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本官暫不知……不知詳細(xì),但是本官明日便可將詳細(xì)數(shù)據(jù)匯報皇上!”
“不用丁大人勞苦了。”明德打斷了他,“——丁大人為國事日夜操勞、夙興夜寐,臣代您說了罷。受災(zāi)郡縣十三個,嚴(yán)重受災(zāi)郡縣五個,戶口數(shù)目八百家,牲畜損失可忽略不計。撥款共一百三十萬兩,到達三十萬兩,五十萬兩在路上,至于那一百萬……”
明德寬大的袍袖掩著唇,咳了幾聲。
“……那一百萬兩,大人要督促地方官員,好好的、用心的做個賬目上來呀……”
24.圣人書房
史官記載:乾萬十八年二月初十,戶部尚書丁恍、行走上官明德御前失儀,被罰本個月薪俸。帝令:散朝,明日再議。
散朝過后丁恍哼了一聲,一言不發(fā)的大步往外走。眾臣都小心不去觸他的霉頭,紛紛躲開到了一邊。
饒是如此,丁恍還是能聽見有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丁尚書今天怎么了?”“看皇上那個樣子,也不像是很袒護啊�!薄罢媸翘y看了,被當(dāng)眾刁難……”
丁恍只做不聞,昂首挺胸的往外走。不防走到玉階上,突而一個聲音帶著笑意響起來:“丁大人留步。”
丁恍回頭一看,只見是上官明德,站在高一級的玉階上,微微笑著看著自己。
天氣還很冷,一點涼氣激在他臉上,把蒼白的面容都激出了一點淡淡的緋意來,看上去倒真是壓倒桃花一般了。這么一個漂亮的少年,這樣一個仿佛帶著無限怯弱的笑容,明明應(yīng)該是很賞心悅目的情景,卻讓丁恍心里被針刺一般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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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沒等丁尚書說話,深深的一俯身道:“下官今天多有冒犯,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丁恍哼了一聲:“不敢,不敢!”
明德對他不耐煩的態(tài)度恍若不見,仍然殷勤的笑問:“大人不會對下官心存芥蒂吧?——天下人都知道丁尚書心系家國、忠言直諫,所以下官才敢班門弄斧的和大人商討國是,換做了其他人,下官還真不敢哪�!�
丁恍冷冷的道:“這話老夫可不敢當(dāng)!”
明德又是深深的欠身,笑道:“那下官就——就靜待大人明天的奏章了……”
丁恍拂袖而去,走了幾步,聽見身后傳來上官明德仿佛無限氣虛體弱的咳嗽聲,好像要斷了氣似的。丁恍猛地回頭,冷笑道:“上官公子既然有病,就該好好的保重才是——別一不小心,咳斷了肺腸!”
明德掩了唇角,淡淡的笑道:“勞大人費心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丁恍大步走遠。紫禁城里清晨的風(fēng)吹過,拂起他束著的頭發(fā),剎那間袍袖飛揚,好像整個人都會乘風(fēng)歸去一般。
張闊悄沒聲息的走到他身后,低聲道:“明德公子,皇上有請�!�
明德轉(zhuǎn)過身,看張闊身后跟著兩個帶刀侍衛(wèi),輕輕一笑:“公公怕我跑了?”
張闊滿臉堆笑的讓開一條路:“奴才不敢,公子請隨奴才來,皇上在御書房等您�!�
御書房門外一排當(dāng)值的大臣屏聲靜氣的處理公務(wù),張闊領(lǐng)著明德,從一排排桌案前走過,到了門前一欠身,低聲道:“公子請吧�!�
底下大臣都交換了一個驚異的眼神,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這人竟然單獨受召,還是張公公親自領(lǐng)進去的,其圣寵深重,可見一斑。
明德目不斜視的走進內(nèi)室大門,只聽身后輕輕的吱呀一聲,門已經(jīng)被張闊關(guān)上了。巨大的內(nèi)殿里只剩兩人,乾萬帝坐在巨大的首座玉椅里,手里拿著什么東西細(xì)細(xì)的打量著,見了明德便笑著一收,問:“丁恍怎么惹著你了?”
明德肅然道:“臣只是為皇上分憂�!�
“朕何憂之有?”
“皇上快沒錢了。”
乾萬帝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沒錢?……我沒錢了?……好!好說法!”
