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伴隨著我的歌聲，抬棺人哼哧哼哧，汗流浹背，終于踩著吉時，把棺送到了墓前。</p>

    墓早在多日前已挖好定形。</p>

    入土為安，封上水泥，伴隨著家人親友的哭聲，這葬禮也算是安穩(wěn)落地。</p>

    我上山得坐棺。</p>

    下了山，不得不靠步行趕路，跟在隊伍后面。</p>

    一路搖搖晃晃，倒也愜意。</p>

    到了王家，還能蹭上一頓酒席。</p>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雙親，努力讓自己面帶笑意，輪桌敬酒，感謝親朋好友吊唁。</p>

    只是說到傷心處，卻難以控制臉上的悲傷。</p>

    我不由搖頭，早知今日，何苦讓他二子為惡鄉(xiāng)里，遭了報應？</p>

    喝了口可樂，我搖頭擺腦，四處看著。</p>

    似乎有幾個漂亮的大姑娘，低著頭從四處走去，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卻是有點挪不開。</p>

    與師父學藝多年，當了多年出馬童子，我沒想到，外頭有些姑娘，還有些水靈。</p>

    沒忍住多看著，耀龍卻是鬼鬼祟祟，端著啤酒坐在我的身旁。</p>

    “小先生！”</p>

    耀龍滿臉都是燦爛的笑意，哪里還有早上初見時的粗魯無禮？</p>

    “咋了？”</p>

    我收回目光，讓心思純凈下來，就當是在路邊看了姹紫嫣紅的嬌花，路過了，便路過了。</p>

    隨性處之即可。</p>

    耀龍嘿嘿一笑，道：“那什么......你上午驅走黃仙用的斷香，不知道還有沒有？”</p>

    “斷香？”</p>

    “沒了！”</p>

    我輕輕搖頭，道：“你要這東西干什么？”</p>

    耀龍四處看了看，似乎在找王大安的蹤跡。</p>

    這一會兒，王大安應當是在后院安慰老娘。</p>

    見四下沒有人關注，耀龍道：“那斷香若是還有的話，能不能賣我?guī)赘�，價錢可以商量！”</p>

    “50塊一根，你看怎樣？”</p>

    他大大方方的比劃了一個五字。</p>

    我還沒說話。</p>

    那王大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巴掌摁在了耀龍肩膀上。</p>

    耀龍的余光，看到了王大安華貴的手表，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臉上浮現(xiàn)出心虛的笑意。</p>

    “大哥？”</p>

    王大安不解道：“耀龍，你和小先生聊什么呢？”</p>

    耀龍道：“正好閑來無事，就閑聊幾句，沒什么重要的�！�</p>

    王大安微微點頭，看了我一眼，便將一枚紅包，放到了我的面前。</p>

    “小先生，這是我母親讓我給您的謝意！”</p>

    “今天如果不是你幫忙，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怕是沒辦法踩著吉時安然入葬！”</p>

    “好說！死者為大！”</p>

    我輕輕一笑，也不客氣地將紅包捏了起來。</p>

    還挺厚。</p>

    這個王大安倒是比耀龍大方。</p>

    見我收了紅包，王大安似乎變得愈發(fā)真誠，接著又抬手，拍了耀龍肩膀三下。</p>

    “耀龍，小先生以后是要成為出馬香頭�！�</p>

    “你平日里，對付那些阿貓阿狗的手段，可別癡心妄想的用在小先生這里！”</p>

    “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招惹的，有些人，也不是你能覬覦的�！�</p>

    “明白嗎？”</p>

    耀龍用力點頭，顯得格外老實真誠。</p>

    似是把剛剛的問題，全都拋了。</p>

    我撇了耀龍一眼，他老實本分的表情，肌肉強健的身軀下，一雙眸子被眼皮蓋著，偶然中閃過一絲精光。</p>

    人心多變，哪有人真的一直屈居人下？</p>

    我看著頗有意思，忍不住多吃了兩顆花生米。</p>

    耀龍很快就控制好了情緒，轉頭看向王大安，忠厚老實道：“大哥以后有什么吩咐，我都會聽著！”</p>

    “這些不是我能摻和的，我絕不亂碰！”</p>

    說完耀龍便站起身來：“我先去看看那幾個受傷的弟兄！”</p>

    王大安道：“去的時候，多帶點飯菜�！�</p>

    “好嘞！”耀龍快步離去。</p>

    王大安對我謙和一笑，道：“小先生繼續(xù)吃喝，我還得招待客人，若有怠慢，還請饒恕這個。”</p>

    我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瓜子品嘗。</p>

    等他走后，周圍關于我的事跡，逐漸傳開。</p>

    不少人想要上來搭訕問號，求個關系，以后好尋個方便。</p>

    但王大安發(fā)話阻止，幾乎沒人來找我。</p>

    “這家伙，心機挺深，比他弟弟厲害！”</p>

    王大安看似惡人，為弟弟提供了不少庇護。</p>

    但許多行徑，比弟弟更有規(guī)矩，與他弟弟的肆無忌憚完全不同。</p>

    對待父母，對待鄉(xiāng)里，對待手下，他挺有一套。</p>

    但看他手下德性，就知道他不是好人。</p>

    再說今日的怪事。</p>

    那黃仙老頭，看來是與王大安死去的弟弟，有著諸多仇怨。</p>

    哪怕人死如燈滅，也不肯讓對方順利入土。</p>

    這仇怨，怕是我將對方驅逐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p>

    我不欠著王大安，也不至于守在他家。</p>

    吃完飯，王大安還親自徒步，送我回家。</p>

    我當著他的面，將紅包拆開。</p>

    份量還不少，放了800塊錢，在附近村子里，現(xiàn)在的豬肉，是5塊錢一斤。</p>

    老母雞便宜些，3.5一斤。</p>

    我去了就近的集市。</p>

    過了下午，這里人不算多，倒也能買到豬肉和老母雞。</p>

    接著我又購入一些糖果、水果、米面糧油，買了一袋紅香、一袋黃紙，向家里方向走去。</p>

    王大安一路跟著，快到家里的時候，對我說道：</p>

    “小先生，以后的能耐一定不凡！”</p>

    “以后十里八村的，有不修正法的野仙作怪，還得多靠小先生庇佑！”</p>

    我微微搖頭：“我可不太行，我還是個不入門的小弟馬罷了！”</p>

    王大安賠笑了一聲，好奇問道：“我看您借了斷香，找來了天圣娘娘庇佑，驅逐了黃仙！”</p>

    “想來您已得到天圣娘娘垂青，見到了她的天顏！”</p>

    “據(jù)說，那可是天仙都不及的正神美人呢！”</p>

    我趕緊道：“正神美人我不知道，我就只見過畫像，連雕塑都不曾留下�！�</p>

    王大安再次賠笑，卻滿臉的不信。</p>

    臨了家門口。</p>

    王大安告別前，再次作揖：</p>

    “若是王家有難，還希望以后小先生再次出手！”</p>

    “我那父母家眷都是無辜的，若有小先生相助，該有的禮數(shù)孝敬，大安一定奉上！”</p>

    表完態(tài)度，王大安帶著幾個手下，大步離去。</p>

    我回到了家中，看了看畫上的九尾仙人畫。</p>

    畫中的狐仙，面容不清，應當是一個狐貍腦袋的模樣，身上穿著白色的道袍，背后有九條仙姿飄飄的狐尾，神圣不凡。</p>

    “似乎看著更有靈性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