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咬著煙頭白秋坐在床上抓心抓肺,頭發(fā)都揉亂了,最終還是放棄了下樓去找陳家人要打火機的想法。念念不舍地把煙裝回盒子丟回包里,她長嘆一口氣,躺回了床上。
今天早上十點出門的時候她還心懷忐忑,絕對想不到十個小時后的現(xiàn)在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心事太多腦子太亂,讓人輾轉(zhuǎn)反側(cè)。
躺了半天她又再一次起床,去窗邊花瓶取了一枝佛羅倫迪娜,躺在床上輕嗅。
甜蜜的花香,撫平了人內(nèi)心的一點點煩躁。
伯母這個人呢,看起來不驕不躁,和和氣氣的,很厲害,敲打得很有分寸。
人生哪里沒有點困難?她本來就是混富豪太太圈的,她和她還算能處。
伯父雖然冷硬,但是不就是和兒子是一款嗎?
她也有經(jīng)驗。
問題是這崗位,它的工作量,真的是又大又繁重吶。
她和夏至到底差在哪里?是因為她看起來更耐操嗎?錢都流向了有錢的人,苦都流向了能吃苦的人,工作量它都流向了愛工作的人?
再次在床上翻來覆去,白秋甚至發(fā)現(xiàn)這種苦楚和煩惱簡直無人可以分享。于是她居然又想起了張文:張文人挺好,和她無話不說,對她很寬容,可是他不夠愛她。
不。不是他不夠愛她。
是他們沒有在同一段時間里相愛。
倔啥呢?
在京城的夜里白秋披衣而起,再次坐到了窗邊。遠(yuǎn)處的宮殿一角已經(jīng)亮起了明黃色的燈。她的學(xué)校,還在更遠(yuǎn)的遠(yuǎn)遠(yuǎn)遠(yuǎn)遠(yuǎn)方。
沒有煙抽。
那就應(yīng)該來杯酒。
“陳總你睡了嗎?”
白總拿著手機,聲音溫柔。
剛剛她拿了手機開始撥了某個人電話,不過響了兩聲,那邊居然就接了起來。
“睡了能接你電話?”那邊的人聲音冷峻。
……
“我現(xiàn)在想喝杯酒,紅酒啊果酒啊都可以,”
在他的主場,她不和他吵。白秋放棄了撒嬌,溫言細(xì)語,“陳總你去幫我倒一杯送過來好不好?送到我房間里�!�
“你直接叫管家。床頭墻上有個白色的按鈕,看到?jīng)]有?按下去找管家�!�
“……不嘛,陳總你幫我倒一下嘛。”女人拿著電話說,“我想你了,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麻煩管家啦�!�
“我現(xiàn)在不方便�!�
“陳敬!你干不干!”
“陳敬你去給她倒。”
旁邊有個聲音突然插入,一樣的平淡冷酷,“回來我們再說�!�
“你這個女人�!蹦沁呺娫捦蝗痪蛼鞌嗔�。
白秋捏著電話咬著唇,感覺自己已經(jīng)原地生根+瞳孔地震。so?what?陳家伯父剛剛居然在旁邊聽著?陳敬剛剛和他爸在一起?半夜不睡覺父子倆湊一起干嘛?他手機開外音了?被聽到了?
過了十分鐘,臥室門被敲響了。白秋忍著腳趾抓地的尷尬打開了門,男人果然站在門口,身材高大,神色嚴(yán)肅。手里提了小半瓶果酒,拿著杯子,他也沒有進(jìn)屋的意思,甚至還站得挺遠(yuǎn),只是把酒和杯子遞給了她。
“謝謝。”
她以后絕對不在他老家作妖了。白秋接過酒和酒杯,內(nèi)心默默發(fā)誓。
“醫(yī)生不是讓你戒酒?”男人只是說。
他的神色還好,仿佛不管女人如何作妖,都無法改變他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似的。
“小酌怡情啦。”
走廊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女人如今已經(jīng)帶回了他家老宅。她站在門口,臉微紅著,頭發(fā)微亂,眼神窘迫,卻是明眸皓齒,是他當(dāng)初第一眼就看得上的好顏色。
心思微動。
“鬧什么呢?”
