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p>
顧雪年愣了片刻。</p>
反應過來后，他聲音拔高：</p>
“裴詩倩，你瘋了？”</p>
見我神色未變，顧雪年的眸子終于閃過詫異。</p>
他聲調(diào)不由地降了幾分，可言語仍舊刻�。�</p>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非得將事情鬧大嗎？”</p>
“算了，我現(xiàn)在和你沒法溝通，你自己好好在家反省吧，小耀還沒吃飽，我?guī)麄兂鋈コ�。�?lt;/p>
三人去廁所清理了自己一番后，便齊齊出了門。</p>
臨走前，柳真真臉上盡是為難，猶豫著對顧雪年說道：</p>
“雪年，我看詩倩姐也沒吃多少，要不帶她一起去吃吧？”</p>
顧雪年嘆了口氣，果斷搖頭：</p>
“真真，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總是給人欺負�！�</p>
“今天有我在，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p>
說完，顧雪年意有所指地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我。</p>
柳真真站在顧雪年身后，臉上哪里有剛剛那種善解人意的表情。</p>
滿是得意與挑釁，甚至將手搭在了顧雪年的肩膀上。</p>
我無動于衷，并未多看一眼。</p>
只是彎腰，撿起了地上女兒被劉耀光扯斷了脖子的陪睡玩偶。</p>
顧雪年見狀，像是誤會了什么似的說道：</p>
“行了，那你在我回來前自己好好把屋子收拾干凈，亂得很�！�</p>
“晚點我會給你和月月打包吃的回來�！�</p>
看來，他是以為我又主動朝他低頭了。</p>
十年婚姻，每次矛盾都是我率先求和，主動用各種方式遞出低頭的信號。</p>
只是如果他晚走五分鐘，便會看見我并未按他所說親自打掃，而是加錢叫了上門家政。</p>
打掃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他，只是不想讓女兒看見一地狼藉罷了。</p>
屋子恢復干凈后，我便帶著幾盒禮品去了隔壁鄰居家，將已經(jīng)熟睡的女兒抱回了家。</p>
但說要回來的顧雪年卻整夜未歸。</p>
天亮前，我還在柳真真的朋友圈看見了一條更新。</p>
【把孩子哄睡后，剩下的時間只屬于我和你】</p>
配圖別有深意，是一地凌亂的衣服。</p>
屋內(nèi)的雙人吊椅上還掛著顧雪年的皮帶和柳真真的內(nèi)衣。</p>
答案不言而喻，我的內(nèi)心卻意外得平靜。</p>
只手指翻飛，低頭認真替女兒縫好她心愛的玩偶。</p>
將顧雪年的被褥丟進客房后，我恰好在客廳與剛回家的他撞見。</p>
這次他只有一個人回來，正打量著干凈整潔的屋子。</p>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眼底閃過以為拿捏住我的得意之色。</p>
然后毫不客氣地命令著我：“裴詩倩，談談吧�！�</p>
顧雪年坐在沙發(fā)上，出門前新?lián)Q上的襯衣此刻布滿了褶皺，像是被人從外面狠狠拉扯過一般。</p>
脖頸處還隱隱能看見曖昧的痕跡。</p>
我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理都沒理他。</p>
顧雪年一僵，聲音驟然拔高：</p>
“裴詩倩，給你臉了？”</p>
“不要以為我原諒你亂說離婚，你就蹬鼻子上臉！”</p>
“你別以為我怕你威脅我！我要是真的當真，你哭都沒地方哭！”</p>
我有些擔憂地看向女兒的臥室，只想趕緊解決掉顧雪年這個大麻煩。</p>
于是皺眉扭頭：</p>
“離就離，現(xiàn)在請你立刻離開我的婚前財產(chǎn)，別打擾我和女兒睡覺！”</p>
顧雪年一噎。</p>
曾經(jīng)我和他確實相愛過一段時間。</p>
那時我想把他名字加進房產(chǎn)證里，可他卻搖頭拒絕：</p>
“老婆，我愛的是你的人，這些身外之物我都不在意，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了�！�</p>
于是深感虧欠他的我，變本加厲地對他更好。</p>
不僅將家里大部分錢都給他，自己只留下一點生活費。</p>
還只要我在家，便會承包家里所有的家務，不讓他受一點累。</p>
顧雪年臉色很不好看，他張嘴想說什么，我的身后卻響起女兒怯生生的童音：</p>
“爸爸！”</p>
“爸爸……”</p>
女兒站在我的身后，只敢露出半個小腦袋看向顧雪年。</p>
見到女兒，顧雪年難得壓下些許怒火。</p>
“月月，來爸爸這里，爸爸給你大紅包�！�</p>
女兒的眼睛亮了幾分，她朝顧雪年走去，抬手想要雙手交握說吉利話。</p>
卻因為觸碰到手上燙傷的傷口而皺起了眉頭。</p>
可在顧雪年看來，女兒的表情就是在刻意提起年夜飯的事。</p>
顧雪年立刻又怒了。</p>
“看你教的好女兒，不僅斤斤計較，還敢對親爸使臉色！”</p>
“不就一個紅包嗎？你待會是還要學你媽朝我掀桌子嗎？我真是后悔生了你，小耀要是我兒子該多好！”</p>
“當年我娶你媽就是個錯誤，小耀比你好一萬倍，小耀媽媽也比你媽媽好一萬倍！”</p>
顧雪年像是終于找到了好欺負的人。</p>
開始口不擇言，想要將所有從我這里積攢的怒火朝女兒宣泄出去。</p>
我趕緊將女兒抱進了她的臥室，小姑娘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眼圈泛紅。</p>
再次回到客廳時，我已忍無可忍，正想直接將顧雪年趕出去時，他倒是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p>
他臉上怒意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開心。</p>
不用問我都能知道，電話那頭是柳真真。</p>
我冷冷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p>
從他對女兒說出那些話開始，我心里對他僅存的一絲希望徹底消失。</p>
可當我轉身，看見被我抱進房間的女兒已經(jīng)重新走出。</p>
她臉上仍舊帶著淚花，卻像是害怕我難過般，小手輕輕牽住我的大手。</p>
“媽媽，小耀沒有爸爸，那就把爸爸給他，我有媽媽就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