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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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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2

    章、第五十二章

    共情

    “聽聞你今日下學(xué)途中,當(dāng)街與人爭吵?”姜老夫人問。

    姜梨看了一眼姜幼瑤和姜玉娥,這二人正竭力掩飾目光中的幸災(zāi)樂禍。果然,這往她身上潑臟水告狀的事,姜幼瑤和姜玉娥還真是不遺余力的去做。

    姜梨笑道:“不知老夫人從哪里聽來的話,和事實大相徑庭�!�

    姜老夫人說:“哦,那是怎么個事實,你且來說說。”

    姜幼瑤和姜玉娥有心想要說話卻又不敢,姜老夫人是個注重規(guī)矩又嚴(yán)苛的婦人,旁人說話的時候是不許她們隨意插話的。

    姜梨笑了笑:“我一人說的話怕有失公允,讓我的丫鬟來說吧,白雪�!苯娼邪籽┻M(jìn)來。

    白雪進(jìn)來后,先給姜老夫人行了一禮,姜梨道:“今日下學(xué)后遇到的事,你現(xiàn)在與老夫人說一遍吧�!�

    白雪得了姜梨的吩咐,立刻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白雪性子憨厚忠直,平日里說話也一板一眼,從來不多夸張什么。她便是站在一個看客的角度,將事情完整的還原了一遍,沒有偏頗任何人。

    姜老夫人聽罷后,若有所思,再問姜梨道:“如此說來,你是仗義執(zhí)言,不是胡亂爭吵了。”

    “不敢說仗義執(zhí)言,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苯嫘θ菀琅f。

    這時候,姜幼瑤終于忍不住了,道:“祖母,二姐幫的那位公子可不是陌生人,是襄陽葉家的人呢�!�

    襄陽葉家,姜老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要知道,自從葉珍珍死后,姜家和葉家這姻親就來往的少了,而姜元柏娶了季淑然,和季家打了親家后,就和葉家?guī)缀鯏嘟^了往來。原本葉家和姜家還有一個切不掉的聯(lián)系,就是姜梨,可姜梨多年前就自己賭咒發(fā)誓,不愿和商家為伍,葉家人傷了心,就再也沒有和姜家往來了。

    季淑然開口道:“幼瑤,別胡說,你沒有見過葉家人,如何知道人家就是來自襄陽葉家?”

    “是我親耳聽見的,還有四妹五妹,”姜幼瑤忙辯解,“那位少爺叫葉世杰,劉子敏說他是襄陽葉家的人�!�

    “葉世杰……”姜老夫人沉吟了一下,才看向姜梨:“他應(yīng)當(dāng)是葉家長房的兒子,你的大表哥�!�

    姜梨這才曉得,葉世杰和自己是表兄妹關(guān)系。

    “梨兒,怎么回事?”季淑然道:“你回京不過短短月余,怎么就和葉家表哥認(rèn)識了?”

    這話誅心!

    果然,姜老夫人的目光陡然凌厲了起來,直直的看向姜梨,眼神像是兩把刀子要把姜梨看穿。

    姜梨才回京不過一月多,連燕京城都沒熟悉起來,今日卻恰好替自己的表哥解了圍。世上之事哪有這么巧,葉家自從和姜家斷絕往來后,許多年都不曾進(jìn)京了。這讓人難以相信只是一個巧合,莫非姜梨和葉世杰早就有所往來,甚至交往多時了么?

    這在姜老夫人眼中,卻絕對的禁忌!

    姜梨笑著看了一眼季淑然,季淑然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能將姜梨推向一個萬劫不復(fù)的境地,更像是玩笑之語。

    姜梨道:“我不認(rèn)識他,也不曉得他是我的大表哥。如果不是老夫人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他與我的關(guān)系。今日若非是他,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我若是見了這等場景,都要上前阻攔的�!苯嫘α诵�,意有所指道:“這世上,明哲保身雖然不錯,有時候也需要見義勇為。尤其是我們這種清流之家,更要保全文人風(fēng)骨。”

    姜老夫人一怔。

    姜老夫人的夫君,也就是姜元柏的父親,姜老大人,一生都是個三品的觀文殿學(xué)士,三十歲的時候是,到了死的時候還是。雖然三品文臣也很不錯,可是幾十年間沒有升遷,必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姜老大人太過孤直,直諫這種事做了不少。雖然先帝也知道姜老大人是個好官,卻實在難以喜歡起來。姜老大人也因為自己的性子,讓仕途止步于此。

    對于夫君這樣的性子,姜老夫人表面是埋怨,內(nèi)心卻為他驕傲。奈何姜家的三個兒子,大兒子姜元柏保守中庸之道,二兒子姜元平是個笑面虎,三兒子姜元興身為庶子,更是懦弱沒主見,一個也沒有繼承姜老大人的風(fēng)骨,姜老夫人不可謂不失落。

    所以即便姜元柏憑著“中庸”做到了文臣之首,姜老夫人對他也不是全然滿意的。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得到了高官厚祿,就必須要失去一些東西,比如骨氣和傲氣。

    姜梨早就發(fā)現(xiàn)了,姜老夫人是個有傲氣的人,骨子里也有一些清高,從晚鳳堂的裝潢就能瞧出來。是以,她故意說這些冠冕堂皇大義凜然的話,就是為了讓姜老夫人引起共鳴。

    讓姜老夫人回憶起過世的姜老大人,從姜梨的身上見到姜老大人的影子。

    果然,姜老夫人看向姜梨的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

    季淑然心中一驚,不曉得姜梨短短幾句話,怎么就讓姜老夫人態(tài)度緩和了下來。她雖然是個人精,可心思和姜元柏是一個路數(shù),就是絕對的利己。推己及人,她無法理解姜老夫人的“風(fēng)骨”,可是姜梨卻能理解。

    姜梨又道:“我當(dāng)時幫人是一時心起,沒有考慮后果�?墒钦娴娜缛盟f,葉世杰是大表哥,是襄陽葉家的人,那我的這個舉動,反而更對了。雖然生母過世,但葉家和咱們府上也曾是姻親,自家親戚深陷麻煩,倘若當(dāng)時的我一走了之,被人看在眼里,日后只會說我們姜家人情冷漠,心硬如鐵。父親在朝為官,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要是有人借此彈劾父親,又該如何?”

