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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王�!苯獜墨娪謫玖艘宦�,然后道,“您應該允許我進來吧?”

    拓跋驍不說話。

    當著她?的面,剛剛還信誓旦旦的男人怎么t?也沒辦法把“不”字說出?口,

    只是心里依舊不高興,

    臉色很冷淡。

    他本身氣勢強悍,骨相?生得鋒利,天然帶著壓迫感,這般冷下臉時鮮少有人能不害怕,不過姜從珚跟他相?處得多?了,加上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

    跟別人終究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也不怕男人了,徑自朝前走了幾步跨進帳中,

    站到他面前,離了大約兩臂距離。

    “我有事想?跟您商議�!�

    “什么事?”男人說得漫不經(jīng)心。

    “關于?土默川的麥苗�!�

    拓跋驍驀地轉回頭,鳳眸張了下很快又恢復,

    他下頜動了動,似是咬了下牙,皮肉繃得筆直。

    “你、說!”他幾乎從齒縫中逼出?這句話,胸膛劇烈起伏了下。

    “若瀾遣人送信回來說,土默川的麥苗在她?的治理下本已?出?現(xiàn)了好轉跡象,甚至開始結穗,但她?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破壞,以?水淹麥苗,她?已?經(jīng)暗中查清真相?了,是宇文部所為?。他們明面上應下王的命令,假意配合若瀾他們,卻在背地里陽奉陰違。麥苗之事乃重中之重,關乎整個鮮卑的發(fā)?展,又值此關鍵時刻,宇文部這么做實是心懷不軌,如不進行嚴懲放任他們,恐怕日后在土默川推行種麥之事會困難重重。”

    “所以?我來是想?向王請示此事,可否派莫多?婁將軍領兵前去?協(xié)助�!苯獜墨姉l理清晰、不緊不慢地說。

    拓跋驍聽她?語氣這么平靜,心底的怒火越聚越高,恨不能立即爆發(fā)?出?來卻又死死壓住,整個人呈現(xiàn)出?極度壓抑危險。

    他那?么高那?么壯,氣勢那?么強,而她?那?么纖細柔軟,兩人現(xiàn)在的情況像極了一只柔弱無助的兔子和一匹隨時會沖上去?撕咬的兇狼,偏兔子還張著眼睛,一臉無知?無覺地看著兇狼。

    “好,好得很,難為?你對本王的事這么上心,就按你說的辦!”

    “來人!”他轉過身大喊一聲,音量拔得格外高。

    阿隆聽到傳喚立馬進來了,他偷偷瞥了眼,只見王好像比剛開始更生氣了。

    難道可敦不是來向王服軟道歉的?

    唉,王一旦發(fā)?火,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拓跋驍吩咐他,“把莫多?婁叫過來�!�

    阿隆不敢再看,立刻領命去?了。

    他一走,帳內又只剩兩人,拓跋驍看了她?一眼,見她?不說話,同樣一言不發(fā)?地坐到了王位上。

    姜從珚沒坐,只站在原地望著他。

    男人極力壓抑,她?還是看得出?他的憤怒,也是,是她?太過分了,他生氣是應該的。

    其實最?好的道歉時機應該是他剛剛負氣離開的時候,她?立刻追上去?對他說點軟話說不定他就原諒自己了,但她?當時心緒太亂,又是頭一次見他對自己這么生氣,便遲疑了,再后來就更缺乏勇氣了。

    她?以?前很少這么優(yōu)柔寡斷,偏偏在這件事上一拖再拖,便是現(xiàn)在,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對不起”三個字很簡單,如何說出?來卻是一個難題。

    拓跋驍見她?一直望著自己,明明一個字都沒說,眼神也沒有特?意裝委屈,可整個人瞧上去?偏就可憐極了,周身籠了層淡淡的憂愁,叫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為?她?才是受委屈那?個。

    尤其是她?本身就長得美,雪膚烏瞳,輕輕裊裊的身段自帶了股惹人憐惜的氣質。

    他知?道她?除了一些?莊重場合平時不愛穿得太繁復,現(xiàn)在來見自己,還特?意打扮過,這樣的行為?本身就透著些?許討好的意味。

    但她?竟然一個字也不提早上的事,反而說起麥苗,還要他幫忙!

