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如冰懵懵懂懂的呆在了當場。不僅僅是她,連夏徵都完全的愣住了。
待反應過來,便直挺挺的拜了下去:“一切盡交付于公子手上!”
明德拉起夏宰相,看四周無人,便低聲說:“我不要你謝。日后小姐嫁做太子妃,大人記得皇后和太子的提攜之恩就好……”
3.白日宣淫
七日之后,夏昭儀暴病身亡。
夏宰相嚎哭不已,皇后憐其喪女,親自上門撫慰。夏宰相二女兒夏如冰為皇后奉茶端水,皇后見其麗質(zhì)天成、聰慧可人,于是深以為喜,賜玉佩一塊以示嘉獎。
這些都是隨行的暗衛(wèi)上官明德事后向皇帝密奏的內(nèi)容。乾萬帝坐在御書房的內(nèi)室里,語調(diào)淡淡的很隨意:“你不是說,皇后打算娶夏宰相的女兒為太子妃?”
明德道:“是。”
“那為什么這次沒下聘?”
“臣以為,夏昭儀新喪,此時定下喜事,有傷天和�!�
乾萬帝笑起來:“明德,你做事很細密嘛�!�
明德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全是陛下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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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
教得當�!�
乾萬帝從首座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明德眼前。明德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地面上金黃龍袍一角,鋪在厚厚的地毯上,很沉很重的樣子。
地毯已經(jīng)換過了,絲質(zhì)的面料,軟滑舒適,就算是跪著也不覺得咯人。
“明德,”乾萬帝緩緩地說,“今天早上,太醫(yī)從貴妃飲的茶中,驗出了紅花。”
明德淡淡的哦了一聲。
“朕覺得,”乾萬帝說,“整個皇宮里,有能力避開其他暗衛(wèi)的耳目,在貴妃茶里下墮胎藥的人,不超過五個。你上官明德恰巧就是其中一個�!�
明德說:“陛下謬贊了�!�
“你對貴妃懷孕這件事,好像很有看法?”
“臣不敢妄議陛下家里人的事�!�
突而下巴被人一抬,明德眉峰劇烈的一擰,乾萬帝捏著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要是想的話,我也可以把你變成皇帝的‘家里人’!我甚至可以讓你一輩子被鎖在這里,你永遠、永遠都別想踏出深宮一步!”
重重深宮鎖美人,每個帝王都有這樣一個夢。乾萬帝生性好美人,但只好絕色美人。雖然后宮佳麗眾多,但是可嘆,無一可稱絕世容色。
就在這個時候,乾萬帝得到了上官明德。他很輕易的就把這個十五歲無依無靠的少年弄到了手,肖想了很多年的絕代容色,甚至不用花費很長時間,就如同沒有雙親不會飛翔的幼鳥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被獵人捕獲了。
上官明德劇烈的掙扎了兩下,然后被乾萬帝抓住了后腰,凌空提起來按在了墻上。下巴上骨骼好像都要碎裂了,明德想偏過頭去,但是乾萬帝強迫他看著自己。
“上官明德,你處心積慮的維護皇后和太子,為了給太子找夏家這么一個強有力的外戚,甚至不惜毒殺夏昭儀、栽贓給貴妃!可憐夏徵那個老頭,毫無異議的就相信了你的鬼話,從此堅決的站在了皇后和太子一邊,視貴妃和她肚子里的龍種為眼中釘肉中刺!”
上官明德的眼睛很明澈,有種少年特有的純凈和優(yōu)雅。他眼底清楚的映出了皇帝憤怒的臉,但是他一點也沒有要害怕的意思。雖然被乾萬帝的手抓住的地方很疼,但是他甚至笑了起來。
“陛下,你怪我?”
乾萬帝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間逼出來的:“你這個妖孽……”
“這都是陛下你自己的錯,”明德輕松的說,“如果不是你偏寵,夏昭儀就不會招來貴妃的嫉妒;如果不是貴妃自己抱有嫉妒之心,我也不能這么成功的栽贓到她頭上。如果不是貴妃處心積慮的要奪皇后之位,我又為什么要處心積慮的要打壓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又不是很閑,天天有空去算計后宮的女人們�!�
他說這話的語調(diào)完全是一副“我也是沒辦法的”這個樣子。
乾萬帝幾乎要被他氣得笑了:“也就是說,你把所有人都算計了,到頭來還要怪到我頭上?”
