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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趁著火光,邊楚看到那廟中的角落里蜘蛛結(jié)的網(wǎng),上面還有小蜘蛛。

    邊楚望著那小蜘蛛爬上爬下,忽然似有所感,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那男童正盯著她看。男童眼神陰沉,不像個孩子。

    邊楚隨手撿起了那衰敗窗欞掉落下來的一個木塊,隨意地往前一拋,卻恰恰拋到那堆火堆里。

    “小孩,專心烤火,不要走神。”

    邊楚輕輕告誡。

    男童的視線才移開。

    邊楚繼續(xù)擰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不是什么法寶,所以會被打濕,打濕了濕漉漉的沉重。

    師父19

    夜深了,雨也停了,適合趕路。

    男童的視線緩慢移開了。

    男童的臉木木的,不像活人,倒像是木雕的人形變成的。

    邊楚懶散地靠在身后破敗的墻壁上,墻壁斷了半邊,有寒風從斷掉的部分吹進來。

    她的碎發(fā)被風吹動,烤火的火堆也被吹動,入目皆是破損的墻壁。這寺廟破得很,只有那供著的紅衣女子一塵不染。

    不要多管閑事,邊楚不僅打算將這六個字掛在心頭牢牢記住,還要嚴格奉行,不要有什么好奇心,也絕不多說一句話。陸微云和裴寄酒是不得不管,其他事情就不要再當什么蝴蝶的翅膀了。

    邊楚下定了決心,誰知那少女卻過來搭話,少女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疤從上額頭穿過鼻梁直到下巴,像是將一張臉分成了兩半。

    少女眼睛卻好,如藏著秋水一般,聲音帶著笑,“這位姑娘,你也來了�!�

    這話很是奇怪,邊楚不懂她的意思,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沉默著望著她。

    少女笑道:“我叫裴寄酒,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邊楚愣住了。

    那說自己叫做裴寄酒的少女看著邊楚,面容上的疤痕異常明顯,但是卻仍舊直面邊楚。

    邊楚輕聲道:“裴寄酒?”

    那少女點了一下頭,“我爺爺給我取的名,這名字奇怪的很,誰會寄酒,倒不如寄信�!鄙倥D(zhuǎn)過頭,叫那老人,“爺爺,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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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滄桑沙啞的聲音響起,“等你大了就知曉了。”

    少女不忿,“大了,大了就知道。我現(xiàn)在就是個大人�!�

    邊楚又問了一遍:“裴寄酒?”

    少女點點頭,“姑娘,那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腰間插著一把小刀,絲毫不掩藏這把刀的痕跡。

    邊楚說了自己的名字,少女皺起眉頭道:“你的名字也蠻普通嘛�!�

    邊楚臉上帶了一點笑意,“普通好啊,能夠普普通通活下來就可以了。”

    少女搖頭,仿佛是不贊同邊楚的話,但什么都不說,站起身來繼續(xù)走到她爺爺旁邊坐下。不過沒坐多久,又來找邊楚搭話。

    邊楚很有耐心聽她講。

    少女先是問她怎么一個人,邊楚敷衍過去了。

    少女又問她從何處來,邊楚沒答。

    不過少女也沒有追問,反而指著那供著的泥塑雕像問她,“你知道她是誰嗎?”

    老人開口,“寄酒,對神仙恭敬一點,不要直呼其名�!崩先藫沃照阮濐澪∥∽叩降裣袂懊妫瑢⒁粋折疊得好好的黃表紙塞到雕像的蓮花下。

    少女乖乖受教,接下來的話就顯得很謹慎,“神仙以前是人,據(jù)說是昆侖的弟子,姓宋名照,她救了很多人,所以就飛升了。我也想像神仙一樣,能夠飛升成神,邊楚姐姐你認得修道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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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講到“邊楚姐姐”四個字的時候,男童走了過來,坐在了邊楚旁邊。

    少女頓了一下,“乘風,你來作甚?”

    被喚做乘風的男童一聲不吭,反而用一雙看起來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看著邊楚。邊楚余光觀察到男童的行為,很不喜歡,于是站起。

    男童抓住了邊楚的袖子。

    邊楚的袖子仍舊濕漉漉的,她身上被雨浸濕,帶著一身寒氣。邊楚扯開了被男童抓著的袖子。

    少女道:“乘風,你不要打擾客人�!�

    客人?

    那誰是這破廟的主人?

    不要有好奇心,邊楚記得很牢,沒有忘記的打算,所以她什么都不說,重新尋覓了個地方坐下,仍舊遠離那五個人。

    誰知那男童又跟上來。

    少女帶了點薄怒喊他的名字,“乘風!”

