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夏眠留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p>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昏睡中的她猛地睜開了眼睛。</p>
她走的太快,并不知道就在她轉(zhuǎn)身之后,林觴曾經(jīng)莫名奇妙的看了她一眼。</p>
他已經(jīng)徹底不記得她了,只覺得一個生魂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p>
江夏眠用被壓的發(fā)麻的手支撐住身體,艱難的扶著床頭站了起來。</p>
她再次體會到了活著的滋味,可這樣的感受并不好,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讓她連目光都變得空洞起來。</p>
一顆心再次沉到谷底,絕望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仍舊維持著她信念的唯有懷中的骨灰。</p>
江夏眠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將陶瓶抱緊,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向位于別墅頂樓的天臺,就這樣翻過欄桿一躍而下。</p>
別墅后院里有大面積的草坪,唯獨(dú)邊緣是堅(jiān)硬的水泥地。</p>
她特意挑了這個地方下墜,伴隨著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一切歸于平靜。</p>
直到翌日早上,江家的傭人照例早起打掃院子,這才在一聲驚叫中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p>
江夏眠死了。</p>
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好幾個小時,被發(fā)現(xiàn)時早就沒了生命跡象,可即便身體摔的扭曲變形,血泊也大片的蔓延開來,她的雙手也仍舊死死抱著林觴的骨灰不肯放。</p>
那個小小的陶瓶被她保護(hù)的很好,仿佛死亡也無法再次將她們分開。</p>
江父江母失去了傾注半生心血的獨(dú)生子,自然是痛不欲生,可江夏眠死的突然,背后總像是藏著旁的秘密,她們選擇暫時封鎖她的死訊。</p>
江母幾乎哭成了淚人:“都是我的錯,我昨晚應(yīng)該把門砸開,進(jìn)去看看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把心理醫(yī)生叫到家里讓她們聊一聊,說不定這樣她就不會死了,我的孩子啊......”</p>
“這不是你的錯,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有責(zé)任�!苯敢嗍莻牟灰�,她視江夏眠為自己唯一的繼承人,自然也是悲痛欲絕,可她能理解江夏眠的選擇。</p>
“我們做父母的就當(dāng)是成全她最后一次,讓他們在地下團(tuán)聚吧�!�</p>
江父強(qiáng)撐著拿起手機(jī),想要聯(lián)絡(luò)墓園,在先前給林觴買下的墓地旁邊再給江夏眠也置辦一塊,好讓她們能在死后延續(xù)生前的緣分,可傭人先焦急地從樓上跑了下來。</p>
“先生,這是我們在收拾小姐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這是她之前總拿在手里的筆記本,好像是林先生的日記,里面記了些很重要的事�!�</p>
傭人原本只是隨意看一眼罷了,但在注意到里面的信息量后,立刻不敢再拖延下去,臉色煞白的就拿著日記沖下樓來了。</p>
江父接過日記,拿到了妻子面前跟她一起看。</p>
兩人懷著復(fù)雜的心情翻開紙頁,本以為會從中知曉江夏眠跟林觴那些不為她們所知的過往,結(jié)果卻是窺見了一個丑惡的秘密——</p>
原來林觴被馮啟川殺過一次的,就在訂婚宴上!</p>
他指使自己的兄弟,把林觴扔進(jìn)了下水道里!</p>
如果不是林觴自己爬上來,他恐怕就要在那個惡臭的地方待上七天,然后絕望的死去!</p>
江父氣的手抖,她先安排傭人送妻子去醫(yī)院治療,然后又派信得過的手下去把馮啟川找來,并且特意叮囑對方,不許將江夏眠的死訊傳出去。</p>
此時馮啟川已經(jīng)在家里忐忑不安的等待了許久,是生怕江夏眠得知真相會厭惡于他,見江父派人來接自己過去,欣喜不已的就要打扮一番再出門。</p>
手下連忙勸了句:“江總交代過,她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請你盡快過去�!�</p>
他特意在“盡快”一詞上咬了重音,就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似的。</p>
“我知道了�!瘪T啟川面頰上浮起一抹紅暈。</p>
長輩派人接他過去,為的還是很重要的事,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江家二老催他和江夏眠備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