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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旭說出這句話時,明明對著的是我的尸體。
可我卻差點以為,他是在回應(yīng)我的話。
不過這些我也不在乎了。
死都死了,還管他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只是他真的好像精神不正常了。
親友們勸他讓我入土為安,可他卻總說:
「覃惜微沒有死�!�
......
警局這邊。
劉恬的證詞存在漏洞,老李這些天又重新做了筆錄。
他讓劉恬認(rèn)我的畫像,敏銳的老李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她表情中的不對勁。
因為在他還未揭露我是死者的時候,劉恬的表現(xiàn)明顯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就那天晚上見了一面,記不住不是也很正�!箘⑻穹瘩g道,「我一天天的不知道要見多少人呢!」
老李也不著急,他這段時間調(diào)查也算是有所收獲。
他找到了劉恬的弟弟。
劉恬的弟弟三個月前出了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至今還躺在醫(yī)院里。
本來馬上因為錢不夠要放棄治療了,卻突然收到陌生賬戶的大額資助。
而通過追蹤,這筆巨款來源于欣達(dá)傳媒。
蘇可所在的公司。
「你知道你的弟弟為什么會出車禍嗎」
一提到弟弟,蘇恬的神情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你的弟弟很優(yōu)秀,在我兒子還只會大白嗓唱兒歌的時候,他就過了鋼琴十級,還自己作曲�!�
「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聽著這些話,蘇恬依舊不為所動。
「只不過,你們姐弟倆,終究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老李警官說完,有些悲憫地看著她。
看著她眼淚一點點掉落下來。
不得不說,老李這神探之名不是吹的。
他查到蘇可曾經(jīng)與劉恬的弟弟有過經(jīng)濟(jì)來往。
二人似乎是達(dá)成了某種交易,在蘇可新歌發(fā)布會那天,轉(zhuǎn)賬了一筆巨款。
也就是在那天,他出車禍了。
他賣掉了自己的曲子,甘愿做蘇可的影子,為她作曲。
只為了給患有腦癌的姐姐攢化療費。
而劉恬,同樣也為了讓他活著,放棄自己的生命和良知。
「如果他不是什么天才就好了�!�
劉恬釋懷地笑了,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供了出來。
......
蘇可成了第一嫌疑人。
她當(dāng)然知道,早早就跑路了。
從我的畫像被復(fù)原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出國躲避風(fēng)頭的打算。
這一次,我的靈魂跟著她來到了機場。
我看著她慌亂地?fù)艽蛑娫挘胫?lián)系什么人。
但這關(guān)頭,誰敢接她的電話。
「賤人!死了還整這么多幺蛾子!」蘇可咒罵了一聲,剛要上飛機,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行,她手里的證據(jù)還沒有拿到手......」
「是這個嗎」
裴旭的聲音冷冷地從她身后傳來。
我抬頭看向他,有些疑惑他什么時候和蘇可這么冷漠地說過話。
「阿旭......我......」
裴旭手里攥著一份文件。
是我的稿子。
里面記錄了蘇可這些年來的所有骯臟勾當(dāng)。
包括她害死的人,剽竊的曲子。
「阿旭你要相信我,這些都是覃惜微那個賤人要搞我,故意捏造的謊言�!�
「那晚我不是故意要殺了她的,是她說要去告發(fā)我,曝光我的黑料!」
「她做這些都是因為嫉妒我們之間的情誼��!」
要不是我還沒有入土為安,恐怕就要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了。
沒想到都到這關(guān)頭了,她還不忘記反咬我一口。
「但是據(jù)我所知,覃惜微是個有著職業(yè)道德的好記者。」
裴旭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通紅,左手的小指從方才就一直在微微顫抖。
蘇可眼看自己裝不下去了,索性坦白了。
「好記者」
「我看是蠢記者吧�!�
她快速點燃了一根煙,不屑道「我沒想殺她,奈何她非要給我使絆子,那就別怪我斬草除根�!�
「阿旭,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殺了她,你就是遞刀的那個。」
裴旭愣愣地站在原地,蘇可以為他是被唬住了,繼續(xù)道:
「對了,覃惜微不好騙,也難殺得很,怎么都約不出來�!�
「但這個蠢貨,只要一聽說你有事,便什么都不想就跑來了。」
那天,我清楚地記得,蘇可說裴旭出事了。
我迅速趕到她發(fā)的定位地點。
是一個偏僻的郊區(qū)。
夜黑風(fēng)高,周邊都是樹木,蘇可便猝不及防地開車沖出來,將我撞死。
那一刻,我的手機在手邊,折斷的手指想要撥通裴旭的電話,但對方依舊是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