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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冷冬夜里的一盞燈,顯得那么溫暖。

    轉(zhuǎn)眼就過了立春,那一日沈無春出關(guān),找來沈長策與蘇弄晴,告訴他們,準(zhǔn)備下山前往洛陽,參見武林大會。

    不同于浮玉山上終年嚴(yán)寒,洛陽等地已是雪霽初春。沈無春,沈長策與蘇弄晴三人甫一踏入洛陽地界,便能感受到與浮玉山截然不同的氛圍。

    因為武林大會在即,來洛陽的江湖人很多,大街小巷都有手握兵器一身風(fēng)塵的江湖客。這里的攤販店家趁著武林大會的東風(fēng),所售賣的東西都與武林大會有關(guān),各種兵器店鋪更是人滿為患。時不時還能看到一行數(shù)十人,穿著同樣的服飾,整齊有素——這大多是門派出身。

    沈無春坐在馬車閉目安神,外面沈長策和蘇弄晴在駕車。車馬轔轔,在一座客棧前停了下來。

    沈長策的聲音隔著簾子傳過來,“師父,如意客棧到了�!�

    沈無春掀開簾子,從馬車上下去,他身后跟著沈長策與蘇弄晴,三個人一道往客棧里面走去。

    客棧很大,里頭裝飾卻簡單,一樓大堂擺滿了桌椅,放眼望去,坐著的全都是江湖客。四面樓梯的交接處,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有個說書的,正在講著不知道哪一年那一月的江湖逸聞。

    如果一個人身在江湖卻不知道如意客棧,那他絕對算不得一個江湖人。

    沈無春踏進(jìn)如意客棧,霎時間,就有不知道多少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有些人看他容貌出色,氣度不凡,有些人看他不知深淺的武功,還有些人認(rèn)出他身后沈長策與蘇弄晴二人。

    大家目光交接之時都在揣摩,什么時候江湖中出現(xiàn)了這一號人?

    沈無春他們徑直走向柜臺,掌柜的倒是面不改色。正值武林大會,多少隱居的前輩高人都會現(xiàn)身,他們?nèi)羰沁B這點定力都沒有,也就不配稱為如意客棧了。

    “要三間上房。”

    沈長策道。

    “好嘞�!�

    掌柜的拿出門牌,叫伙計領(lǐng)他們上去。

    “我要銅雀臺的房間�!�

    沈無春忽然道。

    掌柜的一頓,看向沈無春,試探的問道:“客官要的是銅雀臺的房間?”

    沈無春自袖中摸出一枚玉佩,玉佩正面寫這如意二字,反面則雕刻了一枝梅花。

    掌柜的一見,面色大變,自柜臺后面走出來,親自領(lǐng)著沈無春等人上樓。

    客棧的三樓,有一道露天的廊橋,橋下是一汪碧水。隔著一汪碧水,另有兩座高樓。兩座高樓分為兩個半圓,夾著湖中間的一座高臺。那座高臺便是銅雀臺了。

    沈無春幾人走向右邊的那座樓,進(jìn)去之后別有一番天地。

    沈長策打量這銅雀臺內(nèi)的景象,只見一整面整齊排列的房間,由一個很大的一個旋轉(zhuǎn)樓梯連接著。每個房間的門都關(guān)著,除了來往伺候的丫鬟,不見旁人走動。

    從每個門中都伸出來一條紅繩,上面懸掛著圓球,主人將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放進(jìn)圓球里,順著紅繩滑到一樓,自有伙計取了圓球準(zhǔn)備東西送上門。

