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等待。
雨聲洗洗沙沙,洗刷著前面禁閉著的雕花大門。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雨聲里外面又漸漸有了汽車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漸漸她的后視鏡里已經(jīng)可以看見破開雨幕的黑色的車,最前面的是一輛賓利~后面還有兩輛隨車。領(lǐng)頭的黑車路過路口,直接向這邊轉(zhuǎn)頭而來。
面前在她面前緊閉著的雕花大門,似乎感覺到什么似的,嘩啦啦的,居然開始緩緩的打開了。
哎呀。
白秋意識到什么,手忙腳亂準(zhǔn)備挪車。可是那車隊已經(jīng)靠得很近了。白色的小寶馬占據(jù)了小半的門口——黑色的賓利沒有停頓。
車隊已經(jīng)貼著她的小寶馬,慢慢開過了。
車窗關(guān)著。
白秋握著方向盤,扭頭看著旁邊。
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車牌號,申AXXXXX。也不特殊,不知道是不是陳敬——她這次拜訪的這個陳小姐的爸爸。白秋坐在位置上,看著幾個車緩緩的進入雕花大門,就那么壓著地上濕漉漉的褶痕,進去了,消失了。
然后白秋坐在車上,又看著這門,在她面前,又一次緩緩合上了。
“唉。”
她嘆了一口氣,手指敲了敲方向盤。
其實她今天來這里,是應(yīng)陳小姐的約,送幾個首飾來這里看的。她是個珠寶商——這么說,顯然是給自己貼金了。
她就是一個賣珠寶和別的高端奢侈品的,自己和朋友合伙,有個小公司,賣點高品質(zhì)的好東西。
這個陳小姐,是她的客戶王太太介紹來的,說她是陳敬的女兒。陳敬,白秋之前也是不知道的,申城的富豪實在太多了——多如繁星,她也孤陋寡聞。不過她有百度。不過點幾下,上面的詞條已經(jīng)赫然寫著:誠為科技創(chuàng)始人,董事長,首席執(zhí)行官。一歸基金創(chuàng)始人。福布斯排行榜XXX名。
富豪吶。
白秋又看著外面的雨,和那已經(jīng)緊閉的門。
富豪才好,富豪才有購買力。腦里正胡思亂想著,不知道又過了幾分鐘,面前的雕花銅門在雨簾中再次慢慢的打開了。
“白女士�!�
門口的對講機傳來了傭人的聲音,客氣有禮,“先生請您進來�!�
先生。
是先生。
不是小姐。
小白寶馬發(fā)動了,也緩緩的駛?cè)肓嗽鹤印?br />
天邊轟隆一聲巨響,拉出了銀色的線。
“咯噔�!�
高跟鞋輕輕落在車庫,發(fā)出一聲輕響。女人的影倒影在車漆上,模模糊糊。白秋看看旁邊,她的寶馬旁邊挺著的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車漆反射著啞光,車頭很大。剛剛看見的那輛賓利在遠遠的位置停好了,地上還有著一些黑色的水痕。
沒敢再亂看,電梯旁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黃棕色上衣和黑褲的傭人在等著。鎖上車門,白秋提著自己的小保險箱,跟著傭人進了電梯。電梯光可鑒人,倒映著她白色職業(yè)裝的身影。
有些緊繃。
陳家這樣的宅子,和排場,讓她有些壓力。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白秋跨了一步跟著傭人出了電梯,寬闊明亮的客廳已經(jīng)就在眼前。
“白女士麻煩您在這里稍等。”
傭人給她端了一杯水,又低聲說,“小姐剛剛起床,還在做頭發(fā)。”
“好。謝謝�!�
白秋并攏腿接過茶杯,又笑了笑,低聲回答。約好的三點,陳家小姐這才剛起床~做頭發(fā)。
其實這都是正常的,感受著茶杯傳來的溫度,她又想。
在學(xué)校讀書的時候,書上是怎么說的?人人都是平等的�?墒请S著年紀(jì)漸長,出了社會,吃了苦頭,才明白書上寫的都是美好的愿望,是整個社會要達到的目標(biāo)。
既然只是個“目標(biāo)”,那就是還沒達到了。
哪里有什么人人平等。
傭人已經(jīng)離開。
指尖上,水杯溫?zé)帷?br />
一個人在客廳。
這是低調(diào)中蘊含著格調(diào)的現(xiàn)代風(fēng)。拿著水杯抿了一口,入口微甜清冽。白秋克制的左右看看。和張文家里一樣,落地窗外的假山綠樹是大價錢才能養(yǎng)出來的風(fēng)光,不過這里比張文家里更大很多。這里的位置位于城南,是老牌的發(fā)展區(qū),陳敬,或者說陳家發(fā)家更早,比近二十年才發(fā)家的張家,顯然更多一絲底蘊來。
墻角隨意的放著一大束花,999朵粉色的月季,大約是陳小姐的哪個追求者送的。白秋再垂眸,目光落在桌上的小擺件上。這是H家剛出的VIP款,只有全球最尊貴客戶才有資格購買的小圓球,售價不菲。如今,也只不過是被當(dāng)做個玩意兒一樣丟在這里罷了。
真富豪。
真富豪才好。
白秋握了握茶杯,又看著窗外。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了,又有幾顆水滴飄落在了落地窗上。
咔噠。
后面突然有了腳步聲。
白秋猛地一下扭回了頭。
第002章
2.每扣禪關(guān)即晚歸
2.
