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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桐華讓人麻利地支好攤子,剛要吆喝,就見男子走上前來:
“老板,你這酒可是三日前被人哄搶的葡萄酒?”
她仔細(xì)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只見他雖一襲白色長袍,那布料卻是上等蜀錦,一尺便要百兩。
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眼,何愁葡萄爛在地里?
思及此,她點點頭,親手遞上一碗:
“公子可要嘗嘗?”
男人笑著接過那碗色澤誘人的葡萄酒,輕輕抿上一口。
他嘴角的笑意頓住,竟真和幾年前自己在西域喝過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次他本就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三日前,聽聞管家說,東區(qū)集市上售賣的西域葡萄酒大受歡迎,他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來到集市,滿心期待著能品嘗到這備受贊譽(yù)的美酒。
然而,老板并未出攤。
直到第四天,他終于等到了老板。
親自嘗過以后,他當(dāng)即放下碗,誠懇作揖:
“我乃京城鳳鳴酒樓少東家婁川,我看這葡萄酒別具風(fēng)味,定能大賣。家中從商多年,人脈廣泛,不如我們合作,將這美酒推廣開來,保證姑娘賺得盆滿缽滿。”
聽到京城,簫桐華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她本就是詐死,如果再和京城的人扯上關(guān)系,說不定哪天就有暴露的風(fēng)險。
想到這,她搖了搖頭,柔聲道:
“多謝公子好意,但京城山高路遠(yuǎn),我尚有祖母需要照料,只能婉拒公子�!�
婁川急切開口:
“姑娘只需釀好葡萄酒即可,其余的都由鳳鳴樓負(fù)責(zé)。”
聽到這,她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和婁川立好字據(jù)后重新回了莊子。
第一批葡萄酒工期緊,簫桐華整整做了半月才完工。
這天,她清點完貨,正準(zhǔn)備通知隊伍趕車,想到這段時間太忙,已經(jīng)很久沒給嬤嬤帶她喜歡的桂花酥。
她回屋戴上帷帽,跟著隊伍來到了江南城。
交貨后,她特意繞到前廳打包了桂花酥,剛要離開便迎面撞上了人。
她連忙扶正帷帽,只是在看清那人的臉時,道歉的話就這樣哽在了喉嚨里。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碰到顧思遠(yuǎn),她顧不上掉落在地的桂花酥,慌忙跑了出去。
側(cè)身而過的瞬間,顧思遠(yuǎn)鼻尖嗅到一股清香,他猛地回頭看,只見那個神秘的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可她身上的味道,分明是簫桐華最喜歡調(diào)制的熏香!
他連忙拉住店小二,焦急問道:
“剛剛那位姑娘是誰?”
店小二趕忙回答:
“客官,那是薛家莊園的老板,咱們酒樓的招牌酒便是由她供應(yīng)�!�
店小二還在不停推銷著這獨一份的葡萄酒,可他卻無心再聽。
薛家?
顧思遠(yuǎn)耳朵里只聽到這兩個字。
薛家是太奶奶的母家,所以那個女人極有可能就是他苦苦尋找的簫桐華!
他連飯都顧不上吃,問清地址后,快馬加鞭趕了過去。
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她又會再次逃走。
......
之后的五天,簫桐華生怕顧思遠(yuǎn)懷疑上自己,沒敢立刻回莊園。
但下一批葡萄酒的交貨期限臨近,她不能丟下不管,這才硬著頭皮進(jìn)了門。
下一秒身后傳來一道男聲:
“桐華,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大步上前,把她緊緊摟在懷里,語氣也染上了幾分哽咽:
“你離開以后,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沒有你在身邊,我過得生不如死。我已經(jīng)為你報了仇,跟我回去吧,回到我們曾經(jīng)的家�!�
簫桐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用力推開了他。
“回不去了。”
顧思遠(yuǎn)眼眶泛紅,聲音顫抖著問道:
“為什么回不去?”
“你若是怕詐死之事被發(fā)現(xiàn),我可以用項上人頭作保,勇毅侯府拼盡全力也會護(hù)著你!”
自從那場大火過后,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是喜歡簫桐華的。
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靠近她,關(guān)心她,想要一輩子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但因為錯把簫若云認(rèn)成了救命恩人,這些年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她言聽計從。
他曾把這份感激誤認(rèn)為愛情,所以才會做下這么多錯事。
現(xiàn)在終于失而復(fù)得,他愿意用整個侯府來護(hù)住她。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期盼著簫桐華能夠原諒他。
可她只是沉默了一瞬,面無表情開口:
“怎么護(hù)?像從前你為了讓簫若云得到婚約,在及笄那天找人玷污我那樣嗎?”
這句話像一包鋒利的匕首,深深刺進(jìn)了他的胸口。
他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刺骨的寒意從胸口向四肢蔓延開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而他曾經(jīng)還恬不知恥的以救贖者的身份靠近她,讓她愛上了自己。
他身形一晃,隨即聽到蕭桐華冷漠開口:
“如果世子爺心里對我還有幾分悔意,就請當(dāng)做從來沒見到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