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么回事?”</p>
霍瑾瑜嬌笑著地走了進來。</p>
與她一同進來的,是一手插在兜里的馬天麒。</p>
沒想到許知春也在這里,霍瑾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p>
隨后便恢復(fù)了自然。</p>
倒是馬天麒,見到許知春后非但沒有半點尷尬之色,反而挑了挑眉毛,宣示主權(quán)一般地攬住了霍瑾瑜的肩膀。</p>
霍錦德顛顛兒地跑過去告狀。</p>
“姐,你來得正好。娘讓姐夫把聽竹館騰出來給天麒哥哥住。姐夫不愿意,正在質(zhì)問娘呢�!�</p>
說完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許知春。</p>
霍瑾瑜倒是愣了一下,詢問地看向霍母。</p>
霍母虛咳一聲,正要解釋,馬天麒率先開口。</p>
“哎呀,伯母您也太貼心了!”</p>
他干脆松開了霍瑾瑜,走過去站在霍母身邊,“知道我從小就受不了冷清,最喜歡熱鬧了。只是......”</p>
他看向許知春,不著痕跡地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意。</p>
“許大哥不愿意的話,還是算了吧。畢竟,總不好為了我這個外人,讓您落下埋怨嘛�!�</p>
一面說著,一面還很是大度地笑著搖了搖頭。</p>
“好孩子,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外人過�!�</p>
霍母慈愛極了,拍怕馬天麒的手,“聽竹館又寬敞,離著瑾瑜的書房又近。你們親近了,我比什么都高興�!�</p>
“娘說的也對。”怔愣了一下的霍瑾瑜回過神來,也笑起來,“天麒你離開夏城多年,很多人和事都陌生了。咱們兩個近一些,我也好關(guān)照你。”</p>
厭惡地看了一眼許知春,聲音就冷淡了下來。</p>
“知春,你不是一直都說,萬事會以我為重嗎?我和天麒關(guān)系好了,日后他父親也會更加關(guān)照我。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p>
“你可別學那些小肚雞腸的人。”</p>
一句話,將霍瑾瑜對許知春的不喜與輕視透出個明明白白。</p>
許知春心中怒氣翻涌,恨不得上去給霍瑾瑜兩巴掌,但教養(yǎng)卻不允許他對一名女性動手。</p>
他沒有忽略掉馬天麒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p>
垂了垂眼簾,硬生生吞下咬破嘴唇帶來的血腥之氣。</p>
再次抬起眼睛的時候,許知春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p>
還沒有到和霍瑾瑜直接翻臉的時候。</p>
他平靜地問,“小家子氣?瑾瑜,你就是這樣看我的?”</p>
“我從外面回來,看到有人將我的東西都從屋子里扔了到了院子里,我收藏的許多古籍孤本都浸在積水里,問了一句,兩個婆子說都是岳母的意思。我怕是下人污蔑岳母,故而過來想要一問,這有什么不對的嗎?”</p>
頓了一頓,他又看向霍母,“岳母,請您為我說句公道話,自打我來,可曾有說過一句過激的話嗎?”</p>
霍母臉色一僵,張了張嘴。</p>
確實,從進門到霍瑾瑜進來,都是自己的小兒子在陰陽怪氣,許知春一聲未吭。</p>
“你這是什么意思?”</p>
霍錦德當下不干了,跳了起來指著許知春怒道,“難道你是說,我和娘冤枉了你嗎?”</p>
“我不是這個意思!”</p>
許知春轉(zhuǎn)向霍瑾瑜。</p>
他的雙手交握放在身前,雖然身上的長衫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了,但周身氣質(zhì)依舊如松如竹,清雅溫潤。</p>
“瑾瑜,你信不信我?”</p>
在他清亮的眸光注視之下,霍瑾瑜皺了皺眉。</p>
她覺得,不管是母親還是弟弟,或是許知春,都有些太過計較了。</p>
平白地給她增添煩惱。</p>
“你別狡辯了!”霍錦德不肯放過這個討好馬天麒的機會,手指尖幾乎指到了許知春的鼻子上,“你跑過來,不就是為了質(zhì)問娘?就算沒說出來,你心里這樣想了,也是不孝!”</p>
許知春被氣得簡直要笑了。</p>
“我頭次聽說,居然還有這樣的道理�!�</p>
“好了。”</p>
霍瑾瑜不耐地打斷了許知春的話,“錦德一個小孩子,你和他計較什么?不就是說了你幾句嗎?不疼不癢的鬧什么?真是無聊!”</p>
“一間屋子,讓給天麒住又怎么了?家里那么多的院子,難道還能少了你的住處?這也要鬧上一場,平白惹娘生氣!”</p>
“哎呀,瑾瑜你這是干嘛?”馬天麒走過去拍了拍霍瑾瑜,“一位女士這般氣急敗壞地說話,可太沒有風度了�!�</p>
他又故作愧疚地對許知春說,“真是對不住,我沒想到換個地方住會讓你這樣生氣。這樣吧,我不住聽竹館了,你也別和伯母瑾瑜置氣了,好不好?”</p>
這一番話令霍家?guī)兹硕己苁菨M意。</p>
尤其是霍母,欣慰地點頭,“不愧是留過洋的,行事就是有氣度。”</p>
看著幾個人惺惺作態(tài),許知春的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p>
實在忍不住了,他干脆轉(zhuǎn)身就走。</p>
馬天麒看著許知春的背影,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許兄不會是生氣了吧?我去勸勸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