    那男童仍舊不管不顧,坐到邊楚旁邊來。邊楚不做聲,他也不做聲。

    破廟一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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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從火堆里傳來噼里啪啦的爆裂聲,不一會兒火堆里傳來了香味。

    他們烤了土豆和紅薯,少女捧著土豆和紅薯過來,想要送給邊楚吃。那土豆和紅薯被燒透,香味自然而然散發(fā)出來,看起來特別好吃。

    不過邊楚搖了搖頭。

    少女有點不懂,勸道:“很好吃的。”

    邊楚搖搖頭,仍舊拒絕。

    男童忽然道:“她叫裴寄酒�!蹦型那徽{(diào)很奇怪,像是許久沒有說話,所以每個字發(fā)出來的語調(diào)很重。

    男童道:“你應該收她當徒弟�!�

    邊楚愣了一下。

    男童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樣子,梳著兩個小髻,衣服也不太干凈,大概會在泥土地里玩,看起來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小孩子。

    男童說完那句話后,身體一顫,但顫抖很快就止住了,然后用一雙迷茫的眼睛打量四周,看到少女跑了過去,依偎在少女旁邊。

    男童眉心的死氣消散了。

    少女怪道:“乘風,你剛剛在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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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招呼少女和男童過去,老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不過對邊楚而言就像是在耳邊講話一樣。

    老人低聲道:“那女子有古怪,你們不要輕易動手�!�

    邊楚其實挺想吃少女送過來的土豆和紅薯,聞起來都那么香了,想必吃起來更香,只是極有可能有問題。

    烤火的五個人老的老幼的幼,卻無行李包裹,大咧咧在這破廟里烤火。

    還好心地請路過人吃東西。

    他們五個人是凡人,食物是那么貴重的東西,還隨意給人,好像生怕人發(fā)現(xiàn)不了。

    到了半夜,那五人仍舊坐著不動。邊楚閉著眼,歪著頭,卻想到了裴寄酒的臉,立刻就驚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那紅衣女子的雕像。

    夜晚太暗,唯有那五人烤火的火光,所以雕像像是掉進了深深淺淺的黑色里。

    白日里驚鴻一般的神仙,到了晚上鬼魅難測。

    邊楚站起身,夜深了,雨也停了,適合趕路。

    那老者的聲音響起來。

    “邊楚姑娘,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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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年紀其實比這老者要大,只是老人家臉也皺了,頭發(fā)也白了,看起來多少有點可憐。

    邊楚停下了腳步,只差一步就要踏出去。

    “供奉的這位女子叫做宋照,白日里我的孫女就講了,不過她有一句話沒講全,這位神仙既救人也殺人�!�

    正坐在火堆旁假寐的兩位青年,呼吸聲一個比一個大,裝睡的話至少要稍微專業(yè)一點。

    邊楚毫不在意道:“有什么區(qū)別,成了神之后,自然就不是人了�!�

    老者短促地笑了一聲,咳嗽了好幾聲,但是火堆旁的其他四個人依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仿佛外界沒有任何動靜。

    “姑娘,你不該在今日踏進這個廟里來,如果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老者語氣極為平靜,仿佛是在教邊楚什么道理。

    邊楚反倒來了興致,大步走到火堆旁,用一根木棍扒了扒火堆,說道:“那你想要做什么?殺了我還是折磨我后殺了我。”

    老者搖搖頭,“我們要留你在此�!�

    “留我在此?”

    老者道:“這位年輕的神仙以殺證道,是個不折不扣的邪神,而我求邪神救救我的孫女,不論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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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位青年的眼睛睜開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邊楚。

    邊楚用手中的棍子指了指兩位青年,又覺得無趣,丟掉了棍子。

    “怎么留下來?”邊楚坐在少女旁邊,拍拍她的肩膀,“別裝睡了�!�

    少女被拆穿,但是臉上并不羞窘,卻用視線去找老者,老者開口,“是時候了,寄酒�!�

    邊楚笑容淡了,也望向少女。

    少女站起來,盯著邊楚看了許久。

    那泥塑的雕像旁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少女丟下一句,“爺爺,我一定會回來的�!奔贝掖遗苓^去。

    那老者盯著邊楚,那青年人和男童也是如此,只要那女子有動作,他們馬上就要阻止她。誰知那女子竟然一動不動,任憑事態(tài)發(fā)展。

    那女子的名字壓在蓮花下,是老者親手去壓的,所以報酬也是從他身上拿。

    邊楚發(fā)現(xiàn)那老者的頭發(fā)越來越白,不過瞬間老者像是老了十歲,太老了,所以片刻之后停止了呼吸。

    邊楚不覺得有什么能困住自己,她往外走,那青年和男童沒有作聲,邊楚踏出門檻,下一秒,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火堆。

