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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安氣勢洶洶地推開了我的房門。
他的身后是挺著肚子的孟阮阮。
看二人來者不善,我氣定神閑地坐在太師椅上。
沈知晚,當日那血靈芝,你為何不告訴我是為長公主救命的良藥!
你是鐵了心要害我,要害整個侯府嗎
果然,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這個時候還要將錯誤歸咎到我身上。
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擠壓,一股屈辱感包裹住了我的神經(jīng)。
傅晏安,當我知道此事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強闖了我的私庫,將管家打傷,搶了血靈芝給你的女人燉湯。
我指著孟阮阮,聲音顫抖,似是將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部發(fā)泄。
這個女人進門的第一天,我就與你說過,這血靈芝要獻給長公主,是救我們侯府的生機。
是你說,你的女人什么也吃得,區(qū)區(qū)一株靈芝而已。
我為了侯府四處奔走,費盡心血才養(yǎng)成這株靈芝。
你從未擔心我放血四十九天身體有沒有不適,我精心供養(yǎng)的靈芝被你的外室吃掉我會不會難過,甚至我將傷口展露在你的眼前,你也是無動于衷!
我像發(fā)了瘋般宣泄自己的委屈。
我對你的付出從來不求回報,可你卻聯(lián)合你的外室,將我的付出踩肆意在腳下!
現(xiàn)在圣上降罪,就要把所有的錯誤歸咎到我的身上嗎
兩行渾濁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傅晏安看著我聲淚俱下的控訴,將眼睛轉(zhuǎn)向一側(cè),不敢面對我。
隨即,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委屈也沒用了。
當務(wù)之急是侯府需要一個人出來面對。
阮阮還懷著我的孩子,你又是一介女流之輩,你去認罪,想必圣上不會過多為難你。
他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能預(yù)想到他說出這些話,可沒想到他如此理直氣壯。
孟阮阮吃血靈芝在前,宣揚自己吃血靈芝在后,才惹得天顏震怒,圣上最是愛護長公主,我是尋靈芝、放血養(yǎng)靈芝之人,你確定要讓我這個從頭到尾在受傷害的無辜之人替罪魁禍首認罪嗎
傅晏安看了一眼懷中的孟阮阮。
緩緩開口:
不過是去認個罪而已,你是一介女流,圣上不會對你用酷刑的,只不過打幾板子就能回來了。
阮阮懷著我的骨肉,是斷不能冒險的。
看我沉默,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沈知晚,你真的如此冷血嗎阮阮她可是如你一樣,都是攻略者,你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若你攻略還未完成,還懷著孩子,讓你進宮認罪,豈不是滅頂之災(zāi)!
你能不能有一些同情心!
我自嘲的笑了:不要再侮辱攻略女了,這一切,是我造成的嗎
是她的自私自利,是她的貪婪造就了如今的一切,請你不要再拿攻略者三個字做她的擋箭牌了,新世紀的獨立自主和舊社會爭寵的腌臜把戲,我能分得清。
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窘迫,但仍然為了孟阮阮要將我推出去。
我已經(jīng)回稟了圣上,是你為了爭寵將靈芝燉湯獻給我,如今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看了一眼曾經(jīng)愛過的這個男人,只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我去認罪。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似乎是沒有想到我這么快就妥協(xié)了。
我看向他錯愕的眼神,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波瀾。
話落,我跨出了院門,朝宮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