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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翻開一看,愣住了。

    第83章

    八十三章

    “……?”

    一本圖冊,

    不同尋常的圖冊。

    拓跋驍以前從未見過,第一次看卻懂了。

    當然?,都這?么直白?明?了了,除非是傻子,

    不然?不會看不懂。

    這?本冊子是若瀾特意?為?女郎準備的,

    倒沒?有特別露骨,

    更沒?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但該畫的也畫了,

    線條清晰流暢,

    人物優(yōu)美,看著不覺得?低俗,反倒有幾分香艷;除了人物,旁邊還有三兩句小字,標注要領。

    拓跋驍一頁頁看過去,

    只覺打開了一扇扇大門,

    每一頁都叫他腦海里炸出一朵花,直至翻到最后一頁,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就沒?了?

    就這?么點?

    無奈,他只好從頭?細看起來,一邊看一邊想。

    ……

    姜從珚來到浴室,先刷了牙洗了臉,

    然?后才跨進浴桶中。

    她刷得?十分仔細,

    醫(yī)療條件落后,她可愛惜自己的牙齒了,

    每次吃完東西必要好好漱口,哪怕只是用白?水漱漱,晚上睡前更是要用青鹽仔細刷干凈,

    不然?萬一壞了都沒?地方去補。

    今天的晚飯本就比平時遲了一個時辰,又在夏天,泡澡算不得?多?享受,她稍微洗了洗就跨了出來。

    她緩緩起身,水面發(fā)出一陣嘩嘩細響。

    姜從珚扯過置衣架上的巾帕擦干水珠,給自己套上一套輕薄寬松的細綢寢衣,徑自走去妝臺前坐下?,打開瓷瓶,給自己抹上面脂,現(xiàn)在的氣候算不得?特別干,但草原風大,也挺刮人,又將頭?發(fā)解散披在身后,宛如一道黑瀑。

    不緊不慢收拾好這?一切,已過了兩刻鐘。

    姜從珚突然?有點奇怪,她動靜雖小,以男人的耳力肯定聽到水聲了,按他以往的作風早就迫不及待地接在她后面去洗了,甚至有些時候就矗在臥室里等她出來。

    今天卻不見他人?

    轉(zhuǎn)性了?她不太信。

    難道還沒?挑好書?還是找不到想要的?

    姜從珚便起身,朝隔壁的書房走去。

    撩開簾子一看,男人坐在椅子上,面前一盞明?亮的燭燈,正捧著一本書在看。

    他脊背微微前傾,神態(tài)極其?專注,側臉被燭光剪出一道立體英挺的輪廓,在安靜的夜晚中竟顯出幾分世家公子的矜貴。

    姜從珚從沒?見過他這?樣,愣了一下?。

    他的方向正好側對著她,姜從珚只看見一頁書角,并不知他看的什么,只是心中有點奇怪,他何?時變得?這?么好學了?她過來都不抬頭?看一眼?。

    懷著這?樣的疑慮,她主動朝男人走過去,站至他身旁,借著明?亮的燭光,視線落到書頁上——

    �。�!

    看清書上是什么,她臉皮爆紅。

    狗男人看得?這?么認真,一副在看曠世著作的模樣,結果手里拿的是這?東西!

    因為?太過震驚,她腦子一片空白?直接僵在了原地,反而忘了把書奪回?來,等回?過神再要去搶時,男人直接抬臂一舉避開了她的動作。

    她差點撲到了他身上,男人順勢扶了下?她的腰。

    等穩(wěn)住身形,她睜著一雙火眸憤怒地瞪著男人,“你哪兒來的?”

    聲音都走了調(diào),還發(fā)著顫。

    她心里其?實還抱了點幻想,說不定是他自己搞來的,直到聽男人說:

    “書架里翻到的�!�

    姜從珚心如死灰,整個人卻燒了起來,肩膀發(fā)著顫。

    拓跋驍瞧她羞憤得?不行,一副被煮熟了似的模樣,不僅沒?安慰她,反而火上澆油地問?,“這?是你藏的?藏起來作什么,你既有這?好東西,早該拿出來給我看看……”

    姜從珚再也聽不下?去了,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男人快如閃電地胳膊一鉗,抓住細腕,她整個人反因這?力道倒過來。

    “你走什么?”