他招招手:“明德,過來�!�
明德于是踱步走過去,面色莊重端肅,目不斜視,走到近前被乾萬帝一拉,一只手整個抓起來他的腰,把明德?lián)У搅俗约簯牙铩?br />
這個姿勢太過曖昧,明德感覺自己就坐在乾萬帝的大腿上,下身緊緊相貼,乾萬帝一個膝蓋卡在他大腿之間,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走。
明德竭力把上半身仰后,盡量的遠離乾萬帝的胸膛:“——皇上,白日宣淫,這與禮不合�!�
他不說白日宣淫這個詞還好,一說乾萬帝就立刻想起來,上次也是在這里,眼前這個少年衣衫半褪的被自己壓在身下,雙手被綁在頭頂,整塊白玉雕鑿一樣的身體活色生香,虛弱的喘息著任君肆意�?上М�(dāng)時一股邪火硬生生的被憋在了心里,燒得他幾天沒紆解,至今都沒忘記當(dāng)時被打斷的惱怒和欲望。
乾萬帝微微的笑了,那個笑容在明德眼里頓時包涵了無數(shù)威脅和不祥的意味。
“明德,”他低聲道,“朕再‘沒錢’,也是養(yǎng)得起你的,哪怕大興土木、金屋藏嬌也養(yǎng)得起……”
明德猛地推開他想站起來,可是隨即就被乾萬帝緊緊的抓住了手腕,接著皇帝很不老實的膝蓋就貼在他大腿之間,非常色情的磨蹭了起來。
一陣讓人酥軟的異常從腿間那個被惡意摩擦的地方傳來,明德?lián)P起頭,倒抽了一口涼氣:“……皇上……”
“嗯?”
“白日——”
“白日宣淫,食色性也�!鼻f帝微笑著慢慢的把手伸進他衣底,從最敏感最纖細(xì)的后腰上揉捏過去,“——圣人教導(dǎo)的,朕不敢不從啊�!�
寬大的衣襟從少年削瘦的肩膀上滑了下去,露出半邊玉白的臂膀,仿佛微微泛起了淫靡而艷麗的粉色。腰帶將散不散的束在腰上,恰巧勾勒出一段讓所有男人都會血脈噴張的凹度,柔軟中又帶著少年特有的、驕傲而性感的線條。
“愛卿今天很是熱情嘛,”乾萬帝別有意味的向明德的下身看了一眼,“很長時間沒解決了?”
明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紅得要滴血出來:“臣沒什么特殊的癖好!”
乾萬帝輕輕的把手覆蓋在他下身微微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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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器官上:“這不是什么特殊的、不好的東西,人有了欲望就要發(fā)泄,這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話音未落,明德倒抽了一口涼氣:“放……放手!”
乾萬帝突而重重的把他扣在懷里,與之而來的巨大的壓迫感讓明德呻吟了一聲。嘶啞而虛弱的呻吟仿佛最好的催情劑,剎那間就點燃了乾萬帝的欲望。
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jīng)堅硬得讓人難以忍耐,就在這個時候,明德突而身吸了一口氣,高聲叫道:“來人!”
乾萬帝一愣,只聽他厲聲道:“——有刺客,護駕!”
砰的一聲御書房的大門被撞開了,帶刀侍衛(wèi)和要一表忠心的大臣們呼呼啦啦的全涌了進來,吆喝著要護駕和驚慌失措撲上來要保護皇帝的聲音此起彼伏。然而室內(nèi)哪里能看到刺客的影子?只有一個面色鐵青的乾萬帝站在龍椅前,厲聲道:“都給朕滾出去!”
侍衛(wèi)隊長眼尖,好像看到皇帝的手背在身后,好像在用力按著什么東西。他還想看清楚的時候,乾萬帝再一次咆哮了:“還愣著干什么?都反了嗎!”
所有人慌忙下跪:“臣不敢!臣遵旨!”