    “我們只需把自己的事做好,讓人挑不出錯處,自然就能相安無事。再者,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劉公子自己都說了,不過是一場誤會,動動嘴舌就能化解一場誤會,豈不是美事一樁?不需要金子也不需要銀子,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助人為樂,若我還吝嗇這一句話的功夫,那可就真的不配為人了�!�

    最后一句,卻把姜幼瑤并姜玉娥一起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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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3

    章、第五十三章

    上門

    姜幼瑤沒料到姜梨最后一句話會引向自己,她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差點氣的跳腳,只得拼命按捺著。

    姜玉娥卻沒姜幼瑤沉得住氣,她本就對姜梨心存不滿,又沒瞧見姜老夫人對姜梨一番話的贊同之色,只道:“我們是姑娘家,平日里當(dāng)謹(jǐn)言慎行,二姐是行俠仗義了,可女子當(dāng)街插手男子之事,還是不美,有損德行�!�

    季淑然心道糟糕,果然,姜玉娥此話一出,姜老夫人就面露不虞之色,盯著姜玉娥道:“哦?難道見死不救,人情冷漠就是德行無虧?我看你的家訓(xùn)都記到別處去了!”

    姜玉娥一呆,沒料到姜老夫人會突然對她發(fā)難。心中又是羞恥又是委屈,卻不敢和姜老夫人爭辯,只是低著頭不敢吭聲,心中又把姜梨給恨了個遍。

    季淑然心中也氣惱,姜老夫人說見死不救,人情冷漠雖然是對姜玉娥說的,可是連姜幼瑤也一并責(zé)罵了。心中不悅,面上卻還要寬慰道:“娘莫生氣,孩子們年幼,一時遇到這種事手足無措也平常。玉娥和幼瑤畢竟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還是梨兒有勇有謀�!彼χ聪蚪妫骸案矣谕ι矶觥!�

    姜梨笑道:“憑心而已�!�

    好一個憑心而已,又不著痕跡的踩了其余人一腳,顯得她自己多高尚似的。季淑然的笑容也有幾分不自然了。

    姜老夫人又道:“既是親戚,我也不知葉家孩子何時到的燕京城,你可知他住在何地,改日請他來府上坐一坐也好。”

    季淑然有些驚訝,隨即心中更加惱怒。再如何,葉珍珍已經(jīng)死去多年,姜家和葉家也早就不走動了。如今姜梨的這番巧合,姜老夫人卻突然又要和葉家重修于好,這是何意?但若是葉家和姜家修好,又讓她季家的臉面往哪里擱?

    “當(dāng)時匆忙,此事解決后我便離開了,未曾和葉家表哥多說一句話,是以也不清楚�!苯娴�。

    聞言,姜老夫人有些遺憾,季淑然卻是松了一口氣。隨即眉頭又緊鎖起來,姜家要真的想在燕京城里找個人又有何難?若是老夫人打定主意要見葉世杰,就算姜梨不清楚葉世杰的情況,找到葉世杰也是早晚問題。

    正在這時,在塌上玩耍的姜丙吉拖長著聲音道:“娘,我餓了�!�

    姜老夫人這才回神,看了姜丙吉一眼,就對季淑然道:“你帶吉哥兒去用晚飯吧�!庇謱鎺讉道:“你們下學(xué)到現(xiàn)在還沒用飯,都回去吧,此事就當(dāng)揭過,以后不要提了�!闭f完,便闔上雙目,似是疲累需要休息。

    翡翠和珍珠忙送客。

    一齊出了晚鳳堂,季淑然帶著姜丙吉和心有不甘的姜幼瑤離開了。姜梨正準(zhǔn)備往芳菲苑走,卻見姜玉娥盯著她冷笑一聲,道:“二姐真有本事,三言兩語就把祖母哄的暈頭轉(zhuǎn)向,什么都不提。”

    姜梨笑意不減:“多謝四妹夸獎�!彼哉Z間真誠無比,笑容也十分和氣,仿佛沒有聽到姜玉娥的諷刺,倒把姜玉娥氣的不輕。

    見姜玉娥被噎的說不出話,姜梨才施施然帶著白雪離開。在她身后,姜玉燕怯怯的拉了拉姜玉娥的袖子,小聲道:“你不要老是找二姐的麻煩�!�

    “你走開!”姜玉娥一甩袖子,掙開了姜玉燕的手,眼中劃過一絲鄙夷:“我怎么會有你這般膽小如鼠的姐姐,真是窩囊!”憤憤的走開了。

    姜玉燕低下頭,沉默的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

    姜梨二人回到芳菲苑,桐兒見她們身上一個指頭印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又在院子里將碎嘴高黑壯的姜幼瑤幾人罵了個痛快,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姑娘,老夫人怎么會突然提起葉家少爺?是不是要和葉家和好了?”

    桐兒并不是甫出生就跟著姜梨的,甚至在姜梨沒去家廟前,桐兒連二等丫鬟都算不上,是以對于葉家的事,桐兒也知道的不多。連葉家和姜家關(guān)系因何冷淡,姜梨又為什么不和葉家往來的事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苯鎿u了搖頭,“不過我覺得,大約老夫人也只是隨口一提。若是真有心,應(yīng)當(dāng)會讓人再去打聽一下,不過到了最后,老夫人顯然沒有這個意思�!�

    桐兒思考了一會兒,嘆道:“若是老夫人真的要和葉家重修于好就好了,姑娘好歹也有外祖家的庇護(hù)。那季氏平日里也該收斂著些�!�

    季淑然在大房地位穩(wěn)如泰山,除了季淑然生下一雙兒女外,還不是因為有季家在背后撐腰。別說是季淑然的父親季彥霖,就連季淑然一母同胞的姐姐,眼下的麗嬪,也是洪孝帝的心尖寵。

    而姜梨只有一個死去的生母,和早就不來往的外祖家。在姜家,除了憑自己的力量擋刀拼劍,什么可以借助的手段都沒有。這就意味著,她會很辛苦。

    有沒有人撐腰的區(qū)別,就在這里。

    “當(dāng)時若是問一下葉家少爺現(xiàn)在住在哪就好了�!蓖﹥邯q自不甘心:“也許能通過葉家表少爺和襄陽那頭打好關(guān)系呢。”

    “無事。”姜梨道:“現(xiàn)在也有機(jī)會�!�

    白雪甕聲甕氣的問:“姑娘不是沒問葉家表少爺?shù)慕鼪r嗎?”