    要不是正好發(fā)?生了這事,恐怕她?到明天都不會過來認錯!

    但就算她?等會兒真的給自己道歉他也不能輕易原諒她?,他要讓她?知?道,他是王,沒有人可以?隨便惹怒他。

    夫妻倆一站一坐,誰都沒開口,沉默在空氣蔓延,一直到帳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像顆石子落入平靜的深潭。

    莫多?婁不到兩刻鐘就來了,他聽到傳喚絲毫不敢耽擱,一路快馬過來,臉上粘了些?塵土,呼吸還有點急。

    “王叫我來是有什么事?”

    拓跋驍?shù)囊暰從姜從珚臉上移開,對他道,“可敦的人正在土默川治理麥苗,宇文部竟敢不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里,暗中淹死麥苗,本王命你率領三千騎兵即刻趕往土默川協(xié)助他們�!�

    莫多?婁懂了,是要他去?助陣,“萬一宇文部有反心呢?那屬下要不要……”

    說到這兒,他手刀橫在身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殺!”

    “屬下遵命!”莫多?婁抱拳。

    見王好像沒有別的吩咐了,他當即告退回軍營點兵。

    他一走,拓跋驍側身斜看過來,“如你所愿了,還有事?”

    姜從珚沒答。

    拓跋驍倏地站起來,轉身就要往內間走,剛經(jīng)過她?,錯身而過,卻忽的定住了身形——

    他腰間多?出?了一雙柔軟的手。

    夕陽的余暉漸漸淡了下去?,王帳內的光線昏暗起來,卻愈發(fā)?突出?這雙手的白皙,如雪一般。

    拓跋驍僵在了原地,他低下頭,腰間的手臂,明明那?么纖細,他都不需要用力就能撥開她?,可卻怎么也動不了,任由她?僅憑一枝細蔓就系住了自己。

    拓跋驍喉嚨滾了下,眸中情緒翻滾。

    “拓跋驍,”后背傳來她?極輕極輕的聲音,“對不起�!�

    就這么一句,他胸中那?口氣就散了大半,但他不想?表現(xiàn)出?來,不然豈不是讓她?覺得自己沒脾氣很好哄?

    “就一句對不起?”

    姜從珚聽他語氣還冷著,也不敢確定自己這道歉有沒有用,只好將兩只胳膊再收緊了些?,環(huán)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身體也靠了過去?,完全貼上他后背。

    夏衫輕薄,尤其他火氣旺只穿了一層,拓跋驍感受到這份柔軟,身體更僵硬了,甚至起了反應,他十分懊惱,臉上不動聲色,渾身卻繃得更緊了。

    “我也不知?道,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我還能對你說什么�!苯獜墨姷膫饶樢草p輕貼上了他寬闊的脊背。

    拓跋驍哼了一聲,沒表態(tài),但姜從珚感覺他態(tài)度似乎松了些?,也沒掙開她?,若是好好道歉,他或許還是能原諒自己的。

    她?來之前想?了些?說辭,但現(xiàn)在她?卻不想?說那?些?話。

    “我早上不該那?樣,你昨晚明明就拒絕了,我不該再試探你,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我侍女都說這不像平時的我了�!�

    她?聲音又輕又緩,偶爾還停頓一下,聽起來不像解釋,反像某種心路剖析,卻更叫拓跋驍心軟。

    “我以?為?你真要給我送女人呢�!彼是覺得不能就這么輕易揭過。

    她?知?不知?道那?句話讓他有多?生氣,尤其是看她?笑著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來,一點也不在乎他,他簡直恨不得把她?撕碎吞了。

    姜從珚無法反駁,她?也想?穿越時光回去?捂住自己的嘴,想?了想?,只好道:

    “或許,這就是吃醋吧�!甭曇艏毴跷孟�。

    拓跋驍聽得這句話,終于?轉過身來。

    他臉上的怒意完全消失了,碧綠的瞳仁中綻放出?極驚人的亮光。

    “你說什么?”

