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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這好像沒什么不對。

    姬蘅不愿意說的,怎么問也問不出來,姜梨也就罷了,實在不行,自己想辦法去打聽就是。只是聽到殷湛的謀逆之心,還是令她大吃一驚。

    “父親……姜家不會被連累吧?”

    “只要你和殷之黎的親事不成,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奔м空f的云淡風(fēng)輕,“姜元柏這個人,有心無膽,謀逆這種事,是絕對不敢做的。殷之黎之前的主意,姜家未必知道。一旦殷湛表現(xiàn)出他的野心,姜元柏自然會退避三舍。”

    “我只是覺得,皇上一旦誤會姜家和殷家一樣貪婪有了反心……”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問道:“皇上知道此事嗎?”

    姬蘅但笑不語。

    姜梨立刻就明白了姬蘅的意思,洪孝帝竟然知道了。洪孝帝果然比眾人想象中藏的更深。不知道殷湛知不知道此事,不過也許殷湛就算知道了此事,也不以為意,對殷湛來說,他的兵馬強盛,燕京城的御林軍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姬蘅看起來卻不怕殷湛的意思。

    莫非那枚丟失的虎符……

    “小姑娘,不要胡思亂想了�!彼溃骸澳阒灰怨源粼诟�,一切都會解決的�!�

    “姬蘅,”姜梨看著他的眼睛,“你不要出事�!�

    姬蘅一頓,隨即笑了,他笑起來格外惑人,眼底的淚痣殷紅如血,他的聲音溫柔,道:“好�!�

    夜色正好,月色不濃不淡,像是也曉得這一夜值得銘記,便發(fā)了瘋一般的美好。

    和姬蘅說完話后,姜梨也準備回去了。她今日本來是準備來和姬蘅道別,結(jié)果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反而和對方敞開心跡,她本就是坦誠的人,在替薛家報仇之前,尚且還留有幾分余地,大仇已報后,前塵過往盡數(shù)如煙,她便又如從前豁達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也喜歡她。

    想到這里,姜梨便忍不住揚起嘴角來。

    她曾以為愛過一次人后,便不會再輕易地愛上另一個人,相信另一個人,但喜歡這回事,大抵是沒有道理的。她還能這不怕受傷的繼續(xù)愛人,也是一件好事。父親和阿昭要是知道了,也會為她高興的。

    當(dāng)然,這一回,她不會盲目的為對方失去自我,變成另一個人了。愛情從來不是靠一個人委曲求全支撐。

    她心里想著這些,和姬蘅走了出去。姬蘅牽著她的手,這一回,他沒有再牽姜梨的袖子。他的手掌修長寬大,把姜梨的手握在掌心,仿佛一輩子都不會松開似的。

    “笑的這么開心�!奔м康溃骸翱磥砟愫芟矚g我啊�!�

    “牽得這么緊,”姜梨馬上反擊,“看來你很怕我跑掉啊�!�

    “有什么可怕的,”他輕哼了一聲,“你跑到天涯海角,我總有辦法把你抓回來。”

    姜梨嗤笑,懶得和他說,姬蘅要送他到府門口的馬車上,二人路過花圃的時候,院子旁邊,發(fā)現(xiàn)坐了一個人。那人正費力的雙手扶著椅子,姿勢奇怪。

    姜梨看見那個背影,只覺得心中一跳,莫名就問到:“那是……”

    姬蘅也朝那邊看去。

    “那是之前救回來的小子,”趙軻解釋,“他腿斷了,司徒小姐不讓他走路,白日里他就坐在輪椅上,這小子心里憋著一股勁兒,老是不認命,晚上偷偷地跑出來練走路�!彼袊@一聲:“倒也是個硬骨頭,就是可惜了,武功都廢了,司徒小姐也說過,他不可能再站的起來,怎么就這么倔?”

    姜梨瞧著那背影,那人果如趙軻所說,站起來極為艱難。那椅子是靠著屋門的窗戶,他兩只手撐在窗戶臺上,企圖撐起身子,然而費了老大的力氣,也只稍微撐起來一點點,而且很快,“撲通”一聲就跌落下去,聲音聽得姜梨這邊都替他覺得疼。

    姬蘅道:“讓他回去吧�!�

    月影下,這影子實在看得令人心酸,哪怕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卻奇怪的,突然讓姜梨覺得心痛起來,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停住腳步,目光直直的盯著椅子上的人,然而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趙軻得了姬蘅的吩咐,就徑自往那人身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阿昭,別練了,這么晚了,別人還要睡覺呢。大人讓你回去休息了�!�

    姜梨一聽,頓時渾身發(fā)抖,她反問道:“阿……昭?”

    ☆、第

    216

    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姐弟

    “阿……昭?”姜梨道。

    姬蘅眸光微微一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姜梨快步往那人身邊走去,她走得極快,到了最后,幾乎要小跑起來,比趙軻還要先到那人面前。趙軻也沒料到姜梨突然趕了上來,詫異的看著姜梨,沒有說話。

    椅子上的少年轉(zhuǎn)過頭,看見姜梨也是一怔。月光下,他的影子由模糊到漸漸清楚起來,仍舊是熟悉的眉眼,卻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堅毅。他的臉上還有一些淡淡的疤痕,一雙眼睛卻還是如從前一般澄澈,只是帶著疑惑看向姜梨,他甚至還想對姜梨笑一笑。

    姜梨的腦子“嗡”的一響,雙手不受控制的往少年臉上摸去,似乎要分辨這究竟是夢還是現(xiàn)實,她喃喃道:“阿昭……”

    少年疑惑道:“這位姑娘……認識我嗎?”

    他的聲音仍舊如從前一般清涼,炸響在姜梨耳邊,直教姜梨身子一抖,一個激靈回過神,愣愣的看著他。

    不是假的,阿昭在說話,是阿昭的聲音,不是夢,趙軻和姬蘅也在這里,這也不是阿昭的鬼魂。

    一瞬間,她的心中同時被巨大的喜悅和悲痛充滿,一下子抱住了阿昭,大哭起來。

    女孩子抽抽噎噎,哭聲在院子里回蕩的格外清晰,趙軻張大嘴巴,下意識的往姬蘅那頭看去。姜家二小姐居然抱著這個叫阿昭的小子,莫不是他們早就認識?姜二小姐和阿昭如此親密,該不會是從前就有過私情,要真是這樣自家大人情何以堪?好好的一個人竟然比不過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姜家二小姐先前才和大人手牽手,這會兒就已經(jīng)當(dāng)著大人的面抱起別人來,這可真是……

    阿昭被姜梨這么抱著,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少年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突然被一個陌生姑娘這么抱著,阿昭本能要推開,然而這姑娘哭的撕心裂肺,如此傷心,莫名的讓他也跟著鼻酸起來,一時間竟不忍心推開她,任由她伏在自己肩頭,泣不成聲。

    因著是夜里,姜梨的哭聲,很快就驚動了旁人�;\子里的小紅撲騰個不停,瞅著姜梨喊“芳菲”,只是淹沒在姜梨的哭聲里。姬老將軍似乎也被吵醒了,中氣十足的在隔壁院子里吼,讓姬蘅消停點。

    姬蘅走過來,抓住姜梨的手臂,將她從阿昭身上拉起來。趙軻注意自己的主子的臉色,發(fā)現(xiàn)姬蘅竟沒有生氣的意思,一時之間更驚訝了。姜二小姐做了這種事,大人竟然還如此包容,難怪人們總是說“紅顏禍水”了。

    姬蘅道:“進屋說。”

    姜梨抹著眼淚,推著阿昭的輪椅進了屋,姬蘅也跟了進去,剩趙軻在屋外守著。

    阿昭平日里就住在司徒煉藥房旁邊的小屋里,小屋里倒也簡單,姬蘅坐在床邊,拉姜梨坐下,阿昭點亮了油燈,看向姜梨,還是有些不自在,正想說話,就聽見姜梨開口,姜梨問:“你的腿怎么了?”