    “不必我問,”姜梨笑著搖了搖頭,“他自己會找上門來的�!�

    桐兒和白雪面面相覷,似乎并不是很相信姜梨這話。但是誰也沒想到,就在第二日,姜梨的話就應(yīng)驗了。

    襄陽葉家那位表少爺,姜梨名義上的大表哥,葉世杰,主動找上了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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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4

    章、第五十四章

    表哥

    葉世杰在隔壁茶坊里的小筑里等姜梨。

    今日一早,他就托人等在姜府外頭,給姜梨的丫鬟帶信兒。葉世杰約她在茶坊小筑里見面,話雖帶到,但也不見得姜梨會親自來赴約。

    不過,姜梨終究是到了。

    進(jìn)學(xué)的時辰還沒到,這里離明義堂也不是很遠(yuǎn)。和葉世杰簡單的說說話,也不會影響進(jìn)學(xué)的時辰。姜梨打點妥帖后,才來赴約。

    茶坊里,葉世杰穿著一身青灰色長袍,雖是簡樸的顏色,仔細(xì)去看,那衣裳料子卻十分精美,袖口處的暗紋也是難得的雙針繡。這少年生的濃眉大眼,頗俊朗,只是打量姜梨的眼神還有幾分提防。

    “葉表哥�!苯嬉贿呎f著,一邊在葉世杰的對面坐了下來。

    似乎是被“葉表哥”三個字震了一震,葉世杰呆了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他才生硬的開口:“昨日你為何幫我?”

    昨日情急之中,姜梨的突然出現(xiàn)幫了葉世杰,葉世杰對這個拔刀相助的小姑娘十分感謝�?纱砩献跓粝聲r,突然覺出有什么不對勁了,京城姜家的二小姐,那不是他死去的小姑姑的女兒,他的表妹嘛?

    若是別人拔刀相助,葉世杰說不準(zhǔn)也不會多想,可拔刀相助的義士變成了姜梨,葉世杰就怎么都不肯相信這其中沒有陰謀。翻來覆去了一夜未眠,葉世杰決定直接找姜梨談?wù)�,問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叫你一聲葉表哥,難道要我看著自家的親戚在街上被人訛詐,自己袖手旁觀么?”姜梨說的十分自然,好像很詫異葉世杰為何要問這么簡單的問題。

    葉世杰又被姜梨的理所當(dāng)然噎了一噎,半晌后,他冷笑一聲,道:“別開玩笑了,你不是瞧不上我們商戶,又何來親戚一說?”

    姜梨聞言,奇道:“此話何解?”

    葉世杰怒視著他:“當(dāng)年祖母遠(yuǎn)赴京城來接你去襄陽,你可是當(dāng)著整個姜家的面叱罵我葉家乃低賤商戶,要與葉家斷絕往來的!”葉世杰說到此處,胸膛劇烈起伏,似乎很是激動:“祖母回去后就大病一場,在床休養(yǎng)了整整一年才好。你現(xiàn)在說什么親戚,是在開玩笑么?”

    姜梨盯著他,眨了眨眼睛,嘖嘖稱奇:“我原來說過這種話么?”

    葉世杰:“。……”

    “莫非是葉表哥記錯了�!苯鎿u頭,“我不記得我說過這種話。”

    “你不記得?”葉世杰嘲諷道:“可我們?nèi)~家在場的人都記得!”

    “呀,那看來我的確說過這種話�!苯嫘闹邪祰@,難怪葉家會和姜家斷絕往來呢,如果姜二小姐真的對葉家老夫人說過這種傷人的話,能重修舊好才是怪事。不過,她也不會就白白承擔(dān)了這本來不屬于她的罪名。姜梨道:“只是我現(xiàn)在的確記不得了,敢問葉表哥,當(dāng)初我說這話的時候,年歲幾何?”

    葉世杰冷冷道:“五歲�!�

    “五歲�!苯骢久�,“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知事的年紀(jì),我卻獨獨不記得這事,葉表哥不覺得此事有些奇怪么?”

    “你又想說什么推托之詞?”葉世杰盯著她。

    “我想說,我當(dāng)時年紀(jì)小,外祖母又遠(yuǎn)在襄陽。我娘走得早,父親政務(wù)繁忙,多是由繼母看管。我說了什么,未必就不是有人教我,或是有人威脅我說此話。”

    葉世杰剛想嘲諷幾句,一見姜梨的神情認(rèn)真,忍不住一愣。

    姜梨這話卻是她心底的猜測,當(dāng)初的姜二小姐年紀(jì)尚小,卻能說出如此傷人言語。再說了,商戶低賤這種事,若真是姜二小姐認(rèn)為,必然是有人灌輸她這樣的觀點。以姜梨現(xiàn)在對季淑然的觀察,季淑然的歹毒,未必就不會用在年幼的姜二小姐身上。

    是季淑然誘哄還是威脅,總歸一定不是姜二小姐的主意,而有旁人的意志在其中影響。

    葉世杰沉默了一下,姜梨說的話,讓他心中有些動搖。雖然對姜梨有怨,不過此刻姜梨的神情也不似作偽。

    “那你現(xiàn)在想做什么?”過了一會兒,葉世杰才道:“想與葉家重修舊好?”

