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暗戀司甜的學弟害我雙目失明。</p>
她卻跪在病床邊,求我簽下諒解書,并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p>
可后來,她和學弟在我們的婚床上纏綿悱惻。</p>
甚至在父親的頭七,親手將我推下天臺。</p>
我心如刀絞,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p>
她只說:“阿珩,我不欠你的�!�</p>
再次睜眼,我重生在大三。</p>
KTV里,司甜卑微地端著酒水托盤站在我面前。</p>
這一次,我不再像上一世那樣英雄救美,而是冷眼旁觀看著司甜被人羞辱。</p>
誰愛做冤大頭誰做去吧!</p>
1.</p>
“先生,您的酒水送到了�!�</p>
我怔怔地聽著這熟悉的聲音。</p>
這時的司甜,語氣里還帶著青澀。</p>
見我不說話,她局促地絞著手指,身子微微發(fā)抖,眼底閃過一絲不安與固執(zhí)。</p>
“顧珩同學,既然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那就請你離開吧,我還要工作�!�</p>
包廂里的氣氛瞬間凝固。</p>
兄弟韓野想開口打圓場,我按住他的手臂。</p>
隨后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裝作看向她的工牌。</p>
“怎么,都來陪酒了,還瞧不起自己的工作?”</p>
我冷淡地收回視線,“你的服務態(tài)度很有問題,根本不懂得尊重客人,我要換人�!�</p>
司甜愣在原地。</p>
在她的記憶里,我對她應該是百般討好才對。</p>
從前的顧珩跟司甜說話,絕不會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p>
我靠在沙發(fā)上,冷冷道:“出去�!�</p>
司甜握著托盤的手指都在顫抖,她咬著下唇,仿佛受到莫大羞辱,轉(zhuǎn)身離開。</p>
等人都走了,韓野才湊到我耳邊,問:“你今天吃錯藥了?來之前不是還替司甜打抱不平,說什么她的手只能在雕塑上雕琢,不該在這種地方陪酒倒酒,怎么現(xiàn)在就變臉了?”</p>
我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一聲。</p>
再次開口,我扯出一抹苦笑:“她根本不值得我這樣�!�</p>
韓野欣慰地拍拍我肩膀:“總算想通了,不容易啊。”</p>
我們說話間,包廂門突然被推開。</p>
“讓我進去!別攔著我!”</p>
陳燃沖了進來,眼眶發(fā)紅地質(zhì)問我,“顧珩,你憑什么這樣對司學姐,她那么要強的一個人,你怎么能這樣羞辱她?!”</p>
韓野皺眉:“你誰��?”</p>
陳燃冷笑一聲:“像你們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根本不會懂我和司學姐一路走來有多艱難,你們只會啃老,我們靠自己打工賺錢,這有什么可恥的?倒是你們這群靠父母養(yǎng)活的人該好好想想!”</p>
陳燃就是司甜那個學弟。</p>
聽聽,多么慷慨激昂的發(fā)言。</p>
司甜最欣賞的就是陳燃身上那股不服輸?shù)膭�,婚后每次提起他,她眼里都帶著光,說陳燃就像一株從廢墟里長出來的青松。</p>
和失明的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p>
我聽著陳燃身上制服布料的摩擦聲,這才想起,當初司甜來KTV當服務生,他得知后立馬辭了便利店的工作,第二天就跟著來應聘了。</p>
我朝著聲音的方向,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真不巧,你口中那個靠父母養(yǎng)活的人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從現(xiàn)在開始,你被開除了�!�</p>
2.</p>
“你!”陳燃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p>
司甜匆匆趕來,看到司甜,他眼圈泛紅:“學姐,我只是看不慣顧學長這樣,沒想到他這么生氣。”</p>
司甜擋在陳燃身前,柔聲道:“有什么事沖我來說,別難為他。”</p>
我冷笑一聲。</p>
“工作時間在這兒閑聊,真把公司當自家了?”我朝司甜的方向偏了偏頭,“找你?就憑你也配。你們兩個,立刻卷鋪蓋走人,聽清楚沒有?”</p>
我傾心追求司甜整整兩年。</p>
她是美院里雕塑的天才,一雙手靈巧有力,就連最普通的泥胎經(jīng)她塑造都能賦予獨特的靈魂。</p>
她擅長雕塑,而我擅長油畫,我們曾被譽為美院最般配的才子佳人。</p>
學藝術這條路向來不易。</p>
大三那年,司甜家境每況愈下。</p>
為了不輟學,她勉強接受了我的心意。</p>
那時我沉浸在喜悅中,沒能察覺到她眼底深藏的不甘與屈辱。</p>
