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嘔……”</p>
宮女小霜見蘇凝月又吐了,忍不住說:“娘娘,您都吐好幾天了,真的不讓太醫(yī)來瞧瞧嗎?”</p>
這幾天,蘇凝月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齊青云斷氣時的眼神和他那顆沾滿血的心臟。</p>
她什么都吃不下,卻還是沒命似的吐。</p>
幾天下來,人都憔悴了。</p>
這時,江時逸來了。</p>
小霜行了禮便識趣的退下。</p>
江時逸把一臉蒼白的蘇凝月抱進懷里,心疼的紅了眼:“為什么不肯讓太醫(yī)來診治?”</p>
心病,如何治的好?</p>
蘇凝月苦笑,難得沒在他面前露出妖媚的模樣。</p>
“臣妾造了這么多孽,死后大概要下地獄了�!�</p>
江時逸卻摟進她,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人是朕殺的,要下地獄也該是朕�!�</p>
男人的懷抱結(jié)實而溫暖。</p>
不同于顧知衍,蘇凝月能安心依靠。</p>
入宮五年來,因為她枉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p>
若不是她定力夠,怕是早就郁郁寡歡一根白綾吊死在宮殿中。</p>
蘇凝月把頭埋在江時逸懷里,揪著他的衣襟,不忍繼續(xù)深想下去。</p>
可她不去想,那些東西卻自己找上門來。</p>
夜色深重。</p>
蘇凝月睡得并不安穩(wěn)。</p>
夢里,她置身于各色各樣的冤魂之中,這些冤魂或熟悉或陌生,但無一例外都穿著本朝的官服。</p>
他們獰笑著,叫喊著,爭先恐后地朝她逼近。</p>
“蘇凝月,你為了報恩害了這么多性命,你和劊子手有和區(qū)別!”</p>
“我們死的何其冤枉!蘇凝月你還我們命來!”</p>
冤魂們圍著她,無數(shù)只手從四面八方伸來,仿佛要把她拖進無間煉獄。</p>
蘇凝月掙扎著、尖叫著,想逃卻無處可逃。</p>
“不要!”</p>
蘇凝月驚坐而起,冷汗順著她慘白的臉一滴滴落下。</p>
“做噩夢了?”</p>
顧知衍的聲音突然響起。</p>
蘇凝月渾身一怔,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著寸縷地被顧知衍摟著躺在屋頂上。</p>
她下意識捂著胸口,又惱又羞:“你干什么�。俊�</p>
沒想到顧知衍抓住她的手,扣在她的頭頂。</p>
借著幽冷的月光,他用眼神一寸寸丈量著女人的胴體。</p>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江時逸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你,看你風(fēng)情萬種,看你嫵媚動人�!�</p>
說著,顧知衍的手從她的眉眼一路向下。</p>
嘴唇、鎖骨、胸口至小腹……</p>
蘇凝月只覺身下的琉璃瓦冰涼,而男人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又像火燒,讓她意識又開始迷糊。</p>
“顧知衍,住手……”</p>
伴著顧知衍沉啞的喘息,蘇凝月猛烈掙扎起來。</p>
下一瞬,她從寢殿的榻上醒來。</p>
蘇凝月喘息著,驚惶未褪的雙眼望向身旁睡得正熟的江時逸。</p>
剛剛那是……夢?</p>
她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大腿有些刺疼。</p>
借著昏暗的燭火,蘇凝月看見自己腿間布滿吻痕和牙印。</p>
……</p>
噩夢纏繞著了蘇凝月好幾天,直到她生辰這天,文武百官皆來朝賀。</p>
因為是寵妃,生辰宴規(guī)模比之皇帝更甚,可蘇凝月開心不起來。</p>
看著熱鬧,其實沒有一個人真心祝福她,甚至還會有幾個不怕死的官員出言諷刺她,最后不是被訓(xùn)斥革職,就是丟了性命。</p>
年年如此。</p>
蘇凝月靠在江時逸肩上,悵然的目光落在顧知衍身上。</p>
他也在看她。</p>
顧知衍垂眼翩翩一笑,溫潤中潛藏詭譎。</p>
蘇凝月眸光閃爍,頓覺不安。</p>
這時,一位大臣恭賀道:“微臣祝貴妃娘娘福如東海,鳳體永康!”</p>
話音一落,無數(shù)只烏鴉從四面八方飛出來,在皇宮上空盤旋。</p>
緊接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群狐貍,驚叫聲四起。</p>
江時逸趕忙將蘇凝月抱在懷里護著:“這是怎么回事��?”</p>
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時,狐貍們悉數(shù)朝蘇凝月跪下。</p>
猶如朝圣,向她展示臣服的姿態(tà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