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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還喜歡讓人時刻抱著,睡著放到搖籃里,他就像知道似的,沒一會兒就醒來大哭。

    瓔兒給他取外號落地響、小哭包。

    她自己帶了幾晚上,實在熬不住,又交給奶娘。

    也真切地認識到了奶娘的辛苦,多給了賞錢。

    李奶娘賠笑道,“小世子天生富貴,才會脾氣大�!�

    王奶娘則道,“定是隨了王爺!”

    賀芳亭一笑,有些思念邵沉鋒。

    自他出征,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中途傳回消息,邵淮麟果真遇上野狼王兀兒云術,敗了一場。

    好在大軍訓練有素,雖然打了敗仗,也未潰散,保存兵力撤回了五堯山衛(wèi)所,損失不算很大。

    邵沉鋒信中說,兀兒云術也算個人物,可惜是北蠻子,天生敵對。

    看得出,他還挺欣賞這個人。

    這一個多月中,外院事務,都由她和范長史商量著處理。

    還經(jīng)常外出勸課農(nóng)桑、督促春耕,農(nóng)正司里的能工巧匠們制作的農(nóng)具,也大量下發(fā),并命令中原來的種田高手們像去年一樣,指導農(nóng)人種莊稼,打仗歸打仗,糧食不能不種。

    衛(wèi)所屯田是不能了,今年得先忙著打仗,沒那空閑。

    不過,知道黑鴇山衛(wèi)所去年的收成后,其余十二衛(wèi)所都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等滅亡北蠻,衛(wèi)所屯田就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有了趙晉燁、王中郎、柳司馬、姚祭酒、康典簽等人的前車之鑒,如今府中屬官沒人敢對她理事表現(xiàn)出不滿,但她聽說,邵家?guī)孜婚L輩有些意見,也不要緊,等他們說到她面前,她自有話回。

    私底下的議論,只要不出格便無傷大雅,總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她敢站出來,就敢承受非議。

    “唔唔!”

    小老虎吃飽了也不安分,搖晃著一雙小手,要跟人講話,還抿著嘴笑。

    看著他甜甜的笑容,李奶娘不禁嘆道,“咱們小世子,真是王母娘娘身旁的金童下凡塵!”

    王奶娘暗想就你嘴巧,“奴婢看著不像金童,像紫微星若是普通富貴人家,說是金童足矣,但這是鎮(zhèn)北王府小世子,金童身份低了些。

    李奶娘:“......對!”

    紫微星君,光聽名號就比金童貴重多了,只恨自己咋沒想到。

    賀芳亭笑道,“借你們吉言!”

    紫微可是帝星,也就是她,換了別人未必敢聽。

    又交待道,“在外別亂說,免得招惹是非。”

    兩位奶娘連聲答應。

    又陪小老虎玩了一刻鐘,賀芳亭才去洗漱換衣,她平時多注重儀表的一個人,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用完早飯剛要去外院,青蒿進來,欲言又止。

    賀芳亭看她一眼,“何事?”

    青蒿謹慎地道,“婢子方才聽前院的冬梅說,七祖爺、二老太爺、三老太爺、九老太爺去了韻和堂�!�

    七祖爺,是老王爺唯一在世的長輩,已九十二歲,依然耳聰目明,精神矍鑠,聽說還自己種了塊菜地。

    二老太爺、九老太爺是老王爺?shù)奶玫�,三老太爺,則是老王爺?shù)挠H兄弟。

    老王爺那一輩,兄弟共有四人,如今也只剩三老太爺了。

    七祖爺且不提,另外三位太爺,正是不愿意讓她外出理事的,尤其二老太爺,以前就勸過t?邵沉鋒,說是不要讓她拋頭露面。

    賀芳亭想著這幾位也該來了,再不來,只怕他們自己會氣出個好歹,“長輩上門做客,我得去問安�!�

    青蒿忙道,“可老王妃沒讓人來請您,她,她應該能應付�!�

    這也是她剛才猶豫的原因。

    她最愛探聽消息,是賀芳亭的消息來源之一,自然知道那三位太爺不樂意王妃參理外院之事。

    三人齊齊登門,還加上輩份最高的七祖爺,肯定來者不善。

    賀芳亭微笑,“怎能讓婆母一人獨自面對?走!”

