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主殿側院。

    容方朔原本抱著素染，睡得香甜。

    但就在姚玉蟬踏入時空隧道離開的那一瞬，安恬的夢境變了模樣。

    原本盛開在他浮華夢境里含羞草，毫無征兆的大片大片枯萎，死去。

    他一時恍然，追著枯萎的花草，卻見前方姚玉蟬穿著紅色嫁衣，獨自一人走在枯萎的花路之上。

    “玉蟬——”

    不知為何，看著那獨行的背影，他心中倏忽一悸。

    仿佛她這一走，便是永別。

    但一向對他十分關心的姚玉蟬卻沒有回頭，仍舊不疾不徐的朝前走著。

    容方朔不自覺開始追著姚玉蟬。

    他心底有一個聲音：“一定要追上姚玉蟬，不然就會永遠失去她�！�

    容方朔一遍又一遍呼喊著姚玉蟬的名字，一路不敢停歇奮力追趕。

    哪怕含羞草的枯枝割破他的皮膚，哪怕坑坑洼洼的泥潭臟污了他的衣衫，哪怕他的靈力莫名其妙在不斷消散。

    他都不管不顧，追在姚玉蟬身后。

    “玉蟬，你等等我！”

    “玉蟬，你要去哪里——”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他都沒有碰到她半片衣角。5

    而姚玉蟬仿佛聽不見他的呼喚，自顧自朝著前方前行。

    大紅的嫁衣迎風飛揚，美得驚心動魄。

    容方朔眼眶泛紅，越來越喘不上氣，心臟仿佛要跳出身體。

    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怎么用盡全部的力氣。

    始終都無法跟上姚玉蟬的步子，甚至離她永遠有一個天河的距離。

    追著追著，姚玉蟬到了懸崖邊。

    沒有絲毫猶豫的，她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懸崖。

    “不要！”

    容方朔急了，用盡畢生力氣吶喊，并伸手去拉姚玉蟬。

    但他卻沒能拉住姚玉蟬。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跌落懸崖，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風吹起大紅的嫁衣外袍，容方朔愣愣的接起，聞到嫁衣上殘留的熟悉幽香。

    是姚玉蟬喜歡的清冷梅香。

    但下一秒，嫁衣幻化消散，梅香也消逝無蹤。

    容方朔再也繃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喊。

    “玉蟬——”

    他滿頭大汗的喊著她的名字醒來，將身邊的素染也驚醒了。

    容方朔捂著抽痛的心臟，驚恐不已。

    素染驚惶不定地看著容方朔，眼眶泛紅，委屈的問。

    “方朔哥哥，你想玉蟬公主了嗎？”

    容方朔卻還未從夢里失去姚玉蟬的恐懼中緩過神，對素染的委屈毫無反應。

    窗外忽然嗩吶聲聲，喜樂陣陣。

    喜娘在外高喊：“吉時已到，駙馬迎親——”

    容方朔回過神，喑啞無言，顫抖著雙手穿好了衣服。

    喜娘進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

    又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紅著眼眶絞著手帕的素染，不禁皺眉。

    “駙馬今日大婚，卻還和婢女同處一室，實在荒唐�！�

    “我勸駙馬端正態(tài)度，若真惹了公主生氣，可沒有好果子吃！”

    容方朔本就白著一張臉，聞得此言心中又是一顫，面色更加慘白。

    而他身后素染，直接“哎喲”一聲，軟軟的朝著容方朔倒去，卻被別的侍女搶先扶住。

    容方朔回頭看了一眼，在喜娘的注視下，到底沒敢上前扶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