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三年來,因為劉珍珍的失蹤,她受盡了他的冷嘲熱諷。</p>
寒冷的冬天,他故意讓她端著盆去河邊洗衣服,她腳下打滑栽進(jìn)河里,從此落下了寒癥,一到生理期肚子便劇痛無比。</p>
鄰村發(fā)洪水,她背著趙母雙腿在水里泡了很久,一到陰冷天氣,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都會酸痛,仿佛無數(shù)根針扎在身上。</p>
......</p>
趙俊民不可思議地看向李秋珊,強裝鎮(zhèn)定:</p>
“你這話什么意思?”</p>
不知為何,這句話莫名讓他有些心慌,仿佛有什么東西失去了控制。</p>
李秋珊下意識想要和他攤牌,但想到證件還沒拿到手。</p>
她咽下了堵在喉嚨里的話,眼里再無波瀾,冷聲開口:</p>
“沒什么意思,我走了�!�</p>
就在她準(zhǔn)備離開時,趙俊民一把拉住了她。</p>
“你要去哪?”</p>
拉扯間,一張車票從她身上掉了出來。</p>
他撿起一看,發(fā)現(xiàn)是兩天后開往平城的火車。</p>
心里頓時涌上一股無名火。</p>
三年來,為了讓劉珍珍對自己死心,他每天都活在欺騙的煎熬里,不敢看她的眼睛。</p>
好不容易熬到現(xiàn)在,她卻想要離開他。</p>
他直直地盯著李秋珊,眼中涌動著復(fù)雜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更多的是難以言說的痛苦。</p>
隨后,他雙眼猩紅,將車票撕成碎片朝空中揚去。</p>
“李秋珊,你一輩子也別想離開我身邊!”</p>
說完,他一把將李秋珊扛在肩上,氣沖沖地朝著家里走去。</p>
回到家后,趙俊民粗暴的把她丟進(jìn)了柴房。</p>
聽著門外落鎖的聲音,她絕望地拍著:“趙俊民,你要干什么?快放我出去!”</p>
她的手掌與粗糙的木門碰撞,發(fā)出沉悶的“砰砰”聲。</p>
每一下拍打,木門上尖銳的倒刺就深深扎進(jìn)她的掌心,可滿心的恐懼讓她渾然不覺。</p>
“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什么時候知道錯了,我就什么時候放你出來�!�</p>
趙俊民的聲音冷漠又決絕,不帶一絲溫度。</p>
丟下這句話后,他的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直到徹底消失。</p>
連日餓著肚子,她本就虛弱不堪,此刻更是沒了呼喊的力氣,只能靜靜地蜷縮在柴房里,期待著趙俊民什么時候心軟放她出去。</p>
屋漏偏逢連夜雨。</p>
當(dāng)天夜里,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傾盆大雨毫無預(yù)兆地傾瀉而下。</p>
年久失修的柴房,根本無法抵御這場暴雨的侵襲。雨水順著屋頂?shù)目p隙漏了進(jìn)來。</p>
地上的干草很快就被雨水浸透,積水也越來越深。</p>
李秋珊咬著牙,雙手扶著墻站起身,她不想讓自己泡在這冰冷刺骨的水里。</p>
可腿上的傷口在白天就已經(jīng)撕裂開來,此刻被積水一泡,疼痛愈發(fā)劇烈,絲絲血從傷口處滲出,在水中暈染開來。</p>
沒站多久,她就感覺雙腿發(fā)軟,根本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撲通”一聲跌坐在地。</p>
冰冷的雨水澆在她的身上,她渾身都濕透了,凍得直發(fā)抖。</p>
雨越下越大,破舊的柴房又濕又冷。</p>
豆大的雨滴不斷落在傷口上,黑暗中她蜷縮著身體,試圖汲取一絲溫暖,可四周只有無盡的寒冷與絕望。</p>
耳邊隱約能聽到趙俊民哄騙趙母,自己進(jìn)城采買結(jié)婚用品的聲音。</p>
她只覺得臉頰燙得厲害,意識也慢慢消散開來。</p>
不知過了多久,李秋珊被人搖醒,耳邊傳來趙母焦急的聲音:</p>
“珊珊,快醒醒,趁著俊民那小子去給珍珍送飯,嬸送你離開�!�</p>
“這小子還想騙我,可我雖然老了不中用了,但耳朵還是能聽到的,他竟然犯渾把你關(guān)在了柴房。”</p>
趙母的眼淚滴在她的臉上,她意識瞬間回籠。</p>
想到趙俊民昨天猙獰的模樣,她立刻握緊趙母的手,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p>
剛走到村口,趙母往她手里塞了一個布包。</p>
打開一看,里面是她所有的證件和幾張紅紅的錢,還有一張嶄新的火車票。</p>
她緊緊抱著趙母,趁機把錢塞進(jìn)了她的口袋里,也算是了結(jié)了她最后的牽掛。</p>
隨后,她哭著推開了趙母,坐上去往城里的汽車。</p>
剛下車,她顧不上小腿還在流血,一路小跑找到電話亭,慌亂地?fù)艹鲆淮柎a。</p>
一開口便是濃濃的哭腔:</p>
“爸,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