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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場大火幾乎燒遍了天際。

    整個世界都劇烈的搖晃著,大地顫抖著開裂,濃煙遮蔽了天空,尖叫和哭泣聽不見聲音,耳朵里轟轟作響,仿佛末日已經(jīng)來臨。

    巨石陣坍塌了。

    千年古石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出口在大火盡處光明乍現(xiàn),明德只知道自己在拼命的跑著,他不記得自己跌倒了多少次,每次都是爬起來拼命繼續(xù)跑,好像只要稍微停頓,就再也跑不出去了一樣。

    他突而想起那天出城的時候,堵著那一口氣不去抬眼看一看城墻上那個注視著他的男人。其實他知道自己只要回頭,那個男人都會在原地等待的。但是只是那一眼的錯失,可能從此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誰都不知道這一眼是不是今生最后一次回首,可能在這一刻彼此擦肩而過,下一秒就墮入了往生輪回。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回頭去看他一眼呢?

    明德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

    他只知道要拼盡全力的往前跑,身后是坍塌的地獄,而前方也許,就是香象蓮華、萬乘佛國。

    那一場大火燒盡了山谷,東陽王府的親兵全部都退去了外圍,準備搭弓射箭,只要有人跑出來就一箭上去射個對穿。慘叫聲和驚呼聲此起彼伏,剎那間仿佛墮入了血海地獄。前排的弓箭手完全殺紅了眼,只見火焰中撲過來一個灰衣的身影,剛要搭弓射箭,突而眼前一黑,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就被隔空擰斷了脖頸。

    200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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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樓

    后排的弓箭手發(fā)覺不對,急忙舉弓發(fā)射,但是僅僅只做了個動作,就被閃電般對穿了胸膛。連續(xù)幾排人都割秧一樣被放倒,后邊的大軍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常。東陽王晉源奔跑的時候回頭發(fā)現(xiàn)這一幕,立刻痛罵軍長:“怎么回事!還不快讓人射箭,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軍長跑去前邊傳達王爺?shù)拿�,走到一半,突而發(fā)覺濃煙滾滾的天幕中什么人閃身飛過。他定睛一看,好像是一個剛才被困在陣中的相貌不驚的中年人,明明是很平庸樸素的一個人,這時卻凌厲得仿佛脫弓的箭,帶著一身血氣直直的向著東陽王晉源的方向躍去。

    軍長剛要驚呼,突而就只見那個沉默不語的灰衣男子僅僅在半空續(xù)了一口氣,接著就憑空躍去了三丈遠。那一手鳥縱之術(shù)極其的駭人,弓箭手沒有見識過,驚呼一聲僵在了原地,手里搭著的箭矢也忘記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這個目睹了一切的軍長都能清晰的回憶起當(dāng)初的每一個細節(jié)。他只要一合上眼就能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仿佛大鳥一般無聲無息掠過天空的當(dāng)世搏殺第一好手,只那么伸手在東陽王晉源的喉嚨上一擰,李晉源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喀嚓一聲血光暴起,生生的被擰斷了整個頭顱!

    路九辰只在掐住李晉源脖頸的時候停留了一剎那。當(dāng)時他并沒有看自己眼前慢慢倒下的尸身,他遙遙的望向遠方,嘴里輕輕的說了一句什么。

    事后有人說,他說的是當(dāng)天的日期時辰。

    還有人說,他說的是斥罵李晉源的話。

    有的人甚至繪聲繪色的傳言出了很多版本,都是正氣悍然、堂堂皇皇的,都是非常符合他身份和地位的。那些話在中原乃至北疆的每一個角落里流傳著,無數(shù)人為之震撼、為之熱血,無數(shù)人憧憬著那一瞬間,他們都堅信自己聽說的那個版本是正確的,是最符合一個像路九辰這樣、不世出的英雄的身份的。

    ……其實他們都錯了。

    只有當(dāng)初就站在李晉源身邊的一個小士兵說,他聽見那個可怕的殺神望著遠方,很低很低的說了一句:“……吾將不忘四月初三,翠霞深山廟鐘晚�!�

    很久很久以后,翠霞山的名字已經(jīng)改了,孤老廟已經(jīng)坍塌成為灰土,荒草蔓延了崎嶇的山道,沒有人知道那個月色昏暗的深夜,在那座破敗的小廟里發(fā)生過怎樣的一場旖旎情事。

