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家聽她這么,都皺起了眉。
匈奴人本就是他?們的死敵,現(xiàn)?在?還霸占了西域截斷了商路,害得他?們買不?到?香料,真是可惡!
哼,早晚有?一天王會殺了烏達(dá)鞮侯滅了匈奴,到?時他?們不?僅可以?擁有?整片廣袤的草原,還可以?跟西域的商人交換各種?物?資。
“糖的話,現(xiàn)?在?雖然沒有?,但等一段時間大概就能有?了�!苯獜墨娪�。
幾人精神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好像不?敢相信會有?這么好的事。
“可敦,要等多久?”他?們急忙問。
被這么多眼睛熱情地盯著,姜從珚面色不?變,“這要看王的意?思了�!�
“為什么?”
“我?的家仆中有?懂制糖技藝的人,如果?王能分我?一小片土地蓋起一個作坊,那一兩個月內(nèi)就能制出糖了�!�
啊,可敦居然能自己制糖!
這樣一來,他?們不?就想換多少糖就能換多少糖了!
眾人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美好的未來,“王一定會答應(yīng)的,我?們也會勸王同意?的�!�
姜從珚點(diǎn)頭,“嗯,我?也希望草原上的子民都能吃到?糖�!�
最后,姜從珚讓若瀾把箱子里的糖和香料分了幾份,用草紙包起來,自己從座上起身,親自送到?他?們手中。
最后一份,她給那個小姑娘。
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掩,她悄悄另塞了些糖給她。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張開?嘴巴。
姜從珚朝她眨了下眼,示意?她不?要出來,小姑娘就趕緊閉起嘴巴,臉蛋圓圓的,瞧著很可愛。
姜從珚故意?關(guān)?照這個女孩兒,沒有?別的原因,看起來順眼。
她挺喜歡這種?活潑矯健的姑娘,當(dāng)初的兕子也是,她們身上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生?命力很叫人喜歡。
而且她剛剛那句話正好給她搭了梯子,自然而然把話題引到?了她想要的方向,算是一個小小的回?報。
幾人再次謝過姜從珚,恭敬地行?了個禮,心滿意?足地離去。
離開?前,小姑娘又回?頭看了眼美麗的可敦,握緊了手里的糖。
若瀾親自送他?們出帳,等人走遠(yuǎn)了才折回?來,“女郎,您料事如神�!�
姜從珚失笑,斜斜歪在?軟塌的扶手上,揉揉還酸疼的腰,“這算不?得什么,如此美味的餌料如果?還沒有?魚兒上鉤,我?就該哭了�!�
“女郎,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人手商量動工?”
“不?急,現(xiàn)?在?給的甜頭還能吊一段時間,用地也還要跟拓跋驍一聲?,我?們先把工匠隊伍的事解決�!�
千頭萬緒,雜事繁多,得一件一件來,先把最要緊的處理?了。
午后,姜從珚又處理?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就有?點(diǎn)累了,昨夜雖然睡了許久,身體還是疲憊。
她甚至都懷疑拓跋驍趁自己睡著之后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不?然她怎么會這么累,活像傳奇?里被妖精吸干了精氣的凡人。
真這樣的話,拓跋驍一定是只狗精。
她準(zhǔn)備小憩一會兒,讓阿椿到?點(diǎn)叫自己。
來到?臥室,她讓兩個丫鬟退下去,自己從首飾盒下的一個抽屜里拿出一個白瓷瓶。
她從中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藥丸躺在?雪白的掌心里只有?小指甲蓋那么大,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又倒了半杯溫水,就著水將藥丸送服。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吃,而且前兩天就開?始了。