喉結(jié)滾動,左手抬起,他似乎是嘆氣。食指屈起,他輕輕地抬手去刮了下她的臉又摸了摸她的下巴,入手嫩軟。
“這幾天規(guī)矩一點,別在家里鬧。”
“回去再說�!�
“你第一次來我家,”他垂眸看她,神色沉沉,“我們必須分開住�!�
“你自己關(guān)好門,酒喝了就自己早點休息�!�
第101章
101.打個樣兒,崗前培訓(xùn)
101.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宮殿明黃色的一角依然遙遙在望,窗外夜色如故。這里已經(jīng)十分接近大國中心,那是可望不可及之處。白秋靠在椅子上,先細(xì)細(xì)的感受了一下皇城威勢~什么都沒感應(yīng)到,然后美美地自拍了幾張,又就著花香都自斟自酌的品了半杯小酒,突然靈光乍現(xiàn),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什么。
剛剛,陳敬他來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該不會是以為她鬧是因為他沒來陪她睡覺吧?
那陳家伯父呢,該不會也這么認(rèn)為的吧?所以才出聲讓陳敬過來安撫她?啊啊�。∵@樣下去她還能活嗎?以后她還要在陳家混嗎?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她作是因為她天生愛作!
于是喝完小酒賞完美景之后的白秋更是輾轉(zhuǎn)難眠了。關(guān)燈躺在床上,她感覺腦子里各種信息亂竄,亂得像是一鍋粥。一會兒是自己丟人了啊,一會兒是中饋,一會兒是族譜,一會兒是伯母剛剛微笑著的敲打,一會兒是有那么多傭人嗎多到要開公司才能管,一會兒是私人飛機啊飛機!豪門是她想象的真豪門,可是她卻感覺壓力好大,亂糟糟的,雖然有私人飛機搭~~啊私人飛機好漂亮,是真香!她拜金!
可是,可不可以只享受權(quán)利,不承擔(dān)義務(wù)呢。
還有,她總覺得陳敬還不夠愛她。這個家伙那樣子,哪里是愛?他帶她回家,難道真的不是因為被她逼婚她又“剛好合適”嗎?
轟隆隆。
嘩啦啦。
嗤喳喳。
腦子亂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白秋神色有些萎靡,化妝遮掩了一下,大家一起用了早餐送了伯父出了門,就該去看望表姨奶奶了。
“這個盒子帶上。里面是魚油,燕窩,糕點,一些保健品,還有五萬塊錢。老人家年紀(jì)大了,牙口不好,帶點吃的就好�!辈甘钦\心要教她了,說得很詳細(xì)。
陳敬在旁邊看著,面無表情。
“好�!卑浊镄Υ�。
“還有,”伯母又拿出了一疊紅包遞給她,“隨時準(zhǔn)備一些紅包在包里,不管什么時候遇到小朋友,就發(fā)一個�!�
這應(yīng)該也是經(jīng)驗之談了。白秋把紅包接過,放在了包里。
車子出發(fā)了,陳總還算得上輕車簡從。司機保鏢助理Max,兩輛車開了半個小時,到了一個半舊的小區(qū)。來的路上陳總已經(jīng)給她介紹了一個大概,表姨奶奶年輕的時候是個科研工作者,頗有成就,育有三個孩子。如今老伴已經(jīng)先走了,她的孩子兩個在海外,就留了老小在國內(nèi)。老人家今年已經(jīng)九十多了,還是耳清目明,就是前幾個月感冒了一場,人都有些萎靡了。她年輕的時候就和陳家一直有交情,當(dāng)年還給過初高中時候的陳敬一些專業(yè)上的建議,所以現(xiàn)在都還走動著。
“現(xiàn)在老人還在,就還走動著�!�
在車上的男人其實是這么說的,“以后老人不在了,就再說�!�
白秋嗯了一聲。
她其實不想聽。
“姨奶奶。”
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已經(jīng)有大大小小一家子人來等了。見面握手,陳敬大概給她介紹了一下什么表哥表姨之類的,引起路人側(cè)目。白秋胡亂的喊了幾聲。一行人上了二樓。很老式的房子,客廳倒是挺大。知道今天有客人來,老人家今天穿著紅色的袍子,拄著拐杖坐在沙發(fā)上。白秋跟著陳敬被人簇?fù)碇呱锨叭ィ腥诉沒吭聲,她倒是被迫先喊了一聲姨奶奶。
老人家抬頭看她。
“媽媽,敬哥兒和敬哥兒媳婦過來看你了!”老人的兒子湊過去耳邊喊。
“敬哥兒——”
“陳家的敬哥兒。陳中昌的大孫子!”