    那一切都隨著那場大火,被焚燒得干干凈凈。

    就像一道暗色的、隱秘的傷痕,刻在心里最不為人知的角落,微微的疼痛著,一生相伴、直到老死。

    大火一直燒到了黃昏,東陽王晉源被殺,親兵逃竄,踩踏中不知鬧出了多少人命。到晚霞如血的時候,漫山遍野蕭索不堪,鋪天蓋地的巨大的靜寂完全籠罩了劫后余生的人們,每一個人都跪倒在地,一時之間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漫長的時光。

    路九辰站起身。他滿手都是血,順著指尖匯聚成一縷,隨著走路的步伐而滴落在身后。林冰叫住他,問:“您要去哪里?”

    路九辰?jīng)]有回答。

    去哪里呢?他也不知道。

    當(dāng)年卓玉弒師出道,他跟著下山;卓玉滅族復(fù)仇,他趕去追捕;卓玉收攏勢力,他入朝阻止;卓玉舉兵逼宮,他被關(guān)在那個對他而言根本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沐帿殿里,沉默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看著他成為惡名昭著的權(quán)臣,看著他權(quán)傾一方炙手可熱,看著他夜夜輾轉(zhuǎn)難眠,看著他大笑醉生夢死……

    現(xiàn)在卓玉死了。

    他還上哪里去呢?

    他還去……做什么呢?

    夕陽漸漸下沉,如血的余暉灑遍天穹。他們看著路九辰漸漸遠去的背影,風(fēng)刮起他的衣角,慢慢的消融在了深山的盡頭。

    沒有人能顧得上阻止路九辰,阿珍的情況不能再耽擱,他們必須記著把她送到西宛軍隊的大營去;東陽王晉源之前留下的叛軍已經(jīng)聞訊動亂,一夜之間流寇如草、亂走山東,朝廷必須派兵鎮(zhèn)

    200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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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樓

    壓。

    乾萬帝得知事態(tài),迅速的下了千里圣旨,晉升林冰為漢北都統(tǒng)、上官明德為將,一路從漢北起兵追殺到漢中,爭取在淮水一帶攔住亂軍并進行殲滅。

    短短幾天之內(nèi)天下就大亂了。這個太平盛世所隱藏的種種不被注意的問題一朝之間全部涌上了水面,每個人都清晰的意識到:亂世,來了。

    有的人掙扎求生,有的人渾水摸魚,有的人明哲保身,有的人飛黃騰達。

    人們都忙忙碌碌,沒有人注意到,灰燼之下的巨石陣里,一棵不引人注目的老樹之下,一個人費力的從尸骨堆里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到樹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卓玉雙眼緊閉的躺了一會兒,漸漸攢起來一點力氣,慢慢的坐起身。他全身都是血,大概沒有一塊骨頭是完好無缺的,背上的燒灼感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

    那個圖騰沒有了。即使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出自己脊背上的皮膚光滑完整,除了傷痕和血跡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這是不是代表以往的罪孽和鮮血,都被一筆勾銷了呢?

    卓玉有點詫異自己竟然沒有死。雖然他現(xiàn)在無比虛弱,但是就像重生一般干干凈凈,用一雙清明的眼睛看世界。那些過往的激烈和陰霾都如同雨后初晴的烏云一般散去了,只留下一片晴朗,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夜幕降臨而旭日東升,星月疏朗而晴雨幾度。他久久的坐在這里,仿佛已經(jīng)和這枯藤老樹和為了一體。意識昏沉復(fù)又清醒,慢慢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幾乎已經(jīng)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有一天他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見眼前好像站了一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卓玉揚起頭,靠著樹干,懶洋洋的打量那人一眼,聲音沙啞仿佛刀割:“……路總管,有何貴干?”

    路九辰一言不發(fā)。

    卓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扶著樹干,打量他一圈。雖然虛弱到極點,他的聲音還是帶著優(yōu)雅的漫不經(jīng)心:“……既然路總管喜歡在這吹風(fēng),那我就不打擾尊駕了……”

    他返身向遠處走了兩步,路九辰袖著手,望著遠處說:“西宛大軍撤退了�!�

    卓玉頭也不回:“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國王殿下下令全國為你戴孝三個月。”

    “關(guān)我什么事?”

