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氏面露窘態(tài)，尷尬笑道，“老三媳婦生的是雙生子，這不是怕她照顧不過來嗎！”</p>
王大夫點頭，大有深意地看了周氏一眼，“是龍鳳胎吧？”</p>
周氏干咳兩聲，緊緊攥著衣襟沒有說話。</p>
王大夫走近看了趙若雪幾眼，見這奶娃子烏溜溜的大眼睛澄澈而明亮，此刻也正眨也不眨地瞧著他，王大夫不禁心中暗覺有趣。</p>
送走了王大夫，周氏喊道，“四妹，把七妹抱屋去，在這里添亂礙眼的�！闭f完又去廚房做飯去了。</p>
趙若雪翻了個白眼，回屋里更好，秋日倒是不冷，但人來人往的風(fēng)確實大些。</p>
四姐把她放到床上又去廚房幫忙了，她也早就餓了，對嬰兒來說一天怎么也得吃個十頓八頓的。</p>
于是，她進(jìn)入空間用小剪子又戳破一盒羊奶，連喝了五紗布這才感覺肚子鼓起來了，這回也很小心，羊奶并沒有撒在枕頭上。</p>
周氏在廚房忙著，趙老三從鎮(zhèn)上割了二斤肥膘很厚的五花肉，還買了一條已經(jīng)收拾好的鯽魚。</p>
切下大概半斤五花肉，四妹把余下的用繩子系好，小心翼翼地垂入院里水井之中。</p>
這井水涼絲絲的，就像天然的冰窖，食材擱在里頭，一時半會兒也壞不了。</p>
若是盛夏時節(jié)，把野果子或現(xiàn)摘的黃瓜放進(jìn)井水里冰鎮(zhèn)著，不多時撈將出來咬上一口，那冰爽勁兒就別提了，燥熱之感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p>
周氏又切了半個南瓜，五花肉煸出油來，放上蔥姜和農(nóng)家醬，再把切好的南瓜放到鍋中炒一下，放入清水蓋上鍋蓋。</p>
另一灶上，砂鍋里放兩片五花肉，蔥段和姜是沒有放的，周氏覺得發(fā)物不利于下奶，鯽魚洗凈后在上面劃幾刀，油熱后小火慢煎，兩面金黃后加入清水，再燉兩刻鐘左右。</p>
至于鹽巴周氏也沒有放，這也是農(nóng)家做月子的傳統(tǒng)，據(jù)說鹽會影響母親的乳汁，影響孩子吃奶的積極性。</p>
幾個孩子站在廚房里眼巴巴地看著奶奶做飯，周氏掀開砂鍋蓋，濃郁醇厚的鮮香之氣撲面而來，三穗和六妹嘴巴微張，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淌了下來。</p>
周氏連魚帶湯放到大碗里，看著三穗笑道，“小饞貓，這是給你三嬸子補(bǔ)身子的。”</p>
想了想，還是夾了一筷頭子魚肉，挑了魚刺遞給三穗，三穗一口吞了，“奶，真香，我還要！”</p>
“好了，吃一口就行了，這一條魚也沒多少肉！”</p>
四妹默默看了一眼，悄悄把六妹拉到了一邊。</p>
待周氏把蒸好的兩摻饃饃放到食盒里時，已經(jīng)快到晌午了。</p>
大妹和夏香也滿頭是汗地從地里趕回來，拿著食盒又往地里趕去。</p>
周氏端著魚湯來到劉三娘屋里，男嬰還不時咳嗽兩聲，顯得有氣無力的。</p>
“三娘啊，把魚湯喝了，鯽魚湯最下奶了，哎喲，看把我孫子瘦的，小不易呀，你可要快點好起來！”</p>
劉三娘喝了一口不由皺眉，沒放鹽和蔥姜的魚湯聞著香，但喝起來不僅沒有滋味還有些腥氣。</p>
周氏見此臉上冷了下來，劉三娘禁著鼻子把湯都喝光了，又吃了幾口魚肉。</p>
“娘，剩下的魚肉你和爹吃吧，我吃不下了�！�</p>
“吃不下就等會再吃，現(xiàn)在我孫子的身子骨最重要，王大夫可說了，讓你吃些清淡有營養(yǎng)的，那兩片五花留下，剩下魚肉都要吃下！”</p>
周氏與幾個孩子吃了飯，又囑咐四妹把熱過的米湯一會兒喂些給七妹，然后也去了地里。</p>
趙若雪吃了羊奶都在熟睡著，四妹也就沒有叫醒她。</p>
夜幕低垂，趙若雪在一片悶熱中醒來，屋內(nèi)的空氣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窗外，隱隱的雷聲不時劃破寂靜。</p>
大妹抱著她，一勺一勺地喂了幾口米湯。隨后女娃們挨著躺了下來，起初還有幾句輕聲的嬉鬧，不多時，均勻的呼吸聲便在屋內(nèi)此起彼伏，都沉沉睡去，只留夜色依舊深沉。</p>
趙若雪睡足了，這時只能干瞪眼，不知是天氣悶熱原因還是別的，頭頂處不時有蚊子嗡嗡飛過，幾個姐姐雖然睡得很香，但被蚊子叮得也要不時揮舞手臂。</p>
“嗡……”一只蚊子正好落在趙若雪的小鼻尖上面，大概嬰兒的血是極好喝的，蚊子滿意地穩(wěn)住身形，將尖銳的口器慢慢探了過來，就要扎入趙若雪嬌嫩皮膚的一刻……</p>
一個淡綠色的塑料瓶突然閃現(xiàn)出來。</p>
“呲——” 一團(tuán)霧氣全都噴在蚊子身上，蚊子連滾帶爬地被吹到了被子上面。</p>
趙若雪不敢讓驅(qū)蚊瓶離開身體，她心里沒底，不知離開超市，對這物品的掌控范圍還有多遠(yuǎn)，只能無奈任由蚊子在身旁不時蹬著腿作垂死掙扎。</p>
她繼續(xù)催動著噴霧，讓整個屋子中充滿了薄荷的香氣，這樣也能幫著幾個姐姐免受蚊子的叮咬，直到精神力快要不濟(jì)時才收回噴霧。</p>
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覺幾個姐姐不再翻來覆去，呼吸也變得十分平穩(wěn)，趙若雪感到極為滿意。</p>
清晨大妹起床，看看自己的胳膊，只有兩個蚊子包，再看床上和地上，蚊子的尸體倒是不少。</p>
“咦，好奇怪啊，二妹你看死了這么多蚊子，我說怎么睡的這樣香呢，原來它們都自殺了，哈哈！”</p>
幾個妹妹也好奇地看過來，再看自己身體上同樣只有幾個叮咬的紅疙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