國分憂,為陛下分憂本就應(yīng)該,不應(yīng)貪圖賞賜�!�</p>
周皇沉思片刻,便點頭笑道:“你說的也對,你老徐家自也不缺這點功勞了,既如此,此次徐安的功勞朕暫且給你記下,待日后再行封賞�!�</p>
“今日之事你們心中有數(shù)即可,不可外傳,違者按通敵論處,戶部兵部和工部,三日內(nèi)呈上一個具體的章程,都下去吧�!�</p>
說完,周皇擺了擺手。</p>
“遵旨�!�</p>
幾人行了一禮,應(yīng)聲便走出御書房。</p>
周皇看了看徐安的背影,微微一笑,自言自語說道:“徐安,京都紈绔,有點意思�!�</p>
“去把這小子的資料拿來,平日里多關(guān)注一下。”</p>
王德行了一禮:“奴婢馬上去辦�!�</p>
是夜。</p>
徐鎮(zhèn)今天很高興,多喝了幾杯,一旁的徐張氏也拿著酒壺親自為他斟酒。</p>
徐張氏看著這個滿臉笑意的丈夫,心中的喜悅溢于言表,自徐鎮(zhèn)從邊關(guān)回來,大多時候都是愁眉苦臉,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多問,能做的也就是靜靜的陪著他,把這個偌大的國公府操持好。</p>
“老爺,何事如此高興啊,自你從宮里回來,像換了個人似的,莫不是陛下又給你升官了�!�</p>
徐鎮(zhèn)望了望徐張氏,放下酒杯。</p>
“我已是國公,還能升到哪兒去,難不成你真要陛下給我封個王?那我徐家就真的離死不遠(yuǎn)了,婦道人家你懂什么�!�</p>
“涉及國事,我也不方便給你透露太多,我只能告訴你,安兒今日寫了一篇策論,深受陛下贊賞,今日在御書房給他老子我狠狠地長了一回臉,尤其是那幫文官,素來瞧不起老夫是個武夫,如今我兒有才,幾個老東西加上來還不如我兒一個腦子,夫人你當(dāng)時是未曾看見那幾個文臣的嘴臉,安兒硬是把它們說的一愣一愣的,哈哈哈�!�</p>
徐張氏當(dāng)即一笑。</p>
“老爺,這是真的?”</p>
“為夫豈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自然是真的,想不到我徐鎮(zhèn)戎馬一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以前總覺得安兒紈绔不堪,不成大器,想不到啊,不愧是我徐家的種�!�</p>
徐鎮(zhèn)掩不住自己的笑意,大笑起來,說完便拿著酒杯又喝了起來,</p>
徐張氏可不樂意了,一臉嗔怪道:“哪有你這么說自己兒子的,安兒平日是胡鬧了些,但這孩子本性還是不壞的,人也聰明,他若不是你徐鎮(zhèn)的種,難不成還懷疑老娘有姘頭不成�!�</p>
說完便放下酒壺,一把抓著徐鎮(zhèn)的耳朵擰了起來。</p>
“夫人,夫人,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動手啊,是我酒后胡言亂語了�!�</p>
“夫人,你輕點啊...”</p>
就在此時,徐安緩緩走了進來。</p>
“娘,你這是干什么,我爹又惹你生氣啦�!�</p>
說完便坐了下來,拿著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來。</p>
見徐安來了,徐張氏也松開了自己的手,畢竟在兒子面前,多少還是要給徐鎮(zhèn)留點面子。望著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滿臉的笑意,說道:“安兒怎么來了,可是找你爹有事�!�</p>
因為平日的徐安,此時不是在教坊司就是在酒樓,幾乎很少在家中吃飯。</p>
“沒有,我找娘親�!�</p>
“可是銀錢不夠用了?”</p>
徐安一臉的無奈,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娘,你把你兒子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想問問家里有沒有空閑的荒地,拿一塊地給我,我要弄幾個工坊,要大一點的�!�</p>
徐張氏滿臉的不解,說道:“安兒你弄工坊干什么,你要做什么,讓管家找人給你做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