    姜從珚不說話?,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臉。

    那日若瀾將這?冊子給了她,她并不想看,又怕被侍女瞧見,起先是塞到了柜子里,可不管是衣柜、首飾匣還是雜物箱都有阿榧打理,她又細心,時不時就要把各處檢查看看,便覺這?些地方也不安全。

    后來看到書房里滿滿一排的書架,她腦子里忽然?冒出“大隱隱于市”的想法,這?么多?書,里面藏本小冊子也不顯眼?,而且阿榧她們只打掃表面的灰塵,不敢隨便翻她的書。

    兩個大書架,每個好幾層,誰知偏這?么巧就被拓跋驍找到了。

    姜從珚只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不找個機會燒了它,以至被男人發(fā)現(xiàn)落得?現(xiàn)在這?個尷尬的境地。

    正當她整個人都羞憤得?不行時,小臂驟然?多?出一只大掌,然?后被他強行落了下?來。

    沒?了衣袖遮擋,拓跋驍便瞧見她滿臉的粉霞和不停顫抖的睫羽,抿著粉唇,表情羞得?不行,眼?梢卻帶著別樣的動人情態(tài)。

    鬼使神差的,他腦海里想起剛剛看到的畫冊,畫中的女郎,有些表情也是這?般隱忍,他一點點將那畫中人想象成她和自己,又想她雪白?的細柳一樣的身子,若是擺成那樣……

    拓跋驍喉嚨一動,忽然?就急不可耐了。

    他想看她露出更嬌媚動人的神態(tài),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沒?洗漱會遭她嫌棄,直接就俯身親了上去。

    一個滾燙的吻落到她唇上。

    女孩兒的睫羽抖得更厲害了,感覺到男人的舌不斷想探入,她猛地從尷尬中回?神,又聞到他身上的汗味,便連忙去推他。

    她才洗了澡,他卻一身灰。

    “洗、去洗澡�!�

    男人頓住,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想起她的潔癖,心知無論如何?她都不同意?自己沒?刷干凈就做那事兒,只得?按下?火氣t?,放開她,快步朝浴室走去。

    得?了自由,姜從珚松了口氣,下?意?識掃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那本小冊子,估計是被男人帶走了。

    哼,這?是防著她呢。

    也不知里面究竟繪了什么,早知道該看看,但她對這?事又不熱衷,尤其?先前男人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樣更叫她忐忑害怕,心煩意?亂的,就更不想去研究這?些東西了。

    既是若瀾為?她準備的,應該不會太露骨吧?

    姜從珚只得?這?么安慰自己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日子該過不還得?過?而且他們也同床共寢許多?次了,還有什么沒?見過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明?早就要出征,以狗男人的性格今晚肯定不會什么都不做。

    就這?么想七想八的,她都沒?怎么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就聽到一陣響亮的水聲,她知道是拓跋驍要出來了。

    她突然?緊張起來,卻又極力控制著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正當她想若無其?事地跟男人打個照面,拓跋驍卻看也不看,直接環(huán)住她的腰抄起膝窩就將她橫抱了起來,然?后大步走向臥室,將她放到了床上。

    英俊的臉頰懸在她面前,碧眸直勾勾看著她,里面已經(jīng)燃起了火。

    姜從珚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垂下?眼?皮,長長的睫羽蓋住漆黑瞳仁,粉潤臉蛋一襯,莫名有幾分楚楚可憐。

    拓跋驍瞧出她平靜外表下?的緊張,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說,“你放心,今晚必不叫你難受,只叫你也快活。”

    姜從珚:“……?”