    姜梨笑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救了葉表哥一次,葉表哥就覺得我要與葉家重修舊好。不妨告訴葉表哥,我若真想和葉家修復(fù)關(guān)系,也不會借你的事�!�

    “哼�!比~世杰輕哼一聲,表情卻不像最開始一般充滿敵意了,他道:“你說的輕巧,表現(xiàn)的仗義執(zhí)言,誰不知道骨子里如何精明,否則為何不把劉子敏送官,獨獨給他臺階�!�

    昨日劉子敏和葉世杰爭執(zhí),姜梨出面,三言兩語扭轉(zhuǎn)乾坤,本來劉子敏已經(jīng)無翻身之地,姜梨卻主動給了劉子敏臺階,讓劉子敏躲過一劫。

    “燕京之地,各方勢力錯綜復(fù)雜,官戶眾多。雖然葉家巨富,可葉家沒有官職在身。如同沒有保護(hù)的肥肉,誰都能啃一口。表哥可不是因為你的財富,被劉子敏惦記上了么?”

    葉世杰皺眉。

    “葉家是巨富,也是平民。小官尚且不敢與大官相斗,更何況平民之于高官。放劉子敏一條生路,其實是為了表哥好,若是表哥不纏不休,太常卿府上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劉家耗得起,葉家卻不行�!苯娴�。

    葉世杰發(fā)現(xiàn),姜梨說這一席話的時候,表情淡了下來,似乎還有些不得志的恨意。

    民不與官斗,姜梨的心中掠過一絲諷笑,可不是么?她薛家尚且還是官家,不過是因為官位小,在永寧公主這樣的高貴人眼中就是草芥,打殺便是。世上公道真理的確是有,但那要看倚靠的是什么,倚靠著極權(quán),無理也是有理。

    葉世杰道:“我當(dāng)然知道,否則也不會饒他一次了�!�

    姜梨看著葉世杰如此,心中了然,葉家的嫡長孫,也不是沖動莽撞之人。她問:“忘了問,表哥怎么會在燕京城?”

    無緣無故的,從襄陽來燕京城,總得有原因吧。

    “我在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葉世杰看著姜梨,語氣有幾分挑釁,“就如你所說,葉家白身,無力保護(hù)家產(chǎn),所以我來京城進(jìn)學(xué)入仕�!�

    “你想做官?”姜梨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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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5

    章、第五十五章

    兩訖

    “你想做官?”

    葉世杰一時啞然,姜梨盯著他的目光太過純粹了,甚至讓他產(chǎn)生一種干凈分明的錯覺,葉世杰立刻躲開姜梨的目光,從鼻子里應(yīng)了一聲,算作是回應(yīng)。

    其實這種事不應(yīng)當(dāng)與她說的,姜梨畢竟曾經(jīng)拿他們?nèi)~家當(dāng)仇人看待。只是鬼使神差的,他竟又覺得,姜梨是可以信任之人。

    “國子監(jiān)的校考,成績優(yōu)異,是可以被點任官的�!苯娴溃骸安贿^你從襄陽過來做官,莫非外祖母他們?nèi)蘸笠矔w過來么?”

    葉世杰詫異極了,姜梨居然能想到這里,他道:“這邊穩(wěn)定以后,也許會搬過來�!�

    “搬過來有好處也有壞處,”姜梨將心中所想娓娓道來:“在京城扎穩(wěn)腳跟,日后葉家也算有了名望,葉家子弟挑一二入仕,葉家可保百年無憂。不過,一旦搬到京城,許有眼紅之人,同樣,葉家也更危險了�!�

    葉世杰古怪的盯著她,道:“你倒是想的深遠(yuǎn)�!彼麜缘媒媲安痪貌呕氐难嗑┏�,當(dāng)初姜梨被送到庵堂時,葉老夫人為此急的臥病,他心里還很痛快,畢竟姜梨實在太沒有良心了。

    八年時間,才回京城,姜梨看上去就能把京中勢力說的頭頭是道,仿佛很了解似的。

    姜梨笑道:“我畢竟是燕京人�!�

    葉世杰不屑道:“燕京城的人就要比高人一等么?可笑。”

    知道這個表哥對自己的敵意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瓦解,姜梨也不生氣。只是忽而想到了什么,道:“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需要舉薦,葉家并無人在朝為官,你如何進(jìn)來的?”

    葉世杰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姜梨覺得葉世杰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就道:“只是好奇�!�

    “是右相府上的二少爺舉薦我進(jìn)來的�!比~世杰最終還是回答了姜梨的問題。

    “右相?”姜梨不解,“葉家和右相如何扯上關(guān)系的?”

    說起來,當(dāng)朝右相正是姜元柏的死對頭。右相李仲南的崛起就在這幾年,想當(dāng)初,李仲南還是姜元柏提拔起來的,可后來不知為何,勢力漸大。幾乎要達(dá)到和姜元柏分庭抗禮的地步,姜元柏后悔也來不及了,只得和李仲南對峙著。

    因此,聽聞葉世杰提起李仲南,姜梨很是奇怪。

    “李仲南的二兒子李濂曾經(jīng)來襄陽附近探親,被人算計進(jìn)官司里,我無意路過,順手救了他。后來他得知我是葉家人,提議舉薦我進(jìn)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

    能進(jìn)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對葉家人來說無異于天上掉餡餅的事。若是葉世杰能借著在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謀個一官半職,于葉家的意義便大不一樣。因此葉世杰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李濂的提議。

    姜梨聽完葉世杰的話,心中卻很奇怪。且不說其他的,李濂因為感激葉世杰出手相助就決心舉薦葉世杰?李濂真是這么知恩圖報的人么?