“哦哦,敬哥兒,陳敬啊,中昌的大孫子。”老人看起來是已經(jīng)糊涂了。
“是啊,”表叔大聲喊,“這個,是敬哥兒媳婦!”
“媳婦啊,敬哥兒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結(jié)的?”老人家說,“我老啦,記不住啦�!�
老人家握住白秋的手,手掌粗得就像是樹皮。白秋被迫坐在了老人旁邊,又笑,“還沒結(jié)呢�!�
她看了一眼陳敬,男人也看了一眼她,面無表情。
“哥你坐呀�!�
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戴著眼鏡喊著人,又熱情的拿著水果,“我給嫂子削水果。”
一個客廳滿是人。
主人家自己一家子,客人帶過來的一群人,再大的客廳也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陳敬和表叔一家子聊了幾句,又坐在了沙發(fā)上和姨奶奶說了幾句。先問候了幾句身體,又問老人家的孩子們要不要再送到哪個醫(yī)院去。
“不用了�!北硎寤卮�,“醫(yī)生說就是人老了器官衰竭了,就說在家里養(yǎng)著�!�
被人圍在中間的陳總又問吃什么藥。
老人說在吃什么美國的進(jìn)口保養(yǎng)品。
陳敬說瓶子拿來看看。
“把這個瓶子拍下,回頭給老人家寄兩箱。”
等戴眼鏡的孫女拿來了瓶子,男人看了一眼,在主人家的“不用不用”聲里開始吩咐助理辦事。白秋并著腿坐在旁邊垂眸,接過表外侄子遞過來的水果,說了謝謝。
這邊有兩個小朋友。一個七八歲的女孩,一個一歲多的男孩。吃了水果喝了茶的白秋湊準(zhǔn)機會一人發(fā)了一個紅包。主人客氣了一番收下了,白秋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臉蛋。
“來讓嬸子抱抱,”
主人家就把男孩往她懷里送,“明年讓嬸子給你添個弟弟。”
“哈哈哈。”一屋子人笑,陳敬看了過來,似乎是笑了笑。白秋笑著伸手接過了小baby,沉甸甸的小胖墩。
連午飯都不吃的,略微坐坐,陳敬就帶著她告別了。
“中午我們還約了人�!彼f,“以后有機會再聚。”
“姨奶奶您要照顧好身體呀�!卑浊锔┥韺先诵�。
這時旁邊遞過來了一個紅包,白秋抬頭看看,是表叔。
“這個,”白秋看了看陳敬,男人看了過來,神色不動。
“這是你姨奶奶給你的。”表叔說,“老人家老了,糊涂了,辦不了事了。你第一次上門,是她該給你的�!�
“收著吧。”陳敬說。
“那謝謝啦�!卑浊锸樟�,又俯身和姨奶奶大聲說話,“謝謝姨奶奶!”
一群人呼啦啦的來了,又呼啦啦的走了。
“以后三服外的親戚就照這樣走動就行了�!�
等上了車,男人靠在椅背上和她說話,是在交辦工作,“我要是沒空陪你,你就自己來�!�
“……所以今天這個是給我打個樣兒,崗前培訓(xùn)?”白秋提了一口氣,突然明白了什么,咬著牙開始罵人。
她就是說莫名其妙的帶她走什么親戚,看起來也不是太親!