那種?事后才用的緊急避子藥極傷身,這是張復(fù)為她特意?研制的,一月七顆,按照生?理?周期,在?月信結(jié)束后服下能最大程度發(fā)揮效果?。
姜從珚感覺這有?點(diǎn)像后世的長期避孕藥,對身體危害性沒那么強(qiáng),效果?也比較好。
當(dāng)然,是藥三分毒,吃這種?藥并不?是一點(diǎn)副作用都沒有?,但這已經(jīng)是張復(fù)能做的極限了。
吃完藥,她把藥瓶放回?抽屜,卻發(fā)現(xiàn)?靈霄不?知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正站在?她旁邊看著她,“喲喲”地叫了兩聲?。
“你怎么來了?”姜從珚順勢摸摸它的頭頂和脖子,它很享受她這樣的撫摸。
“喲!”它享受地叫了聲?。
靈霄表現(xiàn)?得極通人性,這些日子都沒失控,也沒有?無故傷人,她便允許它在?帳篷里隨意?進(jìn)出,幾個侍女看到?了也不?阻攔,有?時晚上睡覺它還要鉆進(jìn)來,好像在?,我?也要進(jìn)屋。
摸了會兒,姜從珚準(zhǔn)備睡覺了,靈霄卻不?干,好像還沒被摸過癮,又來蹭她,結(jié)果?她差點(diǎn)被撞到?地上。
“……”
它現(xiàn)?在?長成這樣,個子大,力氣大,卻還把自己當(dāng)成小時候的寶寶。
“喲!”靈霄睜著滴溜溜的眼珠看著她。
“好好好,再摸摸,再摸摸�!苯獜墨姛o奈地哄它。
一只鳥也挺認(rèn)人,靈霄喜歡被摸脖子,可又不?要侍女幫它摸,只要她摸,也真是一種?甜蜜的煩惱。
……
“好了,你自己去玩兒吧�!焙萌菀装矒岷渺`霄了,姜從珚累得不?行?,終于能躺上床休息會兒了。
但靈霄卻沒走,直接臥在?了床邊的地平上,既像陪伴,又像守護(hù)。
姜從珚看了眼,隨它去了。
-
拓跋驍出門回?來,直奔王帳,掀開?簾子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人,連她的東西也不?在?了。
他?皺了下眉,立馬轉(zhuǎn)身朝她寢帳奔來。
帳門大開?,他?大步跨進(jìn)來,利目一掃,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她,她正坐在?窗邊的桌臺前看書。
女孩兒削肩細(xì)腰,脖頸纖長,微垂著頭,鬢邊烏發(fā)輕掩,只隨意?一坐,身形微微前傾算不?得板正,卻自有?一種?清冷優(yōu)雅,舒展又自然。
溶溶暖光籠在?她身上,一身淡藍(lán)色的寬袖菱紗裙卻襯出她清妍出塵氣質(zhì),像是雪山頂上那一抹清幽的藍(lán),可朱紅的發(fā)帶與腰帶點(diǎn)綴其中,便添了一抹點(diǎn)到?為止的艷。
拓跋驍怔了一下,碧眼一瞇,眼神牢牢將她鎖住。
“你搬回?來了?”聲?音有?些低,聽不?出喜怒,卻藏著兩分壓抑。
姜從珚坐在?圈椅上,矮了他?許多,他?這么直直矗到?面前,高大的身形自帶氣勢。
她慢慢放下書,抬過頭,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蛋,朝他?輕輕點(diǎn)了下頭:“嗯�!�
“為什么?”
“我?覺得我?這邊的寢帳布置得更舒服,就搬回?來了�!�
“就這個原因?”
姜從珚疑惑:“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拓跋驍:“……”
以?為她是惱了自己生?氣了,畢竟昨晚她了許多次“不?要”,可他?……
但緊接著他?又為自己開?脫,他?總共也就要了她兩回?,從長安到?王庭,他?等了快三個月,忍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結(jié)婚了,新婚之夜才只釋放了兩回?,草原上恐怕沒有?比他?還慘的男人了。
她這么一,拓跋驍放下心來,又瞧見她軟軟的腮幫子在?薄薄的天光里呈現(xiàn)?出一種?晶潤通透的質(zhì)感,像剝了殼的白凈果?肉,泛著晶瑩的蜜光,吸引著人上去舔一口。
他?彎下腰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她的臉頰時又被輕輕地打了一下。
女孩兒躲開?他?的觸碰,朝后仰著修長細(xì)白的脖子,意?思不?言而喻——嫌棄!