    姜梨曉得,沈玉容初中狀元春風(fēng)得意之時,為了了解日后朝堂之上同僚秉性,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右相李仲南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倒是人人嘴里的青年才俊,二兒子李濂卻分明是個惡貫滿盈的紈绔子弟。這樣一個紈绔子弟玩報恩那套,姜梨本能的就感覺出不對勁。

    大約是一想到不對勁,事情就會想的更深。姜梨突然又想到,昨日里找葉世杰麻煩的劉子敏,正是李濂的狐朋狗友之一,和李濂十分要好。

    李濂既然真想報答葉世杰,不會連葉世杰的名字都沒告訴過劉子敏。劉子敏知道葉世杰和李濂的關(guān)系,又怎么敢找葉世杰的麻煩?

    除非,李濂是知道劉子敏找葉世杰麻煩的事,甚至默許,甚至就是他指使的。

    只是李濂為什么要這么做?

    短短的一瞬間,姜梨已經(jīng)把能猜的可能都猜了個遍。

    葉世杰不知姜梨心中所想,見姜梨出神,問:“你想什么?”

    “表哥,”姜梨正色道:“李濂此人心術(shù)不正,在燕京城名聲極差,你若是想入仕,最好不要與他扯上關(guān)系。否則將來被連累,你一人也就罷了,葉家可是得不償失�!�

    葉世杰表情一肅,問姜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好聰明的少年,姜梨心中贊嘆,但眼下她自己也沒弄清楚李濂的企圖,更不好胡亂猜測。只得委婉的提醒:“暫且還不知道,不過我以為,以李濂的秉性,斷然不是這么知恩圖報的人,因此你被他舉薦進(jìn)國子監(jiān),未必沒有其他的原因。葉表哥,你將來是要扛起葉家擔(dān)子的人,凡事都要謹(jǐn)言慎行,至于李濂一類,能遠(yuǎn)離就遠(yuǎn)離吧�!�

    “你……”

    不等葉世杰說話,姜梨又道:“劉子敏和李濂可是至交好友,昨日你已經(jīng)看到了劉子敏的德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自己想吧�!�

    葉世杰目光微動,姜梨曉得,他是聽進(jìn)去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那你呢?”葉世杰問:“你有什么企圖?雖然你說昨日你是無心之舉,但我們?nèi)~家做生意,最講究不佘不欠。你幫了我,想要我付出什么代價?想和葉家重修于好?”

    站在一邊服侍的桐兒聽完這話險些忍不住跳起來,葉家表少爺說話可真難聽,仿佛姜梨就是個算計人的商人一般。

    “我怎么會要你幫我和葉家重修舊好呢?”姜梨渾不在意的笑了笑,朝葉世杰攤開手。

    葉世杰瞧著伸到自己面前的芊芊玉手,真是指如蔥尖,潔白柔嫩,不過……葉世杰也瞧見了姜梨指縫間的繭子。

    葉世杰一愣,忽而想到姜梨曾在庵堂里呆了八年,八年時間,畢竟是個小姑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他自來是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再厲害,一看到這些,心下不自覺的軟了一截。

    卻聽到姜梨不緊不慢的聲音:“既然葉表哥非要說我有企圖,若是一直什么都不要,葉表哥也會于心不安,那就請給吧�!�

    “給什么?”葉世杰蹙眉。

    “銀子啊�!苯嬲f的理所當(dāng)然:“一百兩銀子,你們?nèi)~家做生意,也應(yīng)當(dāng)熟悉一個詞,叫銀貨兩訖�!�

    ------題外話------

    哎嘿,四月了,各位大寶貝愚人節(jié)快樂哦!

    春天真好啊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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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6

    章、第五十六章

    樂師

    從茶坊里出來的時候,姜梨懷著多了一百兩銀子的銀票。

    桐兒跟在姜梨身邊,欲言又止,姜梨見她如此,就道:“想說什么就說吧�!�

    “姑娘,便是缺銀子,大可以去找老夫人,還有老爺……怎么問葉表少爺,葉表少爺雖然與您沾著親,但到底是外人,傳出去了……”

    “他不是那等嚼閑話之人,”姜梨道:“況且,拿他一百兩銀子,也是買他心安�!�

    “奴婢不明白。”

    “葉表哥認(rèn)為我昨日幫他有所圖謀,雖然方才談?wù)撘环南聭岩缮越�,但過去的誤會不是那么容易就煙消云散的。對于我,他不肯完全相信也是常理。與其令他胡思亂想,倒不如拿他一筆銀子,將這件事當(dāng)做一場生意,他也會輕松許多。至少不會抱著‘虧欠之心’與我來往�!�

    桐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姜梨:“姑娘以后還要和葉家表少爺來往么?”

    “當(dāng)然�!苯娴溃骸坝型庾婕液蜎]外祖家的依靠,如今你也看到了。姜幼瑤有恃無恐,我在姜家卻勢單力薄。葉家雖然不是官家,卻未就弱于季家。世上之事,來往都需要用到銀子,葉家偏偏不缺銀子。雖然地位上是弱了些,可葉世杰如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入仕,方才我觀他言語才能,不是個中庸之人。他若是走了出來,可領(lǐng)葉家興旺不衰�!�

    “姑娘是想和葉家重修舊好,”桐兒這回聽明白了,問:“可姑娘剛才為何不與葉表少爺提一下此事呢?姑娘昨日幫了葉表少爺,今日若是提出要葉表少爺修書一封回襄陽,幫姑娘在葉家說幾句話,葉表少爺當(dāng)不會拒絕的。”

    姜梨笑了笑:“不用我提,他自己會說的�!�

    葉世杰對自己懷疑之下,必然會將燕京城遇到的事寫信告訴襄陽葉家。姜梨不擔(dān)心葉世杰會瞞著葉家人,棘手的是,當(dāng)初年幼的姜二小姐對葉家人說的話實在太傷人了。但凡有些血氣的,都不會輕易忘懷此事。要重修舊好,實在是很難。

    姜梨暗嘆一聲,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若是和葉家關(guān)系恢復(fù)如初,她就能以探親之名回襄陽一趟。

    父親最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昭的骨灰還未歸鄉(xiāng),總不是個事,父親的后事又是何人料理?

