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紙條
聽到安芷的話,李氏的面色微微頓住,可她都特意過來找安芷,再不情愿,也要把話說完,也是,你那會還小,記不清是正常。不過你應(yīng)該懂,那會我是真心待你。
我那會也是一樣,只不過……安芷故意頓住,邁過門檻,和李氏一起進(jìn)了屋子,只不過物是人非,人都在變。
裴鈺變了,李氏變了,安芷也變了。
李氏進(jìn)了屋子,抿下唇,聽安芷就是不接話,只能咬牙直接道,安芷,不論如何,我覺得我們之前還是有情義在的,你別告訴我,這段日子裴闕打壓大房的事,你不知道
聽李氏攤牌,安芷也直接問,那大嫂,你們大房偷偷給我下藥,想要讓我不能生育的事,你也不知道嗎
李氏說不出話來了,她一早就有了這個猜想,安芷果然知道了,不然裴闕不會這么打壓大房。
李氏膝蓋一彎,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眶里有淚花在打轉(zhuǎn),我……我那是……
想了好一會兒解釋的話,但什么解釋在這會都顯得蒼白無力。
安芷看李氏說不出話來,坐到了李氏對面,幽幽道,大哥不甘心家主之位落在裴闕身上,這我能理解,但大哥想要高位,那就憑真本事來搶�,F(xiàn)如今大哥自個兒差了點,又想讓裴鈺回來。大嫂,我理解你們愛子心切,但這不是我要原諒你們的理由。
李氏張了張嘴,被安芷的一番話懟地說不出話來。
安芷繼續(xù)道,你們給我下毒,這是碰了我們夫婦倆的底線,咱們過去是有些情誼,可經(jīng)不起再三地蹉跎呀。而且大嫂,如果我讓裴闕不再打壓大哥,那大哥就會放棄針對我們拿
自然是不會的。李氏再次回答不上來。
這段日子以來,裴闕的手段一套又一套,李氏聽著相公每天罵人,她也跟著焦慮。
她現(xiàn)在找安芷的事,相公還不知道。
李氏原想著用舊情感動安芷,讓安芷和裴闕能不那么過分,可安芷卻把兩家人看得透透的,她想的那些辯解都沒了用。
安芷,有些事,我們都是身不由己。李氏艱難道。
我明白,所以我說了理解你們,但我不原諒,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會放棄。安芷笑了起來,大嫂,你不能想著我和裴闕什么都不做,等著你們把我們弄死的。
看李氏的臉僵住,安芷嘆氣道,大嫂,你今兒找了我,那我也勸你們一句。你們要想裴鈺好,那你們得從自身出發(fā),而不是用損人方式去利己。如果真被壓得喘不過氣,我建議你們老老實實接受現(xiàn)實,不然日后會更慘。
該說的都說了,安芷起身出了屋子,留下李氏一人在屋子里。
外頭的走廊里掛滿了紅燈籠,整個裴府都顯露出過年的氣氛,安芷數(shù)著經(jīng)過的紅燈籠,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她不是個完美的人,她也有缺點和軟肋,所以她還是會傷心。
在聽到正廳里男人和孩子們的說笑聲,安芷停下擦去眼淚,重新?lián)Q上笑容,走進(jìn)正廳,和大家一塊守歲。
年年歲歲花相似,可到底不是去年那朵花。
安芷和孟氏閑聊著,心思卻還在李氏方才的話上。
今年舅舅和哥哥都回不來,安芷又想起來以前母親還在的日子,那會的天,無時無刻都是藍(lán)的。
守歲回去的時候,裴闕察覺出自家夫人心情不好,主動去牽夫人的手,柔聲問,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和三嫂出去時,發(fā)生了什么
新年初始,安芷不想說不開心的事,反正大嫂的那些話都沒用,沒什么我就是想哥哥他們了。干旱了大半年,以至于邊疆戰(zhàn)事不斷,這樣的日子,有些擔(dān)心哥哥和舅舅他們。
裴闕把安芷的手藏進(jìn)袖子里,西北現(xiàn)在的戰(zhàn)事都是小打小鬧,以安旭他們的本事,不會有什么事,你別太擔(dān)心。
安芷嗯了一聲,抬頭沖裴闕笑了下,一起進(jìn)了院子。
時辰不早了,安芷和裴闕早早歇下,次日醒來后,一番洗漱收拾,便要進(jìn)宮赴宴了。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安芷打了個哈切,發(fā)現(xiàn)裴闕一直盯著她瞧,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看夫人漂亮,移不開眼。裴闕往安芷身邊挪動了一點。
你可別亂來��!安芷急忙道,為了進(jìn)宮,我可是畫了好久的妝,若是被你弄亂了,待會可是要丟人的。
裴闕握住安芷的手,我就離夫人近一點,不做什么。
裴闕說不做,還真老實沒多動。
到了內(nèi)宮門,安芷和裴闕一起下了馬車,很快就有專門的引路太監(jiān)到他們跟前,那小太監(jiān)看裴闕下馬車,還很有眼色地伸手扶了下裴闕。
初一的宮宴,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流程,只不過新帝登基第一年,所有的程設(shè)都是新的。
安芷和裴闕坐下沒多久,在安芷要端起酒杯時,被裴闕不動聲色地按住手,先別喝,這酒里有東西,方才的引路太監(jiān),偷偷給我塞了紙條。
小心提醒完安芷,裴闕假裝打翻酒壺,讓人準(zhǔn)備了新的來。
安芷聽完裴闕的話,心砰砰直跳,等新的酒壺端上來后,還是不敢動。
但裴闕認(rèn)出送新酒的是自己人,才先給自個兒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過了會沒事后,才給安芷倒酒。
宮宴上人頭涌動,方才有東西的酒,有心查也查不出來是誰放了東西,只能稍后再說。
而且眼下,才剛開始呢。
不過讓裴闕有些好奇的是,給他送紙條的引路太監(jiān)不是他的人,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聽到太后駕到,裴闕這才回神,視線往宮殿外歪了一點,在太后身上短暫停留一會,很快就收回目光。
一段時間沒見,太后憔悴了不少,不過今兒妝容繁復(fù),想來是特別用心了。
安芷被裴闕拉著手,心跳到這會還是不能平復(fù),低著頭看著地面,不知過了多久,等邊上的裴闕起身后,她才跟著站了起來,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
但她剛坐下,就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薛貴太妃,正定定地往她這邊看。
不對,不是看她,是看裴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