    男人再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兩片灼熱的唇便落了下?來。

    他先親把她臉親了個遍,又去咬她耳垂,不停舔舐,姜從珚癢得?不行,可除了癢,還有另一種難以抑制的酥麻,叫她忍不住蜷起腳趾,呼吸急促起來。

    她又被他攬在懷里,脊背被一下?又一下?地撫著,這?都還算尋常,男人以前也這?般安撫過她。

    可到后面,她明?明?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他卻一直沒?動。

    她睜開朦朧的眼?睛,只見男人也一臉赤紅,額頭?布滿汗水,顯然?也在忍耐。

    可他的忍耐卻沒?叫她安心,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

    ……

    “你別、別這?樣了�!�

    后來,她幾乎是哭著求他,聲音含含糊糊,斷斷續(xù)續(xù)。

    也不知道男人究竟看了什么,好像瞬間?掌握了作弄她的技巧,讓她渾身發(fā)顫。

    男人俯在她頸間?,低低笑了聲,“我說過要你快……”

    第84章

    八十四章

    “王必勝。”

    姜從珚思?緒迷迷糊糊的,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本冊子里究竟畫了什么?!

    看她越是控制不住發(fā)顫,男人越是興奮,她都被逼出了淚還不肯停下?,最難以自持時,

    她甚至聽到自己喉間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嬌婉音調(diào),

    像拉絲的糖一樣,

    黏黏糊糊。她實在難為情,

    又恨這狗男人,

    一口咬到他肩上。

    男人不僅沒拒絕,

    還特意放松肌肉讓她咬。

    雖然前面忍耐得難受,但最后的果?實是甜美的,比此前任何一次都美味,讓他恨不能永遠沉溺其中。

    尤其看她梨花帶雨又克制不住動情時的姿態(tài),簡直叫他愛得要?死。

    朗朗夏夜,

    月明星稀,

    草叢中的蟲兒在不知疲倦地鳴嘀,夜風一吹,帶來爽快的涼意,讓人安睡。

    帳內(nèi),一對夫妻卻?還在拉扯。

    “……你再?讓我試一回�!�

    “不�!迸荷ぷ佣紗×恕�

    才得了意趣,男人又怎么會輕易放棄,

    不斷鬧她。

    姜從珚四肢軟得不像話,

    提不起一點兒力氣,可?跟之前勞累所導致的軟又不一樣。

    男人又說,

    “天?亮我就要?出征了,至少一個月不能碰你,你就讓我再?爽……”

    姜從珚抬起眼皮,

    眼里還包著一圈兒沒褪去的水,沒好氣地說,“你也知道明天?有正事還這樣鬧我,我真沒力氣了,本就歇得晚,還要?早起,你非要?鬧我明天?就不能送你出征了�!�

    男人沉默了。

    他自然是希望她來給自己送行的,那么多鮮卑勇士,他們的家人都會來,尤其是拓跋勿希,不僅有媳婦兒,還有兒子和妹妹,他有三個人,自己總共就一個媳婦兒。

    要?是沒人送他出征,拓跋勿希指不定會怎么得意呢。

    唉!

    “你為何不早點把這畫冊給我看?”

    姜從珚:“……”

    男人看著她,眼神?罕見得幽怨,他現(xiàn)在都不知該高興還是郁悶,要?是沒看到這書,接下?來一兩?個月他會惦記,可?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還沒出發(fā)就抓心撓肝的。

    就像面前有盤美味的肉,才嘗了個味兒就不給吃了,這叫人如何受得了。

    他真恨自己怎么沒早點發(fā)現(xiàn)這好東西,白白浪費了這么久。

    他甚至冒出個念頭,要?不把她帶上吧。

    姜從珚見男人眼神?一點點凝起,心知他肯定沒想好事兒,抬起酸軟的胳膊推他,“早點洗洗睡吧�!�

    拓跋驍盯了她許久,那雙碧綠狹長?的鳳眸閃著幽幽光芒,當真像極了躲在黑暗中的野狼,叫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最后,男人還是放過?她了。

    草草清理干凈,姜從珚沒一會兒就睡沉了,拓跋驍抱著懷里的人,又在她殘留著潮紅的臉蛋上狠狠親了幾口才閉上了眼。

    月亮還掛在半空中,王庭各處已經(jīng)燃起了火仗,尤其是遠處的軍營,早已熱火朝天?,大批人馬不斷朝一個方?向聚集,馬蹄嘚嘚、沙塵滾滾;各個牛車裝上糧草輜重,蜿蜒出長?長?的隊伍。