    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她必須盡快回襄陽才行。

    心中想著這些事,姜梨來到了明義堂。

    明義堂的女子們見姜梨主仆二人到了,依舊不避諱議論之聲。姜梨聽在耳中,依稀說的是昨日她當(dāng)街掃劉子敏面子的事。燕京城的貴女之間,這些當(dāng)街出頭的事鮮少聽說。人們總是贊同大部分,不解小部分。姜梨的行為在她們眼中是離經(jīng)叛道,是驚世駭俗,是以看姜梨的目光,仿佛看一個異類,有意無意的將姜梨孤立起來。

    姜梨毫不在意,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而今日的柳絮卻是有些奇怪,甚至主動和她打了個招呼。

    這有些新鮮,姜梨心里清楚,柳絮對自己的照顧,來源于柳夫人的囑托。至于內(nèi)心,柳絮不見得多喜歡自己。然而今日柳絮破天荒的主動搭理自己,甚至那笑容都發(fā)自肺腑。

    柳絮忸怩了一會兒,對姜梨道:“昨日你在國子監(jiān)門口對上劉子敏的事,我都看到了�!�

    “哦?”姜梨笑了笑,“我做的出格了些�!比豚l(xiāng)隨俗,這里的貴女們既然認(rèn)為仗義執(zhí)言是出格,她也不會刻意表明自己遺世獨立。

    “不不不,”柳絮一迭聲的說了幾個“不”字,才看著姜梨認(rèn)真的道:“劉子敏德行有失,青天白日之下行勒索欺騙之事。圍觀的人那么多,獨有你敢說出真話,無所畏懼,我很佩服你。”

    姜梨有些詫異。

    “之前我聽到了外面那些傳言,對你不算友好,如今我知道了,是我識人不清,險些誤會了好人。你昨日既然敢為素未蒙面之人挺身而出,比那些只曉得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的人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彼浅8纱嗟耐嫘辛艘粋禮,“過去是我不對,我今日給你賠禮道歉,從今以后,我不會那樣做了�!�

    姜梨笑了,道:“你過去對我也很友好呀�!绷醯降资橇蛉说呐畠海瑓s是個很大方會自省的女孩子,一個好姑娘。好姑娘人人都喜歡,姜梨很喜歡她。

    瞧見姜梨毫不在意的笑容,柳絮不由得有些臉紅。她道:“昨日你同劉子敏議論時,仿佛對鑒賞贗品真?zhèn)我皇骂H有研究,能不能也教教我?”

    姜梨微怔,隨即道:“這有什么難的,我教你就是�!�

    薛懷遠(yuǎn)在桐鄉(xiāng)做縣丞的時候,有一次有人去衙門告官,便是一家賣書畫大家真跡字畫的店,被人告官說賣的是贗品。那贗品比昨日劉子敏拿的那一副高明多了,幾乎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兩方誰也不讓,最后還是有人請了剛好來桐鄉(xiāng)游歷的一位大師來分辨。

    姜梨那時候尚且年幼貪玩,藏在薛懷遠(yuǎn)同行的隊伍里一起去了。后來被人發(fā)現(xiàn),薛懷遠(yuǎn)道歉,姜梨卻覺得好玩,那大師見她玉雪可愛,便也教了她些辨別真?zhèn)蔚牡览怼?br />
    名師出高徒,姜梨也算這位大師的半個弟子,這點水平不說多好,卻也不算太差。昨日劉子敏的那副贗品又不算高明,加之姜梨深知劉子敏的品性,三言兩語,就能讓劉子敏露出馬腳。

    正和柳絮說著一些鑒賞古畫的關(guān)鍵,有先生進(jìn)來了。姜梨抬眼一看,便是個穿著淡紫大袖窄腰長裙的纖細(xì)女子款款而來。這女子眉清目秀,溫婉怡人,身后的小丫頭手里捧著長琴,是六藝?yán)锝糖贅返南壬?br />
    比起紀(jì)蘿來,這位先生看起來要好脾性很多,溫柔極了。

    姜梨看著,心中一笑,這位女子,也算是她曾經(jīng)的“好友”,京城第一女樂師,蕭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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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

    章、第五十七章

    三賭

    蕭德音進(jìn)明義堂后,就開始授課。姜梨瞧著她熟悉的身影,思緒飛的很遠(yuǎn)。

    沈玉容中狀元后,姜梨和明義堂教習(xí)六藝的諸位先生也有過幾面之緣。除了對她頗有敵意的紀(jì)蘿以外,其余的先生都各自有各自的脾性。其中的蕭德音,和姜梨卻是最為投緣的。

    因為蕭德音性情最溫婉,每次紀(jì)蘿有意針對姜梨時,都是蕭德音過來打圓場。而姜梨也很欣賞蕭德音的才華,蕭德音作為燕京城的第一女樂師,一手七音琴彈得出神入化,曾因這一手琴藝差點被太后點進(jìn)宮去�?墒挼乱魠s寧愿不做宮廷樂師,只在明義堂做個小小的女先生。

    姜梨的琴藝也極高,兩人時常切磋,每每有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感。

    但就是這個知音,在姜梨與人私通一事后,從來沒有一次來瞧過她。這也許是因為蕭德音愛惜聲譽,不肯與她這樣不知廉恥的人為伍。不過姜梨恰好記得一件事,沈母壽辰那一日,蕭德音也在宴請賓客的行列之內(nèi),當(dāng)時就坐在姜梨身邊。那時候蕭德音頻頻勸酒,就是蕭德音扶她回房休息,可醒來后,一切天崩地裂,蕭德音卻只說走到半路姜梨就被貼身丫鬟接走了。

    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蕭德音也參與了沈母壽辰一事,可姜梨的直覺告訴自己,蕭德音或許也有份。只是實在不明白其中原因是為了什么,若說是被永寧公主收買,蕭德音連進(jìn)宮做宮廷樂師的機(jī)會也不要,證明并非貪慕富貴,可蕭德音也和自己無冤無仇,那為何要助紂為虐?

