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顧父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文件,翻開后臉色逐漸變得鐵青。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這怎么可能?”</p>
謝清音湊過去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p>
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wěn)。</p>
急救室內(nèi),顧辭的意識在生死邊緣徘徊。</p>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向婉寧的身影——</p>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陽光下,笑容明媚如花;她在他懷里撒嬌,聲音軟糯得像蜜糖;她在監(jiān)獄里隔著玻璃窗看他,眼中滿是絕望和孤獨(dú)……</p>
“阿寧……”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清,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枕巾。</p>
他不相信她會死,更不相信自己這些年對她的恨,竟然是一個笑話。</p>
從始至終,向婉寧都在保護(hù)他,用她的方式愛著他。她沒說錯,全世界她最愛他。</p>
可他卻親手將她推入了深淵。</p>
急救持續(xù)了一天一夜,顧辭幾次瀕臨死亡,卻又被醫(yī)生硬生生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shí),病房里只剩下助理一個人。助理紅著眼眶,聲音沙�。骸邦櫩�,您終于挺過來了……”</p>
顧辭的視線落在窗外,陽光透過窗簾灑進(jìn)來,卻照不進(jìn)他心底的黑暗。</p>
他的聲音虛弱卻堅(jiān)定:“幫我訂一張,去西藏的機(jī)票�!�</p>
助理低下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顧總,按照向小姐的遺愿,她已經(jīng)天葬了,天葬師說,她的靈魂很純凈,一定會升入天堂,而且您現(xiàn)在的身體很虛弱,您就算去了,也于事無補(bǔ)啊�!�</p>
顧辭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卻還是堅(jiān)持道:</p>
“幫我訂一張去西藏的機(jī)票!”</p>
一天后。</p>
顧辭站在顧宅的書房里,窗外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灑進(jìn)來,卻照不亮他眼底的陰霾。</p>
顧父坐在書桌后,臉色蒼白,手指微微發(fā)抖,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心痛:“阿辭,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人死不能復(fù)生……婉寧已經(jīng)走了,你再怎么折騰,她也回不來了�!�</p>
顧辭的目光落在窗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我要去西藏�!�</p>
顧父的眉頭緊皺,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痛楚:“西藏那種地方,環(huán)境惡劣,你身體還沒恢復(fù),怎么能去?婉寧要是知道你為了她這樣折騰自己,她也不會安心的�!�</p>
顧辭依舊沒有回頭,聲音冷淡:“我要去西藏�!�</p>
顧父的拳頭緊緊攥住,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阿辭,爸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為了一個已經(jīng)離開的人,毀了自己啊!”</p>
顧辭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冰冷而銳利:“我要去西藏。”</p>
顧父被他的眼神震得一時(shí)語塞,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p>
書房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股無形的悲傷。</p>
就在這時(shí),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謝清音走了進(jìn)來。她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眼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痛苦。她看了看顧辭,又看了看顧父,聲音輕柔卻堅(jiān)定:“顧伯父,您就讓他去吧。”</p>
顧父愣了一下,眉頭緊皺:“清音,你怎么也……”</p>
謝清音低下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我知道,向婉寧的死對阿辭打擊很大。他需要時(shí)間去接受,去面對。您就讓他去吧,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放下。”</p>
顧父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重重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隨你們吧!我不管了!”</p>
謝清音走到顧辭面前,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阿辭,你……幫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我余生都會念著她,感激她。我這兩天已經(jīng)捐了很多血,以后也會一直以這樣的方式救助他人……這是我唯一能贖罪的方式了�!�</p>
顧辭的目光依舊冰冷,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他轉(zhuǎn)身離開書房,背影決絕而孤獨(d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