    “好精巧的心思�!�

    蘇弄晴也是第一次進(jìn)銅雀臺,見此情形,不免感嘆。

    沈無春徑自進(jìn)了屋,屋里收拾的干凈雅致,桌椅床榻一應(yīng)俱全,高幾上擺放著蘭花香草,墻上還掛著三兩幅大家畫作。

    沈無春推開窗戶,窗外碧波粼粼,正對著那銅雀臺。銅雀臺上面有人在比武,沈長策看了兩眼。

    “武林大會在即,前來參加的人免不了在正式開始之前比武過招�!�

    沈無春負(fù)著手,“銅雀臺便是給人比武的地方,它還有一套自己的規(guī)矩,在這上頭贏上一場,而后一夜之間揚名天下的人多的是�!�

    “凡到銅雀臺比武的人,贏者可以將帶有自己名字的銅牌懸掛于銅雀臺上。當(dāng)上面的人被打敗,名字就要被拿下來。所以,不是每個人都敢來銅雀臺比武�!�

    沈無春看了眼沈長策,“你可以上去試試,找些人,試試身手�!�

    沈長策稱是,沈無春看向他的目光總算溫和了一些,又交代道:“武林正派人士切磋大多點到即止,不會在大會開始前受傷。但也有不少旁門左道的人,你要小心這些人,不能在大會開始之前折損了實力。”

    沈長策點頭。蘇弄晴站在門邊,低著頭,聽著沈無春對沈長策的交代,一派柔順之意。

    那邊沈無春同沈長策說完了話,道:“舟車勞頓,你去休息吧。”

    沈長策起身,與蘇弄晴一道給沈無春行了禮,這才退出去,回了各自的房間。

    夜色慢慢籠罩洛陽城,這座城是個不夜城,一入了夜,滿街燈火,倒比白日還要熱鬧。

    銅雀臺位置好,高樓之上,俯瞰街景。沈無春站在窗邊,望進(jìn)濃濃夜色里。

    洛陽是個好地方,千年古都,彌漫著王朝的余韻和江湖的風(fēng)流。牡丹花開的時節(jié),整個洛陽花團錦簇,負(fù)劍的俠客打馬而過,掀起一陣牡丹花雨。

    傅鳩便極愛洛陽的牡丹,他是外族人,出生的地方黃沙遍地,他第一次同沈無春一道路過洛陽,便愛上了這中原嬌媚的花朵。

    他曾說,玉樓金闕慵?xì)w去,且插梅花醉洛陽。后來,他便真的在這洛陽被關(guān)了十年。

    沈無春不知不覺的捏緊了拳頭,眸中一片寒涼。

    忽然,房間里的燈燭晃了晃,沈無春立即轉(zhuǎn)身,但他只嗅到一股暗香。隨即身子一僵,立時不能動了。

    自梁上落下個輕飄飄的人,小心的走到沈無春面前,打量他,“這么簡單就中招了?看來你這些年沒什么長進(jìn)啊�!�

    沈無春看著面前的人,他有一張很陌生的臉,用一種調(diào)笑的表情看著自己。他下盤極穩(wěn),腳尖點地,后跟虛浮,在沈無春面前走的這幾步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個輕功高手,還會易容。沈無春淡淡的看著他,“金奪燕�!�

    這人笑了,“是我是我,我近來接了個活,為一位朋友,偷一個人�!�

    金奪燕乃是天下第一神偷。他擅輕功,擅易容,擅暗器,曾出入皇宮,盜得高麗人進(jìn)貢來的一件金縷玉衣,自此一戰(zhàn)揚名。多年來,朝廷許下重金追捕,然而至今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真容。

    沈無春被下了藥,一動不能動。金奪燕用床上的被子將他一裹,扛在肩上,踩著窗戶,幾下便融進(jìn)了夜色里。

    這不是金奪燕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四處荒蕪,只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樹和一口井。金奪燕扛著沈無春,從那井里翻了下去。

    沈無春看不見,他只覺得走了很久,偶爾能聽到觸發(fā)機關(guān),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他于是猜測,金奪燕走的這條路,是一條充滿了機關(guān)陷阱的路。

    終于,金奪燕停了下來,他把沈無春放在地上,沖著里面喊了一聲,“人我給你帶到了,我先走了�!�

    金奪燕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隨之而來的是另一道腳步聲。沈無春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蒙著他臉的被子被人掀開,沈無春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屢屢在他夢里出現(xiàn)的聲音。