“……”
拓跋驍不?甘心地捏起手指,同樣看著她。
姜從珚一開?始是有?點(diǎn)怕他?的,不?過現(xiàn)?在?膽子也大了,一般不?涉及原則問題的事情她也能跟他?嗆聲?,他?要是惹到?她,她也不?客氣,畢竟誰也不?愿天天.朝人低眉順眼的,而且她低眉順眼他?也未必就喜歡。
拓跋驍有?時也真恨她這股嬌氣的毛病,卻又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他?偏就被她這柔弱嬌美的模樣和清冷孤高的氣質(zhì)深深吸引,這種?極其矛盾又莫名和諧的特質(zhì),是他?從不?曾在?別人身上看到?的。
世界上只有?一個她,而她現(xiàn)?在?屬于自己。
想到?這里,他?心里就很滿足。
拓跋驍沒再強(qiáng)迫她,隨手撈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突然想到?什么,:“你們梁國皇帝不?是很講究禮儀嗎,你的擺設(shè)都是胡具?”
他?剛才進(jìn)來時發(fā)現(xiàn)?屋里擺設(shè)基本都是高腳胡具,中原的矮桌矮榻反而沒見到?。
姜從珚:“……”
她懷疑他?在?故意?損自己。
“皇帝是皇帝,我?是我?�!苯獜墨姷ǖ兀霸趺�,王是覺得我?這樣不?符合您想象中的梁國公主形象?您要是喜歡中原的矮具,我?叫人擺上。”
最后這句話,分明是在?不?軟不?硬地回?敬他?。
“牙尖嘴利�!彼�?分明沒有?這個意?思。
姜從珚瞪他?,他?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話t?。
拓跋驍坦然接受了美人這一眼,表情還有?些享受,長腿伸出,肩膀朝后一靠,胳膊抄到?腦后,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好像把她當(dāng)做了一株世所罕見的名貴嬌花在?欣賞。
被他?這么盯著,姜從珚雙頰發(fā)燙,書也看不?下去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要到?晚飯的點(diǎn)了,便起身問他?:“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吃飯吧�!�
拓跋驍欣然點(diǎn)頭。
吃完晚飯,接下來就該歇息了。
姜從珚沒注意?到?頭頂上男人暗下來的目光,出來叫阿榧擺飯。
昨天殺的羊還剩一些,除了早上做的羊肉饃餅,晚上朱大娘做了紅燒羊排,孜然羊肉,又熬了山珍羊湯,還蒸了些饅頭,包了些羊肉餛飩,又炒了份時蔬,濃香撲鼻,看得人食欲大開?。
拓跋驍早知道漢人在?吃食上會玩兒花樣,在?嘗到?味道后還是驚艷了下,“你帶來的廚子比長安的好�!�
“您喜歡就叫他?們做�!�
姜從珚心想,這都靠前世一張饞嘴。
因為生?病很多東西吃不?了,越是不?能吃她就越惦記,網(wǎng)絡(luò)又發(fā)達(dá),便總能看到?許多美食視頻,那些視頻博主拍得真是讓人食欲大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只剩嘴巴鉆不?進(jìn)屏幕的無力感,她老看,網(wǎng)站就老推,看得多了,腦子就記下來了,什么香料啊醬啊,點(diǎn)心蛋糕之類的,她都記得不?少。
在?涼州時她就喜歡搗鼓這些,釀幾種?常見的醬醋,再扒拉扒拉現(xiàn)?有?的香料,也能湊個七七八八了。
這個時代還沒流行?炒菜,大部分食物?都靠煮和烤,一來是油料的短缺,普通人家用不?起油,二來現(xiàn)?在?的鍛鐵技術(shù)還不?發(fā)達(dá),打鐵鍋還是項高端技術(shù)活兒,沒有?鍋具,自然也就沒人炒菜了。
幾年前她研究美食,趁著外祖母生?辰,吩咐朱大娘做了一桌他?們從未見過的吃食,直把外祖母外祖父都驚到?了,他?們活了幾十年還從未吃過這樣的食物?,至于那些兄弟姊妹們,更是為了多吃幾口差點(diǎn)都打起來了,后來更是天天圍在?她身邊蹭吃蹭喝,還是讓朱大娘教會別的廚子后她才安生?了。
總之一場生?日宴格外熱鬧,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有?趣。
不?過炒菜成本太高,只有?富貴人家用吃得起,后來她想辦法收集了些香料搞鹵味,還在?城里開?了食肆,價格不?低生?意?依舊十分紅火,那些富戶十分舍得在?吃食上花錢,再后來,她還開?了幾家點(diǎn)心鋪子,長安也有?,也賺了不?少錢。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富貴家庭,賺的這些錢足夠她衣食無憂了,可她想幫助涼州軍隊,暗中存糧,這些盈利便只能起到?微小作用。
她必須要拿出更多東西為自己積攢實力,尤其是要想辦法把控大宗商品的交易,才有?可能支撐起一支軍隊。
吃完飯,稍微歇了會兒消食,姜從珚洗漱好,還不?太困,就拿了本書坐在?榻上看了起來。
才看了幾頁突然被男人從背后攏住,寬大滾燙的掌心貼在?她腰腹上,耳后也跟著貼上灼熱的氣息。
姜從珚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身體一顫,手里的書就跌到?了榻上。
她偏頭想躲,又哪里躲得過男人,她整個人都被他?從身后圈住,被兩條鐵臂牢牢箍。
“你怎么又這樣?”姜從珚偏著頭,手還去抓他?的胳膊,卻沒什么用。
“哪樣?”拓跋驍咬著她白生?生?的耳垂,在?齒間輕磨,低低回?應(yīng)她,氣息渾厚濃烈,“我?們是夫妻了�!彼�?干什么都行?。
昨夜只嘗了點(diǎn)甜頭,完全沒盡興,他?可等著今晚呢。
第55章
五十五章
我不知羞?