“我們倆都沒談過戀愛,這就要我上崗了?!”她橫眉冷對。白秋突然知道她缺什么了,缺愛情!約會呢,旅游呢,疼愛呢!以前她的男朋友,還半夜到她樓下給她送鍋盔!還一起看電影!還一起逛街!一起旅游!對了,還一起做飯!他呢?現(xiàn)在陳敬呢?啥都沒有,就一個字忙忙忙!忙完就讓她直接無證營業(yè)了!
“辛苦你了�!背聊艘幌�,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男人居然這么說。
“我們沒談過戀愛?”他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動,“不是談了一年嗎?”
“是認(rèn)識才一年!”
去年九月她還和陳大小姐認(rèn)識。白秋吸了一口氣,靠在座椅靠背上,感覺牙齒縫里都在絲絲的涼。她哼了一聲,把頭扭一邊,伸手打開姨奶奶的紅包,里面是紅彤彤的兩百元。
“是個意頭罷了�!蹦腥丝戳艘谎郏暗降资情L輩給的,收著吧�!�
“哼!”白秋又哼了一聲,把兩張紅票子塞回了紅包里。
“啪!”
他伸手來握她的手,卻被女人啪的一下打開了。
第102章
102.
敬哥兒對你一片真心
102.
陳總的日程一如既往的滿。
中午見了劉文,晚上又見了朋友。白秋這次來京跟著陳敬只待一個周末,于是在周日的那天中午伯母安排了一個大團餐,十八人的大桌子,包間花團錦簇,陳家?guī)追烤欣现星嘈〈砹邢?br />
陳家的幾房都有各自輝煌的事業(yè),其中以四房最為低調(diào)。
不可贅述。
總之這是一次團結(jié)的大會,勝利的大會。白秋作為新面孔,吃完飯后收到紅包若干,微信群里又加上了陳家同輩和晚輩的年輕人三五七八個。
“陳州,是四房家的老幺�!�
這勞累的應(yīng)酬完之后,回到宅子已經(jīng)是晚上了。窗外漆黑如墨,伯母拿了平板坐在會客的偏廳,還在和她挨個對著人。白秋坐在一邊,看著伯母的手指點上了在樹狀分支下的名字,又點了下今天合影上的人,“是這個�!�
白秋看了一眼,眉目干凈的好兒郎。
她有印象的。
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她點了點頭,想起了伯母之前對這家和這人的介紹,明白了伯母再次強調(diào)的原因。
以后就是她,啊不是,是“陳敬太太”,要在未來幾十年重點維護(hù)的平輩關(guān)系了。
“這是他媽媽。”對于她的上道和聰慧女人很高興,于是又點了一個,“他們家啊,和咱們家關(guān)系其實很親,你私下可以多聯(lián)系陳州,以后也要常走動�!�
“……伯母您現(xiàn)在這么耐心教我,要是回去了之后Benson要和我分手怎么辦?”
伯母工作交接提攜后輩的心如此的強烈,白秋看了幾眼,在旁邊笑,“那不就是要勞您受累,白教我一回了?”
陳家家大業(yè)大,白秋知道越多,就感覺突然對自己沒有了信心。她感覺自己小門小戶的,其實真的未必能撐起來這么一大樹的枝椏來。
伯母側(cè)頭看了看她。
嬌客笑臉如花。
“怎么會?”女人放下了平板,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顯然不喜歡她的退縮。
“敬哥兒他都已經(jīng)決定帶你回來了,那他就肯定已經(jīng)是想好了�!�
女人看著她,臉上笑容淡了些,嚴(yán)肅多了些,只是嘆氣,“小秋你要對他有信心,他哪里是那么閑的人?平時他連家都不回的,三過門而不入�!�
“我和他爸爸盼了四十年,你才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還是他自己主動要帶的,我們可沒逼他。”
“以前我們還以為他真的就不找了——唉不提這個了。小秋你好好和他過,別想其他的�!�
“可是伯母您和伯父不覺得我和Benson差太多了嗎?”白秋坐在一邊笑,開始打直球,“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好厲害~我比不上他。咱們這里好多東西,我都還不懂呢。”
說來奇怪,這次過來,陳家人根本沒有問她家庭狀況的意思。就連她的父母情況,這邊也只簡單問候了下身體情況和現(xiàn)在在忙什么。白秋說了一句退休了在給她看園子,就沒有再深入了。
不知道是不是陳敬已經(jīng)說過了。
“差什么?你和他比什么?”女人扭頭挑眉,“你們倆,難道還要爭個誰第一不成?”
