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顧懷瑾?jiǎng)傁铝顺�沒來得及換下官服便匆匆趕來。</p>
大夫朝他搖了搖頭。</p>
他臉色驟變，眼尾猩紅，吼道：「庸才！」</p>
「來人！」</p>
「拿著我的牌子去宮里請(qǐng)?zhí)t(yī)！」</p>
我的眼神逐漸有些渙散，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可顧懷瑾的聲音依舊在我耳邊清晰地響起。</p>
他抓著我的肩膀說：「穆明曦，你故意的！」</p>
「可你打錯(cuò)算盤了�！�</p>
「就算死，你也是葬在我顧家的祖墳里�！�</p>
「百年之后，我依舊會(huì)與你合于一墳�！�</p>
「你別想甩開我！」</p>
我斷斷續(xù)續(xù)開口，「你……如今美妾、兒女都有了，何苦……不肯放過我�！�</p>
他無法理解，「五年過去了，你為何還是抓著這件事不放？」</p>
我苦笑，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至鬢邊。</p>
再次吐出一口鮮血。</p>
徹底陷入黑暗。</p>
再次恢復(fù)意識(shí)之時(shí)，風(fēng)中桂花香氣撲面而來。</p>
高懸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有些刺眼。</p>
不對(duì)，我死的時(shí)候是冬天。</p>
怎么會(huì)……</p>
我腦袋疼得厲害。</p>
環(huán)顧四周，熟悉得很。</p>
這是我家院子。</p>
還沒等回過神來，便瞧見顧懷瑾闊步而來。</p>
他身后還抬著一箱又一箱的聘禮。</p>
父母與他交談甚歡。</p>
他同我講話，嘰里咕嚕說些什么我竟聽不真切。</p>
直到他跪在我面前，舉手發(fā)誓，「我顧懷瑾，終此一生，唯爾一人，絕不納妾�！�</p>
少年眼眸明亮，意氣風(fēng)發(fā)。</p>
是夢嗎？</p>
我不是死了嗎？</p>
死人也會(huì)做夢？</p>
媒婆催促，「姑娘這是高興傻了不成？」</p>
「快給句準(zhǔn)話呀，這大熱天的，就別讓郎君在這兒跪著了�！�</p>
好幾雙眼睛聚集在我身上。</p>
我使勁掐了掐掌心。</p>
有知覺，不是夢。</p>
這是我十六歲那年，顧懷瑾來向我提親時(shí)的場景。</p>
還不等反應(yīng)過來，幾乎是下意識(shí)地后退幾步，毫不猶豫開口，「我不愿意�！�</p>
顧懷瑾聞言臉色一變。</p>
爹娘跟媒婆亦是。</p>
只因這婚事原本就是我自己應(yīng)下的，如今也只不過是走個(gè)過場。</p>
如今我突然反悔，他們都懵了。</p>
顧懷瑾滿眼不可置信，「明曦，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p>
我沒回答他。</p>
轉(zhuǎn)身逃離了現(xiàn)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