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人進了宅子,宗肆才點了支火折子,遞給她。
“世子的火折子,可否送與我兩支?”寧芙先前便發(fā)現(xiàn),宗肆這火折子,與其他的不同,能用的是尋�;鹫圩拥膬杀稌r辰,也更易點燃,辦事用這個,是極為便利的。
宗肆掃了她一眼,不語。
寧芙見狀,便也不再多問。
兩人各自翻找起來。
第118章
直到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兩人對視一眼,滅了火折子,寧芙只覺腳下一空,待坐到那房梁上時,失了平衡,不禁往下摔去,便是如此,她也未發(fā)出一點聲響,只閉著眼等著自己跌倒地面上。
宗肆將她撈了回來,寧芙再一往前匍匐,便跌在了他身上。
她剛要有動作,宗肆貼在她耳邊道:“別動�!�
灼熱的呼吸聲就在耳畔,她連大氣也不敢喘。
下一刻,有人推門進來。
“幾月前大人不就讓人來查過這處了,今日大半夜,怎又讓我們過來?”
“京中來了人,今夜又大張旗鼓地盤問余氏,大人不放心,反正又沒下命令定要找出東西,檢查一遍是否有遺漏就得了,不讓京中那位得到就是了�!�
寧芙心往下沉,不知他們口中這位大人,指的是誰,可這般擔心那罪狀書落到宗肆手中,便極有可能是設計讓祖母頂罪的那位。
兩人翻找一陣,去了廂房。
“你猜會是誰。”她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難道不是你外祖母的人?”宗肆反問道。
寧芙蹙眉道:“絕不會是我外祖母�!�
她不太服氣地動了動,宗肆忙將她按回去,這一坐,就正好坐在了他腿上。
寧芙覺得這個姿勢太過讓人浮想聯(lián)翩,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正貼在他腿上,身子卻僵著不敢動,只伸手想去找柱子扶著,好保持平衡。
宗肆將她亂摸的手,扯了回來,這回聲音冷了點,“別動!”
仔細聽去,聲線也有些沙啞,與平日里其實不太相同。
他的氣息落在臉上,有些酥麻,寧芙想讓他別再開口,便咬唇輕聲道:“癢�!�
這話落在男子耳中,卻是又欲又委屈,宗肆呼吸粗重了些。
寧芙在感覺到身下不對勁的時候,這下是真的一點也不敢動了。
她也不是單純的小女君了,總不能天真的問,世子有劍,為何還藏了根暗器吧?但不問吧,這氣氛似乎也好不到哪去,焦灼而又尷尬。
寧芙索性不語,也不動。
下一刻,宗肆的手,卻摟住了她的腰,手指在她腰間摩挲著,不知在想什么。
“世子若是正直之人,就不該亂想�!睂庈絽s是打了個激靈。
“我想什么了?”宗肆語氣倒是如常。
“世子自然可以否認,但你自己心里清楚�!睂庈讲唤湎履�,沒有女子在這方面是不敏銳的,即便男子裝得再正經(jīng),再道貌岸然。
第119章
“四姑娘有話,不妨明說�!蹦腥藚s是要追問到底。
寧芙看他分明是越來勁了,抿起唇,一個字也不肯再說。
如此夜色之下,兩人都未開口,耳邊便只有彼此呼吸聲,那鼻息,似乎交纏在了一處,纏綿而又繾綣。
她便連喘氣都放慢了。
宗肆忽然輕笑了聲,卻是未再言語,另一只手兩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替她號起脈來。
寧芙想起白日里才謊稱病,無法迎接他,想抽回手,卻未成功,片刻后,似是有所察覺,不過并未揭穿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人才離開。
宗肆帶著她下去后,兩人各自尋物,再也無半句交流。
寧芙也沒想過今日就能有收獲,不過知道宗肆什么打算,也不算毫無進展,跟著他辦事,總歸要容易一些。
“這人想必是確切知曉,李放還留有一份認罪書�!睂庈蕉硕ㄐ纳竦�。
“你外祖母也未必不在乎此事�!弊谒羵饶靠戳怂谎�。
寧芙不禁替康陽說話道:“雍州城中之事,并非全與我外祖母有關。”
宗肆卻道:“雍州坊間有言,有官家者,招權納賄,以權謀私,徇私舞弊,百姓苦其久矣,所說之人,四姑娘以為是誰?這般之人,便是殺頭也......”
“不許這么說我外祖母!”寧芙氣急敗的打斷他,也得虧是在黑夜,否則這已然通紅的眼睛要是被宗肆瞧見了,氣勢也就弱了幾分。
宗肆涼涼道:“便是我不說,四姑娘以為,又能改變些什么?”