一個男人,就在身后。
白秋站了起來。
不是陳小姐。
陳小姐,白秋是見過的,年輕貌美可愛。如今剛從客廳轉(zhuǎn)角走過來的,是個身材適中的男人,神色嚴肅,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明明長相算得上俊朗,可是只是這么一眼,就已經(jīng)讓人感覺到一種冷峻的意味來。
讓人望而生畏。
陳先生?
還是應(yīng)該叫陳總?
和印象里的某張照片好似有些神似。
又好似有些不同。
白秋站在原地,正在努力分辨著這個人是不是照片上的陳敬。男人的視線也已經(jīng)看了過來,面無表情。
“你找陳甜?”
男人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他伸手拿了水杯,目光在她身上和臉上的笑容上停留一秒,神色不露。
“是的,陳總好�!�
白秋并腿而立,選擇了微笑。照片的模樣她記不得了,可是看這氣場,應(yīng)該就是本人了。沒想到今天這么巧,還遇上了陳敬回來。其實她這的工作,大多是和富太太小姐們打交道的,約到“家里”看貨也有那么幾次,偶遇男主人也過一兩次。
客氣一些就是了。
“找她有事?”
男人喝了一口水,站在原地看她。
“陳總好。我叫白秋,是知秋服務(wù)的服務(wù)商。”白秋努力顯示出專業(yè)來,“陳小姐約了我三點鐘過來看貨�!�
“什么貨?”他似乎皺了眉。
“是我們公司自己設(shè)計的一點珠寶和小飾品,”女人聲音溫柔,卻也落落大方,“很高興能入得陳小姐的青眼�!�
“你是老板還是員工?”
“我是老板�!卑浊镖s緊介紹,“是我自己的公司�!�
男人于是又看了一眼她。女人一身白裙,身姿窈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面下著雨又被晾得久了,如今整個人站在客廳,明明笑著,似乎都顯出一股被雨打過的可憐味道來。
不像是女老板。
倒像是個女員工。
“Wisdom,”
于是男人臉上線條越發(fā)冷了。他皺了眉,回頭對著墻角說話,管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他聲音平穩(wěn),倒是聽不出什么情緒,“叫陳甜馬上下來�!�
他沒有回頭,以至于白秋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冷峻的側(cè)臉,“叫她既然約了人,就要守時�!�
“是的老板�!�
管家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男人回頭看了看她,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白秋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原來這人真的是陳敬。
傳說中的大佬誒。網(wǎng)上怎么說的?什么高科技,什么芯片,什么半導(dǎo)體新能源,雖然年輕,可是已經(jīng)手握巨擎。倒是沒想到他本人看起來這么有氣場——治家又這么嚴的。白秋站在原地,倒是又開始擔(dān)心陳小姐待會會覺得自己亂搬口舌,導(dǎo)致生意受挫了。
其實,她再等等,也是無所謂的?
卷好頭發(fā)的陳小姐很快下來了,萬幸臉上也沒什么慍色。一切進入流程。白秋很快進入狀態(tài),打開了自己的保險箱,戴上了專業(yè)的黑手套,第一個拿出的就是陳小姐指名要看的紅色甲蟲。整顆紅鉆的身軀,白色的碎鉆鑲嵌的幾條腿。
一個擺件。
漂亮的陳小姐坐在沙發(fā)上,剛剛卷好的頭發(fā)格外的漂亮。手里拿著甲蟲,臉蛋上是無所謂的神色。
“甲蟲的身軀我們用的是五克拉的紅鉆�!�
視線掠過了桌子邊的鑲磚小圓球,白秋聲音溫柔,面帶微笑的講解著這個擺設(shè)的核心。碎鉆都不值錢,能賣上價格的,其實只是這顆紅鉆罷了。
當(dāng)然,還有設(shè)計,和做工。
“但是這個凈度不高,只有SI2級。”
從“沒用的擺設(shè)”上面挪開了視線,白秋很誠實的遞上了證書,“雖然肉眼看不到,但是10倍放大鏡下可以觀察到明顯的內(nèi)含物,這降低了它的價值。所以我們才選擇把它做成一個擺件�!�
她適當(dāng)?shù)穆冻隽诉z憾的神色,“如果它凈度更高,我們就會把它做成戒指了。”
“多少錢?”