    他掐住她?的肩,都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姜從珚疼得皺起了眉,卻沒阻止他,搖搖頭,“沒什么。”

    “你再說一遍�!�

    “你沒聽見就算了。”

    “你再說給我聽聽。”

    男人此時執(zhí)著得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兒,她?不說就不罷休。

    姜從珚被問得有些?惱了,可又掙不開男人,他現(xiàn)在激動得完全聽不見別的話。

    肩膀被他鐵掌般的爪子鉗著,實在有些?疼,她?有些?忍不下去?了,想?了想?,只好踮起腳,主動親他一下。

    親到了下巴。

    她?本來想?親他的唇的,可惜兩人身高差得有點多?,他不低下頭根本夠不著。

    男人一愣,這雙向來睥睨天下的碧眸竟呆滯住了。

    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下一秒,他長臂一伸就將她?抄起,直直往后帳的床榻走去?。

    姜從珚一見男人這架勢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心跳漏了瞬,有些?慌。

    男人將她?放到床上,接著就壓了過來。

    “過去?好幾日了,身上干凈了吧�!�

    姜從珚:“……”

    第70章

    七十章

    “你點燈干什么?”

    她?是昨日干凈的,

    但最好再?等一兩?日行房會更健康,不過看男人這架勢,就算她?說沒干凈他也不會相信了。

    自開了葷男人從沒素過這么久,前兩?天有一晚躺在她?身邊,

    一開始只是親親摟摟,

    結果蹭著蹭著他又?蹭出了火,

    實在忍不住了,

    她?又?被他抓著手?弄了一回,

    除此t?之外再?沒有別的。

    剛來月信那天她?就招惹了他,

    看他那時的表情就知道他過后不會輕易放過她?,更不用說中間又?發(fā)生了這事,實在把他惹生氣了。

    “新仇舊恨”疊在一起,她?今晚豈能安生?

    來道歉前她?主動打扮過,本身就有點這方面?的暗示,

    也料到了現(xiàn)在,

    可想起他那粗壯的體格和?驚人的體力,事到臨頭姜從珚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些怕的,脖頸縮了下,眼神瑟瑟。

    此時天色愈黑,她?那一截嫩筍般的脖頸卻?白得愈惹人眼,暈著胭脂的面?頰粉粉嫩嫩、色澤明艷,

    睫羽輕顫,

    猶如一朵搖曳在風中的凝露薔薇,他簡直恨不能狠狠蹂躪,

    直到將她?捏碎。

    拓跋驍甚至渾身肌肉都興奮得顫了起來,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姜從珚瞧見男人這般,甚至后悔起來,

    她?沒說那些話現(xiàn)在說不定還安生些。

    等了兩?息,她?不回答,男人便沒了耐心默認可以,張開嘴親了下來。

    他的吻跟他性格一樣粗狂,從來都不溫柔,一大口咬下來,不像接吻,反倒像撕咬,讓姜從珚都感覺自己變成了塊肉。

    他又?吮又?咬,不過片刻她?唇就又?腫又?痛,她?本打算好好順他一回的,卻?也忍不下去了,伸出指甲掐他下頜,在他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還邊朝外推。

    “你輕點,疼!”

    語調也被他吞得含含糊糊。

    拓跋驍終于停了下,不滿她?這時還推拒自己,低頭一看她?的唇確實又?紅又?腫,轉瞬記起自己剛才做的好事,是親得重了點,遂低低一笑,摟著她?哄,“那我輕點兒�!�

    他俯過來就要親,卻?再?次被一只手?捂住嘴巴,軟得跟水一樣。

    “你洗洗。”她?說。

    拓跋驍:“……”

    都這時候了,還要他去洗澡?!

    他抬起胳膊聞了聞,確實帶著淺淺的汗味,但也算不上很難聞吧。

    他今天沒出去跑馬也沒去練武,但夏日天氣暖和?,他是個火爐一樣的體質,依舊出了點汗。

    沒靠近時味道不明顯,現(xiàn)在貼在一起,姜從珚就聞到了。

    “就一點點汗�!彼缫鸭辈豢赡�,實在舍不得放開她?。

    別的事姜從珚還能妥協(xié)一下,唯獨這件不行,不僅僅是潔癖,還有健康,可男人又?一副一秒都等不下去的樣子?,她?怕他真的不管不顧,只好細聲哄道:“你去洗洗,我今晚就順著你……”

    最后幾個字低得幾乎叫人聽不見,她?說得也十分羞赧,耳根紅了一大片,臉頰燙得不行,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拓跋驍心神蕩了下,眼睛一亮,渾身繃得更緊了,“這可是你說的!”