    略略整理衣著配飾,帶著幾名侍女出了巍山院,前往韻和堂。

    路上遇到金氏、彭氏,兩人連忙攔住她,“大嫂,母妃讓你去忙你的,不用管這些小事兒�!�

    賀芳亭笑道,“哪能給母妃添麻煩?”

    彭氏一揮帕子,“不是你給母妃添麻煩,是那幾位活祖宗!”

    她從來沒想過,大嫂竟然可以像男人一樣,過問外頭那些事兒,心里其實也不太習慣,感覺很怪異。

    但這終究是鎮(zhèn)北王府自己的事情,王爺愿意、老王妃首肯,那就行了,窮親戚們沒資格指指點點。

    金氏也勸道,“理他們做甚?你該干啥干啥去�!�

    這幾個月,她也算是知道了大嫂為何不接中饋,人家眼睛看的更高更遠,哪看得上內(nèi)院這三瓜兩棗。

    而且,人家也有足夠的見識和才干。

    用夫君的話來說,大嫂如果窩在內(nèi)院管中饋,那真是屈才了。

    她有些嫉妒,更多的卻是欽佩。

    誰再敢說婦道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就讓他來見識見識王妃娘娘。

    第265章

    還怎么用女誡來批判她?

    賀芳亭笑道,“還是該去看看,聽聽他們到底要說什么。”

    他們當面說了,她才好當面辯駁。

    若不當面說,她也不好找上門去,那樣太過咄咄逼人,不符合她的為人處事之道。

    金氏微微皺眉,“大嫂,咱們輩份吃虧,輕了重了都不妥,還是讓母妃打發(fā)他們?yōu)槊睢!?br />
    她知道大嫂才思敏捷,善于言辭,可輩份擺在那兒,不好施為。

    輕了,白白被他們斥責一頓,重了,也會落個不孝的名聲。

    母妃正是清楚這一點,才讓她們來攔人。

    瞞是瞞不過去的,大嫂嫁妝豐厚,手又散漫,各院下人都愛往巍山院跑,說些吉利話、新鮮事討賞錢。

    她院里岑嬤嬤的兒媳婦養(yǎng)的貍貓下了六只崽子,大嫂都知道,跟她要了兩只。

    彭氏也道,“你只作不知,不給他們臉!他們也不敢為難母妃,最多嘮叨幾句。”

    最厭煩那些倚老賣老的長輩,例如二老太爺。

    當年她嫁進鎮(zhèn)北王府,老王爺、老王妃沒挑剔什么,二老太爺卻話里話外都是她家世低微,配不上邵府三爺,把她氣哭好幾回。

    兩人說的都有理,但賀芳亭還是堅持要去會會那幾位爺,金氏、彭氏也無法,只好跟去。

    還沒進韻和堂正屋,就聽見了二老太爺中氣十足的聲音,“婦道人家,就該熟讀女誡女論語,內(nèi)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安于內(nèi)室,相夫教子!如此,方為賢良之婦!大嫂,你身為婆母,兒媳行事不端,為何不管?”

    賀芳亭再嫁之婦,哪配當鎮(zhèn)北王妃?

    能嫁給沉鋒,皆因她是公主,皇帝強行賜婚。

    若非如此,他拼著被沉鋒厭惡,也得強烈反對。

    本來看在她育子有功的份上,大家也不計較她嫁過一次,誰知她還不安分,整天往外跑,并且插手朔北政務,這讓他怎么看得下去?

    古人有云,牝雞司晨,惟家之索。

    宗族內(nèi)無人敢說,那便由他來開這個口。

    葉老王妃怫然不悅,“二弟慎言,我這兒媳婦好得很,溫婉賢淑,秀外慧中,才德兼?zhèn)洌譃槌龄h誕下男丁,內(nèi)外無不稱頌。怎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行事不端?”