    可能又是什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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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下,只有一掌長的泥塑玩偶掉到了地上,那泥塑的玩形象逼真,但是有一點卻很奇怪,泥塑的臉上有一道從額頭到下巴的裂痕,裂痕穿過了鼻梁。。

    一人彎腰撿了起來,那伸出來的手瑩潤如玉,面容如出水芙蓉,出塵脫俗,她將木頭人偶撿起來,不過是隨手丟在桌子上。

    她仍舊托腮,手指在桌子上敲打。

    腳步聲由遠及近,到她門口停住,敲門聲響起來。

    她輕輕應了一聲,門外的人推門而進,來得急促,說話也有點急切,“師姐,小師妹她……”

    女子打斷了來人的話,“我不喜歡小師妹三個字,直接喊名字�!�

    來人立刻換說法,“師姐,孔鯉出事了,師父讓我們立刻集合�!�

    孔鯉是渾沌門最小的弟子,功夫最弱。

    而這女子自然就是剛剛趕回渾沌門的裴寄酒。

    桌子上除了泥塑玩偶,還有個像是沙盤一樣的模型,模型做成了個廟宇的形狀,里面還有三五個泥塑的玩偶。

    來人認得這個模型,是昆侖的崔姬送給裴寄酒的生辰禮。

    師父20

    反正我無事可做,無處可去

    邊楚走了三次,次次都回到這座廟里,那兩位青年將腰部的尖刀抽出來,一臉防備。邊楚走了三次便不走了,坐在那叫做裴寄酒的少女坐過的地方,手指伸出去,烤了一下火,手心烤得暖暖的。

    有位青年人開口道:“你不動手?”

    邊楚雙手交握,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顯露出疲倦的樣子,“反正我無事可做,無處可去,留在這里也可以�!�

    青年人沉默了片刻,道:“你會生生世世被困在這座廟里,永遠烤著這堆火。”

    有點像是詛咒。

    不過邊楚笑起來,“不要用生生世世這個詞,誰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真是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青年人將尖刀重新插回腰間,“如果想出去,就要和這尊雕塑做交易�!�

    “你為何不和這尊雕塑做交易?”

    這兩位青年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長得精悍,五官英氣,腰間插著尖刀帶著點匪氣,說話的青年語氣爽朗,仿佛剛剛用刀指著邊楚的人不是他。

    另一個沉默寡言,尖刀仍舊握在手上。

    “一命換自由,我只有自己的命,沒法做交易。”

    男童躲在那沉默的青年身后,邊楚重新看了一眼那雕像,紅衣鮮明,蓮花雕刻得極精細,那雕像的五官抓得極準,足以證明雕像的制作者的功力。

    邊楚當然可以直接打碎這座雕像,大概這樣就可以出去了,但是她不太想動手,有人想要困住她,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現(xiàn)在也算是有了去處。

    說話的青年覺得逃出去就是自由,邊楚卻不覺得。她問那個男童,“小孩,剛剛那句話是誰教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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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童露出半個腦袋,怯怯地望著邊楚,“姐姐,我剛剛沒有講話�!�

    邊楚耐著性子,“你剛剛問我為什么不收裴寄酒做徒弟?”

    男童搖頭,“不是我說的,是腦袋里有聲音傳出來�!�

    誰會講出這樣的話,邊楚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寄酒?”

    兩位青年和那男童都面露疑惑。

    沒有反應,那男童仍舊是怯怯的。

    邊楚走到那雕像面前,里面并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破廟不大,四四方方,雕塑立在木頭做成的高臺上,往上看是青黑色的瓦片,角落里到處是厚厚的蜘蛛網(wǎng),一眼望去就能看盡,并沒有藏人的地方。

    唯獨這棟雕像里可能藏著人,邊楚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

    邊楚轉(zhuǎn)身,身后就傳來裴寄酒的聲音。

    “師父�!�

    語氣很是恭謹。

    邊楚回頭,仍舊是站著不動的雕像,邊楚忽然意識過來,那聲音好像是從屋頂上傳過來的一樣。

    邊楚仰起頭,木梁上掛滿了灰,一覽無余,并沒有藏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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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看著手邊的泥塑玩偶,那來人就聽到裴寄酒喊了一聲師父。

    裴寄酒是裴少賢的獨女,也是渾沌門既定的下一任掌門,沒聽說她有什么另外的師父啊。

    來人正疑惑,裴寄酒不緊不慢說道:“章起,你先出去吧�!�

    來人一出去,裴寄酒將手中的泥塑玩偶重新放進了那個廟宇的模型中。

    少女從天而降,落在地面上,昏昏沉沉躺著。

    邊楚和青年對視一眼。

    邊楚扶起少女,少女的氣息變得混亂無章,呼吸聲變得極弱,邊楚手指按住少女的脈搏,雖然微弱但仍舊在跳動著。

    過了很久少女才睜開眼睛,那眼睛仍舊如同秋水,只是里面含著淚,面頰上那道傷口依然鮮明。

    邊楚用自己的衣袖替少女擦了擦眼淚。

    那善談的青年問道:“你怎么回來了?不是逃走了嗎?”