    說著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將人放開跳下了床,大步朝后面?的浴室走去。

    他以前一個人住,王帳布置得也簡單,前面?一大間議事的廳堂,后面?就是起居坐臥的地方,床另一頭的角落簡單用帷帳隔了片空間做洗澡的地方,沒有浴桶很是簡陋,比不上她?那邊齊全?又?精致。

    地上擺著幾桶涼水,卻?沒熱水,他也不要熱水,直接脫了衣裳往身上澆,抓了把皂粉飛快搓了幾把,“嘩啦”響了幾下,幾瓢水下去就沖干凈了。

    看他去洗澡,姜從珚趕緊理了理領口的衣裳,雖然她?也知道這是徒勞,可不做點什么總心慌,像是回到新婚那夜,帶著未知的忐忑。

    她?甚至冒出了逃跑的念頭,被她?馬上掐掉,她?躲得了一時,等男人追過來又?能躲到哪兒去呢,只會刺激得男人更加惱怒從而把她?折騰得更狠。

    姜從珚揣著惴惴的心,一直等男人飛快洗完澡,大步撲過來。

    她?縮到床角沒去看他,男人鉗住她?腳踝,胳膊輕輕一收就將她?拽了過來。

    一團陰影籠下,姜從珚趕緊道:“我、我還沒洗�!�

    拓跋驍雙臂從她?腋下插過,將人摟到懷里?,臉埋近她?脖頸里?,深深地聞了一口從她?肌膚和?頭發(fā)里?散發(fā)出來的獨屬于她?的自然馨香,“你身上又?不臟,連汗都沒出,香得很�!�

    他是個火爐的話,她?就是塊寒玉,體溫總低他許多,也不愛出汗,隨時都干凈清爽。

    “那我臉上還有脂粉�!彼�?趕快補充。

    拓跋驍一笑,“反正等會兒還得洗,到時我給?你洗�!�

    “……”

    姜從珚實在說服不了他,只能任由他了。

    然而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突然離開了她?,轉而下了床。

    姜從珚疑惑地睜開眼,看過去,只見昏暗光線里?一道朦朧的強健身軀,背對著她?正在搗鼓什么,片刻后,一團橘色的火光亮起。

    “你點燈干什么?”

    “看你!”

    “……”

    熱意猛地竄上了臉頰,她?渾身發(fā)燙,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你把燈滅了。”她?嬌聲斥道。

    男人不僅不滅,反而把燈臺挪到最近的桌子?上,轉過身,“看看怎么了?”

    姜從珚氣得拿枕頭砸他,被男人隨手?接住。

    兩?人之前同房那么多回,自然該看的也看了,但那是自然而然發(fā)生的,現(xiàn)在他特意搞這么一出,就顯得那么……那么……

    終于拖延不住了,男人最后一點耐心也消耗殆盡,徹底壓了下來。

    但他這回竟沒有急急去扯她?胸口的衣裳?

    姜從珚還以為?男人轉性了,心底正松了些,就感覺大腿上的貼身孰褲被狠狠往下一扯。

    ……

    緋色的裙擺堆疊到了腰間,一層又?一層的紅紗,像天邊鋪滿的云霞,女孩兒明眸善睞的臉半掩在這霞色中,雪光瑩瑩,猶帶春情,圣潔又?糜艷……

    …

    她?也不知道男人哪根筋突然開竅了,學了這些花樣,明明身上還穿著衣裳,她?卻?感覺比不穿衣裳還羞恥。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一兩?個時辰?她?實在受不住了,已經(jīng)澀得有些疼,只好低低哀求他。

    男人抽了下身,離開她?。

    姜從珚還以為?他肯放過自己了,正閉上眼睛喘氣平復呼吸,卻?突然感覺他又?靠了過來。

    等看清他手?里?的瓶子?后,她?瞳仁猛顫了下,哆嗦著問,“這是什么?”

    男人笑著答她?:“藥膏�!�

    “你、你哪兒來的?”她?顫聲問。

    想到某種可能,她?羞憤欲死,撐起酸軟的腰肢就要去奪。

    男人任由她?撲過來,而后長臂一收撈住了她?的腰。

    “我問了,你手?下那個醫(yī)士會制,這是好東西,你不也需要嗎?”