    阿昭張了張嘴,這般莫名其妙的女子,莫名其妙問自己又問的如此熟稔,仿佛自己理應(yīng)告訴她自己的一切似的。但阿昭鬼使神差的,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司徒大夫說我的雙腿斷了,日后不可能站的起來。我總想著能不能再試一試,夜里就自己扶著窗臺站一會兒,堅持不了多久。我怕司徒大夫看見后會生氣,所以才晚上做,沒想到被大人和姑娘看見了�!�

    “斷了?”姜梨輕聲問,說完這句話,她的眼淚頓時又流了下來。她實在想不到,身為阿昭這樣的江湖少年,若是從此以后再也站不起來,會是怎么一番場景。要知道少年時候的他,志向不是做官,也不是發(fā)財,就是四處游歷,懲惡揚善。和葉明煜很像,不同的是,葉明煜的確做到了,可阿昭日后卻再也做不到。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仿佛傷心到了極致,姬蘅在一邊看著,輕輕嘆了口氣,掏出一方手帕,替她擦眼淚。從前覺得小姑娘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境況,總是從容的,哪怕遇到的再惡劣的人,她都笑得出來。如今看來,她僅有的幾次哭泣,都是和親人有關(guān)。只要遇到了親人,她的眼淚就止也止不住,哭的人心都軟了一截。

    阿昭也不知所措的看著姜梨,這姑娘聽到他腿斷了,就哭成這幅模樣,他也看得出,這姑娘是真心為他傷心。但正因為這樣,阿昭反而更加疑惑了,他的確是沒見過這位陌生的姑娘,但她為何要為自己如此難過?他只好手忙腳亂的安慰:“姑娘不必覺得我可憐,雖然站不起來,但我還活著,留著一條命在,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世上比我可憐的人多不勝數(shù),有些甚至還沒能活著,比起來,我已經(jīng)很好了�!�

    聞言,姜梨愣住,她道:“活著?對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不是死了嗎?”

    阿昭一愣,看向姬蘅。

    姬蘅溫聲道:“你還記得,那一日你叫我去永寧公主的私牢里,找姜幼瑤�!�

    姜梨點了點頭。

    “我在私牢里的時候,看見了他,他向我求救,我就把他帶了回來。”姬蘅回答。

    聽到這里,少年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恍然,道:“你是……姜二小姐?”

    阿昭還記得趙軻說過,那一日是姜二小姐請姬蘅去私牢里找人,卻無意間撞到了他。算起來,姬蘅是他的救命恩人,姜梨也算是救了他一條命。如果沒有姜二小姐讓姬蘅去公主府的私牢,他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他道:“原來姑娘是姜家二小姐�!�

    姜梨看著他,他的眼里充滿了對自己的感激。對于薛昭看來,姜梨便只是一個偶然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姜二小姐,”她道:“我是姐姐,阿昭�!�

    薛昭愣住了。

    他有些不明白姜梨的話,姜梨看上去分明年紀比自己更小,為何要說自己是姐姐,而且剛認識就讓自己叫她姐姐,也太自來熟了。

    姜梨見他仍然疑惑的模樣,就知道薛昭根本沒聽懂自己的話,她又說了一遍:“阿昭,我是薛芳菲,是你的姐姐。”

    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姬蘅伸手握住他的手,姜梨稍稍安心了些。阿昭卻如遭雷擊,盯著姜梨,半晌才道:“你……你在說什么……”

    面前的姑娘是陌生的姑娘,薛昭絕對沒有見過這位小姐,而他的姐姐,只要薛昭想起來,便覺得心痛至極。在私牢的時候,薛昭就已經(jīng)知道了薛芳菲死去的事,可憐他的姐姐,被那一對奸夫淫婦所害,還要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

    “你不相信我,是嗎?”姜梨輕聲問。

    “我不認識你……我的姐姐,已經(jīng)死了�!毖φ芽粗�,愣愣的回答。

    “你身上有一塊圓形胎記。”姜梨道。

    薛昭怔住,他的確有一塊胎記,那胎記在他大腿內(nèi)側(cè),自小就有,除了家人以外,旁人應(yīng)當(dāng)不知道。但這也沒什么,他被送到國公府后,治傷的時候也許被人看到。

    “你五歲的時候,同我去樹林里,陷入了沼澤,是我把你救上來的。當(dāng)時我們二人都以為活不了了,最后還是僥幸撿了一條命。父親不讓我們?nèi)淞掷锿妫曰厝ズ�,我們誰也沒有對父親說起此事,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薛昭慢慢的睜大眼睛,他知道姜梨說的話是真的,那件事,也的確沒有第三人知道。卻因為生死攸關(guān),在他腦海里記得格外清晰,到現(xiàn)在還不能忘懷。

    “你喜歡吃桂花糕,喜歡喝青竹酒,最喜歡去桐鄉(xiāng)張大叔的酒館,你平日里出門總是帶著一串銅板,一錠銀子。那銀子是你從賭坊里贏來的彩頭,從不肯用,說是攢夠了五十兩銀子,就去買一把寶劍。你喜歡我給你做的靴子,不喜歡爹買的筆墨,自小你就跟我親……”

    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段,中途甚至都不停頓,那些事情像是深深的鐫刻在她心里一刻也沒有忘懷一般。隨著她說的越多,屋里幾人的眼前似乎可以看到薛昭從小到大,從一個幼童到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的模樣。

    阿昭的眼眶不知不覺已經(jīng)紅了,他的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盯著姜梨,仿佛強烈抑制著激動。

    直到姜梨看見他的掉了一顆眼淚,她停下了說話,問:“你現(xiàn)在信了么?阿昭?”

    阿昭似哭似笑的看著她,過了好一陣子,突然道了一聲:“……姐!”

    信!怎么不信?她說的那些事,本就是曾經(jīng)真真正正在他身上發(fā)生過的。包括他的那些習(xí)慣,旁人若是想要查他,卻也查不到他心里的想法。那些年他姐弟二人談心的對話,到現(xiàn)在姜梨卻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可是過目不忘!