姜從珚咬著唇,
說不出話?。
是這樣?沒錯,可、她也說不上來,可能就是男人老惦記這事兒,再加上他粗魯?shù)男?子,
上頭的時候眼神?跟要吃了?她一樣?,
就讓她有?些?害怕和抗拒。
尤其昨晚,
她只感受到了?疼痛和難耐,
完全?沒有?歡愉,
現(xiàn)在身上還灼痛著。
耳后脖頸一片酥癢,
她忍不住縮起脖子,卻?又被男人的下巴抵著動不了?。
玉白雪肌霎時染上紅霞,這種從肌膚底層透出來的紅比胭脂紅更美麗十倍,在夜晚搖曳的燭光中,瓊玉生粉,
微光瑩瑩,
看得人口干舌燥。
男人毫不猶豫親下去。
從耳垂到側(cè)頰,最后落到她嫣紅的唇瓣上。
她依舊咬緊貝齒想抵抗,卻?還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和招數(shù),最終被他侵入了?領(lǐng)地。
他特別喜歡這樣?深吻她,嘗遍她的味道?,掠奪她的呼吸,
感受她被自?己親得越來越急促,
有?種她完全?依附于自?己的感覺。
他倒是暢快,卻?叫姜從珚叫苦。
氧氣不足,
她有?些?頭腦發(fā)暈,鼻息間全?是男人的味道?,不是香也不是難聞,
就是一種身上自?帶的濃厚氣息,或許是自?身散發(fā)的激素,卻?讓她被裹得透不過氣。
也不知?親了?多久,男人才終于放開她,卻?沒放手,大掌一下又一下地?fù)嶂w薄的脊背。
突來一股陌生的癢意讓姜從珚混沌的思緒頓時清明許多,兩只胳膊忙去推他。
“不要。”
明晃晃的燭光照在女孩兒泛著潮紅的臉頰上,粉面桃花,也照見了?她眼底的抗拒。
“疼�!彼职欀紜蓩扇跞醯厍箴堃痪�。
“還疼?”拓跋驍終于暫時停下手,擰起濃眉,“已經(jīng)一天了?。”
“……”你?昨晚又多粗魯你?自?己不知?道?嗎?
男人一旦發(fā)情,是不是智商都是負(fù)的?才不到一天,難道?她吃了?靈丹妙藥了?能瞬間恢復(fù)如初!
姜從珚又委屈又憤怒地狠狠瞪他一眼,實在不想搭理他,卻?又怕他默認(rèn)自?己同意,只能啞著嗓子說,“到現(xiàn)在還疼,難受,今天歇一歇吧�!�
哪兒有?天天這樣?的?他難道?真?的一點(diǎn)不累嗎?
拓跋驍為難地看著她,她一臉抗拒,難道?除了?疼一點(diǎn)歡愉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她一直這樣?,他還吃得上飽飯?
好不容易等?了?兩個多月等?到結(jié)婚,他以為今后就能擁有?她,想怎樣?就怎么樣?,結(jié)果剛嘗了?個味兒就不讓他吃了?,這誰受得了?。
姜從珚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惦記得這么長遠(yuǎn)了?,現(xiàn)在只想讓男人打消這個念頭。
拓跋驍不甘心,還沒放手,磨她,“就一次也不行?”