    問的誰?他自己去說的?

    頭一次新婚,若瀾擔心她?去要了以防萬一就算了,結果一罐不夠他還主動去要,丟臉都丟到別人面?前去了。

    什么叫她?需要,她?不需要,要不是這狗男人太過分……

    “你什么時候去要的?”她?咬牙問。

    “就你來月信第二天。”

    “……”這么早就打算好了。

    男人又?道:“你先前不答應了都順著我?”

    “……”那我也沒想到你能這么狗!

    拓跋驍是真覺得這東西不錯,不僅讓自己更順暢快活,還能幫她?不受傷,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不愿意。

    姜從珚還想奪,可男人一只手?就抓住了她?兩?只胳膊,她?本也酸得不行沒有力氣,再?怎么也掙扎不過。

    ……

    姜從珚也不知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時人還困得不行,眼皮似有千斤沉,睜了好幾次才睜開,等眼前的水霧散去看清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她?腦子?懵了下。

    這居然是她?自己的寢帳?

    那她?怎么回來的?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心中一驚,剛一動,她?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就像散了架般酸疼,幾乎都要比得上被烏達鞮侯擄走那次了。

    狗男人!她?在心里?將他罵了八百遍,仗著她?一時失理就可勁兒欺負她?。

    安靜地躺了一會兒,她?聽到室內響起輕微的動靜,試探著喊了句,“阿榧?”

    阿榧快步過來撩起床簾一角,“女郎?您醒啦?要不要喝水?”

    姜從珚輕輕搖頭,“我怎么回來的?”

    “快天亮時,漠北王抱著您回來的,他說王帳那邊白日議事,怕吵您睡覺�!�

    “路上沒人吧?”她?謹慎地問,臉色一紅。

    阿榧也紅了臉,“沒有,就我們兩?個�!�

    姜從珚心里?的氣順了點,還好沒被別人瞧見,否則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打帳吧,我要起了�!�

    阿榧鉤好床帳,姜從珚見窗戶外透進來的天光還挺亮,“我睡到中午了?”

    阿榧:“……剛過未時。”

    姜從珚:“……”

    第71章

    七十一章

    姜從珚垂下眸,睫羽烏黑,面……

    “女郎,

    您渴不渴,餓不餓,要不我叫人擺上飯?”

