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存沒給我卡號，但我還是去銀行打了流水。</p>

    隔天我鼓起勇氣，拿著銀行卡去了醫(yī)院。</p>

    但江存的病房，人去樓空。</p>

    其實我知道江存肯定不會收的，我只是想找個借口又來看看他。</p>

    但他連一絲機會都不留給我，一旦發(fā)現(xiàn)我的身影，就又消失無蹤。</p>

    我有時候會忍不住想，我到底哪里做錯了。</p>

    我沒有對他歇斯底里，大吵大鬧過，他究竟討厭我到何種地步，要避我如蛇蝎？</p>

    「比起玩弄人心的渣女，其實男人更討厭委曲求全的戀愛腦，像狗皮膏藥一樣甩又甩不掉，粘著又惡心�！�</p>

    酒吧里，朋友將杯中的調(diào)酒一飲而盡，手指點點我的額頭：「說你呢，戀愛腦！</p>

    「我有時候真想把你的腦子剖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結(jié)構(gòu)，怎么能對一個爛到泥里的男人死心塌地，死不悔改！」</p>

    我握著酒杯，認真地反駁她：「第一，我不是戀愛腦，除了江存，我這輩子沒愛過別的男人。第二，江存不是爛人，他特別好。」</p>

    朋友惡心得翻起白眼：「真的，我以為過了這么多年你好歹能清醒一點，沒想到你是一點沒變啊。沒救了，建議直接活埋吧�！�</p>

    我笑了笑，不再反駁她。</p>

    我的每一個朋友都罵過我腦子不清醒。</p>

    我也跟每一個朋友解釋過，我不是腦子不清醒，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p>

    我不是戀愛腦，江存以前對我真的很好很好。</p>

    「每個戀愛腦都是這么說的。但你瞧瞧江存做了什么？出軌，劈腿，在你們租的房子里和別的女人搞到一起，拉黑你的電話，你去求他復合，在酒吧門口守了整整一周，他面都沒露一個�！�</p>

    「你們不懂，沒有江存，我不僅上不了大學，我甚至活不到今天。」</p>

    我一口干了大半瓶酒，這些年我酒量見長，但今晚大概是紅白啤混著喝，有些上頭。</p>

    我趴在吧臺上，扯著朋友的胳膊指著舞池中央那幾個熱舞的男模：「我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江存這么一晚一晚跳出來的。</p>

    「他那會兒一個月能賺六千塊，五百房租，五百生活費，剩下的錢都花在了我身上。</p>

    「他其實考上了大學的，但我爸媽不想出錢讓我讀書。江存就說，反正他考的大學也不好，他不讀書了，他去打工，養(yǎng)我。</p>

    「大學畢業(yè)，爸媽讓我嫁人賺彩禮，江存借遍了他周圍所有朋友，才把彩禮湊齊的。</p>

    「所以我就是江存的妻子呀，他彩禮都給了的，我要嫁給他的呀�！�</p>

    音樂聲依舊喧囂，但朋友似乎喝醉了，趴在我身邊沒再吭聲。</p>

    我安靜了很久，又說：「所以，其實江存想離開，也是正常的吧，我這個拖油瓶，實在拖累他太久太久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