陳小姐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甲蟲的八條腿在她漂亮修長的手里顫顫巍巍,女孩的手,比手里的擺件,更加漂亮。
是漂亮的大小姐的手。
“六十八萬�!�
白秋微笑。
不貴。
如果有個好爸爸的話。
“可以�!�
有個好爸爸的陳小姐果然已經(jīng)在說話,“就要這個,免得讓你白跑一趟。”
“好的。”白秋微笑,又松了一口起,態(tài)度謙卑,“謝謝您。”
“你還帶了什么嗎?”
對面這個年紀(jì)不大的女孩又問,笑了起來,并不會因自己的年齡露出了怯,反而打趣她,“這么大個保險箱,Susan你不會只裝了這個吧?”
“是帶了一些其他的�!�
哪怕陳小姐已經(jīng)下了一單,白秋也沒敢放松。她笑了起來,也沒敢去看隔壁小廳隱隱約約的動靜。外面下著雨,那邊人影綽綽,偶爾用余光瞄見好似在打室內(nèi)高爾夫,還有人在那人旁邊匯報著什么。
挺直了背,她又拿出來一些東西遞了過去,“我這里還有一些小飾品,還有一些是先生們也可以用的,比如書簽啊,筆啊,筆筒啊,袖扣什么的,送給男朋友,”
她頓了頓,“或者送給爸爸,也是可以的�!�
漂亮的手指接過了白秋遞過來的書簽,陳小姐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書簽,下巴尖尖。
銀質(zhì)的材質(zhì),邊上鑲嵌了一圈黑金粉,還有一些馥郁的香氣。
做工,自然也是精致的。上面還豎著有兩個大字的草書:晚歸。
然后旁邊還有一句豎著詩,字體更小些,但是草書流暢,大開大合,看得出意境磅礴,別具一格。書簽上還有一些線條,廖廖幾筆,看得出勾勒的是落葉,和半個禪室。
看起來,很有格調(diào)的樣子嘛。
“每扣禪關(guān),即晚歸?”
陳小姐坐在對面,念著書簽上的字,彎彎的睫毛抖了抖,聲音好聽,帶著一些外文腔,“這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句禪語罷了�!�
陳小姐很早就出國留學(xué)了,說是美國長大的。白秋沒有說太多,“只是覺得好聽,有些禪意。”
是一種心靜。
“哦。”陳小姐點點頭,漂亮的手指摩挲著書簽,倒是遲遲沒有開口決斷。
“您再看看這個,”
難得約到一個大客戶,白秋又遞過了其他三個書簽,臉上絲毫沒有勸買的意思,“這是四頁一套的。這一個,寫的是,觀水通禪意——聞香去染心。”
“我們家的所有產(chǎn)品,都是自己設(shè)計,申請了專利的。確保全球獨一無二�!�
有錢人嘛,最在意的這個。
“好�!�
陳小姐指尖還掂量著幾個書簽,神色淺淺,沒有說話的意思。身后似乎又有些動靜,似是腳步聲。白秋坐在沙發(fā)上沒有動,倒是陳小姐抬了頭,看著她的身后笑了起來,聲音甜蜜,“爹地,”
她捏著書簽笑,聲音撒嬌,“你來幫我看看,哪個書簽最好看?上面都是詩。”
第003章
3.品鑒
3.