上官明德的笑意剎那間很像是太后宮里的教引嬤嬤:“……陛下,對于后宮,要雨露均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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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
話里的尾音消失在了他自己的喉嚨里。明德只覺得眼前一花,乾萬帝把他凌空扛起來,一把就摔到了首座那張巨大的龍椅里。
那張龍椅很大,差不多有兩個人并排躺下的寬度。雖然墊著厚厚的明黃軟墊,但是明德仍然悶哼了一下,抬手徒勞的擋住了乾萬帝的手。
乾萬帝一把就把他的手反擰過去,關(guān)節(jié)喀嚓一聲響,明德在喉嚨里輕微的呻吟了一聲,然后就感覺到一根冰涼的細細的鏈子鎖過了手腕。他勉強偏過頭去看了看門口,外邊毫無動靜。乾萬帝一個膝蓋抵在他大腿之間,低低的笑問:“在等誰?皇后?”
明德突而想起了什么,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
“別等了,我已經(jīng)讓人在半路上攔住她了�!鼻f帝抬起手,慢慢的順著少年細膩的大腿,滑到最私密的地方,惡意的玩弄著,“——你最好祈禱她別再趕過來,不然我現(xiàn)在就立刻廢了她這個皇后……明德,不信你試試看!”
上官明德臉色劇變,聲調(diào)卻還勉強平穩(wěn):“臣惶恐。陛下若想白日宣淫,臣愿代陛下通傳美人�!�
乾萬帝微微的笑著,手上略一用力,明德猝然“啊”的痛呼了一聲,少年削瘦的上半身仿佛離了水的魚一樣猛地彈跳起來,被皇帝一手攔腰抓住,粗暴的按進了自己懷里,“……你不是殺了夏昭儀么?那你就親自代替她的職責吧!”
明德剎那間意識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其實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他害怕這個比他強勢得多有力得多的男人,怕到了骨子里。甚至他稍微被觸碰一下,都會恐懼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從生下來開始起,他就無數(shù)次的險些被這個男人輕描淡寫的殺掉。后來這個皇帝不要他的命了,改要他的身體。這個人有著無數(shù)的新奇又可怕的手段來玩弄他,一切無法對后宮嬪妃使出來的有趣的方式他都在上官明德身上用過,這個男人好像對在床上折磨他這件事上,抱有著永遠也不會厭倦的興趣。就好像看著他輾轉(zhuǎn)呻吟、看著他苦苦求饒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一樣。
明德畢竟還小,害怕的情緒立刻就露在了臉上,他狼狽的躲避著乾萬帝欺近的強壯身體,低聲求道:“……我前兩天任務才受傷,還沒好……”
乾萬帝的手已經(jīng)摸索到了他胸前裹著的繃帶。
繃帶下就是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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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
裸的血肉,但是很難想象身下的這個人也會疼痛。那樣狡詐、自私、冷血、狠毒的一個人,很難讓人相信他也會真正因為疼痛而呻吟出來。
乾萬帝俯身,扳開少年溫軟的唇,強迫他接受了這個吻,“……乖,忍著吧。”
_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輕輕敲了兩下,一個人在外邊低聲說:“陛下,暗衛(wèi)急報�!�
乾萬帝的動作戈然而止。明德頓了頓,輕輕的吁出一口氣:“……陛下,急報�!�
他整個人被強行按倒在龍椅和乾萬帝的身體之間,舊白的衣袍被大力扯下到手腕,少年細膩溫軟的臂膀難以遮掩的暴露在身上的男人眼前。乾萬帝深吸了一口氣,理智和猛烈的沖動斗爭了一瞬間,接著欲望顯而易見的占據(jù)了上風。
明德輕微的呻吟了一聲,徒勞的扭過頭想躲開親狎的吻,“……暗衛(wèi)除非十萬火急,否則不會越級稟報陛下……陛下!白日宣淫,非圣人所為!”
門外大概意識到了什么,又敲了兩下門,暗衛(wèi)隊長容十八的聲音隱約傳來:“陛下!前線急報!”
