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公爺
隨著年輕將軍的一聲令下,數(shù)十名親兵馬上行動起來。
陳府門前沉重的石獅子被他們當(dāng)成了攻城錘,親兵們喊著號子,對陳家發(fā)動了第一次“進(jìn)攻”。
轟——
石獅子重重地撞在朱漆大門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看著大門上的裂縫,估計再來兩下就能破門而入了。
可就在他們要撞第二下的時候,陳府一直緊閉著的大門終于顫顫巍巍地從里面打開,一身常服的陳年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徐小公爺,我陳年與你徐家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命令親兵撞壞我陳家的府門,究竟是何意?我要報上朝廷,告你意圖謀反!”
“呵,不愧是文官,開口就給勞資扣了這么大一頂帽子�!蹦贻p將軍呵呵一笑,“陳年老兒,你盡管去告,不過你猜皇上是相信你,還是會相信我!”
陳年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可他也知道,如果真的去告狀的話,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誰讓這人就屬于大夏朝最無法無天的一伙人呢?
他們什么都敢干,敢打御史,敢當(dāng)面嘲諷當(dāng)朝宰執(zhí)。
就是皇城司那些文官們談之色變的探子,遇上這些活爹都得繞著走。
可就只有一件事他們絕對不會干。
那就是造反!
因為這些人就是勛貴集團(tuán),與大夏朝休戚與共的那伙人。
而且這個徐小公爺,徐靜山,還是來自勛貴集團(tuán)中最為顯貴的徐家。
且不說他的姑姑是當(dāng)朝太后皇上的親生母親,就是他們徐家也已經(jīng)承爵二十余代,掌握了大夏朝大半軍力,門生故吏遍布軍中。
所以,陳年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他們文官最擅長的耍嘴皮子,對于這些勛貴來說,連破防都做不到。
見陳年終于老實下來,徐靜山咧開大嘴笑了起來。
不枉我搶來了迎親使這個差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哎,皇上表哥就是太瞻前顧后了,換了他的話,早就把這些礙事的文官趕回老家去種地了。
“陳年老兒,快讓我那妹婿出來,吉時可耽誤不得。不然的話,本公爺一定治你個延誤軍機(jī)之罪!”
徐靜山大聲喊道,然后一擺手,四個轎夫抬著一頂花轎走了出來。
不過和一般花轎不同的是,這頂花轎卻沒有門簾,就連兩邊窗戶都沒有任何的遮擋。
如果坐在這頂花轎里,走過大街的話,那里面的人肯定會被所有圍觀的民眾當(dāng)猴子一樣參觀。
徐靜山是個粗人,可他也有點蔫壞!
你姓陳的不是拿個庶子出來,想要敷衍了事嗎?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讓整個會稽城的百姓都知道,這是一個贅婿,這是陳家“嫁到”皇家的贅婿!
沒有人會在意皇家找了一個上門女婿,可你們陳家這個人可是丟大了!
至于陳軒本人會不會在意,徐靜山根本就不在乎。
在他看來,這個便宜妹婿只不過是個廉價的工具人而已。
勞資管他去死?
陳年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心中大罵徐靜山不是人的同時,可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說的就是他現(xiàn)在的情況了。
“來人,去將陳軒喊來,上花轎了�!�
陳年對著仆人吩咐道。
很快,一身新郎袍服的陳軒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徐靜山打量了妹婿一眼,心中微微點頭——這小白臉還是挺英俊的,雖然比不上本小公爺,可表妹估計會喜歡。
就是身子骨弱了點,弄不好他都有可能比表妹先去。
哎,算了,表妹喜歡就好。
徐靜山也懶得再說什么,擺了擺手:“來人啊,帶新郎官上花轎,我們撤!”
一旁的幕僚連忙提醒道:“小公爺,還有一道程序沒走完呢。”
“嗯?還有什么程序?”
“按照規(guī)矩,新郎現(xiàn)在要對父母行大禮,叩謝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
“哦,這樣啊,那就快點吧�!�
幕僚大喊道:“新郎向父母行大禮,以此感謝父母養(yǎng)育之恩。”
畢竟是軍隊中的幕僚,說話半白不白,主打一個意思到了就行。
陳年氣的不行,一甩袍袖:“當(dāng)真是有辱斯文!”
吳氏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老爺,這徐小公爺粗鄙不堪,不是能講道理的人。老爺還是不要給他機(jī)會,讓他借機(jī)發(fā)飆啊�!�
陳年嘆了口氣,心里一定打定主意,回頭就找個理由彈劾這些勛貴。
雖然不情愿,可陳年和吳氏還是站好,等著陳軒向他們施禮。
可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陳軒突然大喝一聲:“且慢,我有話說。這位將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一下�!�
徐靜山瞇起了眼睛,他倒要看看,這個便宜妹婿要搞什么鬼。
“什么問題,你問吧?”
“請問將軍……”
“放肆,這是本朝一等公爵,曹國公�!�
陳軒撇撇嘴:“好吧,敢問曹國公,在下與寧國公主是否已經(jīng)交換了婚書?”
“嗯,這個自然,不然等到現(xiàn)在再交換不成?”
“皇上也下旨,封在下為駙馬都尉,對吧?”
“是的,皇上于一月前就已經(jīng)下了中旨,封你為駙馬都尉,尚寧國公主�!�
“請問曹國公,這駙馬都尉是幾品?”
“在本朝,駙馬都尉位于公爵之下,伯爵之上,是為超品�!�
陳軒點點頭。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他微笑著說道:“既如此,在下身為超品的駙馬都尉,為何要向從三品的陳大人施禮呢?請問,這是否違反了綱常?”
這話一出,不止是陳年夫婦,就是徐靜山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這小子,好像是要搞事情?
有趣,有趣!
其他人還沒說話,陳志感覺抓到了好機(jī)會,連忙訓(xùn)斥道:“陳軒,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直呼父親的姓名?”
陳軒微微一笑:“之前陳大人就說過了,出嫁從妻,以后陳軒就和陳家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既如此,我為何不能直呼陳年姓名?陳大人,你敢說這話你沒有說過嗎?”
陳年此時已經(jīng)是臉色鐵青,死死地瞪了陳軒一會,這才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
這個該死的逆子,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報復(fù)!
“既如此,那在下只剩下了一個身份,那便是當(dāng)朝駙馬。就算是行禮,也該是陳大人對本駙馬行禮。曹國公,請問我這樣說,對嗎?”
“對,對,對!”徐靜山先是愣了一會,然后拍掌大笑道,“簡直太他娘的對了!”
笑完,他對著陳年喝道:“陳年老兒,你還等什么,快向駙馬施禮。怎么,你是要等著本公爺?shù)挠H兵按著你,亦或是參你一本,你才肯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