    而且她說話的神態(tài),實在是和薛芳菲太像太像了。如果姜梨不說,薛昭也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巧合,但當(dāng)姜梨說明自己的身份,再看那些蛛絲馬跡,就都成了不容辯駁的證據(jù)。分明是陌生的眉眼,但薛昭恍惚間只覺得,自己的姐姐又活過來了,她溫柔的包容自己的淘氣,與他說如何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姐姐!”薛昭喊道。

    “阿昭……”姜梨哭道。

    “姐姐!你真的是姐姐!”薛昭道:“外面的人都說你死了,我也以為你死了,你怎么還活著,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他恍然道:“你是不是易容過,可是怎么成了姜家的二小姐?這些日子你怎么樣,是不是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害死了你?還有爹,爹你去看過嗎?他知不知道我們的事?”

    他的問題實在太多,可見真是有許多不解想要問清楚自己。姜梨笑中帶淚,只道:“沒事,我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阿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薛芳菲了,我是姜元柏的女兒姜梨。當(dāng)時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算計我,害我失了名聲,只得留在府中,永寧公主想要給我下藥,令我油盡燈枯,被我發(fā)現(xiàn)端倪不成,就勒死了我�!�

    已經(jīng)是第二次聽這種事,姬蘅還是忍不住微微凝眸,抓著姜梨的手微微收攏。薛昭更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混賬!”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當(dāng)時我也以為自己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姜家的二小姐。當(dāng)時的姜二小姐住在青城山,我便想辦法回京,為的就是回到燕京城,找機會報仇�!�

    薛昭問道:“所以,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如今被人狀告處刑,是你做的?”

    “是。不過我在暗處,是爹來寫的狀紙�!�

    “爹?”薛昭明白,姜梨說的是薛懷遠,他吃驚的問:“爹也在燕京?”

    姜梨嘆了口氣,薛昭被永寧公主關(guān)的時間太久了,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何事。永寧公主也沒與他說過,所以薛昭根本就不知道薛懷遠在桐鄉(xiāng)受了多大的苦。

    “永寧公主在我死后,還令人去了桐鄉(xiāng),污蔑爹下獄,爹在獄中受盡折磨,神志不清。我成為姜梨后,因姜梨的外祖父在襄陽,便想法子去了襄陽一趟,知道了爹的境況,為給爹平反,就帶著桐鄉(xiāng)百姓和爹上燕京城告御狀。后來爹就一直留在了燕京城,九月姑娘也治好了爹�!�

    姜梨又把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同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復(fù)仇的事情說了一遍給薛昭聽,薛昭聽完,又驚訝又憤怒,五味雜陳,末了,道:“他們可真是狠毒,姐姐……你在姜家,受了不少苦吧?”

    雖然姜梨說的輕描淡寫,但薛昭知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站穩(wěn)腳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自己姐姐本來從來就是無拘無束的,如今踏入高門,自然就要忍受許多規(guī)矩,怕中途還有人想算計害她。

    “我沒什么,姜家人都還不錯。”姜梨不想讓薛昭知道不好的事情,只問:“倒是你,當(dāng)日我只知道你被匪寇所殺,還將你安葬在煙雨樓。直到我死之前,永寧公主在告訴我,是京兆尹將你的行蹤告訴她,她才殺了你。”

    薛昭顯然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大吃一驚,隨即道:“那一日我的確是尋京兆尹,也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和永寧公主是一伙的,只是我沒有死,我被打昏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公主府的私牢里。我后來知道是永寧公主干的好事,恨不得殺了她替你報仇,可惜實在做不到。我想,她也許是為了激怒你,讓姐姐帶著恨意和不甘心死去,才故意這般說的�!�

    姜梨點頭,那具和薛昭一樣的尸體,看來也是永寧公主動的手腳了。

    她看著薛昭,心中又涌上了巨大的悲慟,“如果我早知道你在公主府的私牢里,一定會比想辦法把你救出來。不會讓你在里面白白吃了那么多苦頭,連……”她看著薛昭的腿,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薛昭卻朝她笑了笑,道:“姐姐,我說過了,我還有一條命在,在我看來,上天已經(jīng)很眷顧我了。我本以為我就會這樣無人知曉的死在公主府的私牢里,和私牢里的其他人一樣,沒想到還會被人所救,更沒想到如今還能遇到姐姐,爹也在燕京城,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還是給咱們薛家留了一條生路,沒有趕盡殺絕。人人都說苦盡甘來,咱們受了苦,以后的日子,定然都是好日子吧!”

    他慣來豁達瀟灑,連這種事都能笑著說出來。他越是如此,姜梨就越是難過。

    “姐姐,爹知道你的身份嗎?”薛昭問。

    姜梨一頓,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何跟他說,不過,就這幾日,我也打算與爹坦誠了。”

    “姐姐,你說的話,爹一定會相信你。雖然你現(xiàn)在變成了姜家小姐,有些難辦,但至少咱們一家人都還在燕京。我也想去見見爹,我可不可以去見爹?”

    他這幅樣子,薛懷遠看了,定然會難過,但比起薛昭的死訊,薛懷遠知道薛昭還活著,更多的只怕是高興。姜梨就看向姬蘅,問:“可以讓阿昭去葉府嗎?”

    姬蘅道:“可以,我讓文紀護著他去。”

    薛昭看了看姜梨,又看了看姬蘅,剛看到姜梨,知道自己姐姐還活著,沉浸在狂喜和激動之中,竟然忽略了方才的所有話,姜梨都是當(dāng)著姬蘅的面說的,沒有隱瞞。

    薛昭問:“大人早就知道了姐姐的身份了?”

    姜梨點頭:“他知道,報仇的時候,他也幫了許多忙�!�

    薛昭剛想說什么,目光落在姜梨和姬蘅握在一起的手上,目光閃過一絲困惑,然而他什么都沒說。他其實還想問一問姜梨和姬蘅是什么關(guān)系,看樣子,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匪淺。來國公府這么長時間,薛昭就只見過姬蘅一次,那一次的冷淡和這一次的溫柔,卻是截然不同。

    是因為自己的姐姐嗎?