    阿榧見女郎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副心如死灰萬事不想管的模樣?,

    忍不住出聲勸了句。

    女郎昨日白?天t?就沒?吃什么?東西,

    晚飯也沒?來得?及用就去了王帳,

    一直到現(xiàn)在,

    都過去整整一天了,

    早該吃點東西,

    尤其女郎身體本就不算強健,張老?神醫(yī)說更該好好養(yǎng)生,那好好吃飯自是重中?之重,多吃身體才能好起?來。

    她心里又忍不住埋怨漠北王,明知女郎柔弱還把女郎折騰得?這么?累,

    以?為誰都跟他般壯得?像頭?牛嗎。

    這么?腹誹他有點不敬,

    但阿榧想反正他又不知道。

    姜從珚捂了下額,五官皺巴在一起?,可憐又可愛。

    腰腿實在酸疼得?難受,可想到還有事,再說,成天躺床上也不像話,

    只得?讓阿榧扶自己起?來。

    又緩了一會兒她才讓探出腳踩在地上,

    大腿處果然酸得?打顫,只能強耐著。

    她沒?看自己身上情況如何,

    想也知道肯定被他弄得?不成樣?子。

    阿榧捧來一件淺草綠的絲綢軟衫,沒?多少刺繡,也沒?綴珍珠瓔珞,

    只以?柔軟舒適為主,顏色又清新?。

    姜從珚看了眼,便知她的貼心。

    阿椿阿榧兩個丫鬟都是若瀾親自帶出來的,又跟了她好幾年,對她平日的習慣喜好再了解不過,不需多吩咐便能照她的心意安排好一切。

    阿椿性格潑辣些,鎮(zhèn)得?住場,阿榧相?對軟一點,但做事仔細,也很堪用。

    姜從珚撐著酸軟的四肢洗漱收拾好,緩步來到飯廳,阿榧招了招手,便有兩個小丫鬟將飯擺上來。

    一碗放了石蜜的小米粥,一碗小餛飩,還有一小碟拇指湯包和小菜。

    可能是累過頭?了,肚子明明很餓,她卻沒?多少胃口,吃了幾個餛飩和兩個包子就擱下筷子。

    “女郎再吃點吧�!卑㈤紤n心忡忡地勸。

    姜從珚只好又喝了兩口米粥,然后?就吃不下了。

    “時?辰不早,離晚飯也沒?多久了,我墊了肚子,等會兒晚上再吃便是�!�

    唉,說是晚上再吃,可也未必吃多少。阿榧心里暗暗嘆氣。

    姜從珚又讓她把兕子喚過來。

    兕子從小習武,并非按侍女的要求培養(yǎng)的,做的更像是小廝一類跑腿的活兒,兼之一點貼身護衛(wèi)的工作。

    這些日子姜從珚跟甘蘿他們溝通作坊的事就派她去跑腿兒,她反倒十分喜歡,在楚王府那一年多可把她憋得?不行。

    兕子很快就回來了,她下了馬,停在帳前?,拍干凈了身上的灰塵才“噔噔噔”跑進來,像闖進了頭?小鹿。

    “女郎,您可醒了�!�

    姜從珚:“……”

    阿榧見女郎臉色不自在,朝她使了個眼神,兕子這才意識到什么?,忙打了下嘴,瞪圓了眼睛小心看著女郎。

    姜從珚假裝無事發(fā)生,問她:“莫多婁將軍出發(fā)了嗎?”

    兕子點點頭?,“莫多婁將軍昨日傍晚點兵,今日寅時?就出發(fā)去土默川了,輕裝簡行,一日就能到。”

    這樣?,姜從珚心里就有數(shù)了。

    若瀾跟她很有默契,她昨日就回了信,若瀾現(xiàn)在應該收到她的信了,今晚就會行動。

    要是別的事還能緩兩天等萬無一失,但關乎農(nóng)事,多等一天麥苗就多受一分損失,哪怕只有不到十分之一,這么?多麥子也是幾千人的活命糧。

    土默川墾出了三百萬畝麥地,暫且算是開墾過吧,雖然目前?的模樣?跟草地大差不差,之前?已經(jīng)死了一半,若瀾去后?也只救回七八成,相?當于今年只有大約一百萬畝的麥。

    一百萬畝,就按最低產(chǎn)量估計,應該也能產(chǎn)五十萬石麥,只考慮最低活命標準,能支撐三十萬人度過四個月的冬天。

    最近幾年的冬日十分寒冷,甚至南方都發(fā)生了雪災,根據(jù)擅看天氣的老?農(nóng)和星相?官判斷,今年之寒恐怕更甚去年。

    姜從珚只知道梁朝末年天災不斷,不過除了幾場格外嚴重寫上史書的災情,其余的也記不太清。

    唉,早知有這么?一天,她該把所有關于梁國的研究史都看一遍,再把人類工業(yè)革命的科技全部刻錄在腦子里,可惜,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連她也不敢相?信穿越重生這么?玄乎的事。

    所以?,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嗎?

    鬼倒是有了,她自己就是,那神呢?

    姜從珚思緒發(fā)散了會兒,便又聽兕子道:“女郎,我今天還遇到蘭珠了,她說很感謝您之前?送給她的糖,問我您什么?時?候方便,她想來親自感謝您�!�

    “嗯……明天吧,你告訴她,什么時候來我都歡迎。”

    “好,那我就這么?跟她說了�!彼Z氣輕快。

    姜從珚揚了下眉,打趣道:“這有點奇了,這么?開心,我倒不知你什么?時候跟她關系這么好了?”

    兕子點點頭?,眉飛色舞地說起?來,“前?幾天我騎馬出去,遇到個鮮卑人在背后嘀咕我說我壞話,蘭珠聽到,幫我罵了那人一頓,我們就這么成朋友了�!�

    “你鮮卑話不是還沒?學好,能聽懂?”