乾萬帝盯著明德看了一會兒,心想什么圣人所為,高高在上的天子模樣那是給外人看的,在這個少年面前,他哪還殘存著半分“圣人”的模樣?
大概是他眼底的欲望實在是太明顯了,明德瑟縮了一下。乾萬帝看他那個樣子,又覺得可憐得可愛,于是把外衣覆在他身上,然后霍然起身:“進來!”
容十八大概能猜到里邊不知道是哪一宮的貴人,他低垂著眉眼小心進來,拜倒在地:“臣死罪。陛下前陣派往西宛國的暗衛(wèi)探子千里急報,西宛國決定在前線停戰(zhàn),并派使者前來我朝遞交國書。這是密報內(nèi)容�!�
容十八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雙手高舉遞上一卷密信。乾萬帝拆開來看了一眼,順手遞給身后的上官明德。
明德側(cè)躺在龍椅上,展開信件匆匆瀏覽了一眼,幾不可聞的道:“在西宛探底的眼線是隊中經(jīng)驗最豐富的暗衛(wèi),這封信十有八九是真的。坦然大度方顯我天朝之威,陛下請斟酌決定吧�!�
乾萬帝默不作聲的盯著他看了一眼,上官明德恭謹?shù)拇瓜卵劢�。很清瘦的樣子,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撲下了扇形的陰影,乍一看濃厚得就像是精神不濟一般,格外荏弱而文靜。
……這人其實很有才能,大概以后可堪大用吧。
乾萬帝這么淡淡的想著,隨即就殘忍的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個京城里才華橫溢雄心萬丈的年輕人有很多,可堪大用的人才也不在少數(shù)。但是所謂絕色,所謂能常得君王帶笑看的,一個帝王一輩子又能遇上幾個呢?
容十八恍惚聽到了自己下屬的聲音,但是一下子就過去了,輕得好像是一種錯覺。接著乾萬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傳令前線收兵,準備迎接西宛使臣�!�
容十八大禮跪拜:“臣領(lǐng)旨!”
旨領(lǐng)完了,人卻遲遲沒有退下。乾萬帝不耐煩的問:“還有什么事嗎?”
哪怕是白癡都能聽出那聲音里帶著濃重的警告的意味。容十八一陣寒意竄上脊背,但是仍然強撐著道:“陛下,臣有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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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臣屬下上官明德,前日在京城排查刺客,不慎受傷,高燒不退。暗衛(wèi)急缺人手,臣斗膽請陛下著御醫(yī)調(diào)治,以期上官明德早日康復�!�
乾萬帝盯著容十八的后腦勺看了一會兒:“……準。”
容十八起身退下:“臣謝陛下恩典。”
可嘆身為暗衛(wèi)隊長,容十八的感覺是很敏銳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皇帝很想擰斷自己的脖子,但是沒辦法,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容十八迅速而安靜的退出了正泰殿。不待多時里邊匆匆走出來一個單薄人影,見了容十八,俯身深深的一拜,道:“屬下謝過容大人�!�
容十八苦笑道:“明德,我為你得罪了陛下啊�!�
上官明德恭謹?shù)牡拖骂^:“所以屬下才謝容大人啊�!�
容十八幾乎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了。他做暗衛(wèi)已滿八年,早應該是轉(zhuǎn)明的時候了。大內(nèi)高手排名,上官明德位列前三,他又年輕又有頭腦,隊長的位置遲早是他的。如果他不能接手這個職位的話,容十八大概還要在這個位置上多做好幾年。
他一點也不想再這個行當里混下去了。以他的資歷,出去就是個緹騎指揮使;就算不留京,放出去也是個地方節(jié)度使或邊疆大吏。土皇帝是什么概念?坐擁一方鹽鐵大權(quán),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這輩子算是尊榮到頂了,干什么不比在皇宮大內(nèi)里提著腦袋過日子要好?