    突而他眼前天地一陣旋轉(zhuǎn),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一把扛了起來。他并不重,路九辰很輕松的扛著他跳下土坡,大步向樹下拴著的烏稚走去。

    “那些跟你沒關(guān)系,但是你倒跟我有點關(guān)系。”

    路九辰把他往馬背上一摔,也不管卓玉氣血上涌差點嘔出來,接著就縱身上馬,一揚馬鞭,啪的一聲烏稚長嘶,接著風(fēng)馳電掣一般向著地平線的方向奔去了。

    風(fēng)中散落的話模糊不清,零零碎碎的沒有重點。恍惚間幾個字直入人心,堅定得好像沉默的山石,總是佇立在那里,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我們……可以回家了�!�

    2009-9-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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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樓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名字以后會名動天下,那個時候他們都只是小小的孩子,練武、習(xí)字、瘋玩到傍晚回家吃飯。黃昏時一縷炊煙裊裊升起,師傅坐在桌邊等著野性未盡的二弟子玩好了自己回來,每每等到大家都饑腸轆轆,最后只有沉穩(wěn)可靠的大弟子出門去,站在山坡上向著深山大呼:“師弟——!可以回家吃飯了——!”

    一聲又一聲,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剎那間時光重溯,恍惚間十幾年的繁華都化為灰燼,驀然回首,記憶里那一瞬間,竟然就是所謂的永遠。

    44.玉溟香淡

    是年冬,大軍北上,于淮水南岸狙擊叛軍。東陽王晉源部下妄圖自立,卻在登基大典上被一少年將軍單刀闖入,一人一馬、細白銀鎧,只遙遙搭弓一箭,便當(dāng)胸射了個對穿。

    那麻迦古弓射月流火,一箭的光耀,便映亮了天穹。

    那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京城名門小公子,冷俊秀美、手段利落,猶如劃過天際的銀白色流星一般,在亂世中迅速的崛起了。僅僅三個月,破叛軍、殺首賊,東陽王晉源舊部逃竄雪山,他孤身一騎千里追殺,巍峨壯麗的天山之下?lián)]劍斬首,只見白衣飄飛,半點猩紅不染。

    亂世出英雄,時勢造人才。十幾年前邊疆戰(zhàn)爭造就了卓玉,如今千里內(nèi)亂,造就了上官明德。

    開春時分,林冰負傷回京,圣旨命上官明德統(tǒng)領(lǐng)大軍回朝。當(dāng)時上官明德已經(jīng)戰(zhàn)功累累,全軍上下雕鑿鳳旗,一路千里奔襲旌旗獵獵不倒,其威猛震撼,比起當(dāng)年卓玉的異軍突起來得還要聲威赫赫。

    漢北大軍急行三千里到達京城外,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明天一早就要打開城門,讓大軍進京朝拜乾萬帝。

    晚飯的時候生了火,明德扔了鎧甲,坐在帳篷里百無聊賴的生火烤東西吃。那些副將侍衛(wèi)都被他趕出去了,就他一個在肉上抹了鹽,美美的大吃一口,十分滿足的滾到了床鋪上。

    帳篷外有人故意發(fā)出大聲吸氣的聲音:“這是什么味道�。亢孟�!好香!”

    然后立刻被其他侍衛(wèi)阻止了:“飯都在那邊,吵到了將軍,小心喂那一口吃就掉了腦袋!”

    明德挑挑眉毛,繼續(xù)吃。他不穿鎧甲也不武裝的時候身邊一般是不留人的,以前有一次他在帳篷里生活烤東西吃,門簾卷著隨便進,幾個副將一邊陪他烤一邊匯報軍情,他一邊心不在焉的抹鹽生火一邊嗯嗯的聽著,突而一抬頭,看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奇怪。

    當(dāng)時他隨口問:“你們怎么了?我臉上長花了不成?”

    幾個人尷尬的互相看了看,推出一個平時比較大大咧咧的,摸著頭,嘿嘿的笑著說:“平時看不出來,將軍你便裝的時候,哈哈,看上去還挺年輕的……”

    明德原本就年紀不大,長得削瘦,脫去了鎧甲便是粉光如玉的一張臉,火光中看過去,恍惚還是那個清幀殿里年幼而嬌貴的小美人。那個脾氣暴戾而嬌慣任性的小貴人已經(jīng)在千里征戰(zhàn)的輾轉(zhuǎn)途中被深深隱藏起來了,世人見到的都是那個威風(fēng)而沉肅的少年將軍,誰會把他和火堆邊要烤東西吃的嬌憨的小公子聯(lián)系到一起呢?

