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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院后,顧宴舟陪我來到這家教育學(xué)校,學(xué)會(huì)手語后我自愿留下來當(dāng)老師。</p>

    我告訴顧宴舟,要給更多殘障人士帶來力量和勇氣。</p>

    他笑著比劃,說那他就當(dāng)我一個(gè)人的力量源泉。</p>

    一路安靜地和他走到這條路的盡頭,他一聲不吭,等著我的審判。</p>

    「顧宴舟�!�</p>

    很久沒說過話,我能感覺到自己聲音干澀。</p>

    「二十歲那年,車墜落山崖時(shí),我只想你平安無事。」</p>

    「我連死都不怕,哪怕是后來聽不見了,我從未后悔過。」</p>

    「可現(xiàn)在,我動(dòng)搖了�!�</p>

    「好像愛你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錯(cuò)了�!�</p>

    他終于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cuò)。</p>

    那雙總是溫柔含著愛意的眼睛,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p>

    他焦急地想要比劃手語,我閉上眼不去看。</p>

    于是他抱著我,眼淚流進(jìn)我的脖子,哭到顫抖。</p>

    印象中顧宴舟只哭過兩次。</p>

    一次是我車禍躺在病床上全身纏滿繃帶的時(shí)候,一次是現(xiàn)在。</p>

    他的氣息緊緊包裹著我,熟悉又陌生。</p>

    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凝聚在這一刻。</p>

    我哽咽著開口,語句破碎到被風(fēng)吹散。</p>

    「顧宴舟,愛不是傷害過后再懺悔著求我原諒。」</p>

    「我們各自冷靜一段時(shí)間,別再來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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