    那姐姐呢?她是如何想的。

    但姬蘅在眼前,薛昭也不可能問出來。姜梨看著薛昭的腿,道:“阿昭……你的腿……”

    “站不起來沒什么的,”薛昭道:“我之前一直想有朝一日能站起來,甚至在夜里躲著司徒大夫練,不過是因為我以為從此以后,就只有爹和我了,倘若我不能站起來,誰來照顧爹,總不能讓爹來照顧我。但姐姐還活著,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我們一家人還活著,就很好。”

    他真心實意的顯出滿足的情態(tài)來。

    姜梨其實還想與薛昭多說一陣子話,她實在是對這個弟弟有太多的話要說了,然而姬蘅打斷了他,姬蘅道:“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姜梨看了看天,她今日在國公府呆的時間很長,要是再待下去,等回到府中時,說不準天都要亮了,夏日天白得早,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可就糟糕。

    薛昭也明白過來,就道:“姐姐,你快走吧,如今你是姜家的小姐,姜家要是知道你夜里出行,可不是一件小事。”

    其實他也困惑,自家姐姐雖然從前也不是那種循規(guī)蹈矩的大家閨秀,偶爾還會同他一起胡鬧,但也不至于深更半夜的去陌生男人府上說話。不過即便如此,薛昭也仍然相信,姜梨和姬蘅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是因為他相信姬蘅是正人君子,而是相信薛芳菲不是那樣的人。

    “好�!苯嬷浪麄冋f的也有道理,就站起身道:“阿昭,我改日再來看你。你去見父親那一日,提前讓人告訴我,我同你一起去。你在我身邊,我才好同父親說明我的身份。”

    薛昭笑了:“放心吧,姐�!�

    姜梨又好好囑咐了一遍薛昭要注意什么,她叮囑的時候,更是和薛昭記憶中的薛芳菲一般無二,薛昭笑著全應(yīng)下來,姜梨這才和姬蘅走出屋子。

    趙軻在門口蹲了許久了,看見姜梨二人出來,忙讓開。只見姜梨雙眼微腫,像是狠狠哭過,姬蘅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趙軻心里胡思亂想著,莫不是自家大人看見姜二小姐和阿昭關(guān)系親密,威脅了姜二小姐,要么就是把阿昭給殺了。大人心狠手辣,這種事情是做得出來的。只是看樣子姜二小姐吃軟不吃硬,這么硬來,只怕姜二小姐會生氣。

    他遠遠地跟在姬蘅和姜梨身后。

    “謝謝你,姬蘅�!苯娴穆曇粢驗榭捱^,有些悶悶的,不復(fù)往日的清亮,“你救了阿昭。”

    “舉手之勞而已�!奔м康溃骸皼r且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他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人是姜梨的弟弟,甚至于薛昭在府上呆了很久,他都沒注意薛昭的名字叫什么,如果不是今夜趙軻喊了一聲“阿昭”,這樣的誤會不知何時才能解除。但是薛家這兩姐弟看來感情的確十分要好,他也很慶幸自己當(dāng)時的舉手之勞。

    雖然他慣來不愛看結(jié)局歡喜的戲,總覺得太假太可笑,然而倘若是姜梨身上,他便覺得,最好那些悲劇都離她遠遠地,所有的事都是皆大歡喜。

    “你和司徒大夫,都是我們薛家的恩人�!苯孑p聲道:“你將他們救出來,九月姑娘把他們醫(yī)好。阿昭能恢復(fù)的如此之快,九月姑娘功不可沒�!�

    “我沒讓她那么上心的對待一個陌生人,是她自己這么做的�!奔м刻裘�,“你的弟弟,倒是很不簡單�!�

    “他當(dāng)然不簡單�!苯嬲f起薛昭就笑了,“就如你們所說,就算在私牢里,他也沒放棄不是么?阿昭就是這樣的人。只是我現(xiàn)在想起來,仍然有些后怕。如果那一日我沒有讓你去私牢里找姜幼瑤,如果你沒有看到阿昭,如果你看到了阿昭沒有把他救出來……我的弟弟,仍然活著我卻不知道,讓他生生受著折磨,只要想起來,我就覺得害怕�!�

    即便是夏日的深夜,也會覺得冷,她抱著肩膀,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格外可憐。似乎想到了極可怕的事,連唇色都蒼白了。

    姬蘅蹙眉,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姜梨捂著頭看向他:“你做什么?”

    “哪有什么如果�!彼f的理所當(dāng)然,“沒有如果,所以我才會遇到他,把他救出來,他才會活著。如果說如果,一開始如果我沒有遇到你在青城山搗亂,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姜梨愣了愣,笑了,道:“也是�!�

    走了一會兒,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姜梨又問:“可是姬蘅,有件事我還是不明白,當(dāng)時的你,怎么會救阿昭呢?就算阿昭同你求救,你為何那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

    姬蘅從來不是一個心地仁善的家伙,旁人求救,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作壁上觀的,可獨獨這一次,私牢里,阿昭抱著他的靴子,他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姬蘅笑了笑。

    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身在黑暗中的人,總會不自覺的被光明吸引,就如他會奇奇怪怪的,喜歡姜梨這種女人。她多余的溫軟和善良,本來是他最為厭惡的東西,但奇怪的,就是因為那些他本厭惡的品質(zhì),他又喜歡上了她。

    薛昭也是一樣,在黑暗的牢籠里,他看見了奄奄一息的少年,那少年艱難的在地上爬,雙腿拖出長長的血跡,抓著他像是抓住了一束天光,少年目光清亮,帶著希望,突然就讓姬蘅想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他在黑暗中爬行,他把靈魂賣給了惡鬼,他撅棄了所有柔軟的情感,沒有軟肋。但他看到這少年的時候,卻突然生出一絲憐憫。

    于是他一手把他從黑暗里拉了出來。

    沒有為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當(dāng)初的自己,再度重復(fù)一遍過去的歷程而已。

    卻誤打誤撞的,救了姜梨的弟弟。

    姬蘅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姜梨。

    姜梨仰著頭看他,女孩子的目光,和她的弟弟如出一轍,卻比少年的莽撞和豁達之中,多了一絲堅毅和坦蕩。

    “我不知道。”他說。

    你為什么要救他?

    我不知道。

    “也許,”他含笑著嘆息道:“這是命運的指引,我沒法拒絕。”

    第二百一十七章

    父兄

    這夜,姜梨回到姜府后,恰好趕在天亮之前。桐兒和白雪等了她許久,見她頭次回來的這般晚,還直心神不定,將姜梨平安歸來,才松了口氣。之后便讓姜梨上塌休息,好好睡覺。

    這睡,直睡到第二天午太陽上頭,姜梨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桐兒和白雪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的笑容里,之前的心事似乎掃而光,顯得格外輕快燦爛,讓人看著,嘴角也跟著止不住的上揚起來。

    桐兒還記得昨夜姜梨說的話,等姜梨梳洗過后開始用飯的時候,便問姜梨:“姑娘,咱們什么時候離開燕京城?”

    姜梨昨夜去國公府的時候,曾說過,她是要去同姬蘅告別的,既然是要離開燕京城,總得提前計劃好切。慶功宴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開始,只要那時候陛下給姜梨和殷之黎賜了婚,姜梨那時候再跑,就是牽連了姜家,要背負抗旨的罪名。眼下先提前跑路,也算是不用連累旁人。

    “不走了�!苯娴�。

    白雪和桐兒面面相覷,白雪很快就猜到,或許是姬蘅改變了姜梨的主意。白雪看著姜梨,小心翼翼的問:“國公爺有辦法?”