“敬哥兒他在外面厲害他的,回家他也要靠你。你們倆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你敬他,他敬你,不是要爭誰第一的�!�
“你要說其他的你不懂。你剛來,不懂也很正常,我也是嫁進(jìn)來好久才慢慢搞懂的�!�
伯母看著她,眼里終于有點笑意,“而且現(xiàn)在都是新社會了,大家都人人平等,不比以前。如今雖然我們家有些余蔭,但是也是只看人,不看家世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敬哥兒他自己是很優(yōu)秀了,他腦子清楚著。他自己看上的,難道會差?至于你,不會的,慢慢學(xué)就是了�!�
“伯父伯母您們就這么信任他��?”
反正明天一早就要搭飛機回申了,下次再相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未來又真的會在一起嗎?今晚上白秋是打定主意要在敏感線上蹦噠了,“我以前看電視劇,說是像咱這樣的家庭,家里二老不滿意的,就會——”
“哈哈哈不要信電視劇里面的啦�!�
“電視劇只能演一家人,也演不了家家戶戶呀�!迸诵α似饋�,又握著她的手嘆氣,上下打量她,半開玩笑,“要是你們倆早個幾年認(rèn)識呢,哪怕敬哥兒今年三十四五呢,我都估計還想挑挑�!�
“可是現(xiàn)在,是真的沒這個心了。”
“以前我們也不是沒給他介紹過女孩,他呢,不喜歡別人,就根本不理人的。人家女孩子都在他園區(qū)門口了,他說沒空不見,把人氣哭了,害得我還要登門去道歉�!迸俗谝巫由蠂@氣,“生了這么一塊石頭,你說我還能怎么辦?”
“今年他都四十一了,聽說你前段時間還特意給他過了生日,謝謝你。你看,”女人笑,“他身邊,也有人陪了,多好啊。”
“這次你們倆的事兒,我們要是不如他的意,等他再拖個幾年,就奔五十了�!迸伺ゎ^看著她,語重心長,“五十了��!都可以當(dāng)爺爺了!我在他這個年紀(jì),他自己都大學(xué)畢業(yè)開始創(chuàng)業(yè)了,他現(xiàn)在連個正常點的孩子都沒有!”
“所以小秋你放心。你呢,也很好。我和他爸爸,現(xiàn)在只希望他有個家庭,和和睦睦的,你們倆多生幾個�!�
呵呵。
白秋坐在旁邊微笑。
“再說啊,要是家里不滿意,就不會安排見面的,也見不到二老。所以電視劇不能信�!�
伯母想起什么,放下了平板,抬手去找管家,“Damen,你去我臥室,把我放在衣帽間中臺上的那個盒子拿過來。”
“小秋你也別多想。”
管家領(lǐng)命而去,女人又和她說話,“我們家的人,都沒什么心眼兒,都是真誠的人。敬哥兒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
伯母這話說得,白秋覺得自己牙都開始疼了。
陳敬對她真心?他有心嗎?
“伯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Benson他帶我回家,是被我逼的,”白秋又笑,“是我逼他——”
“哎喲小秋那你很厲害呀!”
伯母笑了起來,不以為忤,反而還給了她點了一個贊,“小秋你自己聽聽。你還能逼得動他,那也得他自己樂意才行!要說起來,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能逼得動他的,又有幾個了?”