    明德當(dāng)時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言。從此以后便裝休憩的時候,卻再也沒讓人留下來陪著了。

    他知道自己還沒完全的成熟起來,他有時也會害怕,會膽怯,會想被嬌慣,會想發(fā)脾氣。但是那樣的上官明德是不能服人的。他必須是一個合格的、讓人心生畏懼的將領(lǐng),他必須把那個曾經(jīng)整日整夜的蜷在宮殿里哭泣的小貴人,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突而外邊有人低聲道:“將軍,宮里來人求見�!�

    明德丟下竹簽,抹抹嘴巴:“進來!”

    門簾被掀開了,一個紫衣大太監(jiān)帶著幾個內(nèi)侍彎腰低頭的走進來,每個人手上都捧著小金盤,上邊什么遮蓋也沒有,明明白白的堆滿了精巧的玩意兒。明德早先在清幀殿里什么富貴都見識過了,區(qū)區(qū)幾樣精致寶貝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慢條斯理的挪了個舒服位置坐下,拖長了聲音問:“張公公——別來無恙��?”

    張闊抬起頭,笑得無比謙卑:“奴才就是再不好,這一看到小貴人,也都什么都好了。小貴人在城外駐扎這兩天啊,皇上想得真是抓心抓肺的,這不,派遣了奴才幾個來小心恭迎小貴人回去看看呢。”

    明德用眼角瞥他一眼,自顧自的歪在榻上,懶洋洋的叫:“來人——”

    帳外立刻進來兩個帶刀侍衛(wèi):“是,將軍。”

    明德指指張闊,吩咐:“把這幾個人抽一頓,趕出去�!�

    侍衛(wèi)看看宮里人的服色,猶豫了一下,但是接著明德的聲音就響起來,淡淡的問:“愣什么呢!”

    侍衛(wèi)立刻拔刀出鞘,抓住了幾個內(nèi)侍就往外推。那幾個宮人大概都傻了,沒想到有士兵無視皇威的,他們可都是代表著皇上的面子!敢對皇差動手,反了不成!

    2009-9-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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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1樓

    張闊早就習(xí)慣了這小貴人陰晴不定的壞脾氣,當(dāng)即就跪下,從懷中掏出一卷圣旨,高舉頭頂,朗聲道:“明德將軍接旨——!”

    這真是完全反過來的情況。宣旨的人跪著,接旨的人卻歪在榻上,一副懶洋洋的神氣,好像即使是乾萬帝親自前來,也無法把他從榻上拉起來一樣。

    實際上也是這樣,即使是乾萬帝親自駕臨,說不定都只能站在這里看這小東西的臉色。

    那幾個宮人哪里領(lǐng)教過明德的脾氣,當(dāng)即就愣住了。

    張闊卻早就習(xí)慣,處之泰然的展開明黃色的圣旨,朗聲道:“朕久聞明德身先士卒、陋居粗食,心下頗為不忍。遙想當(dāng)日養(yǎng)尊處優(yōu)嬌養(yǎng)不已,朕心下每每愴然。現(xiàn)已令太子擺宴東宮,明德舊日與太子親厚,今日當(dāng)重聚小酌一番,重享天朝長安盛世繁華。欽此!”

    太子擺宴?

    東宮?

    話音剛落,明德呼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大步往外走去。張闊急急的起身跟上,一迭聲的叫人:“還不快伺候著!披風(fēng)、大氅呢?快快把大毛衣服披上!”

    帳外早就等著一輛九角香蓬雕龍車,從明德踏出門簾的那一步開始起,就用最軟厚的地毯一步步鋪好,一直延伸到車門下邊。腳踏邊上是兩個正印太監(jiān)恭候著,一左一右的跪倒在地,讓明德踩著他們一步踏上車去。

    這兩人在宮里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放出去都是欽差,人人都要巴結(jié)的。原本這趟差事別人都以為他們心有不愿,實際上當(dāng)年在清幀殿里服侍的舊人都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去伺候這個無比嬌貴的小貴人的。他喝的茶,吃的東西,隨手扔掉的字紙,不要了的玩意兒……哪怕他摔壞了的東西的碎片,也不是隨隨便便來一個宮人就能收拾的�;噬显试S你去伺候他,那是信任你,是有心栽培你,是對你大大的放心。別看這小貴人脾氣壞,你要是真伺候好了他,你飛黃騰達一步青云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明德看也不看,直接進了車,大馬金刀的一坐,揚著下巴吩咐人:“咱們走�!�

    張闊立刻俯身應(yīng)了,回頭尖聲吩咐道:“走——!”