從那以后,她的一切開銷都由我承擔。</p>
大學畢業(yè)時,我倆訂了婚。</p>
可就在婚禮當天,陳燃將我推向車流,導致我雙目失明。</p>
司甜趕到醫(yī)院,跪在床前泣不成聲:“阿珩,我一定會嫁給你。只是陳燃年紀尚輕,馬上就要參加全國藝術大賽,這事能否...就這樣算了?”</p>
我躺在病床上,摸索著已經(jīng)看不見的雙眼,哽咽著說:“可是司甜,我也是畫家啊�!�</p>
司甜緊握我的手,淚水不斷滴落在我手背上。</p>
“阿珩,求你放過他好不好?”</p>
司甜明知那場全國美展比賽是我畢生所求。</p>
明明訂婚后我就能參加比賽了。</p>
明明就差那么一步。</p>
出院后,我永遠失去了光明,再也無法執(zhí)筆作畫。</p>
司甜托遍關系也沒能替陳燃開脫。</p>
此后她天天陪在我身邊,自責落淚,說都是她連累了我。</p>
很長時間里,她對陳燃只字不提。</p>
我以為她已經(jīng)放下過往。</p>
“阿珩,我定會好好照顧你,你要相信我�!�</p>
司甜含淚凝視著我,雖然我已看不見她的表情。</p>
我紅著眼眶點頭。</p>
婚禮如期舉行,一切順遂。</p>
最初她待我極好,直到陳燃突然造訪。</p>
聽到陳燃的聲音,我氣得渾身顫抖,怒斥道:“你不是該在牢里服刑嗎?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p>
陳燃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把我的畫具和顏料擺出來,嘲諷道:“學長,這些是你落下的,特意給你送來�!�</p>
3.</p>
他盯著我失明的雙眼冷笑,“不過現(xiàn)在的你,大概是用不著了�!�</p>
我像困獸般朝聲源處撲去,歇斯底里地喊著:“你為什么會在這!給我滾!”</p>
陳燃輕巧地避開,饒有興味地看著我在黑暗中跌撞。</p>
他輕蔑地說:“我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還得感謝令尊大人呢�!�</p>
我如遭雷擊。</p>
司甜恰好回來,她蹙眉看了眼陳燃,忙來扶我。</p>
我死死抓著她的衣袖,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他私自逃獄,快報警抓他!”</p>
司甜輕嘆著說:“阿珩,他是合法出獄的�!�</p>
聽她平靜的語氣,我徹底崩潰。</p>
我一把推開她,揮拳砸向墻壁,指節(jié)破裂的疼痛讓我清醒了幾分。</p>
那天我在憤怒中砸碎了一面鏡子,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p>
這時我才得知,當初父親見我萎靡不振,擔心我想不開。</p>
那時只有司甜能讓我振作,我對她產(chǎn)生了極強的依賴。</p>
司甜找到父親,承諾會娶我、照顧我終身,只求放陳燃一馬,不留案底。</p>
父親膝下就我一子,不忍心拒絕。</p>
陳燃重返校園,他失蹤的三個月被粉飾成海外游學,此后屢獲殊榮,成了眾人眼中的藝術新星。</p>
知曉真相后,我瀕臨崩潰。</p>
司甜對我更加溫柔體貼,任我發(fā)泄情緒。</p>
漸漸地,我開始自責,覺得是我虧欠了司甜。</p>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討好她。</p>
陳燃也銷聲匿跡了。</p>
婚后第三年,司甜完全掌控了家族企業(yè),父親因過度勞累中風入院,我想探望都被阻攔。</p>
那晚,他們慶祝司甜接管公司,狂歡到深夜。</p>
最后竟是陳燃送她回來的。</p>
我坐在幽暗的客廳,聽著妻子與仇人親昵交談。</p>
司甜跌跌撞撞地過來,醉醺醺地摸我的頭:“阿珩,這么晚了,阿燃一個人不安全,今晚讓他留下吧�!�</p>
說完,她挽著陳燃進了臥室。</p>
一扇門將我隔絕在外。</p>
房內(nèi)旖旎纏綿,門外凄涼寂寥。</p>
我不再卑微討好司甜的事在校園傳開。</p>
論壇炸了鍋,全是相關討論。</p>
吃瓜群眾紛紛猜測:“打賭顧珩這是欲擒故縱,追了司甜這么久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p>
4.</p>
路人2:【看看這位大佬,顧珩顏值爆表還家世顯赫多才多藝,司甜就是個標準的拜金女,以前瞎了眼真是可惜�!�</p>
路人3:【說得對,支持�!�</p>
燃:【閑著沒事干就去練功吧,誰都看得出來是司甜學姐嫌棄顧珩,他自己倒貼都沒人要,這不是自取其辱嗎?】</p>
評論區(qū)瞬間炸開了鍋,這位“燃”以一敵百,唇槍舌戰(zhàn)不落下風。</p>
我正盯著手機屏幕,頭頂忽然投下一片陰影。</p>
抬眼一看,司甜正冷著臉俯視我:“有空聊兩句?”</p>
我抓起背包就要離開。</p>
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光是想到她的嘴臉就反胃。</p>
“阿珩!”</p>
司甜緊跟在后面。</p>
見我腳步加快,她停在原地,聲音冰冷:“顧珩!惹急了我你知道什么下場!”</p>
