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跪著伺候
“你一向沉穩(wěn)持重，便是想找女子侍奉，那我大周國無數(shù)端莊賢淑的女子供你挑選，怎么弄回來一個酒鋪之女？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你還帶到皇家獵場，你好大的膽。”
“父皇息怒，她只是通房而已，是兒臣一時興起。”蕭祁沉聲道。
“一時興起、通房而已？行，你既不在乎，那你現(xiàn)在就出去殺了她�！被实叟堑�。
“不行，兒臣還沒盡完興。”蕭祁抬眸看去，淡聲道。
“你這個混帳東西！”皇帝臉色驟沉，過了一會，又軟了下來，“阿祁，你是朕最器重的兒子，你的婚事，朕一直縱容你自己作主。但你帶著一個民間女子同進同出，傳出去，讓朝堂之中如何看你？”
“那些大臣家里養(yǎng)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他們有何臉面說兒臣�！笔捚钐ы�，淡然說道：“兒臣也是凡人，也會偶有想要玩樂的心思�！�
“可你是最尊貴的皇子，就算是個小小的侍妾、小小的通房，也得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物，哪能如此隨便。”皇帝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兒臣興致沒了就打發(fā)她走�！笔捚顢Q眉，抱拳行禮：“父皇龍體要緊，莫要動怒�！�
“皇上，你不要罵祁哥哥，都怪那個女人，是她主動攀附祁哥哥，兒臣已經(jīng)在罰她了�！钡り柨ぶ骺觳脚苓M來，歪到皇帝的腳榻前坐著，親昵地靠在他的膝邊。
“丹陽做得好�！被实叟呐牡り柕募绨颍吐暤溃骸澳愫湍闫罡绺绲幕槭�，朕回宮之后就正式下旨。”
“謝皇上。”丹陽郡主眼中一亮，立刻跪下磕頭。
蕭祁嘴角緊抿，銳利的視線直刺丹陽。
“行了，等雪小一些，阿祁你和秦歸明一起隨朕進山�！被实蹞]揮手，低聲說道。
“是�！弊谝唤堑那貧w明站起來，朝著蕭祁作揖行禮。
幾人一同出來，遠遠的，只見營外跪著一個雪人，雪把她的臉都模糊了，看不清眉眼。
“秦郎，去我?guī)だ锇��！笔捨跞嶙哌^來，拉住了秦歸明的手。秦歸明收回視線，扶著蕭熙柔往旁邊的大帳走去。
丹陽郡主眉開眼笑地從龍帳中鉆出來，跑到了蕭祁面前。
“祁哥哥，現(xiàn)在你拒絕不了我了吧，皇上要給我們賜婚。”
蕭祁冷冷掃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頭的大帳。
丹陽想要跟上來，卻被蕭祁的侍衛(wèi)攔了下來。丹陽郡主氣得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又回了龍帳。
蕭祁越走越快，大手用力打開了帳簾，走進了帳中。
“郡主在我們身邊有人。”祁容臨跟進來，壓低了聲音：“昨日我們才來，她后腳就得到了消息，還知道了王爺身邊多了個女子。”
“是長公主的眼線�！笔捚钭ч_披風(fēng)，隨手拋到一邊，煩躁地抓起了桌上的茶碗。
“王爺眼睛看不清，天色晚了再進山，只怕……”祁容臨擔(dān)憂地說道。
“本王看不清，他們就一起變成瞎子好了�！笔捚詈攘丝诓�，轉(zhuǎn)頭看向了帳簾外。簾子是半掀起的，正好可以看到大營外跪著的那道纖細身影。
“蠢東西，就不知道裝暈？”蕭祁擰眉看了一會，突然說道。
“周姑娘身子骨弱，都不用裝，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逼钊菖R也朝外面看去，低聲道：“到時候，還得另找一個女子來給王爺解毒。”
蕭祁握著杯子的長指用了力，沉默片刻，杯底重重地頓在桌上。
“讓許康寧把人帶走�！彼谅暤�。
“可皇上讓她跪�！逼钊菖R說道。
蕭祁五指握緊，大步往門外走去：“我不讓！”
雪越來越大了，陸晗清越來越冷，眼前慢慢地發(fā)黑，身子搖搖晃晃，可她就是不想讓自己倒下。影影綽綽的，她感覺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又感覺是幻想。不會有人救她的，那些人高高在上，殺她父親，抄她的家，搶她夫婿，拿她當(dāng)藥引……
“姑娘，起來吧�！币浑p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攙了起來。
她努力睜了睜眼睛，只見一個陌生的侍衛(wèi)正看著她。
“五公主讓我?guī)阆氯�。”侍衛(wèi)小聲說道。
五公主？
是秦歸明讓公主救她的？
呵，她苦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五公主的大帳中，她正給秦歸明系上披風(fēng)的帶子，小聲說道：“既是九哥的人，總不能讓丹陽給欺負死了。九哥難得有個中意的女子，我先救她回來�！�
“你何苦管別人的事�！鼻貧w明擰眉，低聲說道。
“九哥一向疼我，他的事，我當(dāng)然要管。”蕭熙柔嗔怪地搖了搖他的胳膊，說道：“父皇最器重他，以后，你可能也要多倚仗他。他能多為你說幾句話，你在朝堂上也能走得順一些�！�
“我自會靠自己�！鼻貧w明握緊她的手，溫柔地說道：“熙柔，你信我，我會靠自己搏出一番事業(yè)。”
“秦郎，我當(dāng)然信你�？蛇@人世間講的就是這些人情世故�！笔捨跞崛跞醯男π�，靠在他的懷中，小聲道：“你放心，你我夫妻一體，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秦歸明輕撫著她的背，視線卻轉(zhuǎn)向了大帳門口。一個侍衛(wèi)正抱著陸晗清快步走了進來。
“就放地上吧，讓她烤火暖暖�！笔捨跞峥戳艘谎坳戧锨�，說道。
侍衛(wèi)把陸晗清放到地上，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不過，她如此丑，到底哪里吸引了九哥？”蕭熙柔好奇地說道。
秦歸明盯著昏死的陸晗清，視線突然一滯。陸晗清雪色的脖子上，有好幾枚紅痕。
那是，蕭祁留下的印記。
二人正盯著陸晗清看時，蕭祁掀開帳簾進來了。
“九哥，周姑娘我?guī)Щ貋砹�，讓她在我這兒歇著，你放心。”蕭熙柔從秦歸明懷中起來，微笑著看向蕭祁。
蕭祁視線落在躺在地上的陸晗清身上，面色沉沉，大步過去單腿跪坐到了她面前。模糊的光團里，她僵硬地躺著，四仰八叉，毫無形象，就像別人隨手丟的一塊破布。
手掌覆到她的額上，冰得嚇人。
“九哥，我會照顧她，秦郎晚些與你一同進山，他不會武功……”蕭熙柔話說半句，突然停了下來。
蕭祁壓根就沒聽她說話，他把陸晗清抱起來，抬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