“我和他爸爸,可都拿他沒辦法。”女人笑,“這幾年,他爸爸找他談了好多次,說讓他把家業(yè)也一起看下。他都無動于衷的,一心在外面搞他的基金和供應(yīng)鏈,家里的事是一點兒不管。小秋你要是能說得動他倒好了,什么時候你幫我們勸勸他,讓他多花點心思在家里的產(chǎn)業(yè)上�!�
本來想自爆個丑的,沒想到全部被伯母這個老江湖都擋回去了。
雖然伯母說得花團錦簇,可是白秋她算是看出來了,二老其實對她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他們根本無所謂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是白秋黑秋還是紅秋綠秋,只要是個“看得過去”且“陳敬樂意”的女人就行。
當(dāng)然,這個“看得過去”,是也要和她白秋差不多,年輕貌美身材佳,智商卓越個人優(yōu)秀,估計就是家世稍微放寬了些。
其實就是因為陳敬他已經(jīng)在外面混成老油條大佬了吧。那油鹽不進(jìn)年紀(jì)一把的樣子,是連陳家二老都已經(jīng)拿他沒辦法了。
“他啊,其實什么都好,就是事業(yè)心重了些�!�
管家已經(jīng)回來了,伯母一邊接過盒子還在一邊對她說,“平時也不愛說話。不過男人嘛,這也不算是缺點�!�
“其實他和他爸爸一樣,都是只做不說的人�!�
牙齒又開始冒著絲絲的涼氣,白秋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笑出了六顆牙齒。
盒子從管家手里送出,被女人托在手里,一點點的,慢慢打開了。
燈光照映,藍(lán)色的光華流轉(zhuǎn),光芒似乎掩蓋不住一樣,迫不及待的從盒子里散發(fā)了出來。
一條項鏈。
鴿子蛋的藍(lán)色主鉆切割成心形,其他的小藍(lán)碎鉆鑲嵌成了細(xì)細(xì)密密的網(wǎng),做工精美,雍容華貴,頂級的奢侈。
“這是給你們的訂婚禮物,”
微笑著看了幾秒這條項鏈,女人吐了一口氣,把盒子轉(zhuǎn)向了她遞了過來,溫言細(xì)語,“這是當(dāng)年他爺爺分家分到的,是美國設(shè)計師斯維爾的作品,藍(lán)色之心�!�
“伯母,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有名有姓有設(shè)計師的珠寶價值都太高。牙齒縫里好像更涼了。白秋又吸了一口冷氣,沒明白這怎么就是“訂婚禮物”了。看著眼前誘人的鉆石,趁著理智尚存她按下了盒蓋把盒子推了回去,又笑著搖頭,“您和伯父的心意我真的很感謝,也真的很感動。其實Benson和我都還沒有說到訂婚的事——現(xiàn)在他也不在這里,我不能收的�!�
一些紅包就算了。
要是她敢收這個,回去陳敬舍不得了怎么辦?她懶得和他打官司。大家到底還有幾分情誼,她不想和他搞得太難看。
“收著吧�!�
兩個女人推拉了一番。伯母看出來了白秋是真婉拒不是假客氣,轉(zhuǎn)身又讓管家去請兒子。
“叫你收你就收著�!�
陳敬過來了,看了一眼盒子,又看一眼白秋,“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
臨走之前,伯母又要了白秋的八字,說是要去找大師合一合。文化傳統(tǒng)要尊重,白秋給了。周一早上出發(fā)回申的時候,她的行李里多了很多“代問父母好”的禮物。伯母又邀請她“常來玩”,說“就當(dāng)自己家一樣”。再次登上了飛機,白秋坐在座椅上,伸手去細(xì)細(xì)地?fù)崦饺孙w機上的真皮座椅,心里感慨萬千。陳家的態(tài)度過于的順利些,陳敬也讓步快了些。而那條藍(lán)色之心~她自覺太過于貴重自己無法保存,昨晚就已經(jīng)給了陳敬保管了。
“唉�!�
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歪了歪頭,倒了過去想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側(cè)頭看看她,倒是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