    時隔一年,皇宮里什么都沒有變。還是那個布局格調(diào),御花園里穿過去,睡蓮華貴的香氣幽幽的籠罩了大半地方。

    下車的時候明德一掀水晶簾,當(dāng)時就頓住了,沉著臉問:“這不是清幀殿么?”

    張闊點頭哈腰的說:“小貴人先下車來,吃口熱乎的,換身衣服,天都這么晚了……”

    明德往車上一坐,闔著眼睛,那尖尖的小下巴抬著,刻薄的丟出來一句:“天晚了更不該亂跑到不該去的地方去,這里的磕磣樣子,白天看了都堵得難受,大晚上不更寒磣得慌么?”

    且不說堂堂皇帝的寢宮是不是真的不夠富麗,就算達不到明德眼中“順眼”的標(biāo)準,那也是落不到“寒磣”的地步去的。

    張闊陪笑著擦了擦汗:“您這么說真是……奴才特地叫人好好的裝飾了一番呢,您合眼不合眼的,趕明兒吩咐一聲,奴才讓人重做就是了,何必眼下……”

    何必眼下,故意和皇上制這一口氣呢?

    2009-9-2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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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2樓

    要是別人,看到清幀殿出現(xiàn)在眼前,就該明白張闊是被授意假傳圣旨的。圣寵在前,管你想要不想要,都得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來接好了�?墒敲鞯碌钠庠谕膺呭憻捔艘荒曛蟾婒溈v,一聽這話當(dāng)即哼了一聲,抬腳說:“那好,我看著不順眼,你重做吧。我回去練兵去了。”

    他一掀簾一出來,突而眼前天地倒轉(zhuǎn),一股血沖上頭頂,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撞到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里,接著被人一把扛起來,直接就進了清幀殿的宮門。

    乾萬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點笑意:“怎么,在京城外練兵?不想活了是不是?”

    明德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捶打掙扎起來。但是那幾步路實在不夠掙扎出來的,侍從宮女急急的打開內(nèi)室的門然后倉皇退去,轉(zhuǎn)眼間他就被一頭摔倒在巨大的龍床上了。

    “李驥!放開我!你這個……”

    話音未落就被乾萬帝一手捂住了嘴巴:“別出聲。”

    玉溟香清淡而甜美的香氣在富麗精美的宮室里縈繞不去,記憶里一切都是這樣的熟悉。別人打破了腦袋想進都進不來的宮門,他在里邊氣急敗壞的掙扎著要出去,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緊緊的關(guān)上了門,就是不給走。

    好不容易走了一趟,到頭來還是要被拽回來,生拉硬扯的,就像綁架犯人一樣。

    “怎么了你?”乾萬帝貼近了明德,有點粗糙的大手重重的撫摩著他的臉頰,“這么委屈的小樣子,好像我欺負你了一樣……這不是建了軍功回來了嗎?給你鬧騰了一整年,還玩不夠嗎?你個小東西,真不聽話�!�

    明德狠狠把他的手一甩,乾萬帝也不生氣,摟著他呵呵的笑,那笑意就仿佛是從胸腔里震出來的,一聲一聲沉悶得不得了。

    “明德,回來就好。好不容易見到你,我現(xiàn)在很高興,別把我的好心情破壞了�!�

    明德狠狠的呸了一聲,聲音很大,但是乾萬帝完全不在意。他以前在軍中的時候也不講究,一直到當(dāng)了皇帝,也沒有很多奢侈而奇怪的習(xí)慣。明德是文雅一點還是粗俗一點,對他來說都沒有什么妨礙,不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

    他半跪下去脫下明德的靴子,脫下襪子,倒了一盆子熱水去給他洗腳,一邊還輕輕的按摩著。乾萬帝很會按摩,明德一開始火是蠻大的,但是雙腳在熱水里一下一下的按著很舒服,慢慢的也就不那么氣了,也不計較自己被騙回來沒見到太子的事實了,低下頭說:“你干什么呢?我可不敢使喚你,到時候你生氣了,就該給我添一個藐視皇威的罪名了�!�

    乾萬帝笑起來:“你還不夠藐視我的了?”

