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我的疏忽,表哥一向是最不在意這些舞姬的,便是我府上那大小胡姬,也未能入表哥的眼�!绷首拥�。</p>
在六皇子看來,宗鐸是木頭腦袋,沒對男女之事開竅,而宗肆則是什么都懂,但是興趣不大,他的野心皆在權(quán)勢上。</p>
不過,宣王府是他母妃的娘家,對于宣王府勢力日漸手眼通天,六皇子自是樂見其成的。</p>
“我替你尋來大小胡姬,并不是為了讓你取樂�!弊谒恋�。</p>
“表哥,這公事和私事,有時不分你我�!绷首訙\聲笑道,又喊來侍從,道,“去,打聽打聽這批舞姬里的美人�!�</p>
宗肆再次朝寧�?慈�,卻見陸行之看得也是那處,嘴角漫不經(jīng)心地冷冷勾起,卻稍縱即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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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芙回了后臺,眼疾手快地?fù)Q回了自己的衣物,便去了衛(wèi)子漪的帳子。</p>
“阿芙,這次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毙l(wèi)子漪迎上來,握住她的手,到這會兒,她也依舊是心有余悸,懸著的心得以放下,忍不住痛哭起來。</p>
寧芙緊緊擁住她,替她拂去眼淚:“衛(wèi)姐姐,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當(dāng)親姐姐,我不希望你出事�!�</p>
“從今以后,姐姐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若有事,我也會不遺余力的幫你�!毙l(wèi)子漪發(fā)誓道。</p>
寧芙隱隱感受到,她們的關(guān)系比起以往,羈絆更深了些,讓她有些欣喜,也有些動容。</p>
“衛(wèi)姐姐,如果有人來問舞姬的事,你找個身形與我差不多的搪塞過去�!辈皇前兹眨吹每隙ㄒ膊徽媲�。</p>
衛(wèi)子漪也知道她這次太出彩了,別人又只當(dāng)是個舞姬,定是有人要打她主意的:“你放心,不會猜到你身上的�!�</p>
寧芙在心里苦笑,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來了。</p>
她沒再去宴會,雖知道出事概率不大,這一夜卻還是一直在想會不會弄得人盡皆知,若是所有人都知曉了,她又該如何保全國公府的名聲。</p>
但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法子了,國公府與衛(wèi)府如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衛(wèi)府要是出了“有損國格”這事,衛(wèi)姐姐便是死罪,國公府也難以幸免,父親、大伯以及兩位兄長的仕途也會受到牽連,影響比她名聲受損還要大。</p>
這想得她睡不著。</p>
第二天,便有些病了。</p>
隨行太醫(yī)替她把了脈,說她是心憂成疾,加之身子骨弱,染上了風(fēng)寒。</p>
衛(wèi)子漪便也未出去玩,盡心盡力地貼身照顧她。</p>
不過聽聞大伙去打獵,很有意思,可惜她與寧芙都去不成了。</p>
“你猜得不錯,來打探舞姬的人很多,不過都被我打發(fā)了�!毙l(wèi)子漪道。</p>
寧芙懨懨的,提不起勁。</p>
衛(wèi)子漪想到什么,又道:“對了,方才碰到世子了,問了你的情況�!�</p>
寧芙一聽見宗肆,便有些杯弓蛇影:“只問了我的情況么?”</p>
“問你身體可有好些,便沒其他的了�!�</p>
寧芙不知他突然問起自己,是在打什么算盤,如今只能靜觀其變。</p>
晚些時候,寧裕來看她,一同來的還有陸行之。</p>
寧芙理應(yīng)是不該見外男的,不過兄長也在,倒也無妨。</p>
“大哥,陸公子�!彼泻舻�。</p>