    二老太爺:“內(nèi)外稱頌,是因著她的身份......”

    話沒說完,就見門口人影晃動,賀芳亭、金氏、彭氏魚貫而入,便收了聲。

    葉老王妃:“......你們怎來了?”

    她已經(jīng)打發(fā)小侍女去找二兒媳、三兒媳,讓她們?nèi)r長媳,莫非沒攔住?

    也是,長媳想做的事兒,二兒媳、三兒媳怎么攔得住。

    賀芳亭抬眼一看,葉老王妃坐主位羅漢床,下方兩列老檀木的高背椅,上面鋪墊著厚實的五蝙錦褥,七祖爺坐左側(cè)上首,旁邊是三老太爺,二老太爺、九老太爺坐右側(cè)。

    帶著兩位弟妹向老王妃和各位爺行了禮,笑道,“諸位長輩難得來一趟,兒媳怎敢拿大!”

    葉老王妃伸手示意,讓她坐到自己身旁。

    賀芳亭也不虛讓,徑直上去,金氏、彭氏兩邊看了看,果斷選擇左邊,都想離二老太爺遠一點,免得被他挑理。

    等她們坐好,二老太爺皺眉道,“賀王妃,當著你的面,這話老夫也得說,凡為女子,當知禮數(shù),陰陽殊性,內(nèi)外有別......”

    賀芳亭打斷他,笑容很是平和,聊家常一樣道,“二老太爺,看來您對女誡女論語頗為贊賞?”

    他說的這些,都是女誡、女論語里的語句。

    二老太爺面容嚴肅,“自然贊賞,此為女子立身的典范�!�

    賀芳亭微笑道,“那么,您定然也贊賞女誡、女論語的撰寫者?”

    二老太爺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想了想沒想出破綻,狐疑道,“沒錯�!�

    賀芳亭滿臉不解,“既然如此,您為何還覺得我行事不端呢?”

    二老太爺:......

    這兩件事情之間,有啥關聯(lián)?他咋想不明白?

    九老太爺已經(jīng)問了出來,“何意?”

    賀芳亭娓娓道來,“自光武中興漢室以來,東漢共有六后臨朝,其中最賢者,當屬和帝劉肇第二任皇后鄧綏,蘇轍稱之為‘和熹盛東漢’,而女誡的撰寫者班昭,便是她的老師和最重要的幕僚,還被授予金印紫綬,掌丞天子,助理萬機,地位等同于當朝丞相。”

    說來有趣,班昭在女誡中闡述女子卑弱第一,她自己可半點不卑弱,也沒有困于后院,而是抓住機會走上高位,盡力施展才學。

    還曾續(xù)寫《漢書》,是華夏第一位修撰正史的女史家。

    她寫女誡,其實主要是因為鄧家門庭太盛、外戚干政,想讓鄧綏還政于天子,然后就被鄧綏變相流放了。

    當時的人們也并不認同女誡,班昭的小姑子曹豐生,也是名遠近聞名的才女,就曾寫文駁斥。

    只是到了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可以用女誡來馴化女子,這文才被發(fā)揚光大。

    堂中所有人,全都呆呆地看著賀芳亭,也包括葉老王妃。

    ......都知道她肯定會反駁二老太爺,但沒想到會這樣反駁。

    這是從源頭就否定了女誡呀!

    二老太爺還怎么用女誡來批判她?

    第266章

    本宮與爾等講道理的時候,爾等最好也講道理

    賀芳亭一笑,謙遜地道,“比起班大家,我做的還很少,還需努力�!�

    二老太爺脫口而出,“你還是別努力了!”

    不努力,已經(jīng)是干涉政務的王妃娘娘。

    再努力,你是不是想取代鎮(zhèn)北王?!

