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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全軍列陣/ 第四百七十七章 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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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可憐嗎

    林葉在路上,但不是在冬泊的路上,他們根本就沒有去冬泊。

    在他家門外須彌翩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的表現(xiàn),只是為了演戲而已。

    須彌翩若在大牢里隨便試了試,就把那個假的拓跋烈試了出來。

    而這么容易就被人識破,那顯然不是拓跋烈的能力,找了個這么不靠譜的替身。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假的稍微明顯一些的拓跋烈,是為了引出假的很真的拓跋烈。

    就在冬泊北亭山。

    云州城里,天子讓拓跋云溪代他巡視地方。

    許多人都猜到了,大將軍林葉在這個時候請了三個月的特假,十之七八是發(fā)現(xiàn)了真的拓跋烈的蹤跡。

    拓跋烈在云州經(jīng)營那么多年,他在云州一定還有不少眼線。

    所以,林葉要去冬泊的事,必然瞞不住。

    他需要讓那個真的拓跋烈,知道他去冬泊了。

    唯有如此,那個真的才不會再次用什么金蟬脫殼。

    所以悄悄離開云州之后,林葉的隊伍就一路疾行。

    幾乎是晝夜不休的趕往孤竹,他要走的路程比須彌翩若他們要走的路程多一倍,可是到達的時間卻沒有差多少,雙方都在算計著時間走,力求這時間上沒有多少誤差。

    沒有比須彌翩若慢多久,林葉就到了這個孤竹境內(nèi)偏僻的小城。

    而此時,須彌翩若他們才剛剛準備啟程往回走。

    天子配合著他們演了一場戲,請來了三大圣地的人遠赴冬泊。

    這樣的場面,這樣的陣容,誰還能懷疑這要去抓的是一個假的拓跋烈

    一輛特殊打造的囚車上,遠影被死死的困住。

    雖然他不如真的拓跋烈實力那么強悍,但他也是實打?qū)嵨湓谰硯p峰實力。

    若是須彌翩若一個人,帶著他的那專門經(jīng)過訓練的大理寺律衛(wèi),未必就能輕而易舉的把遠影生擒。

    他此時騎著馬走在囚車旁邊,看了一眼那個虛弱之際的假拓跋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藏得最深的那個替身,和他最像。

    遠影看了須彌翩若一眼,不想說話,也沒什么可說的。

    以他的實力,足可在大玉的江湖上橫行無忌,奈何對面一下子就出動了四個高手,不算這個當官的都還有四個,那四個人,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不會輸給他,結(jié)果卻四個打他一個。

    拓跋烈給了你什么好處,能讓你如此賣命

    須彌翩若又問了一句。

    遠影還是不打算回答,都已經(jīng)到了這般時候,他也沒什么欲望了。

    不管是對怎么生還是對怎么死,都沒什么欲望了。

    他只是覺得有些憋屈,若一一打一他覺得能贏,哪怕是一打二,他或許都還能有機會脫身。

    縱然打不過,跑還不行

    天子明知道他這邊是假的,還是調(diào)集了三大圣地的高手來對付他。

    那就說明,大將軍也跑不掉了,一想到這,遠影心里就有了對天子的恨,也有了怕。

    天子用這么大的陣仗在做戲,大將軍那邊一定收到了消息,大將軍是不會懷疑這邊有假的。

    你話真少。

    須彌翩若問:你以往在拓跋烈手下的時候,話也這么少嗎

    遠影怒火再往上涌,憤怒的感覺,甚至超過了他身上的痛楚。

    反正一路上也很無聊,我們又要走那么久,你不妨和我多聊聊。

    須彌翩若道:你若主動和我多說一些......當然對你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但對我來說,可以把結(jié)案的冊子寫的漂亮些。

    他問:對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悲慘的故事,比如家里遇到了極大的難處,是拓跋烈?guī)土四�,所以你才死心塌地的幫�?br />
    遠影寒著臉問道: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像個蒼蠅

    須彌翩若:我覺得啊,但我自己不討厭自己。

    他說:要不我給你起個頭。

    騎在馬上,他像是坐在一艘緩緩飄動的小船上一樣,還有幾分悠然自得的樣子。

    拓跋烈那個兒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忽然問了一句。

    遠影側(cè)頭看向他,看起來,還是沒有什么表情上的變化。

    須彌翩若:我都這樣給你開頭了,你都不打算說點什么那我就再把頭開的大一些。

    來北亭山之前,我和拓跋烈的兒子聊了幾句,他年紀小,不像你,心智這么成熟。

    他看向遠影:我只是和他說了幾句,是不是真兒子,你娘肯定會知道。

    聽到這句話,遠影的臉色變了。

    須彌翩若笑起來:你看,我確實話多,但管用,是不是。

    他說到這又嘆了口氣:可惜了,陛下不喜歡我這款的,陛下喜歡話少的那款,比如林葉,比如我弟弟。

    他看向遠影: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可憐。

    不等遠影有什么表示,他聳了聳肩膀:那也沒你可憐。

    他說:我有一點可憐,但我也有一點可恨,因為我嚇唬了一個孩子,孩子一被嚇著了,什么都往外說。

    他嚇唬的孩子,又能是誰。

    邊陲小城錦南。

    這是孤竹國內(nèi)一個不起眼的小城,小到連戰(zhàn)亂都沒有波及到此地。

    這里的百姓們?nèi)兆舆^的清苦,但也平靜,因為大家都不富裕,所以連盜賊都不多見。

    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在任何一個普通人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也找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