“……”我信你?的鬼話?才怪!
昨晚是沒辦法,總之她今晚絕不松口,除非他不顧她的意愿來強(qiáng)的,他要真?這樣?的話?,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姜從珚垂下眸,長長的睫羽在白嫩的肌膚上落下小片陰影,斂去眼底的神?色,不說話?,可側(cè)著的粉白臉蛋以及那截白頸清清冷冷,都透著拒絕的意思。
拓跋驍又急又氣,滿身發(fā)不出去的火氣,銅色的臉都憋紅了?,出了?一頭熱汗。
可他又想起昨晚,確實十分艱難,她說疼也不是假話?。
就是知?道?這樣?,他才更不甘心。
矮榻本就不大,一頭還放了?張炕桌,上頭擺著的兩本書也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掃到地上,剩余的空間完全?被男人霸占,兩人擠在這小小的榻上,溫度不斷升高。
姜從珚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越來越粗,胸膛劇烈起伏散發(fā)著陣陣熱意,她被他緊摟著,側(cè)腰明顯感受那份觸感,那森然的碧眸燃起幽火死死盯著她。
兩人的視線甫一接觸,仿佛里面隨時能燎出幾條火舌將她吞沒,她心頭一凜,也跟著緊繃起來。
其實她不太理解男人對這種事的上頭程度,當(dāng)真?忍不住嗎?真?就……那么難受?
對峙許久,姜從珚身體都有?些?僵硬了?,猶猶豫豫開口,“要不……你?回王帳去?”
別待在一處,看不見摸不著,總能好些?吧。
這回?fù)Q拓跋驍狠狠瞪她一眼了?,他幽深狹長的碧眸本身帶著駭人的氣勢,瞪人時應(yīng)該威勢赫赫讓人不寒而栗,可此時雖然不善,卻?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像只被惹毛的大腦虎。
姜從珚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硬生生忍住了?,真?笑出來惹惱了?男人,她今晚就別想安生了?。
又這么僵持了會兒,姜從珚有?些?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朝后挪,剛一動,男人驀地從石雕狀態(tài)里蘇醒過來,長臂抄過她的后腰就將人抱了?起來。
然后抄撥步床走去……
姜從珚被壓到床上,嚇了?一大跳,以為男人不死心,手忙腳亂地去推他,又忙朝后爬,卻?被他抓著腳踝扯了?回來。
拓跋驍胡亂親了她一會兒,呼吸很重?,鼻息簡直在噴火,就在t?她擔(dān)心他非要做那事時,他卻?突然伏在她身上、將臉重重埋進(jìn)她脖子中不動了?。
姜從珚被他壓得難受極了?,他骨架大肌肉沉,盡管只壓了?上半身在她身上,依舊像塊大石頭砸在她身上,胸悶得慌,要喘不上氣了?,她只好堆起雙手去推他下巴。
“你?……起來,我喘、不過氣了�!彼D難地說。
拓跋驍抬起長眉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力道?支起脖子和胸膛,稍稍離開她,使落在她身上的力道?沒那么大了?,瞳仁下移,最后落到她白生生的手指和纖細(xì)的腕骨上。
她沒做過粗活兒,保養(yǎng)得好,手心的肉嫩得不行,捧著他的臉,柔軟得像朵云。
拓跋驍突然想到,她的手應(yīng)該比她腳還軟。
原本冒著火的眼睛驟然暗了?下來。
姜從珚見他好不容易消停了?,忙著彌補(bǔ)氧氣,大口呼吸著,緩了?會兒才小心看過來,卻?發(fā)現(xiàn)男人一臉沉思,碧綠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幽光。
她頓時又提起心,緊張起來。
男人看了?她一眼。
姜從珚后脊寒毛一炸,有?種被野獸盯上的直覺,她忙立馬朝后逃,拓跋驍卻?搶在她之前捉住了?她的細(xì)腕,輕輕一扯就將人拉回了?自?己懷里。
接著,他捉住她的腕子朝他靠過去。
一開始她還疑惑了?下,直到看清他放的位置——
“�。�!”