容十八說:“你不用謝我,我也是為自己考慮……明德,你還年輕,所謂圣寵其實是很不牢靠的東西,好好為前途打算是正經(jīng)�!�
這話雖然對明德的人品有些誤解,但是終究是肺腑之言。明德點點頭,道:“大人說的對�!�
他和容十八順著正泰殿外的小路出去,正走到一半,突而只見上官侍郎遠遠的向這里走來。容十八剛要上前去打招呼,明德卻一拍他的肩,低聲道:“屬下有事先行一步,失陪了。”
容十八一回頭,只見他衣袂一閃,已經(jīng)不見了影蹤。明德輕功了得,暗衛(wèi)之中,怕是無人能出其右了。
容十八想起上官明德身為庶子,在家里不甚得寵的傳聞,想必是真的。上官侍郎正房張氏為人尖刻善妒,他自己本人也未必是什么好東西,倒是怎么生出這么一個俊秀兒子來的?容十八這么想著,看上官侍郎急匆匆的走近,便也縱身提氣上樹溜了。
想他容家十八郎,也算是個風流人物,若是個公主佳人之類的倒是可以打打招呼套套近乎,至于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不愿搭理的老頭子……著實提不起他什么興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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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后宮暗斗
明德從正泰殿出來,不知道往哪里去好。正站在御花園門口徘徊著,突而只聽花園里遠遠的傳來一陣笑語,一個女子聲音嬌滴滴的道:“臣妾多日不見皇后娘娘,怎么今日一看,氣色卻不大好?按理說臣妾應當叩拜娘娘,不過臣妾有了身子,太后她老人家恩旨說不必叩拜,那臣妾就免了這禮,娘娘不會怪罪吧?”
這聲音一聽就是貴妃。她近日有了龍種,雖然人人都疑是她殺害了夏昭儀,但是皇帝并未苛責她,因此人都說貴妃的恩寵真是凌駕于眾人之上。
明德默默的隱在一團雪梅之后,只見貴妃身著雪貂大氅,孔雀金翎紅緞裙,富貴之極的被眾人簇擁著站在雪地里,恰好和皇后領(lǐng)著的幾個小宮女太監(jiān)形成了兩派之勢�;屎笠呀�(jīng)上了年紀了,在后宮中什么都經(jīng)歷過,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動氣,只淡淡的道:“貴妃妹妹好福氣,自個保養(yǎng)著吧,不必見禮了�!�
貴妃掩口笑道:“姐姐真是體諒人。我才對太后說,這女人懷孕的苦楚啊,沒經(jīng)歷過的一定體會不出來;誰知姐姐真心疼我,妹妹的苦楚呢,姐姐您也感同身受,連禮也不要我見了,真真是一宮之后的肚量呢�!�
皇后雖然貴為六宮之首,但是并未生育,太子也不是她親生,只是先后遺子過繼來的罷了。貴妃處處都戳著她的痛點,皇后心里極端的不舒服,只冷笑一聲道:“妹妹這張嘴巴我看是越來越甜了。”
貴妃笑了笑,突而一握腰,嬌吟一聲:“哎喲!”
身邊人立刻慌了,忙圍上去攙扶,貼身的大宮女忙一迭聲的叫:“太醫(yī)!快宣太醫(yī)!”
貴妃嬌弱的揮揮手阻止了她:“罷喲!哪個女人懷孕不是這樣呢,我看這八成是個小子,踢得我好疼,這受罪的喲……”
皇后臉色一沉,益發(fā)的難看。無奈身懷龍種,便是那響當當?shù)拿馑澜鹋疲粋不得寵又沒生育的皇后,能怎么樣呢?
這時忽聽遠處傳來一個少年聲音,極其柔和的緩緩道:“貴妃若是覺得為皇家生育子嗣是受罪,那微臣愿為貴妃免罪。貴妃以為如何呢?”
那聲音清越得好像是從空谷里傳來,但是偏偏聽不出遠近大小來。貴妃慌忙的向四周一看,附近半個人影也沒有,她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頓時就慌了:“你是什么人?膽敢擅闖后宮!”
那少年聲音一笑,幾乎是很溫柔的道:“臣以為,延續(xù)龍種、傳宗接代乃是后宮嬪妃的正事,以此為苦的,大可以出宮不必再為天子妾。貴妃若是有這個意思,臣愿幫忙向陛下稟明,不知貴妃意下如何?”
一干人等恐慌更甚,早有小太監(jiān)慌忙向四周大叫:“來人��!來人��!有刺客!快快護駕!”
然而御花園周圍卻沒有侍衛(wèi)趕來。貴妃正惶惶然的時候,皇后一摔手,威嚴的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那是在周圍執(zhí)勤的皇家暗衛(wèi),怎么成了刺客了?大驚小怪,沒得叫人笑話!”