    姜梨的腦,突然就浮起昨夜里,他親吻自己的畫面來,還有他說的“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嫁給我”,姜梨的臉“騰”的下紅了,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道:“所以不必走了�!�

    她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兩個丫鬟見她如此情態(tài),心“咯噔”下,頓時明白了幾分。姜梨鮮少有害羞的時候,大部分的情況下,她都落落大方,面對殷之黎的時候,哪怕是知道對方想要和她成親,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然而今日只是提起了姬蘅,她就變成這幅模樣,可見昨夜里是發(fā)生了什么。

    兩個丫鬟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家姑娘高興,她們當(dāng)然也為姜梨高興,憂的是可千萬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要知道永寧公主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姜梨不知道兩個丫鬟心所想,她并不僅僅高興于姬蘅喜歡她這件事,更高興的,大概還是看見阿昭還活著。阿昭還活在世間,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老天爺格外開恩了。和阿昭的相認,也順利的不可思議。她原以為自己在成為姜梨之后,除了陌生的身份外,已經(jīng)無所有。原本也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先是找回了父親,現(xiàn)在還知道了阿昭還活著,雖然大家都并不如從前,父親老了許多,阿昭不能再站起來,但還有什么事,是比家團聚更讓人高興地呢?

    她是不能在白日里光明正大的去國公府,但是葉府還是可以的。前些日子因為成王的關(guān)系,姜元柏不讓姜梨獨自出門,去葉府也不行。如今成王的叛軍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殷湛清剿了,燕京城沒什么危險,她自然也能出府去。

    姜梨用完飯,稍稍休息了會兒,就道:“我去晚鳳堂找老夫人�!�

    白雪問:“姑娘找老夫人可有什么事?”

    “我看姜家的門禁到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可以解開了,我得去葉府趟�!�

    之后,姜梨就去了晚鳳堂,找姜老夫人說話。因著昨夜里和姬蘅敞開心扉,又見到了阿昭,姜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之前因為殷家事對姜家眾人的抵觸抗拒也煙消云散,她笑容溫軟誠摯,看的姜老夫人也是愣了愣。姜老夫人知道這個孫女雖然看上去乖巧懂事,實則十分倔強,然而今日的她,卻像是卸下了自己所有的盔甲,柔軟的不可思議。面對這樣的姜梨,姜老夫人的心也軟了幾分,等姜梨說出自己這幾日想要去葉家的時候,姜老夫人想也沒想的就答應(yīng)了。

    姜梨得了姜老夫人的首肯,又與姜老夫人說了會子話,就要離開,離開前,卻又被姜老夫人叫住。

    姜老夫人對她道:“二丫頭,你不要記恨我們,你是姜家的姑娘,姜家只會為你好�!�

    姜梨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若是之前桐兒沒有偷聽到姜元柏和姜老夫人的談話,姜梨也不會將她此刻說的放在心上,但當(dāng)知道內(nèi)情以后,姜梨就曉得,姜老夫人這是在為之后賜婚的事情做鋪墊。

    姜家也不能說不看重姜梨這位小姐,至少在他們看來,殷之黎的確沒什么缺點,是個良配,但姜家人和薛家人最重要的不同在于,薛懷遠和薛昭會尊重她,哪怕對方再好,薛芳菲不喜歡,他們就不會勉強。

    這大約是平凡人家和官家的區(qū)別。

    姜梨笑了笑,客氣的同姜老夫人告別,走出了晚鳳堂的大門。

    姜老夫人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了。

    ……

    國公府里,薛昭的身份,好像夜之間,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原來你是薛芳菲的弟弟。”司徒九月恍然,“難怪你的仇人是永寧公主�!�

    “當(dāng)時不告訴司徒大夫,實在是因為情勢所迫,貿(mào)然相告,怕連累了司徒大夫。”薛昭不好意思的笑道。

    “你不必告訴我這些,告訴了我也沒用,我也不會為你報仇。不過……”她疑惑的問道,“你和姜梨曾經(jīng)見過?不然她怎么會認出你?”

    國公府的人都知道阿昭姓薛,是薛芳菲的弟弟,然而并不知道如今的姜梨就是薛芳菲,可能天下間除了薛昭以外,就只有姬蘅知道這個秘密。當(dāng)然姬蘅是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的。

    薛昭道:“她……她和我們薛家曾經(jīng)有些淵源,所以也是見過我的�!�

    司徒九月不疑有他,且她也不愛去打聽人的秘密,薛昭說的她也就信了,只道:“早就看出來了她和你們薛家關(guān)系匪淺,不然怎么獨獨對薛家另眼相待,又是報仇又是平反,做的可真不少�!�

    在旁人眼,姜梨為薛家做這些自然是令人費解的,只有薛昭知道原因。他道:“聽說司徒大夫也救了我的父親……多謝司徒大夫�!�

    “我沒有救你的父親,”司徒九月道:“救人的是姜梨,我只是讓他恢復(fù)神智而已。原先我認為他不要恢復(fù)神智比較好,畢竟這么清醒的活下去是很痛苦的,要不是姜梨堅持,我也不會給他治。不過現(xiàn)在看來,姜梨做的倒對,你父親心智堅韌,并沒有因為痛苦就蹶不振,不但報了仇,還能再見到你這個兒子,也算是福報了�!�

    薛昭笑,道:“無論如何,沒有試圖大夫,就沒有現(xiàn)在的父親,司徒大夫的恩德,我們薛家沒齒難忘�!�

    司徒九月嗤笑聲,不以為然,好像并沒有把薛昭的話放在心上。她這輩子,殺過的人比救過的人多多了,要是把每個人說的話都放在心上,才是真累。她如此態(tài)度,薛昭也沒有生氣,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問:“司徒大夫,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你又有什么好奇的事?”

    “肅國公和姜家二小姐……關(guān)系很好么?”薛昭問。

    司徒九月聞言,先是頓,隨即看向薛昭,少年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流露出緊張和好奇,像是的確十分關(guān)心這個答案。不知為何,司徒九月的心,突然覺得有些發(fā)悶,她揚眉,問道:“你關(guān)心這個做什么?姜梨和姬蘅什么關(guān)系,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只是很好奇罷了。”薛昭被司徒九月的冷言冷語嚇了跳,委屈道。這位司徒大夫雖然冷冰冰的,但每次待他也沒什么壞的地方,然而放在薛昭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生氣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司徒九月為什么會突然生氣。

    薛昭只是很奇怪罷了,昨夜里姜梨遇到自己,分明只是個巧合,那么就是說,她來國公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姬蘅。看樣子也沒有避諱姬蘅知道她是薛芳菲的身份,若不是信任個人,何以做到這種地步,但姬蘅憑什么就能得到姜梨的信任呢?薛昭不由得又想到姬蘅牽著姜梨的手,還有言語間對她獨有的溫柔。

    原先的姐姐有傾國之貌,天下男子前赴后繼自然不在話下,如今的姐姐……容貌是比不得從前,但是……還是能收服肅國公這樣的男子么?