    等到天?際漏出第一縷白線,借著這點微光遠遠望去,大片大片的黑色旌旗在晨風中翻卷如云,戰(zhàn)馬膘肥,戰(zhàn)士體壯,如虎狼入境,見之令人膽寒。

    蘇里、段目乞、解泥歸等人早已領著各自人馬列陣在南,拓跋勿希也早早起床,丘力居為他披甲,溫柔地叮囑著。

    這個男人的性?情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但他是她丈夫,還是孩子的父親,她希望他一直平平安安的,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就很好。

    “你……”丘力居猶豫了下?,還是繼續(xù)道,“你別老跟王作對,尤其在戰(zhàn)場上,不然萬一被敵人鉆了空子就危險了�!�

    拓跋勿希冷哼一聲,語氣不屑,“我知道該怎么做。”

    至于拓跋驍,要?是有機會看他出丑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明明他才是鮮卑最尊貴的王子,他母親是可?敦,出身高貴,拓跋驍不過?是一漢人奴隸生下?來的雜血,最后居然被他奪了王位,當時要?不是烏達鞮侯偷襲鮮卑,他一定會帶著手下?的勇士把拓跋驍殺了。

    丘力居見他半點兒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生氣地錘了他下?。

    蘭珠也早早起床,借著四周時明時暗的火光走過?來,站在拓跋勿希的帳篷前,卻?沒進去。

    阿干應該還在跟丘力居說話,她靜靜等著。

    她有時也很不喜歡阿干蠻橫又不講理的性?格,可?他是她阿干,莫賀和阿摩敦都不在了,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打仗是件危險的事,希望胡天神保佑阿干。

    拓跋勿希跟丘力居說完話,掀開帳簾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蘭珠,眼神?頓了下?,沒說話。

    蘭珠主動往前湊了兩步,“阿干,我等你平安回來�!�

    拓跋勿希撇過?臉,“我當然會,我還要打場漂亮的勝仗!”

    ……

    姜從珚寢帳。

    遠處剛響起鼓聲和號角聲,床上的男人就睜開了眼,或者說他就沒怎么熟睡。

    帳內(nèi)一片漆黑,他抱著懷里的人,不斷輕撫著她柔軟的身體。

    她還睡得很沉,呼吸綿長?均勻。

    拓跋驍就這么抱了她一會兒,眼看時辰不早了,終于起身。

    他難得貼心,動作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來到浴室,洗漱架上放著一個銅盆,他隨便往里面倒了點涼水,捧起來朝臉上澆,輕微的涼意刺激得他頭腦更加清醒。

    洗漱完,他折回身。

    他本來打算讓她幫自己穿甲的,瞧她睡得這么香,忽然就有些舍不得。

    算了,他自己穿,讓她再?睡會兒吧。

    他剛這么想,床上的人卻?睜開了眼。

    “拓跋驍?”一道極細微的呢喃,帶著不確定的語氣。

    她還有些迷糊,只感覺床邊好像站了個人。

    昨夜累了一場,又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她腦子困得暈乎乎的,可?心里惦記著事兒,還是醒了過?來。

    拓跋驍見她既然醒了,也不糾結了,應了一聲,轉(zhuǎn)身把蠟燭點起。

    一團暖光將臥室籠罩。

    姜從珚撐著坐起身,手腳還是有些軟,但還好,身上不怎么疼。

    她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到地毯上,凌晨的空氣有些涼,便拿過?一件天?青色細綢披風披上,見拓跋驍額間的頭發(fā)帶著潮氣,知道他已經(jīng)洗漱過?了。

    “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既然知道她累,先前怎么t?不收著點。

    她也懶得計較這些了,主動拿過?旁邊的衣裳。

    妻子服侍夫君穿衣本是尋常,但兩?人成婚后她幾乎沒做過?這事兒,一來是男人起得早,等她醒來時他多半已經(jīng)起了,二?來拓跋驍自己也不在意這個,他更喜歡她幫自己脫,只可?惜美人兒并不愿意。