    “沈無春,好久不見�!�

    沈無春眼眸微顫,他睜開眼,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深藏瘋魔的眼。

    沈無春嘴角顫動兩下,緩緩?fù)鲁鲆粋名字,“傅鳩。”

    傅鳩坐在床邊,饒有興致的打量沈無春。他看著沈無春,沈無春也在看他。

    傅鳩的膚色很白,大約是因為被關(guān)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的臉有一種不正常的冷白。相比之下,顯得他的眉目越發(fā)的濃重,像一團化不開的墨。

    他穿著一件寬松的廣袖長袍,衣上繡滿了墨色牡丹,好像開到極致的牡丹在意瞬間被燒成了灰燼,定格了那一刻的盛放與凋亡。

    這墨色牡丹,同傅鳩這個人一樣,既妖艷又頹廢,既落拓又瘋魔。

    傅鳩伸出手撫摸沈無春的側(cè)臉,他的手很涼,像是一塊冰。

    “沈無春,我好想你呀。”

    傅鳩貼著沈無春說話,呼出的氣息也是冰涼的,讓沈無春瞬間就覺得寒毛聳立。

    沈無春喉嚨發(fā)緊,他知道傅鳩恨他,也知道這十年里,恨意不斷發(fā)酵,足以把人逼瘋。

    他想說些什么,但是傅鳩不給他這個機會。傅鳩拿出一條墨色緞子,勒進(jìn)沈無春嘴里,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

    他不喜歡聽沈無春說話,沈無春說的話都不中聽。但他喜歡聽沈無春叫,沈無春叫起來可太好聽了。

    第8章

    沈無春被下了藥,一點內(nèi)力都使不出。

    沈無春被下了藥,一點內(nèi)力都使不出。傅鳩將他的雙手反綁在頭頂,讓他半跪著依靠在自己懷里。他一只手拽著沈無春的頭發(fā),一只手摩挲沈無春的脖頸,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掐死他。從頭到尾,傅鳩不允許沈無春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反抗。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這種破毛病,沈無春繃緊了身子,他記得很久之前,傅鳩不是這樣的。

    沈無春第一次見到傅鳩,是在大漠里。當(dāng)時沈無春十八歲,敗于峨眉掌門青巒師太劍下,于是離開中原,遠(yuǎn)走大漠。

    大漠里黃沙漫天,太陽被遮的只剩下一個圓圓的輪廓,駱駝的腳印很快被風(fēng)沙掩埋,沙地里偶爾可見一兩株梭梭草。年輕的沈無春一個人,圍著白巾,負(fù)著劍,跟在一個商隊里,穿越茫茫大漠。

    傅鳩比沈無春還小一歲,拎著彎刀,領(lǐng)著人,迎著落日呼嘯而來。他一身胡人打扮,額上勒了一條金絲抹額,鑲嵌了一顆透亮的紅寶石,左耳上掛著同樣的黃金寶石耳墜,在太陽底下十分晃眼。

    沈無春就看著那枚寶石墜子一下一下的晃,后知后覺的看向了那個人的臉。

    與大漠人的粗獷不同,傅鳩生的極為俊美,五官可以稱得上是精雕細(xì)琢出來的。他的膚色偏向于冷白,眼睛卻特別的黑,在太陽底下,像是某種神秘的寶石。

    周圍有人大喊,“是魔教!魔教來了!魔教來了!”

