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操持完父親的葬禮已是凌晨。</p>
空曠的陵園只剩下余歲晚一人,她跪下給父親倒了杯酒,低聲說道:</p>
“爸,我準(zhǔn)備嫁人了�!�</p>
“他姓傅,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嫁給他以后,你欠下的所有債務(wù)就能還清。”</p>
“他有先心病,活不了太長(zhǎng)時(shí)間,等他死了,我為他守喪三年,就可以重新開始……”</p>
顧司懷就是這個(gè)時(shí)候來(lái)的。</p>
“重新開始?”他的嗓音里帶上一份疑惑,“什么意思?”</p>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涌入鼻尖,余歲晚仰頭看向他。</p>
“沒什么�!庇鄽q晚起身問道,“你用香水了?”</p>
顧司懷皺起眉頭,聞過自己的袖間,淡淡道:“應(yīng)該是別人身上的味道�!�</p>
余歲晚很少用香水。</p>
但剛和顧司懷在一起的那段時(shí)間,顧司懷送了她一款香水,非常悶人的味道。</p>
就是此刻顧司懷身上的這款。</p>
他說:“偶爾可以噴噴�!�</p>
她一貫不喜歡用香水,所以那時(shí)她不明白,為什么顧司懷突發(fā)奇想要送她這個(gè)。</p>
眼下她才恍然,于是笑了笑,問道:“姜小姐也喜歡用這款?”</p>
顧司懷與余歲晚四目相對(duì)。</p>
大概是她的瞳仁太黑了,黑得宛如漩渦般見不到底,顧司懷也皺起眉頭來(lái),下意識(shí)開口解釋:“她生日,送她一份禮物。當(dāng)是補(bǔ)償過去幾年都沒給她送禮物的虧欠。”</p>
他說完,走到墓前,放下一捧白菊。</p>
再起身,心下莫名惴惴,眼眸深邃:“沒出什么事兒吧?”</p>
余歲晚沒問他為什么要送姜未眠愛心形狀的島,也沒問那枚顧家的傳家之寶為什么會(huì)戴在姜未眠的手上,更沒說她被那些追來(lái)葬禮想見顧總一面的人極盡侮辱。</p>
她只是冷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事。回吧�!�</p>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又下起雨的陵園小道上。</p>
顧司懷撐起黑傘,加快步伐,放在余歲晚的頭頂。</p>
但余歲晚也加快了步伐,躲開他的庇護(hù)。</p>
兩人很快走到林肯旁,顧司懷沒帶司機(jī),自己坐上駕駛位。</p>
拉開副駕駛車門的瞬間,余歲晚注意到位置被調(diào)整得格外靠后。</p>
座位上甚至還遺漏了一只口紅。</p>
而車內(nèi),更是一股令人窒息的熟悉悶香。</p>
余歲晚猶豫一瞬,坐到了后面。</p>
顧司懷皺起眉頭,用命令式的語(yǔ)氣開口道:“坐到前面來(lái)�!�</p>
“我怕姜小姐介意�!庇鄽q晚知情識(shí)趣地扮演者一個(gè)“小情兒”“金絲雀”的形象,說完后,她甚至笑了笑,說,“顧總?cè)绻枰译x開,隨時(shí)告訴我�!�</p>
顧司懷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壓下薄怒:</p>
“余歲晚,別任性�!�</p>
“你說這些話除了刺傷彼此,沒有任何意義。”</p>
余歲晚嘲諷一笑,有些尖銳的開口:“顧總也會(huì)被刺傷?”</p>
受傷的人,從頭到尾明明只她一個(gè)而已。</p>
顧司懷握緊方向盤,額角太陽(yáng)穴輕輕抖動(dòng),他往內(nèi)后視鏡看去。</p>
卻看到她面露嘲諷,譏誚開口:“顧總,您總不可能愛上我這個(gè)‘替身’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