    拓跋驍沒要?求伺候他,姜從珚也樂得清閑,甚至好些時候都是他幫她穿。

    但這次有點不同,她先前答應過?他,出征之前幫他穿甲。

    男人太高,姜從珚便將手搭在他胸膛上,推他坐到了榻上,然后解開他的寢衣,為他換上甲衣里面的戰(zhàn)衣。

    拓跋驍頭一次得她如此伺候,胸膛里一顆心臟狂跳,興奮得幾乎要?撞破胸腔,呼吸聲也粗了起來。

    換好上衣,男人站了起來。

    姜從珚看他明顯棱起的褲腿,臉上一陣發(fā)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回了她個無辜又熱切的眼神?。

    她都想半途而廢了,可?頭頂?shù)囊暰一直鎖著她,這又是她自己應下?的事,只能硬著頭皮伸出手,顫抖著捏起他腰間的系帶,一扯,腰間一松,便無遮無攔,她撇過?臉,將另一條褲子遞給他。自己穿。

    褲子確實不好幫著穿,拓跋驍沒為難她,將兩?條粗壯的腿伸了進去,提上來后,卻?又將她的手捉了回來,要?她給自己系。

    沒有說話,室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衣料摩挲的細響和遠處隱隱約約的戰(zhàn)鼓號角聲。

    外?面越是喧鬧,便襯得屋內(nèi)越是寧靜,越是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聲。

    一種別樣的曖昧蔓延。

    甲衣也提前送到了臥室,支在木架上。

    聽說這是用隕鐵打造的,堅硬無比,尋常箭矢不能刺破。

    甲片漆黑,閃著凜冽的寒光,這身黑甲跟著拓跋驍征戰(zhàn)無數(shù),不知飲過?多少鮮血,即便早早擦拭干凈,依舊隱隱泛著血氣。

    甲衣重達六十?斤,姜從珚自然是搬不動的,拓跋驍便自己穿到身上,只讓她幫自己扣鎖扣。

    等一切穿戴完畢,姜從珚后退一步,只見本就極其強壯的男人在甲衣的襯托下?更顯威武雄壯,渾身殺氣流出,威勢赫赫。

    姜從珚看了兩?秒,突然又靠過?來,張開胳膊環(huán)住男人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前,主動抱了他一下?。

    “王必勝�!�

    她說完,正要?松開他,男人卻?霍地鉗住她的下?頜,一張俊臉逼了過?來。

    第85章

    八十五章

    “踏平羯族,揚我族威!”……

    男人這一吻來得又急又兇,

    幾乎是在?撕咬她。

    姜從珚被他提摟著,身體緊緊貼著他,鎧甲冰冷的寒意透過薄薄的絲綢浸到她肌膚上,讓她打了個顫,

    臉上卻盡是男人灼熱的氣息。

    冰火交加,

    又被他不斷奪走?呼吸,

    她忽有些暈眩,

    一直到男人死死箍住她,

    她都被勒疼了才回過神。

    不行,

    繼續(xù)下去就真要耽擱了。

    她軟著手掙扎了兩下,所幸男人察覺到了,卻沒立刻放開她,胳膊抄過她腋下輕而易舉將她抱起,直到她的臉跟他一樣高,

    大掌撫在?她腦后,

    將她按過來,交頸相擁。

    她腳都離了地,整個人懸在?半空中,全靠男人有力的臂膀支撐著,讓她不得不伸出?胳膊攀著他肩膀。

    “時間不早了,要出?發(fā)了�!�

    拓跋驍朝窗戶瞥了眼,

    天色仍舊一片漆黑,

    只有星星點點的火光。

    “我?再抱抱�!�

    接下來一兩個月都不能這么抱她了。

    他先前冒出?帶上她的念頭,終究只是個念頭,

    行軍打仗不比從梁國回來,晝奔夜襲都是常事,更兼戰(zhàn)場瞬息萬變,

    她身體這么柔弱,不說危不危險,光是這惡劣的條件就受不住,還是留在?王庭等他回來吧。

    姜從珚便讓他又抱了一小會兒,估摸著時間再次提醒了下,男人終于放她下來。

    她轉(zhuǎn)身踩著軟鞋出?去,阿榧已經(jīng)候在?門口了,她讓她把飯端到餐廳去。

    時間緊,拓跋驍動?作?飛快,三兩口啃完兩個肉餅又喝了碗湯便填飽了肚子。

    最后,姜從珚親自給?他帶上纓帽,他便掛著佩刀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驍要去點兵。