    沈無春因為呼喊聲回神,看見商隊里的人驚慌失措,紛紛躲在駱駝底下,縮成一團。

    傅鳩騎著馬從沈無春面前過去。沈無春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沈無春。一片兵荒馬亂之中,沈無春負(fù)著劍站在那里,安安靜靜的,像大漠里的白楊。

    或許是驚訝于沈無春的這番氣度,傅鳩一甩鞭子,將沈無春卷到馬上。他們這一行人,像一陣風(fēng)一樣,呼嘯著來,呼嘯著去了。

    商隊口中的魔教,在大漠里,叫無極宮。他們聽上去像是一個江湖門派,但其實,無極宮的規(guī)模極大。他們占據(jù)綠洲及附近的一大片沙漠,宮內(nèi)有從事各行各業(yè)的人民,此外還有上萬人的成規(guī)模的軍隊,儼然一個小國家。

    而傅鳩便是宮主的小兒子。

    同沈無春一樣,傅鳩也是一個習(xí)武天才,他不僅精通劍法,更有一身拳腳功夫,乃至輕功暗器都有涉及。沈無春同傅鳩相識之后,在無極宮待了一年有余。這一年里,傅鳩自他身上學(xué)會了折梅劍法,而沈無春則靠著傅鳩的喂招,在一年之內(nèi)從第六重突破到了第九重。

    大約是上天仁慈,才讓一個天才與另一個天才相遇。

    一年后,沈無春要重回中原武林,傅鳩不許他走。他們兩個人相約在月湖邊比武。

    月湖是一座極美的湖,碩大的月亮完全的倒影在湖中,湖面美不勝收。湖岸邊的淺水沁著軟和的沙子,一下一下的撲上岸,柔軟又清澈。

    他們站在湖邊的淺灘上,各執(zhí)一把劍,翩然而起的身影攪碎了一湖的月光。

    沈無春短短十幾年的生命中同許多人比過劍,他不在乎輸贏,只為領(lǐng)教劍招。但同傅鳩在一起的時候,沈無春卻不一樣了,他滿心里都是勝負(fù),他手中的那柄長劍,因為傅鳩,得以酣暢淋漓。

    傅鳩最后敗了,沈無春滿頭細(xì)汗,手握長劍,指著躺在地上的傅鳩,問他,“你服不服?”

    傅鳩看著月光下站著的沈無春,他身上灑滿了月光,看起來像是要翩然遠(yuǎn)去的月神。事實上,他也的確要走。

    傅鳩心里很生氣,他是被捧著長大的人,還沒有想要什么而不得的時候。

    沈無春執(zhí)著的看著他,非讓他認(rèn)輸。傅鳩就笑了,他抓著沈無春,將他扯向自己,倒在自己懷里。

    傅鳩脫力倒地,沈無春又能好多少,他不過強撐著罷了。

    傅鳩翻身壓在他身上,問他,“非走不可嗎?”

    沈無春點頭,他倒下來的時候,劍落在了一邊,這會兒他只顧著看傅鳩的臉,也忘了去拿劍。

    傅鳩用鼻子蹭了蹭沈無春的鼻子,道:“你好狠的心吶。”

    傅鳩蹭沈無春的臉頰,蹭著蹭著就伸出舌頭去舔。一雙手也不老實,隔著沈無春的衣裳摸他。

    沈無春偏著頭避開,這讓傅鳩生氣了,他捏住沈無春的下巴,叫他看著自己。

    沈無春看著傅鳩那雙剔透的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滿滿蒙上一層情欲的霧。

    “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做什么嗎?”

    傅鳩問道。

    沈無春說,“你想對我做男人對女人做的事。”

    傅鳩就笑,“不止是男人跟女人,男人跟男人也可以�!�

    沈無春是不懂的,他只會練劍,只會看劍譜。但是傅鳩懂,傅鳩看的可多了,他看劍譜,看四書五經(jīng),看琴棋書畫,他還看春宮畫兒,男人和男人的春宮畫兒。

    傅鳩的手指頭摸著沈無春的臉,小聲問他,“你愿不愿意?”

