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了活著，溫小雅吃過冰冷發(fā)餿的饅頭，吃過樹上掉下來開始發(fā)酵的柿子，也吃過各種飯菜混合起來，如同潲水一般，味道難聞的食物。</p>
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如眼前這般……臭味中夾帶著一股酸味，酸味里還能聞到一股香辣味的食物。</p>
她不是沒吃過粉，但是這種粉，卻讓她有些猶豫。</p>
但是看陳默吃的那么香，溫小雅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沾了一點點湯汁，放進嘴里。</p>
也不敢發(fā)出吧咋嘴的聲，只是粉嫩的小嘴一開一合，而后眼中就有了光芒。</p>
豪赤！</p>
陳默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心中一陣好笑。</p>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怪可愛的。</p>
不一會兒，兩人默不作聲，大快朵頤起來。</p>
陳默的份量少，溫小雅的份量大。</p>
可兩人吃飯的時間卻是差不多的。</p>
“好吃不？”</p>
溫小雅沒有說話，端著碗重重的點了點頭。</p>
陳默笑了笑：</p>
“你就吃吧，跟著我混，天天吃都行�！�</p>
許是他話說的太過于正經(jīng)，還是溫小雅聽不出這是玩笑話。</p>
就在陳默起身收拾桌面的時候，一只小手忽的拉住了他的衣角。</p>
“跟你混�！�</p>
挺生硬的一句話，但陳默卻從中聽到了幾分欣喜，或許這就是轉(zhuǎn)變的開始吧。</p>
陳默微微頷首：“既然決定跟我混了，那你叫聲大哥來聽聽。”</p>
“？？？”</p>
“不樂意算了。”</p>
陳默拿起桌上的外賣盒，正準備去扔垃圾桶，卻感覺抓住衣擺的小手并沒有松開。</p>
轉(zhuǎn)頭，正好對上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p>
從其中看不到多少情緒，但有一抹一閃而過的焦急。</p>
陳默也不走，就這么耐心的與其對視著。</p>
過了一會兒，不知溫小雅是想到了什么，忽的低下了頭，清脆的聲線像是網(wǎng)卡了一般，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了兩個字：</p>
“哥…哥……”</p>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陳默也說不上來，就是想起小時候，自己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聽信了高年級大哥的話，往抽屜里的TT上扎針眼的場面。</p>
好險他爸發(fā)現(xiàn)了，拿起TT一摸滑滑的。</p>
那頓毒打之后，陳默再也不敢提弟弟妹妹的事了。</p>
一直到他初中認識了鄭秋秋，那個整天追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女孩……</p>
“我去洗碗。”</p>
見陳默愣在原地，溫小雅默默的接過了陳默手中的外賣碗，低著頭想要進廚房。</p>
洗碗？</p>
洗什么碗！</p>
再說了，這外賣碗洗啥。</p>
陳默一把奪過，然后扔進了垃圾桶里，指著溫小雅說道：</p>
“你給我坐那兒！”</p>
溫小雅乖乖坐下，兩只小手放在膝蓋上，板正兒的。</p>
噗呲~</p>
全糖可樂，就連開蓋的聲音都令人心情愉悅。</p>
這種天氣，還省去了冷凍的過程。</p>
陳默遞了一瓶給溫小雅，又撕開一包辣條塞進她的手里。</p>
最終，在電視上搜到了寶可夢動畫片，從第一集開始播放。</p>
一口辣條，一口可樂。</p>
剛開始，溫小雅是有點緊張的。</p>
手中的可樂冰冰的，甜甜的，喝進嘴里還次啦冒氣兒。</p>
辣條也是，麻麻辣辣，吃完嗦一下手指，偶爾再來一片tree tree的薯片。</p>
這一切，都讓她感覺在做夢一樣。</p>
電視上放映著的動畫片，也讓她感到十分好奇。</p>
在這樣的氛圍下，天大的緊張也很快放松了下來，整個人深深的被吸引住了。</p>
有時候看入迷了，甚至連手中的可樂都忘記喝。</p>
陳默躺在沙發(fā)的另一角，有些倦倦的。</p>
寶可夢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失去了興趣。</p>
眼下也只是陪著溫小雅而已。</p>
看著少女精致且一塵不染的側(cè)臉，透明的眸子暈染了光線，也變的亮晶晶起來，一頭長發(fā)隨意散落著，讓他有種天使降臨我身邊的錯覺。</p>
但很快，陳默就拿出了手機。</p>
本想刷點低智小視頻打發(fā)下時間的，不小心點開了微信，一眼就看到了七八條好友申請，還有幾個未接電話。</p>
不用看他都知道，吳銘回去后，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微信和手機號給賣掉。</p>
陳默一一通過了好友申請，然后就退出了微信。</p>
無所謂，反正他手機平時都是靜音的。</p>
通信基本靠緣分。</p>
抖音，啟動。</p>
半個小時后，一檔名為在見愛人的綜藝，成功把陳默氣的奈疼，彌補了男人擁有乳腺而不會奈疼的世紀難題。</p>
還……我可以擁有一杯咖啡么。</p>
干脆這節(jié)目改名叫再愛見人得了。</p>
陳默氣呼呼的退出軟件，點開了一款悠閑小游戲。</p>
“讓我們說中文�！�</p>
蹩腳的配音響起，他又開始在游戲中當起了廚師。</p>
這一玩，就忘記了時間。</p>
客廳的空調(diào)開著暖風，吹的人暈乎乎的，有點上頭。</p>
耳邊的電視還時不時傳來一句：</p>
“出來吧，皮卡丘�！�</p>
睡意漸深。</p>
陳默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溫小雅，卻見其還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纖細的指尖捏著一片薯片，久久沒有送入口中。</p>
于是乎，他又強打起精神，沒有回房間去睡覺。</p>
同樣的，也沒有打擾正入神的溫小雅。</p>
似是察覺到了陳默的目光，溫小雅總算將注意力從電視上移開，放在了陳默的身上。</p>
片刻后，她手中那罐已經(jīng)喝過的可樂，便遞到了陳默的嘴邊。</p>
“喝…嗎？”</p>
陳默：“啊？”</p>
溫小雅的眼神略帶些期盼，讓人有種不忍心拒絕的沖動。</p>
可是……陳默的猶豫讓她察覺到了什么。</p>
“對不起，這個臟了�！睖匦⊙趴s回了手，慌張的去拿了一罐新的，“給你�！�</p>
“不是�！�</p>
陳默愣住了。</p>
瞧瞧，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嗎？</p>
正常人只有食物掉到地上才會說臟了吧？不管再怎么樣，也不會像溫小雅這般，將自己吃過的食物視為臟東西。</p>
這豈不是說明，在她眼里，自己本身也是臟的？</p>
見陳默的目光又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溫小雅有些躲閃，雙手捧著那罐可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p>
半晌。</p>
“什么臟不臟的？又沒掉地上，這不是挺干凈的嘛！”</p>
說完，陳默直接拿起溫小雅剛剛喝過的那瓶可樂，噸噸噸的一口氣全喝了。</p>
完事，還打了個滿是汽水味的飽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