我渾身一顫。</p>
這話,和婚后背叛我的司甜如出一轍。</p>
回憶中那支畫筆刺入眼球的劇痛席卷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起來。</p>
慢慢轉(zhuǎn)過身,遠處的她站姿依舊。</p>
那眼神,哪還有平日里的溫柔可人。</p>
她步步逼近,在我身前一臂之距停下。</p>
仿佛在召喚自己的所有物,她傲慢地伸出手:“過來�!�</p>
我僵在原地,看著她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p>
片刻之后,我挺直脊背,毅然后退。</p>
望著司甜驚愕的表情,我冷冷開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p>
轉(zhuǎn)身離去時,身后傳來她咬牙切齒的威脅:“你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p>
躲到拐角,我靠墻大口喘息,掌心盡是冷汗。</p>
表面再怎么鎮(zhèn)定自若。</p>
那些被她精神控制的往事仍讓我心有余悸。</p>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現(xiàn)在重獲新生,司甜不過是個囊中羞澀的學生,掀不起什么風浪。</p>
內(nèi)心的不安持續(xù)著,直到那尊震撼人心的雕塑出現(xiàn)。</p>
這尊《絕望者之歌》在前世橫空出世后風靡藝術圈,拍賣價格驚人。</p>
創(chuàng)作者是位默默無聞的雕塑家,被公司雪藏十載,作品中蘊含的痛苦與掙扎令無數(shù)人潸然淚下。</p>
而如今,作品署名卻變成了司甜。</p>
我心中暗罵她不要臉。</p>
可惜只有我知道司甜的真面目。</p>
按照前世的時間線,原創(chuàng)者此刻才剛有了這尊雕塑的構思,連泥塑模型都沒開始制作。</p>
想必連她自己都以為是和司甜想到一塊去了。</p>
一如既往,這尊雕塑聲名鵲起,收藏家絡繹不絕。</p>
司甜搖身一變成了學院里的焦點人物。</p>
5.</p>
靠著這尊雕塑,她徹底擺脫了經(jīng)濟困境。</p>
再也不用為學費發(fā)愁,也不用挨餓度日。</p>
我雖然對她的行徑深惡痛絕,卻苦于沒有任何證據(j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小人春風得意。</p>
兩周后,我們又碰上了。</p>
她在男生宿舍樓下用冰雕刻陳燃的肖像。</p>
路燈映照下,司甜一襲白裙,眼神卻傲慢得令人生厭。</p>
周圍簇擁著一群崇拜者,男生們個個激動得臉紅心跳。</p>
雕刻完成,司甜起身望向人群,深情款款地說:</p>
“阿燃,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p>
她熾熱的目光鎖定陳燃,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p>
我站在宿舍窗前,看著陳燃紅著眼圈,聲音微顫:“當然�!�</p>
兩人相擁。</p>
司甜察覺到我的視線,懷抱著陳燃抬頭,挑眉沖我露出得意的笑。</p>
我嗤之以鼻,拉上窗簾。</p>
司甜和陳燃的戀情轟轟烈烈。</p>
他們深夜在操場完成藝術行為,她雕刻他作畫,被保安追得滿校園跑。</p>
他們無視校規(guī)接外面的商業(yè)合作,在網(wǎng)絡上走紅,被粉絲稱為令人羨慕的神仙情侶。</p>
他們在象征藝術夢想的雕塑前親吻,拍照留念。</p>
陳燃揮毫潑墨,司甜在一旁為他塑造雕像。</p>
這些與我無關。</p>
重獲新生后,我格外珍惜每分每秒,能重見光明的喜悅讓我沉醉。</p>
提前一年開始準備世界美術大展,在畫室里揮灑創(chuàng)意到手腕酸痛,卻感到無比充實幸福。</p>
“司甜,陳燃,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嚴重損害了學校形象,經(jīng)過教師會議研究,決定給予你們警告處分�!�</p>
路過辦公室時聽見這兩個名字,我不禁恍惚。</p>
輕叩房門。</p>
導員見到我,神色緩和了些。</p>
我遞上手中文件:“老師,這是您要的名單�!�</p>
導員接過后看向陳燃:“你跟顧珩是同專業(yè)的,人家現(xiàn)在的水平已經(jīng)能跟畫室的老手較量了,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玩浪漫,多向你顧學長學習。我們這一行,光靠浪漫可不行,實力才是根本�!�</p>
陳燃勉強擠出笑容,投向我的目光卻充滿怨毒。</p>
“好了,關于你們的處分,學院會...”</p>
“且慢。”司甜打斷道,微笑著說:“老師,您不妨先看看這個再定奪�!�</p>
她遞上一幅設計稿。</p>
導員越看越是欣喜,我卻眉頭緊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