    傅鳩這么說,其實身上很不老實,緊緊抱著沈無春,挨挨蹭蹭的。

    沈無春答應(yīng)了,傅鳩高興地不得了,歡天喜地的扒了他的衣裳。

    年輕人么,沒羞沒臊的,幕天席地的就開始弄。沈無春甚至一點羞澀都沒有,像個純真不知世事的妖精。傅鳩呢,他知道點,但是不以為意,像整天想著妖精的不務(wù)正業(yè)的書生。

    月湖那么靜謐那么美,便宜了兩個不知羞的毛頭小子。

    那時候的傅鳩雖然霸道,但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近乎病態(tài)的控制欲。

    沈無春仰面躺在床上,濕潤的眼睛看著傅鳩。傅鳩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染上了一些紅,對著沈無春一身的皮肉愛不釋手。他想要叫沈無春失態(tài),沈無春偏不如他的愿,渾身上下崩的緊緊的,一點柔軟都不肯露給他看。

    沈無春越這個樣子,傅鳩就越是生氣,好好的一場情事,倒像是一場比試,誰都不肯低頭,非要弄成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傅鳩扼著沈無春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語,“沈無春,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吶�!�

    沈無春不知道怎么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怎么是我狠心呢,沈無春心里好委屈,明明就是你,弄得我疼死了。

    他還記得,月湖之后的第二天,沈無春背上劍離開無極宮。同樣的大漠,同樣的落日,傅鳩坐在馬上攔住沈無春,問他,“你這就走了?”

    沈無春點頭。傅鳩壞笑著,“難道我昨天沒伺候好你?”

    沈無春不說話,傅鳩笑了,眼里的神色比月湖還要溫柔。

    “我跟你一起走,”

    傅鳩說,“你不愿意為我留下來,那我就跟你走�!�

    傅鳩看見沈無春哭了,他的動作微微緩了緩,低頭親吻沈無春眼角的眼淚,漫不經(jīng)心問道:“哭什么?”

    沈無春不說話,只是哭。他想念月湖邊的少年,他也愛著現(xiàn)在的傅鳩。他只是難過,那個大漠中像蒼鷹一樣呼嘯來去的少年,因為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沈無春哭的愈發(fā)厲害了,他不哭的時候一派倔強之色,眼淚一落下來,就可憐的緊。嘴上勒著綢帶,滿身掐咬的痕跡,頭發(fā)濕成一縷一縷的,貼在他臉頰兩側(cè)。

    傅鳩眸中看不清神色,但他伸出手,將沈無春嘴上的綢帶解下來了。

    他一解下來,沈無春便一口咬在了傅鳩肩膀上,叫傅鳩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傅鳩氣笑了,“你這么多年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除了咬我什么都不會�!�

    沈無春松開嘴,貼著傅鳩的肩窩,依舊沉默著。

    他這個姿態(tài)很親密,透著眷戀,他們兩個人像交頸的鴛鴦。拋開種種不談,沈無春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傅鳩了,他真的,很想他。

    第9章

    金奪燕兩個時辰之后重新回到地牢,他站在石洞門口,往里面看了看。

    沈無春坐在床邊,低著頭,一派倦倦之色。他身邊,傅鳩看上去心情很好,給他整理衣服,拉起他的一只手,將先前褪下來的鐲子重新給他戴上。

    他一邊給沈無春戴鐲子,一邊抬起頭,笑意盈盈的看向沈無春。沈無春瞥了他一眼,覺得他給自己戴鐲子,像是在給自己戴鐐銬。

    沈無春將手收回去了,金奪燕看見沈無春的那只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勒痕。

    沈無春自石洞中走出來,傅鳩攏著寬袖長袍,站在里面。他這個時候又像個正常人了,眼眸含笑,風(fēng)度翩翩。

    沈無春走到金奪燕面前,帶上兜帽,掩去一張絕代風(fēng)華的臉。

    金奪燕心里咂舌,用布蒙著沈無春的眼,將他帶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是黎明時分,東邊微微透出些明亮,西邊卻還籠罩在陰影里。后半夜了,大街小巷都沒有人。整個洛陽城靜悄悄的,連聲狗叫也沒有。

    金奪燕將沈無春帶出來,腳底抹油就要跑,只是他還沒跑掉,自身后襲來一道凌厲的掌風(fēng)。

    金奪燕躲閃不及,被劈了個正著,當(dāng)即身形踉蹌,落到了巷子墻邊,咳出一口血。

    金奪燕只是跑得快,若論內(nèi)力和劍法,他絕不是沈無春的對手。

    沈無春慢慢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靜的打量他,道:“你這趟活兒,是傅鳩下的單子?”