    想不清楚,也沒有關(guān)系。反正眼下她已經(jīng)來到明義堂,蕭德音如果真有問題,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而且,倘若蕭德音真的參與了沈母壽辰一事,待有一日真相大白時,這也是個極好的人證。

    姜梨慢慢的思索著。

    課上,姜梨一直在考慮別的事,落在旁人眼中,只會以為她不學(xué)無術(shù),柳絮倒是有心要提點她幾句用心,可姜梨只是笑笑,依舊我行我素,柳絮也只得無奈的放棄了。

    直到蕭德音下學(xué)結(jié)束,又特意說了一下幾日后校考一事。蕭德音道:“今年�?汲煽冺敿庹�,宮宴上會面圣授禮。這對你們來說是極佳的機(jī)會,若是有皇上親自授禮,對你們?nèi)蘸蟮那俺淌钟欣�,我希望諸位都能全力以赴�!�

    皇上親自授禮!明義堂的女子們頓時興奮的議論起來。

    “同樣,�?汲煽儾缓侠淼�,也會面上無光。我與諸位在明義堂也算有幾年師生情誼,自然不希望你們誰被逐出明義堂�!笔挼乱舻溃骸八允O逻有幾日,各位勤加苦練。明義堂這幾日也不再進(jìn)學(xué),只等�?既諄響�(yīng)試。等下堂前會貼上關(guān)于此次�?嫉募�(xì)則,大家記得看一看�!笔挼乱艉φf完,就抱著琴離開了,卻也是沒有看姜梨一眼。

    姜梨見她如此,心中有了計較。

    蕭德音走后,明義堂熱烈的氛圍仍舊沒有散去。待小童來貼好校考細(xì)則后,女子們就三三兩兩的前去圍看。柳絮拉了拉姜梨的袖子,目光中也難掩興奮,道:“咱們也去看看�!�

    姜梨拗不過她,跟著去堂前。姜幼瑤和孟紅錦也在,柳絮仔細(xì)瞧了瞧細(xì)則,嘆道:“今年的�?及蔚妙^籌者可真是風(fēng)光極了,若是我能……哪怕只一項,我爹必然也會高興的不得了�!�

    姜梨見柳絮說的熱鬧,也含笑道:“的確如此,由皇上授禮,榮光無限�!�

    “喲。”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卻是孟紅錦,她看了一眼姜梨,道:“姜二小姐也想著由皇上授禮的美事吶?也還真是敢想,瞧這模樣,是相當(dāng)那個拔得頭籌的人�!�

    柳絮皺眉:“孟紅錦,你這話說的太刻薄了�!�

    孟紅錦一看是柳絮,立刻柳眉倒豎,她父親官職比不過姜元柏,卻是比得過柳絮的。當(dāng)即就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柳家小姐,怎么,這是要效仿昨日當(dāng)街姜二小姐的‘仗義執(zhí)言’,柳絮,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同什么人玩在一處,最好是想清楚。姜二小姐有個首輔爹,你可沒有,聽說進(jìn)來承德郎柳大人也有些麻煩……”

    柳絮倏然變色。

    姜梨雖不知道柳元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卻曉得孟紅錦的話所言非虛,否則柳絮不會是這個表情。柳絮咬牙道:“孟紅錦,你不要信口雌黃……”

    “你要說我是信口雌黃,那就這樣唄�!泵霞t錦笑得得意,“我只是奇怪,你為什么要為一個注定離開明義堂的人,開罪自己的同窗呢?”

    “誰說她注定離開明義堂的?”柳絮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難道不是嗎?”孟紅錦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周圍的同窗,女孩子們皆是嬉笑著,姜幼瑤面露為難之色,仿佛很想上前勸解,卻又十分膽怯。孟紅錦嬌笑道:“我們敢不敢來打賭?就賭姜梨在校驗后,會不會離開明義堂,若是你輸了,你便當(dāng)著明義堂所有人跪下來給我道歉!”

    柳絮一愣,隨即面露憤然之色,咬著牙不吭聲。若是應(yīng)了,姜梨方進(jìn)明義堂,十分有可能墊底。可若是不應(yīng),便是當(dāng)眾打了姜梨的臉面。

    進(jìn)退兩難!

    孟紅錦成竹在胸的看著她,周圍人奚落的目光一齊落在柳絮身上,讓柳絮難以動作。

    姜梨瞧著,心中嘆了口氣,柳絮到底還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一時沖動,卻容易落進(jìn)旁人的陷阱里。

    柳絮內(nèi)心掙扎幾番,目光掃向姜梨,見姜梨正沉默的看著自己,目光并無祈求,咬了咬牙,心一橫,就道:“賭就……”

    “賭就賭�!痹挍]說完,姜梨就打斷了柳絮的話,自己接過話頭,她說:“不用柳絮,我來跟你賭。要是我校驗成績出了,必須離開明義堂,我就跪下來給你道歉。反之……”

    “反之,我就給你道歉�!泵霞t錦喜不自勝,立刻說道。

    “這不算完�!苯嫖⑽⒁恍Γ骸拔胰羰橇粼诿髁x堂,你跪下來給我道歉。我若是校驗結(jié)果比你好,你還得加上一條,在國子監(jiān)門口跪下來給我道歉�!�

    “你!”孟紅錦大怒。

    可姜梨還沒說完,她繼續(xù)道:“若是我不僅校驗結(jié)果比你好,還在校驗中拔得頭籌……”

    “你就得在國子監(jiān)門口,脫去外裳,背著荊條,跪下來給我道歉!”

    ------題外話------

    阿貍又要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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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8

    章、第五十八章

    奉陪

    倘若姜梨沒有在校驗中墊底,孟紅錦就得跪下來給姜梨道歉。

    倘若姜梨比孟紅錦校驗還要優(yōu)異,孟紅錦就得在國子監(jiān)門口跪下來給姜梨道歉。

    倘若姜梨不僅比孟紅錦優(yōu)異,還比整個明義堂的女學(xué)生優(yōu)異,孟紅錦就得在國子監(jiān)門口負(fù)荊請罪,跪下來給姜梨道歉。

    三個條件,一個比一個令人吃驚,三個賭注,一個比一個令人膽顫!