    明德一甩腳丫子,撩了一地的水:“皇上您這么說可是活活折殺我了,您可是千秋一帝流芳千古啊,臣吃了豹子膽,敢貌視你?”

    他話音里婉轉(zhuǎn)而刻薄,恍惚還是當(dāng)日蜷在龍床深處的小美人,牙尖嘴利半點不留情。乾萬帝李驥抬頭去看著他,心里突而泛上一陣酸軟。這么嬌慣的小東西,恨不得天天樓在懷里當(dāng)作寶貝一樣的,天塌下來都砸不到他身上的,竟然就這么放出去風(fēng)餐露宿了這么長時間。原本保養(yǎng)得好好的一點灰塵都不愿意讓他沾染的腳,而今都有了薄薄的繭,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騎馬搭弓留下的呢?

    他站起身,問:“吃過了沒有?”

    明德?lián)u搖頭,忍不住挖苦:“我等著太子請我呢�!�

    乾萬帝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親他的臉:“你就乖一點吧……”

    ……這樣算怎么回事呢?明德被親得暈暈乎乎的,腦子里不清不楚的琢磨著。以前他總是覺得自己說話沒有底氣,也不硬氣,乾萬帝愿意縱容他他就還有兩分膽量,萬一有一天這個男人不縱容他了,他就等著被人一刀一刀活活割肉吃了去了。那個時候他想,要是我也有軍功或政治資本什么的傍身就好了,那樣的話,我一定也可以像丁恍、夏丞相那樣很有底氣的站在朝堂之上……

    但是現(xiàn)在呢?他確實是有軍功了,也有一定的政治資本了,為什么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底氣呢?

    他還是有點害怕,有點心癢癢的,有點想伸爪子抓一下又不敢的感覺。

    乾萬帝對懷里這個小東西了解得算是比親爹媽對都更勝幾分了,只看一眼明德的神色,就順口哼笑了一聲:“管你是什么封疆大吏朝廷大員,哪怕是夏家那種世代名臣,要抄要殺也就是朕一句話的事。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膽大包天么?”

    明德皺起眉,心里猛地一沉。他剛剛回來,心理上的陌生是一定有的,精神也有點不濟,繃得緊緊的那根弦就沒放松過。乾萬帝說的話,哪怕只是無心的,也會被他理解成另外的一個意思上去。

    如果是卓玉那樣的權(quán)臣,在面對國王的時候,一定對這種突發(fā)情況應(yīng)對自如;但是明德畢竟年輕很多,生嫩很多,雖然他是有軍功資本了,但是他還并不懂得怎么運用這種資本。

    他剛剛回來,就聽乾萬帝這句話迎面砸來,怎么聽怎么有種被威脅和警告的感覺。

    2009-9-2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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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樓

    乾萬帝看親一下沒反應(yīng),又親一下,還是沒反應(yīng)。明德皺著眉不知道在考慮什么,因為剛剛沾了熱水,腮上一點血色慢慢的浮出來,讓人看了就上火氣。

    他無聲無息的笑了起來,手從衣低伸上去,肆無忌憚的撫摩著少年柔韌而性感的后腰。

    這是我的。他心滿意足的想,這么漂亮,這么驕傲,沒人能入他的眼……這樣的人,是屬于我的。

    第二天清晨來伺候的宮女在門外就被攔住了。清晨露重,司儀部正印一品的大太監(jiān)張公公親自帶著人在門口等著,一人手里捧一件大毛的厚衣服,一個個都沉著臉肅立著,半點咳嗽說話聲音都沒有。

    幾個宮女對視一眼,無聲的推出有些體面的大宮女來,上前低聲問:“公公好哇?”

    張闊抬起眼皮看了看,搖搖頭,不說話。

    大宮女看看門,低聲問:“皇上到底……”

    她心想皇上昨晚也沒翻牌子,清幀殿里也沒有那等風(fēng)騷的宮女故意挑那個時候上去伺候,皇上昨晚應(yīng)該是一個人的,怎么早上好端端的就等到現(xiàn)在呢?平日里這個時候早就起了上朝去的啊?