    金奪燕撫著胸口,道:“是。他花錢雇我,給他找個人,”

    頓了頓,金奪燕有些挑釁的說道,“男人嘛,想要找點樂子,不就床上那點事。”

    沈無春面色平靜,根本不在乎金奪燕說了什么,他沉吟片刻,“你破得了夢赦窟?”

    夢赦窟就是困住傅鳩的水牢,那是天下第一的木匠,天下第一的鐵匠和天下第一的機關(guān)師聯(lián)手打造的,專為傅鳩設(shè)計的牢籠。

    金奪燕嘻嘻笑道:“天下間還沒有我進(jìn)不去的地方。”

    “告訴我破解夢赦窟的辦法�!�

    沈無春道:“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金奪燕心里一咯噔,面上卻依舊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道:“這可不行,這是我吃飯的家伙,哪能輕易教給別人呢?”

    沈無春目光一凝,兩指打在金奪燕右臂,袖中藏著的軟劍倏地飛了出來。沈無春將劍拿在手里,指著金奪燕的喉口。

    “如果你不擅長使劍,最好還是不要隨身帶一把劍。”

    金奪燕皮笑肉不笑,“受教了�!�

    沈無春耐心的看著金奪燕,“你真的不告訴我嗎?我會殺了你的�!�

    金奪燕對上沈無春的眼睛,依舊笑著,“如果你非要學(xué)我的看家本領(lǐng),那還不如殺了我�!�

    對于金奪燕來說,將偷盜之術(shù)教給別人,就像一個輕功卓絕的人砍掉了腿,一個使劍了人失去了手。

    沈無春沒有辦法了,或許世上有很多可以逼金奪燕就范的方法,但是沈無春一個都不會。他只會以性命相要挾,如果這個法子沒有用的話,那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沈無春撂下劍,轉(zhuǎn)身走了。他一轉(zhuǎn)身,金奪燕立即使出輕功,飛升掠出兩三丈,而后轉(zhuǎn)身飛快逃開了。

    這都什么事,金奪燕想,傅鳩想要男人,找誰不行非要沈無春,差點害死老子。

    半個洛陽城還籠罩在夜里,街道寬闊又靜謐,沈無春披著素白的披風(fēng)和兜帽,不急不緩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他心里很亂,一邊想傅鳩越來越兇了,一邊又想還是要先把他救出來。救出來之后呢,沈無春想,他要帶傅鳩回浮玉山。可如果傅鳩救不出來,如果傅鳩救不出來

    ······

    “救命啊——”

    長街的寂靜忽然被呼救聲打破,沈無春抬眼看去,只見一道凌厲的劍氣掀翻了街兩邊的小攤,擦著沈無春的身側(cè)劈過去。

    巷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年輕人,他身后,至少追了三個黑衣蒙面的殺手。其中一個使劍,一把精巧的短劍,瞬息之間刺出十三劍,每一劍都正對著年輕人后背的死穴。

    那個年輕人不可能躲得過,如果沈無春沒有出手的話。

    殺手的劍刺空了,沈無春一把將年輕人拽到身后,旋身而起躲過另外兩名殺手的暗器,素白的風(fēng)衣在空中旋成一面扇子,扇下是渾厚的掌風(fēng)。

    兩名殺手被擊退,持劍的那個也察覺沈無春的武功之高,稍做猶豫,那人打了個手勢,領(lǐng)著另外兩名殺手,迅速消失不見了。

    年輕人驚魂未定,走到沈無春身邊,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沈無春看了眼他腰間佩戴的楓形玉佩,問道:“藥王谷的人?”