    他離開后,姜從珚還有些困,卻沒去睡,換了身莊重點的衣裳,上紅下藍,又讓阿榧給?自己梳了個端莊的發(fā)型,長發(fā)全部挽起,鬢發(fā)如?云,上插幾支金鈿,明光燦燦,再淺淺描了妝容,整個人華貴而明艷。

    梳妝完畢,姜從珚走?出?寢帳,天際已露了白?,遠處鼓聲、號角聲更響亮了,還有手拿旗幟的傳令兵騎著馬不斷來回奔襲傳達號令。

    姜從珚也?上了馬,慢慢朝王庭南面而去。

    一路上,她看到許多跟自己一樣的人,他們是這些鮮卑將士的妻子、兒女,正?上前去為自己的丈夫、父親送行助威。

    姜從珚抵達時四周已經(jīng)擠滿許多人,親衛(wèi)高喊“可敦至”,眾人便都散開來,讓出?一條路。

    她驅(qū)馬上前,發(fā)現(xiàn)蘭珠和丘力居也?在?,看樣子來了一會兒了。

    丘力居懷里抱著彌加,小家伙很少?起這么早,還困著,表情暈乎乎的,呆萌可愛得很。

    兩人跟她打了句招呼,姜從珚回了幾句。

    不一會兒,拓跋驍發(fā)現(xiàn)了她,那一人一馬就急速逼了過來。

    姜從珚輕輕夾下馬腹,前走?了兩步,主動?迎上他。

    四目相對,一時間卻誰都沒開口。

    她一身鮮妍的紅藍衣裙,坐在?雪白?的馬兒上,美得如?同一道虹光,比所有送行的人都耀眼。

    拓跋驍看出?她為了來送自己特意用心打扮了,他既高興,卻是更不舍了。

    姜從珚一雙水盈盈的烏眸看著他,眸光復雜,似藏了些不舍。

    怔了幾秒,她想起靈霄,從袖中摸出?一個竹哨,吹了個特定的音調(diào),沒一會兒半空中便出?現(xiàn)一只巨大的白?雕。

    聽到召喚,靈霄俯沖過來,最終落到兩人面前。

    “該怎么命令靈霄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抵達羯族后你要是有事可以讓它送信知會我?,你好好待它,別趁著我?不在?就欺負它。”

    “我?才不會跟只扁毛畜牲計較。”拓跋驍見她這么不相信自己,有些不高興。

    姜從珚:“……”

    您要是不計較,這稱呼咋不改一下呢,人家有名字的。

    她也?懶得跟他掰扯了,男人只占嘴上便宜,欺負靈霄不會說話。

    馴好靈霄后她試驗過一次,讓靈霄跟著親衛(wèi)去了趟土默川,再讓它自己飛回來。它果然很聰明,去過一次就認路了。

    至此,姜從珚也?就放心讓它送信了。

    靈霄也?知道自己被主人送給?這男人了,一臉不高興,很是高傲地用屁股對著拓跋驍。

    拓跋驍瞥了眼,哼了一聲。

    “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在?王庭等你平安回來�!�

    該叮囑的話早在?昨日就說過了,最后的最后,千言萬語只匯聚成這么一句話。

    男人冷硬如鐵的臉龐瞬間軟了幾分,他長臂一伸,粗糙的指骨摸了摸她的臉。

    “好�!�

    “你也?要多吃點飯,養(yǎng)胖點兒,抱起來更軟�!蹦腥擞终f。

    姜從珚:“……”