    張闊輕輕的叫了一聲:“婉兒姑娘�!�

    大宮女忙道:“公公什么吩咐?”

    張闊道:“姑娘小聲些罷。那小主子一貫睡不踏實,一會兒吵醒了,要出人命的。”

    約莫過了一盞茶工夫,里邊輕輕的叫人進去。張闊咳了一聲,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合著一兩個太監(jiān)宮女閃身進去,接著就密密的關(guān)上了門。

    門口一個暖爐熏著,把那一陣風(fēng)帶進來的寒氣散得干干凈凈。房里一片黑甜,床幃里皇上正要起身,隱約有一個低啞嬌憨的聲音不滿的哼了兩聲,大概是被吵起來了,十分不高興的樣子。

    幾個服侍的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張闊近乎無聲的吩咐了一句:“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伺候皇上穿衣上朝!”

    以往如果有嬪妃侍寢,早上起來穿衣之類貼身的事情,是侍寢的人做的。然而別說李驥了,明德連自己的衣服都未必能弄清爽,他不挑乾萬帝伺候得不好就已經(jīng)很厚道了,要是讓他伺候乾萬帝,那他能劈頭蓋臉的把褲子套乾萬帝頭上去。

    大宮女婉兒是后來晉升的,之前沒伺候過上官明德這么個難纏的小主子,這時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得上前去輕手輕腳的掀開床幃。那么一錯手之間,好像借著朦朧的光線看見床上蜷著一個小小的團子,恍惚是個人,生得卻是極好極好,說都說不出來的精妙。

    她不是沒有眼力的,當(dāng)即欠了欠身:“奴婢請主子安。”

    她不知道怎么稱呼床上這個人,是嬪是妃還是別的什么,于是籠統(tǒng)的叫了聲主子。后邊那幾個沒眼力見的宮人也都反應(yīng)過來,紛紛的請了安。

    明德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幾個人吵醒了,朦朧覺得口渴,含糊的叫了聲:“水……”

    婉兒身后有個宮女手里拿著乾萬帝每天早上起來一定要喝的露水茶,那是清晨集來的露水合了一杯,據(jù)說十分醒腦的。乾萬帝每天早上上朝前一定要喝這個醒醒神,多少年的習(xí)慣都沒有改,婉兒一時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一慌張就直接把那碗茶端過來了。

    “主子您……”

    明德毫不客氣的抬頭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大概覺得味道不好,還嘟囔了幾句,倒頭摔回枕頭里去了。

    這個大宮女這才發(fā)覺不好,忙放下茶,跪倒在地:“奴婢知錯,皇上饒命!”

    乾萬帝看看那半碗茶,半晌說:“……應(yīng)該上一點助眠的東西來的�!�

    幾個宮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了下去。

    “御膳房連一碗助眠的酥酪都做不來了嗎?”

    幾個宮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說話,張闊比較知機,立刻俯身道:“皇上教訓(xùn)的是,奴才這就去吩咐御膳房,往后每天早上單獨給小貴人備好了送上來!”

    乾萬帝這才點點頭,端起那剩下半杯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也竟然什么都沒有計較,返身大步走了出去。

    大宮女婉兒跪在地上,冷汗出了一身。

    她剛才看得很清楚,這是個男孩子,年歲還小,只是相貌上有些陰氣罷了。聽張公公的說辭,好像是奴才們都稱之為貴人,但是不知道是籠統(tǒng)這么叫,還是已經(jīng)封了貴人的位份。

    貴人并不是什么很高的位份,如果僅僅是一個貴人的話,皇上不會這么……這么寵愛吧?

    她滿腹疑慮的站起身,突而衣角被跪在身邊的人拉了拉。她回過頭,只見是以前在夏昭儀宮里伺候過的一個宮女,后來夏昭儀暴病身亡,她倒是被調(diào)來了清幀殿,據(jù)說是嘴巴緊,會伺候人。

    婉兒小聲問:“怎么了?”

    “姐姐還是跪下罷。”那宮女輕輕的道,“這小公子舊日的習(xí)慣,醒來要茶要水的,要是身邊沒人,就會一直找到御書房里跟皇上鬧騰的……”

    200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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