姜從珚漲紅了?臉,羞憤難當(dāng),死命縮回手。
可男人力氣極大,掌骨修勁,輕輕掐著她的腕子,任憑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掙不開,反而被他粗糙的手掌磨得一片通紅,甚至都有?些?疼。
“你?、你?不知?羞!”
女孩兒怒罵,可她眼神?躲閃滿臉羞紅,一雙明眸水光滟滟,連罵人的聲音都嬌嬌柔柔,就像只故作兇狠的波斯貓,在老虎面前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反而更想讓人欺負(fù)。
“我不知?羞?那我們更羞的事都做過了?�!蓖匕向攼汉莺莸卣f。
“你?閉嘴!”姜從珚撲上去捂他的嘴,可她的手又完全?被他鉗著根本抽不出來。
一拉一扯,男人順勢空出一直胳膊將她一攬,反而變成了?她主動的的投懷送抱。
有?些?事雖然做了?,被他這么大剌剌地說出來還是叫人覺得羞恥,可男人卻?一臉坦然,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
他在這件事上向來坦蕩得很,想要就是想要,毫不遮掩。
他仍捉著她的手,姜從珚還想拒絕,男人卻?說了?一句話?。
“你?幫我……今晚就不碰你?了?�!�
姜從珚:“……”
見她還是不情愿,拓跋驍只好摟著她的腰哄她:“我說真?的,你?也知?道?我忍了?許久了?,從長安到王庭快三個月,我都守約了?,昨晚沒盡興現(xiàn)在又難受,都結(jié)了?婚,你?也不能讓跟以前打光棍時一樣?吧。”
打光棍時都沒這么難受,以前只是偶爾想要紓解一下,隨便?弄弄就好了?,現(xiàn)在只要看到她,洶涌的念頭就止不住,只恨不能時時刻刻都摟著她。
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經(jīng)帶上壓抑粗糲的質(zhì)感,身體緊繃。
他一會兒拿約定說事兒,一會兒又拿兩人成親說事兒,還把她往懷里帶了?帶暗暗威脅她,姜從珚實在沒辦法,比力氣比不過,講道?理他還比力氣,總之,她只能二選一。
那就是沒得選了?。
姜從珚不說話?,男人便?當(dāng)她同意了?,三兩下除去衣裳,露出強(qiáng)健有?力的軀體,她實在不好意思盯著看,眼神?瞥向一邊。
只是她雖不反抗了?,卻?也不積極,男人只好抓著她的手半是自?力更生……
姜從珚的下巴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感受他堅硬肌理中透出來的熱意,呆滯地望向床里側(cè)的紗帳。
紗帳飄飄搖搖,無風(fēng)而動。
“……你?好了?沒?”她實在忍不住催了?句,主要是時間真?的過去很久了?。
手心發(fā)燙,還有?種火辣辣的感覺,她都要懷疑是不是破皮了?。
拓跋驍喘著氣不說話?,一只大掌環(huán)過她肩膀,將人扣過來,張嘴親過去,另一條胳膊仍抓著她的手。
沒有?衣料遮擋,男人肩臂來回移動時塊狀分明的肌肉隨之鼓起又陷下,極具張力,竟有?種狂野的動感美。
姜從珚看了?眼,默默收回視線,閉上眼睛,任由他不斷親吻自?己。
繼一雙腳之后,她的手也沒能保住清白。
……
到最后,她都沒眼去看自?己的手,閉著眼睛讓狗男人打水洗了?幾遍。
掌心果然通紅,帶著微微的灼痛感。
她沒忍住抱怨一句,“都是這樣?,你?怎么不自?己弄�!狈钦垓v她。
拓跋驍終于舒暢些?了?,啄了?口她粉潤潤的軟腮,笑道?:“這怎么一樣?�!�
“怎么不一樣??”
“就像你?怕癢,我一碰你?你?就躲,但你?自?己摸的時候就不癢吧�!�
姜從珚:“……”
她竟無言以對。
確實……別人的觸感是不一樣?的,啊,打住,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平息下來,可男人還摟著她不放,撥開烏黑秀發(fā),時不時啄一下她香軟柔膩的脖頸,姜從珚被他從后背抱著,他手腳都圈著她,箍得她有?些?不舒服,也睡不著,又怕他還惦記那事兒,干脆談起上午那些?鮮卑人來找自?己的事。
“他們找你?干什么?”拓跋驍?shù)拇诫x開她的白頸,聲音倏地冷了?兩分,勒著她的胳膊不自?覺收緊。
姜從珚感受到他的緊張,側(cè)過頭笑了?笑,“怎么,你?怕我被欺負(fù)了??”