    錦南城屬于縣治,不過因為人口太少,這里的縣令都覺得低人一等。

    整個縣城內(nèi)的百姓加起來都不到五千人,放在大玉,這也就是個稍微大一些的鎮(zhèn)子。

    一隊騎士在小城城門外停下來,為首的人抬起頭看了看。

    城墻上的旗幟已經(jīng)換成了大玉的國旗,不過守城士兵身上穿著的還是孤竹的軍服。

    每一個都是又臟又舊,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

    這些孤竹兵在看到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到近前,甚至連盤查一下的欲望都沒有。

    確切的說,是沒膽子盤查。

    他們這里沒有遭遇戰(zhàn)亂,但他們又不是都聾了瞎了,他們也知道孤竹已經(jīng)是過去了,現(xiàn)在,他們是玉人。

    看這些騎著高頭大馬的家伙那一身玉人裝束,還都是錦衣,他們查個屁。

    林葉看了一眼另外一匹馬上的那個少年,聲音清冷的問:怎么走。

    被問到的人,正是拓跋寧休。

    他覺得自己只要不回答,就還有幾分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

    可是他不回答,林葉有辦法讓他開口。

    林葉抬起手,雙指并攏,還沒有點過去,拓跋寧休就已經(jīng)怕了。

    直走,到正街后能看到一座紅漆木樓,在木樓旁邊轉(zhuǎn)進去,再走一段就到了。

    這個有氣概的少年,回答的時候語速都變得快了幾分。

    與此同時,就在他說的那個紅樓后邊,不到半里遠的一個普通人家院子里,拓跋烈正在發(fā)呆。

    一個看起來容貌很秀美,性格應(yīng)該也很溫柔的女子,有些怯生生的站在他身后。

    拓跋烈不說話,她也不敢說話。

    你是不是沒有想到......是想也沒有想過,我會到這里來。

    拓跋烈忽然問了一句。

    那個女子只是聽到他問話,就嚇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回答:是,沒想到你會來。

    拓跋烈道:我也沒想到,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來這里,或許,也算是我一個心結(jié)。

    聽到心結(jié)這兩個字,穿著一身棉裙的女子猶豫片刻,然后撩著衣服跪下來。

    殺了我吧。

    她說。

    拓跋烈不回頭,負手而立。

    他問:為何想死。

    女子說:你自己來的,沒有帶著休兒一起回來,你不就是來殺我的嗎

    拓跋烈沉默。

    良久后,他回頭看向那個女子:你都沒打算騙我我既然回來找你,哪怕你說謊,我也不會戳破你。

    女子搖頭:我騙過你一次了,所以不想再騙你了。

    當年,身為冬泊公主的她,被野心勃勃的玉羽成元獻給了拓跋烈。

    拓跋烈想要一個孩子,又不想自己的孩子血統(tǒng)不夠高貴,所以,冬泊的公主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害怕,她想逃,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無路可逃。

    隨她一起見拓跋烈的奶娘教了她一個法子,假裝懷孕,只要假裝懷了身孕,她就能暫時脫離魔爪。

    她聽了,假裝有了身孕,當時戰(zhàn)事吃緊,拓跋烈并沒有太多懷疑。

    這件事,拓跋烈當時不敢隨便讓人知道,哪怕是他北野軍中的手下,他也不敢。

    軍務(wù)緊急,他沒辦法等到這個女子顯懷,她的奶娘發(fā)誓,說公主確實有了身孕,拓跋烈隨即離去。

    他讓近影安頓好公主,不要安頓在冬泊,安頓到孤竹去。

    從冬泊走到孤竹,這一路上走了兩三個月,近影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公主跪在地上求他,那個奶娘也跪在地上求他,他當時猶豫不決,除了因為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喜歡這個姑娘之外,還因為那個奶娘的實力讓他有些害怕。

    真正的拓跋烈自然不會怕這個老婦人,但近影知道,全力一搏,自己未必是那奶娘對手。

    到了孤竹后,他說......只有一個辦法了,雖然,這個辦法很委屈你。

    人就是這樣的不可預(yù)料,公主是那么抵觸拓跋烈,卻對相貌與拓跋烈相差無幾的近影并不討厭。

    幾個月的相處,甚至還覺得近影是個溫柔的男人。

    所以......

    此時此刻,這個小院子里,拓跋烈沒有等來一句謊言,他有些失望。

    如果你騙我,我還是會帶你走的。

    他看著天空。

    我這一生,身邊其實沒有幾個女人,也不知道為何,想到今后隱居,身邊得有個人陪著,便只想到了你。

    他輕輕嘆息。

    可你連一句謊話都不愿意說。

    臉色慘白的女子跪在那,身子卻挺的很直。

    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什么好辯駁的,但我就算死,我也不會和你一起走。

    她看著拓跋烈:你早就知道休兒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這次回來沒有帶上他,你一定是故意把他害死了。

    拓跋烈道:應(yīng)該是死了吧。

    他說:我故意讓他被生擒,天子那么恨我,應(yīng)該也不會放過他。

    他說:我讓遠影在冬泊北亭山等著,若遠影戰(zhàn)死了,那就當是我死了,若遠影被生擒,他會在天子面前演一個護著孩子的父親。

    那女子猛的抬起頭,怒視著拓跋烈: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起身,朝著拓跋烈沖過來,她想把拓跋烈掐死,可才靠近,就被拓跋烈一只手掐住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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