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戲臺
皇宮里下了一條條通緝令,連圣上也不再顧念這個流放的皇子了,派了蕭聞州緝拿。
一處京郊的宅院里,商蘭辭握著白玉盅輕輕搖晃,月色下,他的樣貌更是陰柔俊美,一旁的天青抱著劍:“公子,您這樣...不怕那位真的動怒嗎?”
商蘭辭放下酒盅,一手搖了搖銀白折扇,笑的放肆,語調(diào)卻又陰柔:“天青啊�!彼茋@息一般:“他不動怒,我怎么有理由謀反呢?”
天青思慮半晌還是有些擔憂:“可是憑我們這些,真的能敵過京城里的羽林衛(wèi)嗎?”
商蘭辭睥睨了一眼天青,微微挑眉:“自然不行,你公子我可是要讓個亂臣賊子的,怎么能硬碰硬呢?”
天青還是疑惑:“可是公子今日為何要拿那國公府的小姐開刀呢?”
商蘭辭輕搖折扇,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京城里的那些貴女都是一個樣子,眼睛高高在上,當年都是看不上我母妃的,如今我回來了,這些賬我們自然要一點點算�!�
天青點點頭似是明白:“可是這個江國公府當初好像是中立派,他家的女兒會不會...也是無辜的呢?”
商蘭辭
似笑著嘆口氣:“無辜不無辜的,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只想要這京城給他的母妃陪葬。
是夜,月涼如水。
江國公府總算安靜了下來,折騰了三天,江婉終于有些好轉(zhuǎn)。
瑤草和玉蕊哭紅了眼睛,守在江婉床榻旁邊不肯離開,江氏熬了幾天終于被勸著歇息。
三更天剛過,江婉微微動了動眼皮。
下一秒只覺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膝蓋,牽扯一下都疼痛難忍,瑤草察覺到江婉醒來,喜極而泣。
玉蕊忙端來參湯哽咽著道:“姑娘總算醒了,要急死奴婢了�!�
江婉虛弱的抬起手擦了擦瑤草臉上的淚:“傻瑤草,你姑娘我不是好好的嗎�!�
瑤草哭的更厲害:“都是奴婢不好,不該和姑娘去靈巖寺,也就不會害的姑娘這樣了。”
江婉搖搖頭:“怎么是你的錯,我是怎么回來的?”
瑤草擦掉眼淚:“是蕭將軍!他救了姑娘�!�
江婉微微一頓,竟然是他�,幉萁又溃骸岸嗵澚耸拰④�,不然荒郊野嶺真怕耽誤了姑娘治病。”
江婉有些沒力氣,只微微搖了搖頭,那日商蘭辭的目光似乎還歷歷在目,那雙冰冷的眼睛不帶一絲情感,她毫不懷疑,商蘭辭真的會掐死她。
商蘭辭。江婉閉上眼睛細想著這個名字。
最初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從少年時的玩伴口中,京城無人不知圣上有個養(yǎng)子,是在京郊打獵時收養(yǎng)的,民間也有傳聞是圣上多年前臨幸的民間女子,只因出身不好故說養(yǎng)子。
起初圣上對這個養(yǎng)子也是百般疼愛,直到商蘭辭十歲,他還被喚作三皇子,甚至養(yǎng)在得寵的趙貴妃膝下。
十一歲那年,江婉記得父親匆匆進宮,回來時只跟母親說,宮里要變天了。
圣上力排眾議,要立三皇子為太子。
江婉不記得后來朝堂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后來聽說三皇子弒父未遂,惹了圣上動怒,被圣上改了名字,以外姓相稱,從此叫讓商蘭辭。
人也被從京城發(fā)配到了荒涼之地,安蜀。
修養(yǎng)了半個月,江婉好了很多,可以到院子里曬曬太陽。
瑤草從外面得來了消息,說蕭聞州翻遍了京城,也沒有找到商蘭辭的蹤跡。
江婉聽到這些,只微微低頭思索了一會便明了,商蘭辭此次出現(xiàn)的目的,不過是給南都城的人一個下馬威,而她,不過是這個環(huán)節(jié)中的一顆棋子。
皇后派人賞了很多補品寬慰江婉,也可以說是拉攏江國公府。
長姐江昭也親自從賢王府回來探望江婉,二哥哥也是每日從書院回來就來看看,還從外面帶了桃花酥哄江婉開心。
日復一日,江婉好了的那日,江氏辦了一場花會,也是答謝這些時日來看望江婉的女眷們。對外沒有說江婉遇見商蘭辭的事情,只是說江婉外出寺廟上香,馬車受了驚翻了車。
江婉站在窗前,對著雕花銅鏡看了看自已,一身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淡紅色的裙裝水云袖上是描金色的蓮花紋,裙擺處大片的陰線蝴蝶,栩栩如生,青絲精致的挽在腦后,發(fā)間插著水玉蘭花簪和流蘇步搖,宛如月落下的仙子。
這是母親為她選的裙裝,時隔兩個月再一次參加這樣的花宴,江婉竟然有些怕見人。
她擔心外面的流言,雖然父親母親將事情壓下,可是高門大院的女子哪里是好糊弄的。
江婉微微嘆息,用手撫了撫耳邊的碎發(fā),抬起頭看向門外,院子里的綠菊開的很好,江婉舒展眉心,該來的躲不掉,她是國公府嫡女,怎么會怕這些呢?
宴會已經(jīng)開始,江氏還找了廣陵的戲班子搭了戲臺。
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江婉從側(cè)院走了出來,人已經(jīng)到的差不多了,遠遠地便看到了江氏和蕭氏的身影,還有主位上的江昭。
見到江昭也回來了,江婉心中高興,忽略了剛剛看到蕭氏的一瞬間煩悶。
見到江婉來,眾人不覺打量起江婉,眉眼間都露出一分驚嘆,果然國公府的女兒個個出色。
與江氏交好的大理寺夫人林氏笑著贊嘆道:“你的女兒養(yǎng)的極好,這婉兒在京城中的名門閨秀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江氏笑笑,女兒被夸自然高興。
一旁的蕭氏也跟著贊道,只是笑容敷衍了些:“聽說三姑娘傷的很重在府里躺了好一陣子,這春日里是男女相看的好時日,這病可是耽擱了三姑娘。”說著捂著帕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