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著像是三堂會審的畫面，蘇芷走上前仍是照舊淺了個福禮。</p>
“見過太夫人，伯母�！�</p>
其他人輩分都比蘇芷低，蘇芷倒不用向他們行禮。</p>
江老夫人身子豐腴，雖然已經(jīng)是滿頭白發(fā)，但是精神仍是不錯，一張褶皺的臉上還涂抹了不少的白粉，嘴唇也是涂成了豬血色，見是蘇芷來了，笑意放在了臉上。</p>
“阿芷來了，來，快到我這里來坐�！�</p>
蘇芷往日里見她還覺得有幾分慈祥，今日一見莫名的覺得她像是一個老妖婆，便沒動身子，立在了原地。</p>
“太夫人有什么事就說吧，我府上還有些事要忙�！�</p>
蘇芷開口有些冷淡，江夫人連忙起身，輕輕拉過蘇芷的手表示親近。</p>
“阿芷啊，這么著急做什么。今日來了就好好的留在這兒，我一會兒讓他們做幾個可口的小菜給你嘗嘗，我最近又扯了幾匹絹布，一會兒你也試試，看看能不能做上幾身衣裳�！�</p>
江夫人深諳人性，事情先不忙說，先把關(guān)系套近，氣氛融洽起來。</p>
蘇芷卻把自己的手從江夫人的手心里抽了回來，仍是冷冷地道：“伯母有事還是說事吧，今日叫我來想必也有話想講，就不必繞這么大的圈子了。”</p>
江夫人吃了個癟，回頭眼神與江老夫人對視了一下。</p>
江老夫人頓了頓，開口道：“阿芷啊，今日叫你來沒什么大事。挽書回來了想必你也知道了，自從你父親走后你一個人也不容易，不過咱們江家待你始終是拿你當自家家人對待的，咱們倆家又是世交，你雖然還沒有過門，但京城里誰不知道，你早就是挽書的未婚妻了，挽書既然回來了，那你們倆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你家里長輩都不在了，我和你世伯、世伯母就操勞一點，你也向來都是一個聽話、懂事、識大體的孩子，相信我們的話你也是都會聽的�！�</p>
江老夫人到底是個老狐貍，一番話恩威并施，你爹媽不在了你也沒什么依靠了，現(xiàn)在除了聽我們的，你別無選擇，而且你和江挽書有婚約的事情可是京城里所有人都清楚的。</p>
“是呀，我一直都說阿芷素來都是最懂事的孩子，在咱們這兩家中，她是最識大體的�！苯蛉粟s緊打著配合，一句話一句話的往上抬，擺明了就是一會兒我說什么你要是不聽，那可就是不懂事、不識大體了。</p>
蘇芷豈能不懂這個道理，不想跟她們兜圈子，直接開口脆聲道：“太夫人和伯母是要說挽書納丞相府的千金安凝為妾的事情嗎？這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挽書是男人，三妻四妾倒也能理解，算不得什么大事。”</p>
蘇芷反客為主，上來就說安凝為妾倒不是想搶這個身份，而是想看看他們江家一家人會是什么態(tài)度。</p>
二人的臉色立刻就尷尬了起來，江老夫人哂笑著：“原來這事阿芷已經(jīng)知曉了，什么妾不妾的，不過就是一個平妻罷了。”</p>
“哦，平妻，那可有大��？”蘇芷拉長了聲音。</p>
江老夫人語氣輕緩著：“大小倒也沒那么重要，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那丞相府的安凝聽說只比你小幾個月，小這幾個月叫她一聲姐姐倒也沒有什么難為情，也并不自降身價。不過阿芷你放心，我和你伯母是偏心于你這邊的，咱們兩家畢竟是世交，等將來你們倆都進了府，這府上的大小一切我和你伯母都聽你的，退一步講，就給安凝一個正室的名頭又能怎樣，咱們的心才是真正連到一塊兒的�！�</p>
蘇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江老夫人的話說完她也不再對江家再抱有任何的期待了。</p>
“老夫人這么說是讓我做妾了？”蘇芷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盯的江老夫人有些心虛的躲閃。</p>
江夫人趕緊出來打圓場：“阿芷啊，什么妾不妾的。我和母親也想讓你做正室，可是你也知道，安凝是安相國的女兒，安相國朝中大權(quán)在握，咱們江家可得罪不起，讓他女兒做小只怕他會不高興的。你要是實在覺得名聲上過不去，咱們就不叫妾了，叫一個姨娘可好？要是還覺得不好聽，便叫一聲如夫人也行�！�</p>
“伯母，我覺得如夫人的位置太高了，倒不如直接叫通房丫頭算了。也免去你們這么費勁的想辦法了�！碧K芷神色清冷，一句話就噎住了江夫人。</p>
江夫人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快：“阿芷，不是伯母說你，這個時候你耍什么大小姐的脾氣。挽書是你的夫君，不止以后你要靠他，咱們整個江家都要靠他，他娶了安凝只會在仕途上幫助他，他官做的也會越來越大，你不是也會越來越有面子嗎？”</p>
“妻妾之分哪有那么重要，說難聽些你是個如夫人，可這是平妻，你也受不到什么損害，說破大天也無非就是安凝先進門你后進門而已，你是公侯之家出來的女子，難道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嗎？”</p>
蘇芷不急不惱，睜大了一雙眸子，故作天真狀地看著江夫人，語氣婉轉(zhuǎn)著道：“伯母說的有道理，妻妾之分看來在伯母這里確實是不分什么大小。既然如此，我看不如讓世伯再娶一房妻子，伯母做小，好給我們這些小輩的做個表率，伯母若是能夠如此大度懂事，那阿芷我也當效仿伯母。”</p>
“你……”</p>
江夫人被氣的捂著胸口，她沒想到蘇芷什么話都敢講，往日里看她溫溫婉婉的，沒想到一張嘴也是如此的凌厲。</p>
“阿芷！”江老夫人勸慰了一句：“你父母都不在了，你爹病亡的時候親手將你托付給了我們江家，我們現(xiàn)在就是你的長輩，我們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將來等到挽書坐到了大將軍的位置，你高低也會是個誥命夫人，你啊年紀輕輕不能只看眼前。”</p>
“男人有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你是妻還是妾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抓住挽書的心，只要挽書的心在你這兒，以后不就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嘛。”</p>
蘇芷的隔夜飯差點沒有噦出來，讓自己做妾還不算，還得去求著做妾，人就是再下賤也不能下賤到這個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