“這次臨行前,嬸娘叮囑我要照顧好你,眼下你卻生病了,回去都不知該如何跟嬸娘交代�!睂幵@了口氣。</p>
寧芙笑起來:“過兩日我便好了,大哥別擔(dān)心,到時候還要練騎射呢,到時候還要麻煩陸公子。”</p>
她說著,看向眼陸行之,他的表情很淡,她從沒見他這樣冷淡過。</p>
“不麻煩。”注意到她的視線,他淡淡道。</p>
寧芙便也沒再說話。</p>
上一輩子她在宗肆那是受慣了這樣的冷遇的,已經(jīng)提不起熱情了。</p>
兩天后,她好些了,去馬場時,老遠(yuǎn)就看見陸行之坐在巖石旁,不知是不是在等她。</p>
因為他的冷淡,所以寧芙?jīng)]告訴他自己什么時候有練習(xí)騎馬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幾天都在。</p>
“陸公子�!睂庈阶哌^去。</p>
陸行之站起來,拂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四姑娘�!�</p>
“這幾天你都在么?”她問。</p>
他看了看她,微微頷首。</p>
寧芙有些心軟了,熱情了些,愧疚道:“我該告訴你什么時候來的,害你白白等我,對不住�!�</p>
他似乎是不在意,開始教她騎馬,教得倒是用心,他也很有水平,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足之處。只是語氣不冷不熱,話也不多,她問他才答幾句。</p>
寧芙又有些不愉快了,快嘴道:“陸公子你這樣,很像一個人�!�</p>
陸行之回頭看了看她,平靜問:“像誰?”</p>
寧芙垂眸,卻沒有說話。</p>
像宗肆,不是現(xiàn)在的宗肆,是像她的夫君宗肆。</p>
“陸公子,這幾天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不妨直說�!睂庈较肓讼耄�,“我之前與你接觸過,知道你并非這樣冷淡的性格,而我并不喜歡他人對我愛答不理,有些傷人。”</p>
陸行之頓了頓,道:“寧四姑娘那日,也在舞姬之中吧?”</p>
說起這事,寧芙的姿態(tài)便矮了一截,如同被人捉住了把柄。</p>
“舞姬事宜由衛(wèi)姑娘負(fù)責(zé),想來大概是衛(wèi)姑娘出了事,但寧四姑娘不該那么冒險�!标懶兄�。</p>
“這事我也后怕,日后肯定會更謹(jǐn)慎,還請陸公子替我保密。”寧芙懇求道。</p>
陸行之皺眉道:“寧四姑娘的事,我自是不會往外說的。”</p>
她的騎術(shù)不差,在熟悉了兩日之后,便找到了感覺,陸行之畢竟是外男,多數(shù)時候她還是自己練。</p>
寧芙有時也能碰到謝茹宜和宗肆一起,世子不是個熱心腸的,平日里又繁忙,找他指點騎術(shù)的不在少數(shù),不過他卻只答應(yīng)了指點謝茹宜。</p>
不過兩人之間距離并不近。</p>
謝茹宜矜持,世子謹(jǐn)慎,兩人都是最顧及男女大防之人,不會落人話柄。</p>
寧芙也在刻意地避開他們。</p>
只是有時反而過猶不及。</p>
這一日寧芙一如既往起了個大早。</p>
晨間山間煙霧繚繞,恍若仙境。</p>
寧芙牽著馬,已是準(zhǔn)備開始練習(xí)了,又暗自感慨,都夸她騎術(shù)箭術(shù)進(jìn)步快,殊不知她是笨鳥先飛,背后比尋常人要努力許多。</p>
在離湖邊百米之外,她放開馬繩,打算讓馬兒吃會兒草。</p>
抬眼遠(yuǎn)望間,不料卻看見宗肆上半身光著,寬肩蜂腰,顯然是剛剛洗完澡。</p>
好一個出水芙蓉,郎艷獨絕,世間恐難再尋。</p>
狩獵之處偏遠(yuǎn),不如京中便利,人力也不足,熱水都是先緊著女君洗漱,男子多半都是挑個沒人的時辰來湖中解決。</p>
宗肆穿上勁裝,掩去了春光,系著腰帶。</p>
寧芙屏住呼吸,眼下卻是將她架起來的境地,她看了宗肆的身子,眼下又是孤男寡女,壞的是她的名節(jié)。</p>
下一刻,馬蹄不合時宜地踏踏走動。</p>
宗肆聞聲回過頭。</p>
這個回眸更是俊俏得心驚肉跳,清貴端凝下居然顯出些許妖媚,只眼神銳利而又冷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