    少女眼中含淚看向倒在火堆旁的老人,放聲大哭,“是假的,都是假的!”哭得歇斯底里,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很快就將衣襟打濕。

    少女靠在邊楚肩膀上,邊楚耐心替她擦流不盡的眼淚,動作細致又溫柔。

    卻在下一秒,靠著邊楚的少女變成了塵土,細小如同煙霧一般的塵土,灰色的彌漫在破廟中,然后瞬間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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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的手還舉在半空中。

    沒有靈力波動,就好像有個掌管一切的神,她不喜歡,所以就要被消滅。

    邊楚是得過且過,反正裴寄酒現(xiàn)在也不太需要她,或者說她也不太需要現(xiàn)在的裴寄酒,所以待在哪里都可以。

    只是少女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離譜了。

    邊楚不想要有好奇心的,好奇心最無用,知道了又能怎么樣。邊楚放下手,笑瞇瞇朝著青年笑。

    男童猛然盯住邊楚。

    邊楚抄起旁邊的木棍,飛快往前一躍,腳步輕盈如同水面的游魚,木棍在下一秒就抵住了男童的喉嚨。

    “你是誰?”

    邊楚一眨不眨盯著男童,男童的眼睛冷淡又冰冷,混雜著奇怪的氣息,仿佛是在觀察邊楚一樣。

    男童依舊站在那沉默的青年身后,那善談的青年連忙勸,“乘風是小孩子,姑娘你不要和他計較�!�

    邊楚當然不會和小孩子計較,但是藏在這孩子身上的某種意識卻例外。

    善談的青年叫做甲,沉默的青年叫做乙,這樣的名字稱不上名字,更像是編號。

    邊楚俯視著男童,這個男童按照樣子來看絕不是裴寄酒,但是裴寄酒能做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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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道:“寄酒?”

    男童的眼神依舊冰冷,但是他喊“師父�!�

    那少女死去時候的塵土已經(jīng)消散了,完全看不見蹤跡了。

    邊楚笑容消失了,覺得很疲憊,“為什么?”

    沒頭沒尾的一句為什么,兩人卻聽懂了。

    男童突然倒下去,再睜開眼的時候視線已經(jīng)不復冰冷,變成了膽怯的幼童。

    善談的青年和沉默的青年照顧著幼童,并不發(fā)表看法,仿佛誰死都是自然的,并不足以為此憤怒。

    能逃脫當然好,不能逃脫那還能怎么辦,只能忍受了。

    老人老死在火堆旁,邊楚望著那棟無悲無喜的女子雕像,要許愿的話付出代價,神佛的代價很高,所以不能輕易許諾。

    邊楚什么都沒有,唯有這一條命。

    依靠他人,如同將自己的命運輕易交付出去,跪下來求人比較簡單,只是自尊心受損,落幾滴淚可以當做慰藉,畢竟是為了活,自尊心又算得了什么。

    邊楚笑起來,握緊手中的木棍,朝著雕像而去,電光火石之間,邊楚敲碎了這座雕像,雕像成為了大大小小的石塊,那石塊色彩斑斕,閃爍著耀目的光芒。

    只可惜天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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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好的話石塊會更漂亮。

    邊楚的行動令甲乙兩位青年大為驚訝,但令人驚訝的還在后面,邊楚拿著一根木棍,那棍子是用來扒拉火堆的,一頭都已經(jīng)燒黑了,邊楚拿著這只普通無奇的木棍用出了神兵利劍一樣的效果。

    墻壁被邊楚推倒,屋頂也被掀翻。

    一切皆在片刻發(fā)生。

    那幼童一臉驚恐,像是邊楚是什么大怪物。

    邊楚手持木棍,直指前方。房屋被掀翻,屋外一覽無余,是沒有路的竹林,那竹林長得密集又高大。

    邊楚不是從竹林進入的破廟,她記得路,那是一條不窄也不寬的長路,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完一樣。

    木棍很輕,也許是她用慣了重刀,用點輕的武器還不習慣,仿佛手上什么都沒有拿一樣。

    不過輕也有輕的好。

    邊楚從不暢快地用劍法,這會暴露她的魔族身份,她想著謹小慎微,謹小慎微……

    邊楚的木棍用得暢快,那竹林刷刷倒下,既然沒有路,那就打出一條路來。邊楚周身魔氣四溢,手中的木棍似乎能割斷風一樣的鋒利。

    邊楚斬斷了一切。

    “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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