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沐之臉上多了幾分尷尬,開口斥責林元銘的語氣卻只有幾分作秀般的嚴厲:</p>
“小銘,怎么能這么跟你瑾年姨說話?”</p>
說完,她對著我抱歉一笑,牽著孩子就走出了琴房</p>
臨出門時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吩咐道:</p>
“玻璃碎片危險,麻煩姐姐打掃的時候細心點,別傷到小銘�!�</p>
我站在原地,沒應聲,滿目只有一片狼藉的地板。</p>
依稀聽見兒子的一聲抱怨:</p>
“本來就是掃地的賤命,能來咱們家已經是她燒高香了!”</p>
賤命?</p>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有些粗糙的手,再看不出六年前在黑白琴鍵上舞動的樣子。</p>
可如果不是當年林嶼舟求我,現在被追債追到只剩一條賤命的人,分明是柳沐之。</p>
想起當時林嶼舟說的話,我凄然一笑,眼前模糊:</p>
“柳家家大業(yè)大,只要我找出了真兇,沐之就會回去繼續(xù)做柳家唯一的大小姐�!�</p>
“瑾年,你就當救人一命,替我還份恩情,好不好?”</p>
已經做好婚禮妝造的我看著滿身傷痕顫抖不止的柳沐之,只好輕輕點了點頭。</p>
可現在六年過去,我不知道害柳家的真兇有沒有找到。</p>
我只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們才是一家人。</p>
而我,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保姆。當天晚上,林嶼舟下班后罕見地先來找了我。</p>
這六年來,他一面要支撐林氏,一面又要幫柳沐之尋找證據,忙得幾乎腳不沾地。</p>
不多的閑暇時間,也都用來陪柳沐之和林元銘。</p>
明明同住一個屋檐下,我卻早就想不起來上一次跟他說話是什么時候。</p>
他低頭看了看我滿是油污的手,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嘴里卻還裝模作樣地安慰著:</p>
“瑾年,這些年委屈你了”</p>
我沒應,心里只有嘲諷。</p>
明明當時用兒子健康要求我做飯洗衣的人是他,如今卻又說委屈我了。</p>
我抬頭反問:</p>
“這么多年了,關于她家的證據還沒收集清楚嗎?”</p>
林嶼舟神色一僵,眼中劃過幾分慍怒:</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沐之一個孤女,都朝夕相處六年了,難不成你還忍心把她趕出家門?”</p>
我錯開視線,連和他爭辯的力氣都沒有。</p>
家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