    年輕人愣了愣,道:“在下確實出身藥王谷,名叫謝十二,方才真是兇險,若非恩公救我性命,在下怕是小命難保�!�

    沈無春這才仔細(xì)的看了看年輕人,謝十二與沈長策一般年紀(jì),身上半點內(nèi)力也無,顯見的是個不會武功的年輕人。藥王谷醫(yī)術(shù)出眾,在武功方面卻很不夠看�?杉幢闳绱耍洗蟠笮⌒〉拈T派,沒幾個敢得罪藥王谷。難得有個被追殺的,沈無春多看了兩眼。

    謝十二大約是緩過來了,問沈無春道:“恩公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呀,恩公今日救了我的姓名,他日藥王谷必將登門拜謝�!�

    沈無春抬步向前走,“藥王谷救過我,今日不過是報恩,不必言謝�!�

    “原來恩公與藥王谷早有往來,真是緣分呀,不過一碼歸一碼,恩公今日救了我,我們必然是要登門拜謝的�!�

    沈無春看了他一眼,“你姓謝,想必是藥王谷嫡系。平常一個普通弟子江湖中人尚且奉為上賓,你一個藥王谷嫡系被人追殺,身上的麻煩事端小不了。你覺得你這么跟著我,是想報答我,還是報復(fù)我。”

    謝十二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道:“實在是這幾年大家的脾氣都不太好,醫(yī)患關(guān)系太緊張。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恩公將我送回如意客棧,那里自然有人保護我,就不會有像今天的麻煩事了。”

    沈無春也要回如意客棧,見謝十二實在趕不走,便作罷了。

    天邊已經(jīng)亮了起來,日光折射的云霞鋪滿天際,淡金色的光灑在沈無春身上,讓他的皮膚白到幾乎透明。他半垂著的眼睫濃密,落上了光塵,引人觸碰。

    謝十二看著這樣的沈無春,幾乎看呆住了。

    “恩公,”

    謝十二臉頰微紅,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你可真是人美心善,等我回了如意客棧,必然要重謝恩公。”

    沈無春沒有理,自顧自的向前走。

    謝十二跟在他身邊,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害羞了起來,“恩公你可有婚配呀。人家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你看我,怎么樣?”

    沈無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謝十二有些羞澀,雖說初次見面就表露愛意有些唐突,但他實在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人,更別提沈無春還在他幾乎絕望之時救了他的性命,簡直是他的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冷淡的看著他,道:“閉嘴�!�

    謝十二沒有被沈無春嚇住,依舊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問道:“恩公,你好歹將姓名告訴我,我好找你報恩吶。而且,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

    沈無春有些煩了,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啊——”

    謝十二眉眼一耷拉,有些難過。頓了頓,他又跟上沈無春,賊心不死的問道:“是很喜歡的人嗎?有多喜歡,是我一點機會都沒有的那種喜歡嗎?”

    沈無春瞥了他一眼,點頭。

    謝十二面色萎靡了下去,一雙眸子里盛滿了難過,可憐極了。沈無春看他一眼,不明白怎么會有這樣感情充沛的人。能對一個只有初次見面的人表露愛意,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話真情實感的感到難過。

    沈無春又看了謝十二一眼才繼續(xù)往前走。走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謝十二依舊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便不言語了。

    他們兩個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還沒開門,謝十二站在門口敲了好一會兒的門,伙計才來開門。

    沈無春徑直上樓,謝十二依舊跟著他。想想也是,藥王谷的嫡系,應(yīng)當(dāng)有住在銅雀臺的資格。

    沈無春進(jìn)了銅雀臺,走上樓梯,他剛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就看見沈長策與蘇弄晴二人結(jié)伴,帶著一身的朝露回來。

    一看見沈無春,沈長策的臉有些發(fā)白,“師

    ···

    師父。”

    沈無春看著沈長策,“昨夜你二人不在銅雀臺?”

    沈長策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的意思,“師妹說洛陽有座有名的觀星閣,昨夜我二人去了那里�!�

    去了觀星閣,并待了一夜沒有回來。剩下的話沈長策沒有說出口,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沈無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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