    離別的一點憂愁瞬間被這句話打破了。

    另一邊,拓跋勿希也在跟家人道別。

    蘭珠騎馬迎上去,拓跋勿希隨意拍了拍她的腦袋,蘭珠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話,他就錯身而過來到丘力居面前。

    “阿干?”她愣愣地喊了句,轉(zhuǎn)頭看過去。

    拓跋勿希已經(jīng)從丘力居懷里抱過彌加,在?空中拋了兩下,彌加的瞌睡瞬間醒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男人哈哈笑了幾聲。

    “彌加,阿父要去打仗了�!�

    拓跋勿希抱著彌加,特意朝拓跋驍看了眼,哼,他不僅有媳婦兒,還有兒子。

    他抱著炫耀的心思,奈何拓跋驍看都不看他,滿眼只盯著面前的人兒。

    蘭珠見阿干不理自己,又見到靈霄,十分驚喜,主動?朝姜從珚走?過來。

    “靈霄�!彼埋R湊到靈霄面前。

    拓跋驍黑了臉,拓跋勿希的妹妹怎么這么沒眼色。

    拓跋勿希的臉也?黑了,蘭珠怎么回事,她不是來給?自己送行的嗎?居然跑到拓跋驍那邊去了。

    他原本覺得在?這件事上自己能壓拓跋驍一頭,結果出?了蘭珠這個叛徒。

    蘭珠才不管阿干怎么想,她剛剛主動?打招呼,他理都不理自己。

    她也?十分喜歡靈霄,奈何靈霄性?子也?高傲,阿珚姐姐在?時才給?她摸。

    兩個男人都很不高興,視線在?空中撞到一起,幾乎要迸出?火星子來。

    過了一會兒,阿隆來稟告,說各位將軍已經(jīng)到齊了,等候王的命令。

    要出?發(fā)了。

    拓跋驍頭一次在?出?征前感受到如?此不舍的情緒,“我?走?了�!�

    姜從珚點點頭,看著他,“好。”

    最后,拓跋驍深深地盯著她看了一眼,長吸一口氣,猛地偏過頭,撥馬回轉(zhuǎn),朝陣前行去。t?

    四周的交談聲漸熄下去,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

    遠處的草地上,隊伍已經(jīng)陸續(xù)集結完畢,整齊地列隊在?廣袤的草原上,黑壓壓一片,數(shù)以萬計。

    拓跋驍馭著驪鷹來到陣列最前面,眾將恭立在?他身前,不斷下馬來報。

    蘇里:“王,兩萬中軍騎兵全數(shù)集結完畢�!�

    段目乞:“王,段部五千兵馬全數(shù)集結完畢�!�

    解泥歸:“王,庫莫奚部五千兵馬全數(shù)集結完畢�!�

    三人稟告完,接下來就是拓跋勿希了,他很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向拓跋驍表示臣服,可他先前既然領了王命同意帶著一萬軍馬出?征,現(xiàn)在?要是不聽軍令,拓跋驍完全能光明正?大地處罰他。

    拓跋勿希深吸了口氣,最后還是在?他們打量的眼神中下了馬,來到拓跋驍跟前,低頭俯身:

    “王,我?的一萬兵馬也?全數(shù)集結完畢。”

    拓跋驍沒說什么,很平常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有別的押糧官和管理軍械的人來稟告情況,都已準備妥當。

    眾人以為這便稟告完了,卻又見一漢人男子上前。

    “王,屬下已入列,另有張復攜十個藥童并十車藥材隨行,均已準備妥當,可隨大軍上路�!睆堝P說。

    張錚說的是漢語,那些鮮卑人并沒有聽懂他具體的話,可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王面前,還一身戎裝,顯然是要跟他們一起去。

    幾人驚疑不定,相互看了看,唯有阿隆面色坦然,他早就知道了。

    “王分給?這個漢人兵馬了?”

    “沒聽說��?”

    “我?手下的人都在?�!�

    “我?也?是�!�

    眾人交談了幾句,發(fā)現(xiàn)每個人手下都沒少?,顯然王沒有分兵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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