貴妃哪聽說過皇家里還有暗衛(wèi)的存在,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屎蟊愕溃骸懊妹靡苍摴芙坦芙套约簩m里的人,一看就沒有皇家的體統(tǒng)!”
貴妃哪受過這樣的羞辱,只見她銀牙緊咬,幾乎要滴下淚來。
皇后輕輕點頭,道:“貴妃還是以養(yǎng)育龍種為榮好。畢竟這宮里上下,兩年沒有孕育的消息傳來了,貴妃這一胎可是萬眾矚目呢。”
說罷也不待貴妃回答,返身就帶著宮女太監(jiān)們緩緩的踱步而去了。
皇后走到自己寢宮之外,便揮退了眾人,自己上前去輕輕的推開門。冬暖閣里一片暖香,明德跪在地上,長長的衣裾鋪灑開來,內(nèi)里露出一點褻衣的一角,竟然是明黃色的。
皇后幾步上前去扶起明德,低聲問:“從皇上哪里出來?”
明德面無表情的道:“皇后但凡狐媚一點,臣都不至于落到這么個尷尬境地去。”
言下之意,你皇后抓不住皇上的心,真是太失敗了。
皇后被他說得幾乎無言以對,半晌道:“你這孩子真是……夏昭儀被貴妃殺了,你知道嗎?”
明德輕輕的笑了起來:“夏宰相已經(jīng)差不多和貴妃的娘家丁尚書翻臉了呢。”
他這點笑意也是轉(zhuǎn)瞬就不見了,繼而板起臉,道:“娘娘不要姑息了貴妃,皇上其實,并不喜歡她呢�!�
皇后很想問他是怎么知道皇帝的心思的,但是想了想,也罷了。這孩子好像對皇帝的心思有著極其準確的洞察力,而乾萬帝,出乎意料的,竟然對此不加手段,相反還很欣賞。
如果這孩子是個姑娘……
皇后搖了搖頭。上官明德十五歲被強召進宮,從此兩年,后宮再無所出。他如果是個姑娘,今天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上的,未必是自己吧。
“不過話說回來,”明德輕輕地說,“貴妃那個孩子,我真的……”
他話說到一半又閉口不言了。他雖然是是堅定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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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
子黨,但是并不會把他做過的所有事都告訴皇后。
人心隔肚皮,血親也一樣。這個世界上,誰是可以真正托付真正相信的呢?
皇后看周圍沒有人,急忙掩住他的嘴:“別說了!謀害龍種,你想下天牢嗎!”
明德退去半步,正色問:“皇后可知道,陛下現(xiàn)在還去貴妃宮里么?”
皇后點頭道:“天天都去的。”
明德便微微的笑了起來:“那就好�!�
那笑意里竟然有點溫柔的甜蜜的意思�;屎笮睦飬s知道,就算是乾萬帝每天去貴妃宮里,那也不是次次都臨幸的;那個男人主要的精力還是發(fā)泄在了上官明德身上。
皇后正疑惑明德是什么意思,卻看他壓低了聲音,向皇后輕聲道:“次次接駕,卻不得臨幸,貴妃心里慌得很吧?”
皇后勉強道:“這個滋味我心里最清楚了�!�
明德點點頭。對外看來帝后只見一片情深,實際上卻冷冰冰爾虞我詐,這個滋味不僅僅是貴妃,皇后也深得其味。話說回來,這個后宮里誰又真正得寵了呢?哪個不是一天天苦熬?只待熬成了皇后,再熬成了太后,就功德圓滿了。
明德站起身,盯著皇后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皇后試試看讓貴妃準備幾個漂亮男孩子接駕吧。”
皇后一驚:“貴妃如何會聽我的話,再說你這又是干什么?”