明德被扯下了上衣按在龍椅里,拼命想掙扎出來,卻始終無法掙脫那只有力的大手。一會兒人都飛快的退出去了,乾萬帝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再叫啊�!�
明德緊緊的抿著唇,一聲都不發(fā)出來。
乾萬帝肆無忌憚的跪在他腿間:“——再叫就讓外邊的人都聽聽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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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
他低下頭去,竟然毫不避忌的張口含住了明德半勃
起狀態(tài)下的器官。剎那間的感覺就像是一陣電流通過身體,前所未有過的迷醉和快感讓明德一下子軟在了龍椅上,除了喉嚨里細(xì)碎的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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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外,連完整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小聲點兒,”乾萬帝含混不清的笑道,“外邊人可都豎著耳朵聽著呢�!�
口腔溫?zé)岬母杏X把一點點快感都無限制的放大,所有顫抖和壓抑都完全被掌控在了男人的唇舌之間。明德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身體最細(xì)微的感受都被人捏在手心里盡情玩弄,就像在大海中任沉任浮的小船一樣只能被動的跟從。
“啊……別……別那里……”
乾萬帝卻幾乎要燒起來了。他已經(jīng)完全無法忍耐,下
身的欲望已經(jīng)堅硬到發(fā)痛,他急需把身下這個人狠狠的按倒,完全的貫穿。那種急切的欲望讓他眼底完全泛起了血絲,他粗魯?shù)淖ブ鞯碌难�,用力之大,五個手指都在少年柔軟的腰肌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我今天看到你站在那里……跟丁恍說話的時候……我簡直恨不得立刻就退朝,然后把你抓到這里……”
明德腦子里昏昏沉沉的,想要發(fā)泄的欲望燒灼著他,然而卻遲遲登不上頂峰,逼得人軟弱無力卻又想發(fā)狂。
“我真是瘋了,就應(yīng)該把你關(guān)在九重深宮里誰都不讓見,我竟然把自己的東西放出去讓天下人都看見……”
明德突而微微帶著哭腔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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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了一聲,乾萬帝把他翻過身去,一手墊在他身前把他牢牢抓住,一手按著他肩胛,就著這個姿勢把自己猛地插入了進去。
“……��!”
前邊的欲望得不到發(fā)泄,一陣陣甜蜜的痛苦逼得人昏昏沉沉,身后又被那個可惡的男人兇狠的貫穿,一下一下仿佛野獸撕咬著獵物一樣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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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每一下都在痛苦中帶來一點難以言喻的、讓人恐懼又上癮的快感。
漸漸的好像千萬只小蟲不斷的噬咬著身體的內(nèi)部,酥軟和快感占領(lǐng)了所有的意識。那個男人還是像以往一樣狂暴和不容拒絕,但是卻沒有以前那么疼了,那種仿佛刀割一樣的痛苦都消失不見了。
強大的快感幾乎要把人吞沒,明德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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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他拼命的揚起頭露出脆弱的喉嚨,乾萬帝強迫他抬起下巴,然后從脖頸上細(xì)嫩的皮膚開始,粗魯?shù)娜嗄笙氯ィ孟褚眠@個辦法把他整個人吃進肚子里去一樣。
突而門外被輕輕扣了兩下,張闊低聲道:“皇上,丁大人求見�!�
“這個老東西,急不可耐的就把賬本送來了。”乾萬帝低笑了一聲,揚聲道:“讓他進來!”
明德全身一僵,緊接著想虛弱的推開乾萬帝。然而乾萬帝沒有讓他這么做,他一手抓住明德讓他坐起來,一手嘩的一聲拉下了書案前的帷幕,從這個角度看去,書案底下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被遮住了,即使是丁恍進來,也不過只能看見內(nèi)室月亮門的帷幕拉上了而已。
明德一震,然后整個人無聲無息的軟倒在了乾萬帝懷里。他被迫坐在這個男人的胸前,這個姿勢導(dǎo)致的代價就是下身滾燙的硬物更深入的進入了身體里,他唯一的支撐就來自于乾萬帝攬著他的腰的手臂。不過乾萬帝當(dāng)然沒那么好心,明德喘息了一下,幾乎難耐的發(fā)出聲音來——因為乾萬帝心情愉快的放開了手,以至于明德被迫容納在體內(nèi)的硬物深入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里去。
“有……有人在……不……不要……”
乾萬帝“噓”了一聲,然后把兩根手指硬塞進明德嘴里:“你要是不想讓人聽見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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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的話,就乖乖含著吧�!�
與此同時御書房的門開了,明德迷迷糊糊的聽見丁恍的聲音響起:“臣丁恍參見皇上!”
“愛卿平身吧,朕就不出去了……愛卿有何事上奏?”