拓跋驍將她轉(zhuǎn)了?過來面對著自?己,“我說過,我不會讓人欺負(fù)你?,任何人都不行�!�
姜從珚抬起眼皮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冷硬臉龐,微微揚(yáng)起唇,突然抬起胳膊,指尖輕輕點(diǎn)了?下他的下巴,“王說話?一言九鼎,我當(dāng)然相信您。”
她剛要縮回手,還沒來得及就被拓跋驍捉住。
她鮮少主動親近自?己,每一次對他而言都像觀音娘娘玉凈瓶中珍貴的玉露,就那么一滴便?叫人通體舒泰,再加上這軟軟的語調(diào),他都有?些?迷醉了?。
姜從珚發(fā)現(xiàn)他又捏起了?自?己的手指,怕他亂來,趕緊拉回正題。
“不過他們來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
“他們問我有?沒有?多余的糖和香料,想用牛羊跟我交換。”姜從珚說。
“你?要牛羊的話?,不用換,我給你?�!蹦腥瞬蛔�?覺靠近了?些?。
姜從珚推推他,避開過分滾燙的呼吸,“我知?道?你?有?牛羊,但我想自?己交換�!�
“為什么?你?嫁給了?我,我的牛羊就是你?的牛羊,他們不敢質(zhì)疑�!�
這話?說得還真?有?霸總那個味兒,我的卡,隨便?花,姜從珚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露出了?腮邊兩個淺淺的梨渦。
拓跋驍不解地看著她,沒明白這有?什么好笑的。
“難道?你?覺得我說的是假話??”他掐著她的肩。
姜從珚收起笑,搖搖頭,“沒有?�!�
那為什么?
男人傾了?過來,臉懸在她上空。
“因為,我想讓別人尊敬我。”姜從珚看著他,認(rèn)真?地說。
“有?你?在,他們當(dāng)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fù)我,但心里卻?不一定認(rèn)可我,畢竟我是漢人�!闭f到這兒,她頓了?下,果然看到拓跋驍皺起了?眉。
拓跋驍自?己就是混血,當(dāng)然明白那些?純血鮮卑貴族心里的想法,更不要說他當(dāng)初要去梁國時就有?許多人反對。
就算是最勇猛的鮮卑王,他可以憑借勇武統(tǒng)領(lǐng)部下,可他依舊控制不了?別人心里的想法。
姜從珚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眉頭,“我想好好在王庭生活下去,也不想讓你?為難,要是能獲得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自?然再好不過�!�
“你?看,叱干拔列之前那么討厭我,現(xiàn)在不也改觀了?。”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完全?依附拓跋驍,她在他面前也從未掩飾過要自?足自?立的性?格,目前來看,他也不討厭自?己搞事業(yè)。
這算是很難得的一個優(yōu)點(diǎn)了?。
而且她覺得,拓跋驍喜歡她,可能也有?這部分的原因,因為他說她跟別人“不一樣?”,這種不一樣?,大概就是她不甘心一直圍著男人轉(zhuǎn)、想要搞出點(diǎn)事情的性?格吧,這或許會讓驕傲的男人生出征服欲。
拓跋驍捉住她的細(xì)腕,將她柔嫩的手指包進(jìn)?掌心,“你?有?那么多香料跟他們換?”
他這算是同意了??
“沒有?�!彼种苯拥卣f。
“嗯?”
也不是一點(diǎn)都沒有?,幾年前她讓人通過西域帶回來些?種子,但有?些?生長年限長,有?些?是氣候不適宜,能種植并收獲的只有?一小部分,這點(diǎn)香料產(chǎn)量涼州自?己就能內(nèi)部消化t?,就算遠(yuǎn)銷也賺不了?太多,以后需要的話?,讓涼州多種植些?也不是不可以,但現(xiàn)在的話?,還是制糖最方便?快捷。
“但我有?糖。”姜從珚笑著說,“我有?制糖的技藝,只要王分我一塊地,我叫人蓋起作坊,就能一直生產(chǎn)出糖。”
“王允不允許?”她睜著明亮亮的眼睛看著他。
拓跋驍當(dāng)然不會不允,“你?要多大的地,選哪里?”
