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2</p>

    凌晨的時候，宋青山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來自未知發(fā)件人。</p>

    點進去看是一張照片。</p>

    照片是從很近的地方拍的，程漫睡得正沉，一張臉褪去了平日的霸道刁蠻，多了幾分柔和。</p>

    露在外的上半身赤裸，脖頸下赫然枕著一條男人的胳膊，黝黑粗獷。</p>

    是何晨宇。</p>

    每次程漫在他那里過夜，他都會匿名發(fā)來這樣一張照片。</p>

    宋青山知道他在挑釁。</p>

    他的手在屏幕上僵了許久，最后長按照片，將照片保存到手機上的一個隱藏相冊。</p>

    數一數，這已經是第十二張了。</p>

    起初他還會因為這樣的照片震驚痛心，整夜整夜的頭痛失眠。</p>

    到如今，竟然也能做到心如止水了。</p>

    仿佛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p>

    原來人的心臟在經歷了一次次失望痛苦之后，是會麻木的。</p>

    就好似那根處理痛感的神經，已經徹底斷了。</p>

    ……</p>

    再次見到程漫是兩天后在醫(yī)院。</p>

    前一晚，宋青山的母親因為低血壓昏倒被送入醫(yī)院，他連夜前來陪護。</p>

    來的路上也給程漫打了電話，電話沒接通，發(fā)出的信息也石沉大海。</p>

    誰想，隔天早上卻在醫(yī)院和她不期而遇。</p>

    程漫當時并不是一個人。</p>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旁邊的沈懷瑾身上，不知在跟他說什么，唇邊的笑意那么濃烈。</p>

    明明在宋青山的印象中，程漫并不是個愛笑的人。</p>

    這樣的她，他從沒見過。</p>

    沈懷瑾氣色很好，整個人都像是會發(fā)光。</p>

    一身板正筆挺的黑色羊絨大衣，襯得他寬肩窄腰，身材比例絕佳，氣質也出塵。</p>

    他們看上去確實很般配。</p>

    擦肩而過的時候，程漫沒朝宋青山的方向看一眼，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p>

    沈懷瑾卻立馬停了下來，“青山，你怎么在醫(yī)院？”</p>

    “沈先生，真巧。”宋青山朝他點點頭。</p>

    程漫不喊沈懷瑾姐夫，也不許宋青山那么喊。</p>

    宋青山的目光看向程漫。</p>

    她從始至終直視著前方，仿佛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p>

    沈懷瑾忽然道歉，“青山，你別誤會，今天是我手受傷了，程瑤出差了，青山怕我一個人不安全……你別怪她，你們也別因為我而心生嫌隙�！�</p>

    宋青山不知道該說什么，沈懷瑾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過份的事。</p>

    “什么心生嫌隙？”</p>

    程漫的眉頭已經明顯皺了起來，抬手輕輕擦去沈懷瑾的眼角的濕意，“懷瑾哥，你知道的，我的心從來都在你身上，別胡思亂想�！�</p>

    沈懷瑾笑了，而后又小心翼翼看對面的宋青山一眼，“青山，你這么說，青山會心里不舒服的�！�</p>

    程漫像沒聽到他的話，“懷瑾哥，你就是太善良，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會全心全意為別人考慮的……”</p>

    兩人聊著天，旁若無人從宋青山身邊經過。</p>

    他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拐角處，過了好半天，才緩緩收回視線。</p>

    宋青山在醫(yī)院陪母親到深夜，回到家時看到程漫在等他，很意外。</p>

    因為每次程瑤出差，沈懷瑾就會住到程家老宅，而程漫那幾天也會跟著住進去。</p>

    臥室開著一盞落地燈，程漫坐在沙發(fā)上，半邊臉籠在陰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p>

    她忽然開口，“你母親怎么樣了�！�</p>

    他怔了一下，如實道，“低血壓，多年的老毛病了�！�</p>

    “過來�！�</p>

    程漫身體靠在沙發(fā)上，渾身上下一股頹廢氣息。</p>

    夫妻三年，宋青山知道她這樣的神態(tài)和語氣是什么意思。</p>

    他猶豫，“青山……”</p>

    “過來�！�</p>

    程漫再次開口，語調不是商量，而是命令。</p>

    宋青山走到她面前。</p>

    她忽然拉他的手，一把撲進他懷里，“宋青山，我美嗎？”</p>

    “嗯�！�</p>

    “那沈懷瑾為什么選擇了我姐，沒選擇我？”</p>

    “青山……”</p>

    “宋青山，別說話，吻我�！�</p>

    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宋漫忽然低低哭出聲。</p>

    “宋青山，你知道嗎，你只有在不說話的時候才有那么一點像他�！�</p>

    宋青山感覺一陣涼意包裹住心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