“回陛下,臣已經(jīng)帶來了賬本送交陛下過目……”
體內(nèi)炙熱的硬物竟然就這么插著不動,在最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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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的地方輕輕磨蹭著,卻就是不給解脫。明德唇邊的唾液順著乾萬帝的手指流了下來,一貫一本正經(jīng)、道貌岸然的陰險小人,被折騰到生死不能的軟軟靠在懷里,完全無法擺出那副欺騙天下人的正人君子面孔來,只能淫靡而饑渴的婉轉(zhuǎn)哀求。這樣的風(fēng)情在懷,任是圣人也要化身禽獸了。
乾萬帝心里的火越燒越旺,只匆匆打斷了丁恍的長篇大論:“——愛卿把賬本放在地上吧。”
丁恍益發(fā)的感覺奇怪,皇上通常不會垂簾的,這大白天的,難道里邊有嬪妃不成……
“愛卿辛苦了,退下休息去罷。”
丁恍滿腹疑慮的放下了賬本,心想這是哪位嬪妃如此得寵,自己女兒在宮里這么長時間,到現(xiàn)在都沒有身孕……想著就上前了半步,溫言問:“皇上可是龍體不安?可需要宣太醫(yī)……”
話音未落,乾萬帝非常不耐煩的喝道:“閉嘴!出去!”
丁恍一驚,連連退了好幾步,慌忙打開門退出去。就在他關(guān)上門的剎那間,恍惚聽見帷幕里傳來重物翻倒的聲音,然后仿佛有甜膩而哀軟的呻吟傳出來,只一下就聽不真切了。
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得寵到這個地步呢……
丁恍在門外站了半天,心里把后宮有品級的嬪妃一個一個數(shù)過去,卻是越數(shù)越驚惶,不到一盞茶工夫,便已經(jīng)冷汗涔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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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青樓一夢
丁恍一連等了幾日,都沒有消息說宮里有嬪妃晉位。他尋了個空找相熟的太監(jiān)去遞了紙條給女兒,就問一句話:圣寵如何?
丁昭容靜靜的坐在窗欞邊,看著那紙條上父親的筆跡,半晌冷笑一聲,提筆寫上:“帝不幸后宮已久。”
想了想,放下筆,對著銅鏡里如花似玉一張臉,冷笑了半天。
這當(dāng)今皇上和太子,對后宮的態(tài)度都這么怪。老早就聽太醫(yī)院的人私下流傳說皇上身邊有個榮寵備至的美人,也沒有封號,清幀殿里侍奉的都以貴人稱之,據(jù)說喜歡到如珠如寶的地步。可是就這樣的寵著,皇上也沒有正式開了臉給封個妃子昭儀之類的品級,到現(xiàn)在連個安身的宮殿都沒有。
幾個宮的美人嬪妃們都暗暗的提高了警惕,不知道是哪個女官或大宮女之類的人物得了圣寵,看這個勢頭,竟然還有專寵椒房的樣子。只有丁昭容知道,那個所謂的“小貴人”,指的大概就是那天晚上那個神似皇后的男孩子了。
一個男孩子是不可能誕下龍種的,色衰而愛馳,想必不會有什么威脅。但是如果他神似皇后呢……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不僅僅是皇上那邊,東宮里的太子也是,大婚這些日子以來連太子妃的身都沒近過,倒是沒幾日就傳出了清河公主有孕的消息。清河公主不過是皇后的義女罷了,真論出身,不過是個外官之女,誰想到她肚子里那一胎竟然把三宮都驚動了,天天血燕珍珠流水一樣的送,那陣勢,就好像她肚子里的是未來皇太孫一般。
也是奇怪得很,那個新鮮出爐的太子妃竟然一點不介意一般,每日只顧著搜羅銀兩、吃穿、珠玉寶石,只要過著神仙妃子一樣的日子,其他的竟然都一點也不上心。連太子良娣懷了第一胎的消息都沒能讓她警惕起來,好像除了吃穿之外,連太子她也沒有放在心里。
丁昭容咬碎銀牙,心說我得不了寵,就能讓好日子被別人過了去嗎?既然大家都不舒坦,那皇后你也別想有平靜日子過!
