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是在真相揭露的這一剎那，他心中不僅沒有絲毫的痛快，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孟行舟避開了她質(zhì)問的眼神，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看在這三年里，你把我伺候得不錯的份兒上，我可以補(bǔ)償你�！�

    刺骨的寒風(fēng)刮過，江婉渾身發(fā)冷，仿佛被推進(jìn)了寒潭。

    眼睛被眼淚模糊，一滴淚從臉上滑落。

    “孟行舟，你拿什么彌補(bǔ)？用錢？還是用你冷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心？”

    江婉的視線宛若實質(zhì)，讓他的一顆心像是被烈火灼燒般難受。

    孟行舟壓下心頭的不適，語氣中帶著慣有的居高臨下：“江婉，你別給臉不要臉。”

    第三章

    話音一落，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停滯。

    江婉的腦子一片空白，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孟行舟口里說出來。

    她神色凄然的質(zhì)問他：“孟行舟，你覺得我過去三年的付出，是為了跟你要錢嗎？”

    “難道不是嗎？”孟行舟神色間帶著一抹嘲諷：“江婉，你早知道我的身份，過去三年不過是演戲而已�！�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顎，眼神冰冷：“三年的辛苦，換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江婉倒退一步。

    她的腦子有一瞬間的遲緩，半晌才意識到孟行舟在說什么。

    原來，他竟然以為，過去三年她做所的一切，都是因為提前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那三年里，她起早貪黑的打工賺錢，每個月攢出兩萬塊的學(xué)費(fèi)，無微不至的照料，甚至日日夜夜的纏綿與陪伴……

    在他眼里，都是她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而提前付出的代價。

    她攥緊了拳，心底那種撕扯般的痛楚，令人窒息：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交換什么，我只是以為，你跟我有一樣的夢想�！�

    她將所有的愛與希冀，寄托在他的身上。

    像是照顧一株名貴的花，傾注了自己的全部的愛意，希望能有開花結(jié)果的那日。

    可到頭來，過了三年，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連種子都是假的。

    “孟行舟，我們分手。”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過去的三年，算我瞎了眼，愛錯了人�！�

    她狼狽至極的轉(zhuǎn)身離去。

    在她身后，孟行舟神色晦暗的盯著她的背影，沉默如雨水般無聲蔓延。

    ……

    傾盆暴雨中，江婉回到了她和孟行舟共住的出租屋。

    出租屋一眼就能望到底，和他成雙成對的情侶用品，霸占了這個并不大的空間。

    桌上的紅藍(lán)情侶款茶杯，床上繡著兩顆愛心的枕頭，墻角黑白兩色的同款拖鞋……

    江婉還記得，那對紅藍(lán)情侶款的茶杯，是孟行舟非要買下的。

    他說：“看到這對杯子，忽然想到八十歲的時候，跟你一起喝茶的模樣�！�

    那一瞬間，她的心像是鵝毛一樣柔軟。

    于是，她花了半個月的生活費(fèi)，買下了這對杯子。

    現(xiàn)在，屋子里的所有情侶用品，包括這對杯子，都讓她覺得刺眼。

    江婉翻出了一個大垃圾袋，將屬于孟行舟的那一份，統(tǒng)統(tǒng)塞進(jìn)垃圾袋里。

    老舊空調(diào)吹出的暖風(fēng)帶著嗡鳴的聲音，天花板墻角的墻皮脫落，江婉躲在被子里，泣不成聲。

    次日一早，她出門前將那一大袋東西扔到了門口，頂著兩只哭腫的眼睛，仍舊出去上班。

    忙碌，會讓她的腦子忘記悲傷。

    再回家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破舊的筒子樓樓道里，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蹲在門前的垃圾袋旁，似乎在翻著些什么。

    “孟行舟？”江婉試探著叫出聲。

    男人動作一僵，像是被人抓包一樣站起了身。

    被戳穿身份之后，他不必再穿那些便宜的地攤貨衣服。

    此時，他穿著高定的灰色襯衫，筆挺的黑色西褲，手腕上仍帶著那塊貴得能買下她的命的百達(dá)翡麗，站在破舊的筒子樓里，顯得格格不入。

    “你來做什么？”她說話的語氣很輕，還有一絲放不下的怨懟：“來看看自己玩弄過的女人，有沒有因為你的離開而痛不欲生嗎？”

    孟行舟皺著眉頭，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他深深呼吸，像是逼迫自己壓下怒氣：

    “江婉，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