明德卻不答言,只輕輕的哼了一聲。眉眼之間,容色精致,卻陰霾得可怕。
_
乾萬帝晚上照例擺駕貴妃宮里,原因無他,單純跟皇后過不去而已。
這兩天他一股火氣被挑起來又沒處發(fā)泄,晚上一進啟泰宮的門,就面無表情的直接往寢殿里去。貴妃身邊近侍嬤嬤們相對而視,都松了一口氣:過了這么多天心驚膽戰(zhàn)的日子,皇帝的恩寵終于是遲遲的落實了。
這恩寵,才是后宮乃至朝堂上無數(shù)斗爭勝利的砝碼。
乾萬帝進了寢殿內(nèi)室冰綃鮫紗織成的門簾,榻上茜紗里隱約一個人影,身姿極其的綽約。乾萬帝懶得多啰嗦,一掀床幃,頓時愣住了。
床上有一個男孩子,以一種最卑微最無助的姿態(tài)拜服在他腳下。那孩子不過十來歲大小,骨骼纖弱仿佛女子,眉眼極其的秀麗,肌膚潤澤細膩,完全不像是他那個年齡的正常少年。
乾萬帝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幾乎就登時暴怒,霍然返身厲聲道:“誰出的荒唐主意!來人!”
內(nèi)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跑過來,跪在床幃之外:“陛、陛下……”
乾萬帝剛要破口大罵,突然覺得自己衣角被輕輕的扯了扯。他回頭一看,那個男孩子幾乎全身都害怕得在發(fā)抖,甚至在皇帝這么憤怒的情況下,都能一眼看見他手指發(fā)抖的頻率。
外間內(nèi)侍也一樣害怕,害怕得牙齒都在打顫:“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盡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皇帝又是怎么著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
乾萬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生氣。不過是后宮女子爭寵的一點小手段罷了,一時之欲就毀掉了人家清白人家孩子的事,他自己也不是沒做過。
但是就在剛才他看見這孩子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不能容忍,好像心里有什么東西被人染指、甚至玷污了。就好像有人,在他面前,把上官明德糟蹋了給他看。
他自己知道那其實是很無稽的錯覺。毀掉了明德的,其實就是他自己。
但是那一剎那間的感覺就是,他放在心里藏起來的一個什么寶貴的東西,被人強行的染指了,還是打著向他獻媚、向他討好的旗號。
乾萬帝在原地僵立了一會兒,伸手去拉起那個男孩子,出乎意料的看見那孩子哭了,流的一臉都是眼淚。
皇帝張了張口,低聲問:“……你幾歲了?”
男孩害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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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
回陛下,十四……”
“誰家的孩子?”
“我、我家是城南北巷……”
畢竟還小,又害怕,說話一點也不利索,乾萬帝聽了半天才聽清楚,這孩子是州府獻給控鶴府的,被貴妃宮里的姑姑買了來,至于父母,大概在家里哭天搶地呢吧。
那孩子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他知道不能哭,但是忍不住,怕得臉色蒼白,好像自己馬上就要沒命了一樣。乾萬帝莫名的想起了兩年前那個深夜,明德他是不是也曾經(jīng)這么害怕、這么恐懼過?
……大概吧。
印象其實已經(jīng)不清楚了,自己當時應該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喜悅和亢奮中。只恍惚記得那孩子當時也在微微的發(fā)抖,至于最痛苦的時候他有沒有流淚……實在是記不清楚了。
乾萬帝想讓那孩子停止哭泣,他伸手去試圖擦掉那孩子的眼淚,但是男孩好像害怕得更厲害了。不僅僅是他的手,他全身都在顫抖著,牙齒里好像都發(fā)出打戰(zhàn)的聲音。
乾萬帝頹然垂下手,他開了口,聲音木然:“……來人,給這孩子黃金百兩,送他回家去�!�
近侍低聲答了一個是字,接著彎腰屈膝的走進來,把那個男孩子扶起來,小心翼翼的走了。
乾萬帝又坐了一會兒,才緩緩站起身,走到床幃外邊。貴妃深深的跪倒在地,一個字都不敢說,甚至不敢抬頭看皇帝的臉色,就這么僵直著跪在那里。
乾萬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聲道:“你就到冷宮替我贖罪去吧�!�
貴妃猛地撲過來想哭訴什么,但是乾萬帝猛地推開她,大步走了出去。身后的隨從急匆匆趕來,心腹太監(jiān)張闊緊緊的跟在后邊,低聲問:“皇上,召明德公子覲見么?”
乾萬帝猛然頓住了腳步。身后的人全都等在那里,一聲不敢吭,大氣也不敢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