    明義堂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靜,不僅是孟紅錦呆住了,姜幼瑤一行人,甚至柳絮都呆住了,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

    片刻后,孟紅錦回過神,氣急敗壞道:“姜梨,你好大的膽子!”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姜梨淡笑,“就是不知道孟小姐膽量如何?方才瞧著很大,現(xiàn)在……這個賭注,你可擔(dān)得起?”

    孟紅錦咬牙不吭聲,姜梨說的太云淡風(fēng)輕了,這么可怕的賭注,她說的毫無波動,仿佛只是一個角銀子的博戲。卻不知,她們的賭注,可算是驚世駭俗,一旦誰贏了,輸?shù)哪且环皆谡麄燕京城臉面無光,甚至連家族都要蒙羞。

    姜梨甚至還說國子監(jiān)……

    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都是整個燕京城的青年才俊,其中不乏官家貴族子弟,而如她們一般的千金小姐,說不準(zhǔn)日后擇夫便在這群人中。在國子監(jiān)前丟臉,便是在未來可能是自己夫婿的人面前丟臉,日后這些兒郎誰會娶一個淪為笑柄的女子,姜梨的用心實在歹毒。

    孟紅錦只覺得陣陣心涼。

    “賭就賭!”站在孟紅錦身后的一個個子嬌小的姑娘不屑道:“紅錦姐姐快些答應(yīng)她,姜二小姐自信的很,可未免自信過了頭�!�

    柳絮也回過神來,看向姜梨的目光焦急無比。

    孟紅錦這才想起來,她提出這個賭注,自然是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會輸。要知道一個在庵堂里呆了八年的女子,縱然庵堂里有經(jīng)書可以教她習(xí)字,可經(jīng)書、認(rèn)字和六藝迥然不同。書、數(shù)、御、射、樂、禮每一項都要經(jīng)過長時間的習(xí)練,姜梨不說其他,便是這六藝只怕也是初初接觸,這么短的時間里,要理解入門都很困難,而明義堂的其他姑娘都是在此進(jìn)學(xué)好幾年的,倘若真的輸給姜梨,那才是匪夷所思。

    姜梨注定墊底,她的那些賭注,注定成為她為自己埋下的深坑。

    想到這里,孟紅錦揚起一抹笑容,道:“既然姜二小姐有興致,也有膽量,我當(dāng)然奉陪到底了。說到做到,今日所有明義堂的姐妹們都是見證,待校驗結(jié)果一出,姜二小姐可不能仗著自己是首輔家的小姐,就說話不算數(shù)啊�!�

    “我不會,”姜梨笑笑:“但愿你也不會�!�

    她神情坦然,無憂無懼,看在孟紅錦眼中十分刺眼,當(dāng)即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一行人都三三兩兩散開,看著姜梨的目光有鄙夷也有憐憫,仿佛早已看到了她臉面掃地的結(jié)局。姜幼瑤走過來,看著姜梨道:“二姐,你何必要和孟小姐一較高低,紅錦在明義堂自來校驗都是頭三,你此番和她硬碰硬,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姜梨看著她,道:“依三妹的意思,我此刻應(yīng)當(dāng)前去找孟紅錦,讓她取消這個賭注?”

    姜幼瑤僵了一下,急急地開口:“可是眼下明義堂的所有人都見證了,二姐你若是取消賭注,旁人只會以為你輸不起,連累我們整個姜家的名聲。”

    姜梨道:“既然如此,賭注也取消不得了,三妹也不必為我擔(dān)心,我這個人,運氣一向極好,萬一這一次也是好運,恰恰就賭贏了呢?”

    姜幼瑤笑了笑:“那就是極好的。”語氣卻十分不信。

    待姜幼瑤離開后,柳絮走上前來,望著姜幼瑤的背影鄙夷道:“你那三妹,分明也是個落井下石之人,等著看你笑話呢�!�

    “蠢了些�!苯嫘π�,姜幼瑤一心想看自己名譽掃地,面上無光,卻也不想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自己真的輸了,履行賭注給孟紅錦跪下,丟臉的事整個姜府,身為姜府小姐的姜幼瑤,又怎么能獨善其身?

    姜幼瑤不懂這個道理,或許即便是懂了,也寧愿自己受損也要姜梨出丑,就如當(dāng)初的蕓雙之于香巧。

    “都是我�!绷鮾�(nèi)疚的看著姜梨,“我方才被她們激將,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本來不必這樣�!�

    “也不是為了你�!苯姘矒崴�,“她們有心挑刺,即使不是這件事,也總會被她們找個借口來生事。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如借著這一次一次做個干凈�!�

    “可是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怎么辦?”柳絮道:“我想你既然敢應(yīng)下賭注,應(yīng)當(dāng)是有幾分底氣�?墒敲髁x堂的六藝本就很難,不瞞你說,我每年校驗都會有一兩門功課落后,你剛剛才回燕京。”

    “其實我過目不忘�!苯鎸λA苏Q�。

    柳絮一愣,差點驚呼出聲:“真的?”

    “當(dāng)然是假的�!苯嫘χ牧伺乃募纾安贿^我也沒他們想的那么糟就是了。不必?fù)?dān)心我,你好好溫習(xí)功課,只管等著校驗以后,孟紅錦跪在國子監(jiān)門口道歉的那一日�!�

    柳絮還想說什么,姜梨已經(jīng)岔開了話題。雖然心中擔(dān)憂無比,但看著姜梨含笑的樣子,不知為何,柳絮又莫名感到安心,對于姜梨的話深信不疑。

    也許,她真的有什么辦法吧。

    姜梨心中淡笑,一次校考而已,孟紅錦的挑釁,的確讓她有些不耐煩了。不過,吸引她的還有另一個目的,倘若拔得頭籌,就能進(jìn)宮面圣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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