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一世,因為她執(zhí)意嫁給葉淮序,父皇十分生氣,本就身體不好,在她成親之后更是大病一場。</p>
后來身體每況愈下,沒幾年就去了。</p>
可她卻像鬼迷了心竅,一心只想著葉淮序。</p>
現在回想起來,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p>
好在,現在一切都還未曾發(fā)生!</p>
這一世,她再也不會讓父皇失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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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還黑著。</p>
冬至帶著八個宮女來到寢殿門口,輕聲叩門。</p>
“公主,時辰到了,該起了�!�</p>
趙徽音睡的本就不沉,聽到冬至的聲音后更是瞬間清醒,“進來吧!”</p>
冬至帶著宮女魚貫而入,人數雖多,卻井然有序。</p>
半個時辰后,趙徽音穿戴完畢,帶著冬至往外走,出了院門就直接坐上了馬車,馬車從側門而出,直奔皇宮。</p>
天雖然還黑著,但通往皇宮的街道上卻車輪聲滾滾。</p>
趙徽音的車馬逐漸走到了最前面,就連太子的車馬都給她讓路。</p>
到了宮門口,趙徽音這才在冬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p>
宮門口站著一個小太監(jiān),手中提著燈籠,在他身后,還有幾個大力太監(jiān)站在肩輿邊上候著。</p>
一看到趙徽音,小太監(jiān)立即迎了上來,弓著腰背,滿臉賠笑,姿態(tài)無比恭敬。</p>
“長公主,皇上命奴才在這兒候著,說等長公主來了,讓長公主乘坐肩輿前去上朝�!�</p>
太子和其他大臣此時也都走了過來,全都看向了趙徽音。</p>
天雖還未亮,但周圍到處都是燈籠,倒也能看清楚周圍的情況。</p>
眾人就見趙徽音穿著黑色的朝服,上面用暗紅色的絲線夾雜著金線繡了龍鳳圖。袖口的位置鑲嵌著珍珠,顆顆圓潤飽滿,散發(fā)著清冷的光澤。</p>
腰間是一條富麗堂皇的金絲腰帶,腰帶上鑲嵌著數顆寶石。</p>
長長的衣擺下,步履上金線繡花,鞋面上綴著珠寶。在燈籠的光照下,珠寶都在閃著璀璨的光華。</p>
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只能在她面前俯首稱臣。</p>
這樣的趙徽音,讓太子有些恍惚。</p>
一日不見,為什么覺得她好像變了許多?</p>
之前她雖也這樣裝扮,可笑容親切,禮賢下士,絲毫不會端著長公主的架子。</p>
可現在......</p>
眾人或是直視或者偷摸打量的視線,趙徽音全都一清二楚。</p>
趙徽音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太監(jiān),“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本宮也不想讓父皇久等。”</p>
趙徽音坐上了肩輿,冬至趕忙跟在肩輿一側,小太監(jiān)在前領路,四個大力太監(jiān)穩(wěn)穩(wěn)當當的將肩輿抬了起來。</p>
就在這時,太子上前一步,笑容溫和又天真,“阿姐,你先去,我一會兒就到�!�</p>
趙徽音垂眸看著太子的笑臉,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復雜,片刻后微微頷首,聲音清冷,“好�!�</p>
不等太子再說什么,趙徽音就又道,“走吧�!�</p>
聽到趙徽音的吩咐,誰也不敢耽擱,立即朝著勤政殿而去。</p>
眼看著肩輿漸行漸遠,才有人小聲開口。</p>
“長公主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太子才是儲君!太子尚且要走著去上朝,她竟然敢乘坐肩輿!”</p>
“呵!長公主沒走的時候,你怎么不敢說這話?”</p>
“皇上寵愛長公主,你這么說是對皇上有意見?”</p>
...</p>
聽著他們的爭論,太子眼中陰郁更甚。</p>
滿朝文武皆知長公主比他這個太子更受寵,又有多少人將他這個太子放在眼中?</p>
既然身為女子,就該好好守好女子的本分。</p>
明明已經及笄三年有余,卻遲遲不嫁人,不就是舍不得手中的權利?</p>
既然她不主動嫁人,他這個當弟弟的,就只能幫她一把了!</p>
太子眨眨眼,將眼中復雜的情緒壓下去,面上重新帶上笑容,眼神也干凈澄澈。</p>
“諸位大人莫要說這樣的話,阿姐聰明能干,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深受父皇喜愛,她又是女兒家,本就嬌貴一些,父皇多寵愛一些也是理所應當。再不過去就要晚了,咱們還是快些走吧!”</p>
剛剛還爭論不休的諸位大臣,這才連連點頭,跟在太子身后前往勤政殿。</p>
一直沒有出聲,站在眾人身后葉淮序,此時也抬腳跟上。</p>
只是他看著越走越遠的肩輿,眼中的熱切幾乎要藏不住了。</p>
因為不是大朝會,所以是在勤政殿,而不是含元殿。</p>
勤政殿比起含元殿要小一些,君臣之間的距離也更近一些。</p>
太子和諸位大臣剛剛站定,乾元帝和趙徽音一起從后面走了出來。</p>
父女兩個一前一后,中間只隔著一臂的距離。</p>
兩人明明是天家父女,是全天下最為尊貴的父女,此時卻如同尋常百姓家的父女一般說話,臉上都帶著笑容,正低聲交談。</p>
雖聽不清兩人究竟在說什么,可只看兩人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兩人之間氣氛有多和諧。</p>
但這并不是讓眾人震驚的。</p>
最讓所有人震驚的是,乾元帝在龍椅上坐下之后,有小太監(jiān)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了乾元帝的左下手,趙徽音就這么坐了上去。</p>
以往乾元帝也曾說過讓趙徽音坐著上朝,可趙徽音全都拒絕了,和太子并肩而立站在一處。</p>
但現在,趙徽音不僅坐了下來,還坐在乾元帝的左下手。</p>
大燕以左為尊。</p>
在這樣的小朝會上,趙徽音坐在乾元帝的左下手,豈不是在告訴天下人,這世上除了乾元帝之外,就屬她最尊貴了嗎?</p>
這將太子置于何地?</p>
一時之間,文武百官全都看向了太子。</p>
太子眼中也有震驚,但很快震驚就變成了憤怒,甚至幾乎藏不住了。</p>
趙徽音這是瘋了嗎?</p>
她這是在做什么?</p>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坐在龍椅邊上,將他這個太子置于何地?</p>
趙徽音緩緩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看向太子,沒有錯過他眼中的憤怒,更沒有錯過他那一瞬間就去的表情。</p>
看到太子這個反應,趙徽音心中輕嘆一聲,她猜的果然沒錯!</p>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中一直都在想著前世種種。</p>
她在想,這世上是否真的有一個人,會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所喜歡的樣子。</p>
為什么前世葉淮序一出現,就完全是她喜歡的模樣。</p>
不僅是她喜歡的樣子,還清楚的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和習慣。</p>
那時她只覺得是天賜良緣,葉淮序就是她的命定之人。</p>
可仔細想來,這是不可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