白秋趕緊轉(zhuǎn)過身,站了起來。陳敬果然就在身后,剛剛運動過,他的胸膛有些微微的起伏,呼吸有些重。
看了她一眼,男人抬抬手,示意她坐。
白秋不敢坐。
桌子上擺著
一套書簽,幾個袖扣。
還有一套茶具。
陳甜手里還有一個甲蟲。
視線從這一切上滑過,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臉上。
女人還站著,還對他笑了笑。
他挪開了眼,面無表情。
“這是什么?”他問。
書簽罷了。
“書簽。”女人果然回答。
男人沒有說話。
“這些,都是我們公司的鎮(zhèn)店之寶了�!�
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白秋趕緊俯身拿起書簽,雙手遞了過去,畢恭畢敬。能當(dāng)著大佬的面推銷的機會不多,滿打滿算這才是第一次。如今大佬就在這里~神色冷峻,線條冷硬,是長期在商場縱橫沉浮的模樣。不像是張文,從小就和她就是同學(xué),就算是當(dāng)了富二代,也氣質(zhì)親和。
當(dāng)然,他和陳敬本就是兩類人,本就不該對比的。
男人神色不動,又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了書簽。
手指修長。
他低頭看了看。
每扣禪關(guān),即晚歸。
草書。
是人工寫了再拓印的。字體不錯,筆畫瀟灑恣意,鋒利卻略顯不足。
白秋站在旁邊,仔細看著他的神色——沒什么神色。不過幾秒,他就已經(jīng)把書簽遞了回來。
“挺好�!彼f。
聲音有些冷。聽不出到底滿不滿意。他站在旁邊,個子還挺高,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
“爹地你也覺得這書簽好誒,”
陳小姐的聲音已經(jīng)適時的響起,“我也覺得,搭配你書房那些書剛剛好——還是銀制的。”
“可以。”
東西他雖然是遞給了白秋,這句話卻是對女兒說的。神色卻依然是冷的,依然是不好相與的模樣。
“那就來一套吧�!�
得到了父親的認可,陳小姐已經(jīng)笑了起來,顯然十分高興,“Susan麻煩你�!�
開著車從陳家離開的時候,雨線已經(jīng)更密。心事已了,一切順利,白秋開著雨刷,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又獨自在車里笑了起來。這趟來的很值,在雨里半個小時的等待也很值~陳小姐付錢很爽快,這讓她感覺輕松,就如同剛剛書簽上寫著的禪意似的,晚歸——心境似乎也似乎更不同。
她愛掙錢。
創(chuàng)業(yè),交際,長袖善舞�?雌饋砉怩r,其實偶爾也稱得上苦逼。但是金錢總能治愈一切。雨刷來回間,天地蒙蒙,墻上灌木叢差點被遮擋住的兩個字,突然就撞入眼簾。
敬園。
不過驚鴻一瞥,隨即又遠去了。
這一單直接完成了公司一個月的銷售額,公司十幾號人又有了飯吃。世界上到底是有錢人多。等再次滑回到了大路上,白秋拿起了手機。張文昨天約她見面的,是說好久沒聚了。
難得他還想的起她來。
先順路把保險箱提回了公司,白秋到了約定的茶吧,外面依然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公司的另外半個股東張文果然已經(jīng)到了,正坐在桌子前面,已經(jīng)泡上了茶。
“白秋,來來來�!�
看見她來,年輕的男人抬手來招呼她,又遞過了一杯茶,茶水泛著黃綠,“這是我剛剛拿到的白山黃茶,你來品鑒品鑒。”
“好。”白秋丟開了包,笑吟吟的接過了他手里的茶杯,又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
入口微甘。做她這行,眼力勁兒自然是要有的,什么都要品鑒品鑒。
“是今年的新茶�!�
白秋放下杯子笑,又看了看對面的男人。
說起來,自己當(dāng)年入這行,面前這人也算是引路人。
她和張文,從小的同學(xué),好朋友。張爸當(dāng)年正好抓住了改革的浪潮,成為了時代的弄潮兒,張家發(fā)了家,張為由此成為了富二代:正是因為這些年一直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白秋長了見識,積累了不少經(jīng)驗;張文也投了錢給她創(chuàng)業(yè),還是公司的股東之一,她這才慢慢在這行站穩(wěn)了腳跟,有了一些客戶。
“過幾天在海市有一場珠寶秀場,你要不要去看看�!�
張文只顧著擺弄著他的茶杯,又遞過來一張請柬。白秋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寫著:
“一生摯愛
海市珠寶秀”
“誠摯的邀請
張文先生
攜
眷
參加�!�
“你去不?”
白秋看了看請柬,又看了看他。
“看情況�!�
張文縮回了手,低頭擺弄著茶葉,“不一定。不過我那幾天也要去海市,那邊不是最近正在說什么建立外貿(mào)區(qū)?我過去看看,順便約了人海釣�!�
“哦�!卑浊锉硎久靼�。
“dy也要去,”張文抬起頭,看著她笑,“她過幾天也休假。海釣?zāi)阋灰惨黄鹑�?說起來,上次和你一起去海釣,還是上次了,其實我多帶一個,也可以的。”
外面下了一天的雨淅瀝瀝的,漸漸的停了。
太陽好似又擠出了云層似的,陽光落在了面前透明的茶壺上。
多帶一個。
“美得你�!�
指尖捏著請柬,白秋笑容如故,“你還想左擁右抱��?呸!做夢,別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