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墨令城看著她,沒有動。</p>
沈傾傾倒不在意,她主動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微微側(cè)臉,湊近他的耳廓:</p>
“他......害死過我。所以,我死也不會嫁給他�!�</p>
墨令城微微皺眉,沒有說話。</p>
他在斟酌這醉酒的女人,有幾分可信。</p>
沈傾傾輕嘆一聲,繼續(xù)在他耳邊低語:“我要盡快找個靠山,把這婚給退了......”</p>
聽到她并不高明的打算,墨令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p>
沈傾傾抬起臉,笑著看他:“你知道,我要找的靠山是誰嗎?”</p>
“誰?”墨令城掐著她的腰,一臉嚴(yán)肅。</p>
“是......”沈傾傾的話到了嘴邊,又頓住了。</p>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忽然又轉(zhuǎn)移話題了:</p>
“你到底是周特助,還是誰?”</p>
“重要嗎?”墨令城直直地盯著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微表情。</p>
沈傾傾用力晃著腦袋,埋頭鉆進(jìn)他的懷里,嘴里還不忘提醒自己:“不能告訴他......”</p>
萬一這不是夢,萬一他是周特助,怎么辦?</p>
周特助和墨令城,可是一伙的。</p>
“沈傾傾!”墨令城莫名有些惱火,少有的耐心已經(jīng)被她磨沒了。</p>
他掐住她的腰,強(qiáng)迫她坐直身子:“不說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丟下車?”</p>
沈傾傾聽到這話,腦袋鉆得更深了。</p>
整個人像只鴕鳥,弓著身子,把頭拼命埋進(jìn)墨令城的胸口。</p>
墨令城氣到無語,他一手掐緊她的腰,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作勢要開門扔人。</p>
一陣急勁的冷風(fēng)從車門傳來,沈傾傾驚出一身冷汗,連著酒也醒了大半。</p>
這不是夢!</p>
這男人真的打開車門,要扔她下車!</p>
她會死的。</p>
他不是周特助!</p>
周特助怎么會這么瘋狂?</p>
她不再多想,保命要緊。</p>
她用力箍緊墨令城的腰,猛然抬頭,吻上了墨令城的唇。</p>
這突如其來的操作,讓墨令城微微一顫。</p>
其實(shí),沈傾傾后來有仔細(xì)復(fù)盤過,山谷里的那個男人,沒有要她的腎,反而幫她治了腿,解了蛇毒......</p>
她想,他并沒有真的想殺她。</p>
他只是易怒、嘴毒,沒耐心而已。</p>
而且,那晚她夢里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他。</p>
只是,她還搞不清楚,那是夢,還是真實(shí)。</p>
她依稀記得,夢里的他,特別喜歡咬她的唇。</p>
現(xiàn)在她主動把嘴唇送給他咬,他或許會消消氣,放她一馬。</p>
沈傾傾在心里迷迷糊糊地分析著,嘴唇卻始終沒有離開墨令城微涼的薄唇。</p>
唇上的柔軟,讓墨令城忘記了思考。</p>
然而,他掐在沈傾傾腰間的手掌,卻越發(fā)用力。</p>
沈傾傾閉著眼睛,心急如焚地等了很久,墨令城依然沒有任何動作。</p>
她一狠心,試探地張嘴,反咬上了墨令城的下嘴唇。</p>
墨令城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先是一僵,幾秒后,他毅然決然地拉開她。</p>
他捏著她的下頜,滿臉慍色,低沉的聲音里隱隱帶著某種克制:“沈傾傾,你真是好樣的!”</p>
沈傾傾的心臟,被他渾身散發(fā)的低氣壓嚇得怦怦跳。</p>
昏昏沉沉的腦袋,隱隱覺得自己闖了大禍。</p>
他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p>
他怎么會在這里?</p>
他怎么會坐大G?</p>
她是周特助!</p>
沈傾傾雙眼一閉,癱倒在他懷里,開始裝暈。</p>
“裝!你最好一輩子都別醒!”墨令城冷冷地放著狠話。</p>