    薛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傷還沒好,還想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然而他茫然發(fā)呆的模樣被司徒九月看在眼里,更是心煩悶。司徒九月極快的收拾好藥箱,白了他眼,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

    趙軻恰好來找薛昭,看見薛昭在屋里,就道:“阿昭,大人讓我找你過去。”他繞到薛昭身后,推著薛昭的輪椅,往屋外走去。

    趙軻心也苦,他之前不曉得阿昭是薛家的少爺,昨夜過了后才曉得。要知道姜二小姐對姜家連海棠那個丫鬟都另眼相待,可見薛家的少爺對她來說有多么重要。自己卻當(dāng)著姜梨的面對薛昭大呼小叫,要是姜梨因此對自己生出不滿,在姬蘅面前告狀,他可怎么辦喲。

    只得先討好薛昭,彌補下要緊。

    他張娃娃臉倒也親切,弄得薛昭還有些赧然,道:“我自己推就好了。”

    “阿昭……薛少爺這是說哪里的話,你身上還有傷不方便�!壁w軻笑瞇瞇的回答。

    薛昭被他聲“薛少爺”叫的也是呆了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趙軻路飛奔推到了姬蘅面前。

    姬蘅在花圃面前,他的肩頭還停著那只聒噪的哥,看見薛昭,鳥喙張,聲“呆子”脫口而出。

    薛昭:“……”

    “你來了�!奔м哭D(zhuǎn)身看向他,隨手遞給他封信,道:“阿貍給你的信。”

    薛昭聽到“阿貍”二字時,又是聳然驚,這是姜梨的乳名,薛懷遠才這么叫他。哪怕是沈玉容,薛昭也不曾聽過沈玉容這般叫姜梨,這會兒被肅國公叫出來,薛昭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呆子!”小紅的聲驚叫,才把薛昭叫回了神,薛昭這才拆開信,看完后臉上便抑制不住的激動,道:“姐姐叫我明日起去葉家見爹!”

    邊的趙軻不小心聽到這句,心納悶,怎么才夜功夫,這小子就叫姜二小姐“姐姐”了?攀親帶故的本事也實在太強了點。

    姬蘅點了點頭,道:“明日讓趙軻送你過去�!�

    “多謝大人。”薛昭誠心實意的道,忍不住又看向姬蘅�;蛟S是因為知道姬蘅和姜梨的關(guān)系匪淺,薛昭看姬蘅的目光里,就帶了幾分打量。見這青年連紅衣都穿的極為好看,張臉艷麗妖冶,雖然容貌太盛,卻也不顯得脂粉氣息,雖然嘴角噙著笑容,但江湖人,大抵能感覺到他的殺伐之氣,雖然收斂起來,到底有些狂妄。

    在氣場上,他比沈玉容要高出許多,容貌上也是。至于舞弄墨的功夫,因薛昭不喜歡,因此也不覺得算是個長處。武功……嘖,薛昭的目光落在他手那把華麗的折扇之上,這扇子上可有不少玄機。

    “你看我做什么?”姬蘅挑眉問道。

    “大人……和我姐姐是什么關(guān)系?”薛昭考慮良久,決定還是單刀直入的問,他有種直覺,這個姬蘅,并不是個迂回的人,如果你問什么,他就會直截了當(dāng)?shù)母嬖V你答案,這可以說是坦誠,也可以說是自負。

    “什么關(guān)系?”年輕男人合起扇子,華麗的金絲牡丹轉(zhuǎn)瞬便消失不見,只看見嚴絲合縫的條,他略略沉吟,才含笑道:“過不了多久,你就該叫我姐夫,這種關(guān)系�!�

    薛昭險些被嗆住,趙軻頭皮發(fā)麻。

    他說的真是直白。

    ……

    姜梨和薛昭約好了,第二日同去葉家看薛懷遠。當(dāng)日早晨,大早姜梨便梳妝打扮。她穿衣裳梳頭發(fā)都是自己動手,不讓桐兒幫忙,桐兒只得站在邊。待姜梨打扮梳妝完畢以后,便又覺得今日的姜梨格外不樣,似乎明艷了幾分,或者說,和她以往判若兩人。

    大約是自家小姐心血來潮,想要換個花樣,桐兒和白雪也沒放在心上。二人扶著姜梨起出府上了馬車。因著提前給姜老夫人打過招呼,姜老夫人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多派了幾個姜府的侍衛(wèi)跟著馬車,省的途出什么事。

    夏日里清晨還好些,到了正午時分,便熱的叫人渾身難受。姜梨走得早,日頭還比較淺,然而她心情激動,難以平靜。

    待到了葉府門口,正好看見門口停著輛馬車,趙軻和薛昭前腳剛到葉府,后腳就看見了姜梨。薛昭見姜梨,差點脫口而出聲:“姐姐”。然而立刻就住了嘴,姜梨如今的年紀,可比他還要小些,便是旁人說他攀親帶故,叫“姐姐”未免也太奇怪了。只得笑著對姜梨道:“姜……姜姑娘。”

    “阿昭�!苯鎱s叫的很順口,她看了看周圍,沒看到姬蘅的影子。趙軻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走到姜梨身邊,低聲道:“大人今日不在府上,讓我將薛少爺送過來�!�

    姜梨點了點頭:“多謝�!毙膮s想,殷湛還不知道要在朝玩什么花樣,姬蘅要費心機對付他,想來這些日子是很忙碌的了。因此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就道:“我們先進去吧�!�

    葉府,葉世杰上朝去了,葉明煜是提前得了姜梨要來的消息,早早的就在屋里等待了,也知道國公府要來人,還以為是司徒九月,沒想到只看了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他不曉得薛昭的身份,但也明白薛昭絕對不是護送姜梨的侍衛(wèi),哪有侍衛(wèi)自己還是個瘸子的。他猜測這又是什么能人異士,只看著薛昭,疑惑的問姜梨:“阿梨,這位小少爺……”

    “葉老爺�!毖φ阎鲃娱_口,笑著道:“這些日子,從桐鄉(xiāng)到燕京,多虧葉老爺護著我爹,您對我們薛家的大恩大德,薛昭結(jié)草銜環(huán)也要相報。日后若是有用得著薛昭的地方,薛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是葉明煜本身看起來便匪氣縱橫,薛昭與他說話的時候,便又似乎恢復(fù)了點少年才有的江湖氣。這話說的葉明煜十分熨帖,當(dāng)即笑瞇瞇的拱手道:“哪里哪里,都是舉手之勞,小兄弟不用客氣,你剛才說……你爹,薛家?你爹是……”

    薛昭正要說話,這時候,海棠從院子里端茶過來,看見薛昭先是愣,手的茶壺“砰”的聲打翻在地,惹得眾人都回過頭去看。海棠卻毫無知覺,只是傻傻的看著薛昭,薛昭微微笑:“海棠。”

    “少……少爺!”海棠失聲叫道:“您還活著!您不是……”

    “我沒有死�!毖φ研Φ溃骸敖〗銓⑽揖攘顺鰜��!�

    “少爺?”葉明煜在這時候,終于回過味兒來,道:“你是薛家的少爺?”

    葉明煜和薛懷遠住了這么久,對于薛家的事情,早已了解的七七了。曉得薛懷遠還有個兒子叫薛昭,不過也被永寧公主害死了。如今這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竟然自稱是薛昭?

