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緩了好久，賀知瑤才恢復(fù)了些力氣。</p>
她深夜才到家，把今天拿到的錢依樣放進(jìn)柜子。</p>
里面存著幾百萬，都是這一年里沈溪年報復(fù)她的報酬。</p>
她打算在離世前全部捐給慈善基金會。</p>
收拾好之后，心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有蟲子在啃食一樣。</p>
賀知瑤連忙吃了一把藥。</p>
許是因為酒精，病痛絲毫沒有得到減緩。</p>
她沒有辦法，只能死死抓住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指甲都折斷了，一片血肉模糊。</p>
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剛睡上幾分鐘又會又被痛醒。</p>
半夢半醒間，她做了很多夢。</p>
夢里，沈溪年會包下整個迪士尼，為她徹夜不眠地燃放煙火，只為了慶祝他們在一起的百天紀(jì)念日。</p>
他會在別的男生都給女朋友織小毯子時，也會從0學(xué)起，一針針勾出獨(dú)屬于他的心意。</p>
他會載著她去蒼山洱海，在日照金山下，溫柔地在她唇角邊落下輕吻……</p>
那時候，他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望向她的眼神里，還帶著說不盡地深沉愛意。</p>
只可惜，一切都是過去式了。</p>
夢醒來后，賀知瑤看著濕透的枕頭。</p>
一個人在寂靜的長夜里，久坐無言。</p>
第二天，因為請假申請被駁回，賀知瑤只能撐著還在疼痛的身體去上班。</p>
剛到公司，她就被叫進(jìn)了辦公室。</p>
一推開門，她就看見沈溪年攬著沈靜笙的腰，耳鬢廝磨。</p>
兩個人像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來了一樣，還在熱切親吻著。</p>
賀知瑤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手指蜷縮成一團(tuán)。</p>
她心里好像被什么壓住了一樣，里面?zhèn)劾劾郏轶w凌傷。</p>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親吻才終于停下來。</p>
沈溪年把人抱在懷里，輕輕揉著沈靜笙的腿，聲音比春風(fēng)還要輕柔。</p>
“阿笙這次學(xué)乖了，會換氣了。”</p>
沈靜笙緋紅著臉打了他一下，語氣里滿是羞澀：“你都教了我這么多次，我還能沒有長進(jìn)嗎？”</p>
沈溪年輕笑了一聲，俯下身替她把落下的鞋穿好，整理好揉皺的裙邊。</p>
隨后，他摟著她站起來，視線這才移到門口一聲不吭的賀知瑤身上，語氣又恢復(fù)了冷冽。</p>
“阿笙想去跳傘，想要一個人陪著，你正合適�！�</p>
沈溪年明明知道，她最是恐高。</p>
更何況如今她用著人工心臟，玩這種極限運(yùn)動，和找死無異。</p>
賀知瑤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未發(fā)一言。</p>
見她不說話，沈溪年拿出一沓錢摔在她身上，眼里飛快地閃過復(fù)雜情緒。</p>
“怎么，不肯？”</p>
賀知瑤又露出那個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俯下身撿起錢放進(jìn)包里。</p>
“怎么會？跳一次傘就能拿到這么多錢，是我賺了�！�</p>
聽到這，沈溪年臉上的表情越發(fā)冷淡，牽著沈靜笙就先行離開了。</p>
等上了飛機(jī)，一萬英尺高空下，萬事萬物都變得無比渺小。</p>
艙門打開，賀知瑤強(qiáng)撐著自己站立，凜冽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p>
一旁的沈靜笙看到這個距離，也嚇得直往沈溪年懷里躲，眼眶都紅了。</p>
“溪年，我怕，不想跳了�！�</p>
沈溪年不動聲色地瞥了嚇得臉色慘白的賀知瑤一眼，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竟然松了一口氣。</p>
“好，那就不跳了，我們下去�！�</p>
聽到這句話，賀知瑤立刻抬手，準(zhǔn)備解開身上的降落傘。</p>
可下一秒，沈靜笙卻再次開了口：“我不跳，但是我想看她跳！溪年，你親手把她推下去，好不好？”</p>
一時間，賀知瑤和沈溪年，齊齊怔在原地。</p>
沈靜笙抱著他的手撒著嬌：“我知道你們的過去，也看過你以前和她在一起時，陷得有多深。雖然現(xiàn)在你們分開了，你也告訴過我很多次，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但我今天還是要你再證明一次�！�</p>
“你把她推下去，我就徹底相信，你已經(jīng)不愛她了，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