寧芙心中仿佛被敲了一悶棍,劇烈的痛起來,宗肆說的卻是實話,在外人看來,外祖母便是這樣的大奸臣,她死了,百姓只會拍手叫好。
“寧老夫人的話,雖顯薄情寡義,可讓你與公主府斷了往來,何嘗不是在乎你。”宗肆意味深長道。
他并非在意他人生死之人,只不過寧芙與他上輩子到底有幾分舊情,他才好心勸誡,若是明智些,眼下就不該牽扯進康陽的事。
便是康陽未犯錯,敬文帝也留不得她。
許多人要外祖母死,便是宗肆也是如此。
寧芙心中更是難受得厲害,想起上輩子外祖母被屈辱的困在囚車中,靖哲表哥中毒身亡,舅舅和婧成表姐死于獄中,一時更覺悲傷了,眼淚終究是落了下來。
兩人回了山莊,待在燭光之下,才看見她眼底盈盈有淚,不由一頓。
宗肆眉目清冷,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美人便是哭,也是美得不可方物,男子的心雖未必會動,可想法必然是有的。
寧芙在宗肆替她撫去眼淚時,心不禁往下沉了沉,一個男人若是忽然對女人不同,那必然是在圖些什么。
宗肆對她有欲。
也僅僅是欲望,并無半分情愛,如所有男子那邊,他也有身為男子需求。
“我會助世子尋到罪狀書,還能幫世子更多,若是到時發(fā)現(xiàn)我祖母并非世人所說那般不堪,還望世子留情�!彼救跆а蹜┣�,連語氣也嬌了三分,男子在有欲望時,是最好說話的。
“太晚了,休息吧。”宗肆收回手,語氣平靜道。
寧芙在心中暗罵他老狐貍,偏偏讓你知曉他的心思,卻不給半點好處,釣魚都還需打窩呢。
“雖然你身子不錯,不過女子還是少往山間陰寒之地跑,少接觸陰濕之地,小日子就準時了。”宗肆走前道。
寧芙的臉先是發(fā)紅,而后又有些尷尬,他這還是點明了她裝病的事,也顯然是故意非提這事,就是要她難堪呢。
“姑娘在同誰說話?”冬珠敲了敲門,不放心道。
第120章
今日寧芙是帶著冬珠一塊來的,出了婧成前幾日借走了她,冬珠一直都是隨行在她左右。
寧芙敷衍打發(fā)了她,思索起今日之事來,能知曉李放的罪狀書有備份的,定然與他關系還算親近,只是在這雍州,人人不待見他,私下與他關系不錯的又是誰?
她想到了今日被帶回公主府的余氏,與李放私交不錯的人,定然私下去過李府,想必余氏也熟悉他,起碼在雍州這些貴人里,是余氏最熟悉的。
余氏嘴上肯定不敢透露,不過一個人下意識的行為是騙不了人的,也不是完全沒法子從她那打探到消息。
卻說寧芙這一回出城,也在山莊待了好幾日,一來是為了趕制外祖母的壽禮,二來也是為了不顯得那晚出城,太過刻意。
康陽宴辰在即,謝衡也忙碌起來,無人打擾她,也還算清凈。直到宴成那日,公主府才派了車馬來迎接她。
“表妹�!痹擎撼筛R車一塊來了。
“婧表姐,這幾日府中如何?”寧芙上馬車時問道。
“世子審了余氏兩個時辰,不過未有任何結果,之后幾日,他也再沒什么動靜。”婧成早幾日也很擔心,眼下才放心下來。
寧芙卻是清楚的,宗肆只不過是做得足夠隱秘,不可能沒動靜。
也不知他有什么進展沒有。
......
公主府今日,倒是比寧芙想象中樸素,并無那奢靡繁華之景,壽禮也無那貴重之物,只那鋪滿地面的紅地毯,與隨處可見的紅燈籠,透著幾分喜慶。
今日公主府中,賓客眾多,婧成回了府,便無暇再顧及她。
“世子身邊站著的那位公子,雖身著樸素,可儀表堂堂,不知是哪位公子,上前去打聽打聽�!庇褐莸呐�,向來是大膽的。
“那是涼州的陸大人,聽聞還未娶妻呢�!迸赃叺呐愚揶硇Φ�。
寧芙在人群中,看見了陸行之,而他莫約是早瞧見了自己,很快便看向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他看向自己時,眼神似乎與看別人時,要不同一些,似乎更包容,更有耐心。
宗肆也看了過來,神色難以捉摸。
寧芙垂眸,并未上前寒暄,而是先回了西苑。
最近幾月,她在雍州隨性慣了,穿著上也并不考究,與在京中的端莊相比,更側重舒適一些,今日有了貴客,就不能如此了。
“姑娘許久未穿這廣袖裙了,只教我移不開眼,那些公子就更別提了�!倍樘嫠抵鴰r,笑著夸贊道。
冬珠在雍州待得久了,言辭便也大膽了起來。
寧芙覺得胸口似乎要比之前緊了些,不過也還算能接受:“父親給外祖母的壽禮可到了?”
寧真遠忙于公事,趕不過來,若是壽禮還沒有到,她就得再準備一份了。
冬珠笑道:“夫人早早就準備了,姑娘不必擔心,夫人�!�
寧芙放下心來,想了想,又道:“找兩個眼生的,以世子的名義,請余氏來府中替外祖母慶生,便說是世子為那日的唐突道歉�!�
冬珠有些擔心道:“世子那邊會不會怪罪?”
“我會同他說明此事的�!睂庈竭算了解宗肆,若辦的是正事,他會通融的,更何況這請余氏前來的緣由,合情合理,外祖母也只會以為,他這是還有盯著余氏的心思。
直到這壽宴,寧芙才算是在雍州各府前,頭一回露面。
今日逢喜事,她穿了一身海棠紅廣袖裙,腰身緊束,那女子的柔美曲線便顯了出來,峰巒綺麗,窈窕瑩潤,尋常女子若著此色衣裙,恐怕得被襯得暗淡幾分,偏偏寧芙卻顯得更加白里透粉。
“外祖母�!睂庈綃蓩珊暗馈�
第121章
連這同長輩撒嬌的語氣,也教人心中酥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