    葉明煜走到姜梨面前,扯了扯姜梨,低聲問道:“阿梨,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找到薛昭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苯嫖⑽⑿�,“舅舅,我們還是快些去見薛先生吧,阿昭既然還活著,薛先生要是知道了,定很高興�!�

    葉明煜連忙點了點頭:“說的也是,走吧走吧,給薛先生個驚喜,讓他大吃驚!”

    屋里,薛懷遠正在看書。

    白日里葉世杰上朝去了,薛懷遠就在屋子里看書。葉家不缺銀子,為了讓葉世杰有出息,從前也替葉世杰搜羅了大摞前朝大儒的孤本,裝了滿滿箱子,饒是薛懷遠看了也會心動。無事的時候,薛懷遠就拿這些書來看,他也不覺得乏味,有時候在書房里,看就是天。

    海棠在門外輕輕敲門,得了薛懷遠的應(yīng)聲才推門進去。然而海棠進去后,只站在門口,卻不走近,叫了聲:“老爺。”

    薛懷遠問:“怎么了?”

    “少爺……少爺回來了�!焙L牡�。

    薛懷遠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海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就看見姜梨推著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走到了自己身邊。那少年眉眼熟悉,眼帶淚,卻還是笑著叫了薛懷遠聲:“爹!”

    薛懷遠直直的盯著薛昭,漸漸地,他的嘴唇哆嗦起來,手也顫抖著想去摸薛昭的肩膀,卻又顫巍巍的,仿佛害怕這是場夢,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生怕破壞了這場來之不易的美夢,等到夢醒之后,便再也看不到薛昭了。

    薛昭主動握住薛懷遠的手,道:“爹!是我,我回來了,我沒有死!”

    薛懷遠被薛昭握住手,那雙手溫暖真實,并不是夢出現(xiàn)的幻覺,他像是在這時候才敢相信似的,叫了聲“阿昭”,頓時老淚縱橫。

    薛昭也哭個不停,邊哭邊道:“都是孩兒不孝,惹得父親擔(dān)心,若是孩兒早點見到爹,也不會讓爹受永寧那毒婦的折磨�!�

    “阿昭,”薛懷遠道:“你的腿怎么啦?”

    薛昭看了看自己的腿,他笑了下,道:“爹,我不能走路了,不過還好,我還活著!”

    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薛懷遠卻下子就明白過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畢生的愿望,也知道他俠骨柔情,希望闖蕩江湖。這樣個年貌正好的少年,卻從此以后都要禁錮在椅子上,再也不能肆意飛揚,這對他來說,是多么大的痛苦。薛懷遠嘴唇發(fā)白,他自來對薛昭嚴厲,這回,卻是忍不住拍了拍薛昭的手,道:“沒關(guān)系,阿昭,沒關(guān)系的啊�!�

    屋子的人都聽得格外心酸,只覺得看著這對父子重逢,旁人的眼睛也跟著濕潤了。

    “阿昭,你到底去了哪里,姜姑娘說你死了,我還去見過你的墓地,據(jù)我所知,你的確是……”

    “爹,那是永寧公主的陷阱,我沒有被殺,只是被關(guān)到了永寧公主的私牢里,她折磨我,卻要用我的死訊來刺激姐姐和爹,我原以為我逃不出來了,沒想到還能活著�!毖φ呀忉�。

    薛懷遠的目光落在姜梨身上,他道:“你說……是姜姑娘救了你?”

    “是的�!毖φ鸦卮�。

    薛懷遠便疑惑的看向姜梨,葉明煜也十分不解,都知道公主府的私牢是無意間被人發(fā)現(xiàn)的,但當(dāng)時也沒有人看見薛昭啊。姜梨又是如何找到薛昭的,況且還能眼認出薛昭的身份。聯(lián)想到之前姜梨對薛家的諸多幫忙,薛懷遠就更加懷疑起來。

    “爹,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慢慢跟你說�!毖φ训溃聪蛉~明煜等人:“葉老爺……抱歉,你們其他人,可否稍微回避下?”

    葉明煜聳了聳肩,自覺的退了出去,人家爺倆說話,他個外人,的確是不方便聽,況且萬薛昭要說什么秘辛呢。海棠和趙軻也退了出去,葉明煜回頭,看見姜梨仍舊站在薛昭的輪椅后沒動,就問姜梨:“阿梨,你怎么不出來?”

    “姜二小姐留下來吧�!毖φ训溃骸拔乙灿行┰捪胍獙〗阏f�!�

    葉明煜愣,趙軻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葉明煜呆了呆,才道:“什么啊,阿梨是我們家的人,怎么到他們家去了,還副很熟的模樣,怪怪的!”不知為何,葉明煜看見姜梨和薛懷遠薛昭三個人待在起的時候,感到格外不自在,分明姜梨和薛家就非親非故的,何以他們?nèi)齻人待在起的時候這么自在,好像早就該這么做了,反倒他才不像是姜梨的舅舅,像個外人般。

    趙軻低頭專注的看著地面,他知道薛昭為什么要讓姜梨進去,薛昭都把姜梨叫姐姐了,攀親帶故起來,當(dāng)然要做的更為親密才能讓姜梨對薛家越來越好啊。這小子,趙軻心暗暗地想,倒沒想到是個會拍馬屁的角色,哄姑娘的把好手。

    屋里,薛懷遠和薛昭坐著,薛昭對姜梨道:“姐姐,你也坐吧�!�

    聽到“姐姐”二字,薛懷遠愣了愣,印象里,薛昭只叫過薛芳菲姐姐。怎么如今和姜梨這般親切了?

    他看向姜梨,因著為薛昭的出現(xiàn)而激動,薛懷遠都沒好好看過姜梨,這會兒看,卻恍然發(fā)現(xiàn),姜梨和芳菲,實在是太像了。

    是全然不同的相貌,然而坐下的動作,穿戴打扮,還有皺眉的小神態(tài),若不是因為臉不同,薛懷遠幾乎有種錯覺,芳菲回來了。

    “薛先生,”姜梨坐下后,才看著薛懷遠道:“之前您直問我,為何對薛家屢次施以援手,從桐鄉(xiāng)到燕京,報復(fù)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如今又救了薛昭。我與您說,這是因為我與薛家曾經(jīng)有過淵源,但什么淵源,您直不知道,我也不曾告訴您,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說,也怕您不相信我,認為我在胡說道�!�

    “但現(xiàn)在阿昭回來了,我沒什么好怕的,自然也能說出來�!�

    薛懷遠盯著姜梨,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爹,我是阿貍。”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團聚