    兕子擺擺手,“雖然沒?完全聽懂,但也不影響我們做朋友啊�!�

    “也是。”姜從珚失笑。

    接著兕子又說了幾件關于作坊的事,都不是什么?大問題,甘蘿自己也能處理過來,只是要叫她知曉心里有個大概。

    不一會兒,阿椿也回來了,跟姜從珚匯報這幾日的教學成果。

    不過看她臉色有點黑,心情好像不太好。

    姜從珚便逗她,“我們阿椿老?師回來了�!�

    阿椿嗔了女郎一眼。

    她可算明白?在涼州時?那些夫子脾氣為什么?這么?大了,昨天教他們五個字,今天再問,能寫出一個就不錯了。

    “女郎,要不,您還是從涼州請幾個先?生過來吧�!卑⒋挥行┵氣似的說。

    姜從珚笑道,“這才剛開始就氣餒了?年紀輕輕的,正好磨煉一下耐性,以?后?說不定還有更叫你頭?疼的�!�

    阿椿聽出了點苗頭?,“女郎是有什么?打算?”

    姜從珚搖頭?:“你只管先?做好現(xiàn)在的事,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椿猜女郎肯定要做大事,重新?振作起?來。

    姜從珚曾在涼州幫助外祖父開辦官學,不計出身招攬學子,可入學的都是男子;倒也試著建了間女子學堂,但能來的都是家境殷實的貴族女性,數(shù)量并不多,這是世情所迫。

    但她仍想做出點改變。

    她手下的人,尤其是跟她時?間久的,識字的倒是不少,尤其是幾個侍女,水平肯定比不上那些士人,但簡單教點小學程度的識字算數(shù)知識完全夠用。

    她并不追求高深,反而是這種基礎教育越多越好。

    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如何從數(shù)年后?的亂世中?保全涼州和自己,大頭?的人力物力依舊投入了作坊和軍中?,其余的,只能看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難得?都湊到了一起?,幾個丫鬟圍著姜從珚嘰嘰喳喳地聊起?來,氣氛十分融洽,就在這時?,一道高挺的身影漸漸靠近,出現(xiàn)在了帳門口。

    拓跋驍來了。

    帳內熱鬧的氣氛仿佛一下按了暫停鍵,幾個丫鬟瞬間噤了聲,呆呆地看著拓跋驍越走越近。

    她們原是圍著女郎坐著,見漠北王走過來,連忙起?身讓開。

    拓跋驍好像完全沒?看見她們幾個,從一進帳,眼神就直勾勾地落在了姜從珚臉上,然后?大馬金刀地坐到了她對面的椅子上。

    僅僅一道眼神,氣氛就變了。

    幾個丫鬟尷尬地站在原地,連兕子這種心寬的都感受到了微妙的氛圍,相?互看了眼,也不知怎么?形成的默契,同時?朝姜從珚看過去,“女郎,我們就先?告退了�!�

    姜從珚張了下唇,最終沒?能說出什么?。

    等幾個丫鬟一走,帳內更安靜了。

    此時?天色還不算晚,暖光透過窗戶的格柵漏進來,幽幽地浮動在空氣中?。

    男人靠得?近,姜從珚幾乎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獨屬于健碩男子的體熱,比這夏日的熱浪還要灼人,將她團團包裹、密不透風。

    她很不想理他,昨夜折騰得?這么?兇,可又是她理虧在先?,便不好擺臉色,只好不說話。

    姜從珚垂下眸,睫羽烏黑,面頰雪白?。

    拓跋驍暢快了一回,按理今天該平靜了,可一見到她這副模樣?,又起?了念頭?,喉嚨滾了下。

    “什么?時?候醒的?”

    “一個時?辰前?。”她淡淡說,依舊沒?抬眼。

    他知道她累極了需要多睡會兒,但這比他想的還超出了些。

    拓跋驍干咳了下,難得?生出些許不自在,畢竟是他害她這樣?累的。

    可她生得?這么?美,他怎么?能忍住不親近,更不要說她昨夜難得?柔順,說干什么?都從他……

    想起?昨晚,拓跋驍?shù)囊暰漸漸移了下來,最終落到了她的腿上,此時?雖被衣裙遮著,但他知道有多修美。

    那時?她衣裙未褪,只被他扯了里褲,露出一雙勻亭筆直的玉腿t?,他把住她的腳踝搭在肩上,一眼就望到盛開在層層紅紗中?的花蕊,然后?碾破……

    姜從珚見他久久不說話,有些疑惑,終于肯抬起?眼皮看他,卻見他目光直直盯著一處——正是她的腿。

    這種眼神顯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眼神。

    “……”

    狗男人!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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