沈傾傾抿著嘴,一動不動,決心一裝到底。</p>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傾傾膽戰(zhàn)心驚地等了許久,墨令城不僅沒有把她扔下車,還把一件西裝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p>
隨后,她又聽見關(guān)窗戶的聲音。</p>
原來他剛才只是開了窗,并沒有開車門。</p>
他在嚇唬她,而她還真被他嚇到了。</p>
沈傾傾真想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今晚她丑態(tài)百出,真不敢想,天亮后,她要怎么面對他。</p>
不管了,明天就裝失憶。</p>
打定了主意,也沒了生存危險,沈傾傾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松弛下來。</p>
她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裝睡。</p>
裝著裝著,沈傾傾睡著了。</p>
“老板,到了�!彼緳C(jī)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輕聲提醒。</p>
墨令城掃了一眼酒店門口的墨氏員工,又看了一眼懷里的人,淡淡開口:“換個酒店�!�</p>
墨令城說服自己,他不是心疼她,而是不想惹出亂七八糟的傳聞。</p>
這晚,沈傾傾一夜無夢,睡得特別踏實(shí)。</p>
第二天清晨,她被電話聲叫醒。</p>
沈傾傾閉著眼睛,習(xí)慣性的,朝左邊的床頭柜摸去。</p>
然而,手掌沒有摸到冰冷的手機(jī),而是摸到了溫?zé)峁鉂嵉募∧w。</p>
沈傾傾猛然睜開眼,看見墨令城正坐靠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p>
此時,她的右手正放在他露在襯衣外的腰腹上。</p>
“周特助?!”沈傾傾立即縮回手,從床上彈了起來。</p>
她的腦袋飛速運(yùn)轉(zhuǎn),眼睛匆匆掃過房間......</p>
不想回憶的回憶,逐漸涌入腦海。</p>
她昨天喝醉了,她昨天強(qiáng)吻了周特助......</p>
她上下打量墨令城的衣服,又掃了一眼自己的衣服。</p>
完蛋!她和墨令城的衣服都被換了。</p>
難道,她昨晚還強(qiáng)睡了周特助?</p>
她把他當(dāng)成了夢里的男人?</p>
沈傾傾痛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p>
她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p>
“嫌自己不夠蠢?”墨令城撐開大長腿,站起身,優(yōu)雅地系著襯衣扣子。</p>
沈傾傾呆呆地看著他的盛世美顏,嘴唇都快咬破了,才怯怯地蹦出幾個字:</p>
“我們......昨晚......睡了?”</p>
墨令城手上動作一頓,垂眸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瓜:</p>
“睡沒睡,你不清楚?”</p>
沈傾傾一臉茫然。</p>
她應(yīng)該清楚嗎?</p>
她喝醉了,她能清楚嗎?</p>
墨令城覺得沈傾傾的愚蠢,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的范疇。</p>
他冷哼一聲,進(jìn)了浴室。</p>
沈傾傾坐在床上,仔細(xì)琢磨起來。</p>
電視劇和小說里,經(jīng)常會寫到女人被男人折騰了一晚上,骨頭感覺快散架了。</p>
此刻,她好像沒有這種感覺。</p>
猛然,她想起了自己在版城醫(yī)院醒來的感覺。</p>
那時,她真的覺得自己快散架了。</p>
難道,那晚不是在做夢?</p>
沈傾傾想起來有些后怕,她一直以為她全身疼痛,是因?yàn)槿矶际莻?lt;/p>
沈傾傾忽然掀起身上的大T恤,低頭仔細(xì)檢查起來。</p>
胸口和腰上,沒有紅點(diǎn)點(diǎn)。</p>
但是那晚,是有的。</p>
“咳!”墨令城從浴室走出來,看見的就是沈傾傾撩起下擺的畫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