    “爹,我是阿貍�!�

    屋子里的這句話,令薛懷遠呆住了。

    他鮮少有這般驚訝的時候,然而今日先后兩次,先是薛昭,后是姜梨,這二人,卻是讓他接二連三的說不出話來。

    姜梨有許多話要說,她想要慢慢的點點的訴說過去的事情,讓薛懷遠相信自己,她就是薛芳菲�?墒歉小暗�,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位與自己非親非故的小姐,即便幫助了薛家很多次,但薛懷遠也知道,她是姜元柏的女兒,自己的阿貍早就被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害死了。姜梨也薛芳菲也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但當(dāng)面前的女孩子淚眼模糊的看著自己,他的眼前,突然就看到了阿貍小時候。小姑娘性子好,他那時候剛到桐鄉(xiāng),處理政事,每日很晚才回家。薛昭是男孩子,自然性子粗糙,阿貍卻是女孩子,卻也坐在院子里乖乖等他天黑才回來。那時候,薛懷遠回去,小姑娘就跳起來,軟軟的叫他“爹”,聲音里又是委屈又是高興,讓他的顆心都要融化了。

    當(dāng)他看著姜梨在自己面前流眼淚的時候,薛懷遠就不由自主的探手過去,想要摸摸她的頭,她也的確這么做了,他怔怔的道:“阿貍……”

    姜梨也愣住了。

    她沒料到薛懷遠這么容易就相信了,或者說,她沒想到薛懷遠會這么容易就認出了自己。這或許就是血脈親情,割舍不斷,即便是換了個身份,換了張臉,也能輕而易舉的認出來。沒有她想象那么糾結(jié),那么多懷疑,切就這么順其自然的發(fā)生了。

    薛昭本來也很緊張的看著他們二人,生怕薛懷遠不相信姜梨的話,傷了自家姐姐的心,想著介時自己幫著姐姐證明,卻沒想到薛懷遠叫出了“阿貍”。

    姜梨能確定他叫的是“阿貍”而不是“阿梨”,因為對于姜二小姐,薛懷遠從來叫的是“姜姑娘”。

    “爹,你相信姐姐的話了!”薛昭道:“太好了!”

    “阿貍……”薛懷遠也跟著老淚縱橫,他原本也是個頗有氣度的年人,如今卻蒼老的和姬老將軍那么大歲數(shù)般。他伸手握住姜梨的手,也不知道是恍惚夢境,還是清醒著的,他問:“阿貍……爹的阿貍還活著……”

    姜梨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在薛懷遠身前跪倒下去:“爹,女兒不孝,當(dāng)初若不是女兒同沈玉容成親,怎么會為薛家招來如此禍患,還連累爹和阿昭受盡折磨,都是我的錯!”

    “不不不,”薛懷遠慌張的要扶她起來,語氣里沒有絲責(zé)備,只道:“這怎么能怪阿貍?都是爹的不是,爹成日忙于公務(wù),沒有關(guān)心你……沒有替你打聽清楚,沈玉容是個什么人,才會這樣將你嫁過去,你在沈家定吃了許多苦,爹都不知道……”

    “你們別互相這么說了,”薛昭道:“此事不怪爹,也不怪姐姐,誰能想到沈玉容會是這么個人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當(dāng)初沈玉容在桐鄉(xiāng)的時候也是人模狗樣的。換了旁人來看,就算想要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人的本性更要在面臨巨大抉擇的時候才會顯現(xiàn)出來,之前沈玉容沒什么選擇,自然算不錯,后來他富貴了,才變了心的�!�

    薛昭的這番話,像是令薛懷遠慢慢的清醒過來。他拉著姜梨,讓姜梨在身邊坐下,看向姜梨,姜梨的臉,實在是和薛芳菲完全不樣,然而她的神情和動作,卻又讓薛懷遠覺得薛芳菲猶在身前,薛懷遠時有些混亂,他道:“阿貍……你的臉,你怎么成了……成了姜元柏的女兒?”

    姜梨和薛昭對視眼,這件事,遲早都是要解釋的。姜梨便將自己之前同薛昭解釋過的解釋了遍,薛懷遠聽完后,目露驚異。薛昭在邊插嘴:“姐姐,你這是借尸還魂啊,從前只在酒樓的說書人那里聽過,沒想到會發(fā)生在你身上。不過老天爺待你還算不錯,變成了姜家二小姐,好歹也是個官家,幸好沒有變成個男人。否則便是你找到了爹,跟爹說你是姐姐,爹也不會相信你的,還會以為是個瘋子�!�

    薛昭自從見到了姜梨,得知薛懷遠也在燕京城,便逐漸恢復(fù)了從前跳脫的性子,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姜梨之前還怕他因為站不起來此事心難過,蹶不振,如今看來倒是可以大大的放心了,就連這件事他都能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可見和從前沒什么兩樣。

    “就是說,雖然你是阿貍,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姜家二小姐的身份了?”薛懷遠問道。他的心涌起陣酸酸的感覺,分明是自己的女兒,可如今卻要叫別人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認。

    “沒事的,爹,我早就想好了�!苯娴溃骸拔胰蘸髸敕ㄗ诱J你做義父,姜首輔若是同意了的話,我是可以叫你爹的。旁人只會以為我們是義父義女的關(guān)系,但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

    “沒那么容易吧�!毖φ巡遄斓溃骸肮偌乙�(guī)矩多,認個義父可不像是在桐鄉(xiāng)那么簡單。姐姐,你要是認義父,認個高官權(quán)貴也就罷了,認爹……怕是那位首輔大人會以為你在胡鬧�!�

    姜梨道:“我自有辦法�!�

    “有什么辦法?”薛昭見縫插針的問:“難道是要那位大人幫忙?”

    姜梨愣,隨即明白過來,那位“大人”指的就是姬蘅。那天晚上和薛昭相認的時候,她沒有避諱姬蘅,姬蘅還牽著她的手,只怕被薛昭看在眼里,傻子也能猜得出她和姬蘅不是普通關(guān)系。

    “那位大人是誰?”薛懷遠疑惑的問。

    “沒、沒什么。”姜梨像是做錯了事情被抓到的小孩,笑著敷衍過去,“就是位曾經(jīng)幫助過我們的人罷了�!彼闪搜φ蜒郏φ褎e過頭去,緊挨裝沒看到姜梨的眼神。

    “難怪,”薛懷遠沒注意到薛昭的眼神,只是兀自說道:“你會直幫著薛家……”

    姜梨的確和薛家有很深的淵源,因為她本來就是薛家的女兒薛芳菲��!

    “阿昭是怎么回事?”薛懷遠又看向薛昭:“你是如何把阿昭救出來的?”

    不等薛昭說話,姜梨就先搶過話頭,她道:“是我的個朋友,我請求他幫忙去私牢里救姜家的三小姐姜幼瑤,那位朋友在私牢里看見阿昭,阿昭同他求救,他也不曉得阿昭是我的弟弟,便將阿昭救出來了。后來我……我去那位朋友府上時,恰好看到阿昭,才曉得阿昭居然活在世上,之前都被永寧公主騙了。我與阿昭相認后,就決定帶阿昭來看看您�!�

    薛昭朝姜梨眨了眨眼,示意姜梨說的這番話里,實在是隱瞞了太多的東西。薛昭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當(dāng)初薛芳菲和沈玉容互相生出好感的時候,薛芳菲也不曾瞞著薛懷遠和他,雖然害羞是害羞,但到底還算坦蕩,怎么到了肅國公這里,卻是千方百計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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