“唔……暫時倒也不用特別大,能靠近水源是最好的�!�
“好,到時你?自?己選。”
“謝謝王。”姜從珚輕輕抱了?他一下。
就是這一抱,又惹出了?事,男人直接攥住她兩只腕子往枕頭上一壓,又翻身覆過來。
“……”
她偏頭躲著他,“我困了?,想睡覺�!�
“你?不困�!蹦腥苏f,剛剛還有?精神?跟他說那些?雜事。
再說了?,他剛答應(yīng)讓她開作坊,她產(chǎn)那么多糖,不能一點(diǎn)甜頭都不給自?己吧。
拓跋驍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熱唇再次堵了?過來。
……
最后,她另一只手也磨紅了?。
這次她是真?累了?,撐著眼皮叫男人給自?己洗了?手便?沉沉睡了?過去。
本來還想說說關(guān)于那些?工匠的事也沒機(jī)會了?,只能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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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那幾個從姜從珚獲得了?香料和糖的貴族也迫不及待享用起來。
昨晚那一小串羊肉,連塞牙縫都不夠。
晚上時,他們命令底下的仆人按照那些?漢人說的方法烤起肉,香味隨風(fēng)飄出老遠(yuǎn)。
旁邊的鄰居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太饞昨晚的烤肉了?產(chǎn)生了?幻覺,結(jié)果聞著味過去,他們竟然真?的在用香料烤肉。
�。。�
來人瞪大了?眼,“段目乞,你?們在烤什么?”
段目乞見人過來,趕緊上去攔住他,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沒什么,就是烤肉而已�!�
“這是那些?漢人的香料,我沒有?聞錯,你?哪兒來的?”賀然干扒拉下他的手,推開他繼續(xù)朝前走。
段目乞見他戳破,又?jǐn)r不住他,也不再瞞著他了?,直接把他們上午去漢人公主那兒準(zhǔn)備用牛羊換香料和糖的事說了?出來。
“……但是漢人公主說香料已經(jīng)沒有?了?,但他們會制糖,等?蓋起房子,以后我們草原上也有?很多很多的糖可以吃了?�!�
賀然干依舊沉著臉。
段目乞還以為他是在對自?己主動跟漢人公主交易而不滿,補(bǔ)充道?:“你?放心,我們只是換點(diǎn)糖,絕對不會把一個漢人當(dāng)可敦的,我以后會勸王娶個鮮卑女……”
“你?居然就自?己偷偷去了?,不叫上我!段目乞,你?是不是不把我當(dāng)兄弟?”賀然干突然打斷他。
段目乞:“��?”
“現(xiàn)在那個漢人公主不會再分香料和糖出來了?�!彼运貌坏搅�?。
雖然不多,是白送的!有?便?宜占不到,賀然干那個恨啊!
段目乞撓撓頭,“那……那今晚你?跟我一起吃吧�!�
“好!”
他幾乎是話?音剛落賀然干就應(yīng)了?聲。
段目乞:“……”有?點(diǎn)后悔了?怎么辦?
等?后面看到賀然干大口大口吃著為數(shù)不多的肉,段目乞心里的悔恨達(dá)到了?頂峰。
他分到的香料也就那么點(diǎn),烤不了?幾回肉的��!
星空下的草地上,除了?燃起的團(tuán)團(tuán)篝火,帳篷與帳篷的間隙中,好幾個五六七八歲的小孩兒聚在一起玩兒游戲,他們比賽摔跤,還拿著小小的木弓比射箭,看誰是鮮卑最英勇的勇士。
能居住在王帳附近的,基本都是貴族,這些?小孩兒的身份也不普通,他們四處亂竄。
其中一個小孩兒拿出了?一顆糖,炫耀般地給小伙伴們看了?眼,然后一口塞到嘴里嚼了?起來。
“啊,真?甜!糖!”他十分得意,吧唧的口水聲格外響亮。
小伙伴們瞪大了?眼,“你?怎么還有?糖?”
“是我阿多給我的,你?們想吃就回家?找你?們自?己的阿多要�!�
幾人不甘心地看著他,也沒心思再玩兒了?,也紛紛跑回家?跑到阿多面前拽著褲腿問他還有?沒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