她提起筆,在紙上飛速的寫了一行字,繼而緊緊的卷起來交給小太監(jiān),回眸一笑:“——辦得好了,有的是賞你�!�
二月中旬,丁尚書上奏,如今國泰民安、四海升平,而宮中龍嗣不豐,勸皇上大選采女、充實后宮,好為皇室開枝散葉、延續(xù)血脈。
兩年不曾大選采女、封妃誕子的乾萬帝,這次竟然松動了口氣。
第二天,帝閱之,批:準(zhǔn)。
明德在外書房里當(dāng)值,低著頭看前日遞上來的水患奏章,剛要提筆寫字,就覺得手腕上那兩個鳳凰珠卡在桌面上咯到了手腕。明德皺了皺眉,心頭一陣火起,順手一抓就要脫下來扔開。
誰料這個時候,只聽張闊在身后重重咳了一聲,然后俯身笑道:“大人,皇上傳旨,近日寒冷,為外書房里當(dāng)值的大臣一人送一碗雪蓮粥。”
明德眼梢一挑,冷冷的盯著張闊。張闊臉上笑容一點不改,恭恭敬敬的把一碗雪蓮粥端上了桌。
明德冷笑一聲:“……臣謝主隆恩哪�!�
張闊笑著低聲道:“不敢,不敢�!苯又偷兔柬樐康耐肆嘶厝�。那一舉一動都在明明白白的提醒著他:天子眼皮下,還是不要輕易惹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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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御書房里他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有沒有哭叫、有沒有求饒、甚至有沒有主動索歡。當(dāng)他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手腕上一陣陣?yán)盏冒l(fā)疼,乾萬帝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把鳳凰珠生生勒進他的肉里,喘息著低聲笑道:“……以后再敢拿下來,我就給你塞兩個百合催情丹進去……我說到做到……”
明德深吸了一口氣,闔了闔眼,慢慢的把鳳凰珠捋到胳膊上去,然后慢條斯理的拿起筆來。
何必跟禽獸說人話,說了也是沒用的。
早早的下了朝回去,宮門口已經(jīng)有一頂青呢小轎等著,明德剛抬腳要進去,突而身后一同出來的參贊王崇軍搶先幾步,一拍他肩膀,笑道:“大人留步!”
明德一回身:“王大人……”
“上官大人,你我同朝為官已久,我們幾個同僚商量好了湊份子做東,不知道大人賞臉不賞臉?”
明德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卻見是戶部幾個丁家的門生,笑容可掬的站在那里。其中丁恍新納的小妾之兄趙蒙山也位列其中,一副真誠可親的同僚情深狀。
明德抿著唇,輕輕咳了幾聲,微微的笑了。
“……既然幾位大人盛情,在下也卻之不恭……”
王崇軍哈哈大笑著拍著明德的肩膀:“哪里!哪里!大人年輕有為又深得圣寵,前途一定比我們幾個遠大多了,說不定日后還要多多仰仗大人呢,哈哈!”
明德深深的俯下身去,萬般謙卑:“既然如此,便請幾位大人帶路罷�!�
時間還早,明德坐在小轎里隨著他們搖搖晃晃,待停轎時掀簾一看,卻是外郭城里一家名喚天香樓的青樓。明德愣了愣,恍惚也聽說過這家青樓的名聲不小,只可惜以前都是匆匆進過,要說進去還是第一次。
王崇軍看他一愣,便湊過去嘿嘿的笑道:“大人別面薄,試一次便知道個中趣味了。雖說朝廷有規(guī)定官員不得逛青樓妓院,但是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明德連連咳嗽幾聲:“這……這如何好意思……”
他像是極其的害羞一般,臉上都咳出了薄薄一層血色,襯在蒼白的皮膚下,艷得仿佛花開春秾。王崇軍急忙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只覺得掌心抓著的手腕細(xì)弱削瘦,一只手就可以嚴(yán)嚴(yán)抓牢。明德看他一眼,輕描淡寫的抽回手,淡淡的道:“有勞大人了�!�
那聲音微微帶著沙啞,卻是柔若好女也不為過。王崇軍一愣,明德已經(jīng)咳了一聲,端端正正的踱進了天香樓的大門。
天香樓里正是中午生意好的時候,老鴇子一看幾個滿身富貴、氣宇非凡的公子爺走進來,立刻甩著撒花帕子過來急急的叫姑娘們出來服侍,又叫人擺了一桌酒,命琴師好好的奏小曲兒給他們樂和。王崇軍倒是也很大方,給那些姑娘們一人賞了些碎銀,指著明德道:“今天伺候好了這個公子,明兒你們也能進高官貴府去當(dāng)姨太太去!”
那些姑娘們別的還好,一聽這個,那還了得,立刻都鶯鶯燕燕的撲上來圍成一圈。明德咳了幾聲,笑道:“王大人玩笑了。誰掏的荷包,誰便就是金主罷了�!�
那丁恍小妾的兄長趙蒙山聽了,有意笑問:“那是誰給上官公子掏的荷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