    賀芳亭繼續(xù)侃侃而談,“咱們再來說說女論語,其撰寫者是唐朝貞元年間宋若莘、宋若昭姐妹。宋門共有五女,雖然比不上班昭,卻也自幼熟讀史書,聰慧博學,后被皇帝召入宮中,呼之以學士,而非嬪妾。宋若莘還曾總領秘閣圖籍,宋若昭曾被拜為尚宮,唐憲宗、穆宗、敬宗三朝,皆稱其為先生,后妃、皇子、公主、駙馬等以師禮相見�!�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zhuǎn),“敢問二老太爺,這幾位,可曾內(nèi)外各處、男女異群?可曾莫窺外壁、莫出外庭?可曾安于內(nèi)室?”

    二老太爺張口結(jié)舌......這還用問么?

    你都說得清楚明白了,宋氏姐妹窺外壁、出外庭,見皇帝、見皇子、見駙馬、見朝臣,見了無數(shù)外男。

    安于內(nèi)室也別提,哪個安于內(nèi)室的女子會像她們?

    話說漢唐咋這么亂?竟容女子這般張狂!

    班昭、宋氏姐妹又是怎么回事?她們這都不是干涉了夫家的外務,而是干涉了朝政!

    這般張狂的人,還寫什么女誡女論語,這不是愚弄后世君子么?

    暗悔自己不精史書,如果知道班昭、宋氏姐妹是這種人,他絕不會提女誡女論語,如今白給賀芳亭遞了刀!

    一室寂靜中,彭氏忽然尖著嗓子道,“二老太爺,王妃問話呢,您怎么不回?”

    沒辦法,心里實在太激動,按捺不住。

    哈哈老糊涂,你也有說不出話的這一日?以前訓斥老娘的時候,你不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么?

    二老太爺側(cè)頭瞪她,她瑟縮了一下,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催促道,“二老太爺,王妃娘娘還等著您回話呢!”

    葉老王妃見二老太爺臉色難看,忙道,“休得無禮!”

    話音剛落,九老太爺忽然開口,“賀王妃t?,道理就是道理,咱們別管說這道理的人是誰,只要這道理是對的,咱們就得聽!女誡女論語句句都是至理名言,天下女子都該遵從!”

    賀芳亭聲音溫和,“這怎么可能呢。文人著書,便如父母產(chǎn)子,倘若這對父母是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卑劣之徒,你還會以為他們的孩子是好人么?”

    其實,女誡女論語也有可取之處,某些內(nèi)容,習之有益,但此時她自然不能點明。

    金氏斬釘截鐵,“不會!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打地洞!”

    如果大嫂不說,她都不知道,班昭與宋氏姐妹居然這么,這么厲害,這么威風!

    那她們寫女誡女論語干啥呀?

    九老太爺:......

    賀芳亭看向他,微笑道,“九老太爺若有不同看法,牢里正好有個江洋大盜的兒子,這便送到府上,與您做個小廝。”

    九老太爺忿然,“兩件事情毫不相干,哪能這么打比方!”

    他家下人多得很,并不缺小廝,缺也不會要江洋大盜的兒子!

    賀芳亭:“是么?那咱們只論事實。圣賢云,知行合一,方能大成。班昭、宋氏姐妹說一套做一套,知行不一,我若跟她們學,豈不也成了兩面人?或者,九老太爺更愿意看到一位虛偽的鎮(zhèn)北王妃?”

    九老太爺有些狼狽,“不是!”

    跟二老太爺一樣,暗恨這幾人不實誠,不靠譜。

    坐在他對面的三老太爺長嘆一聲,慢慢道,“賀王妃,老夫承認,你博學多才,聰慧絕倫,也有理事之能。但說一千道一萬,女子干涉外務,那都是錯的!”

    他聽了這半晌,有個感悟,不能跟她做言語之爭。

    因為根本爭不過。

    還不如認準最初的目的,無論她說什么都不動搖。

    賀芳亭:“為何是錯的?”

    三老太爺搖搖頭,“老夫說不過你,不跟你說,但錯的就是錯的!自明日起,你便好生侍奉婆母,養(yǎng)育世子,不要再去外院!那是男人的事兒!”

    金氏、彭氏都面露怒色,這是不打算講道理,打算耍賴了?

    賀芳亭依然平靜,“燈不撥不亮,理不辨不明,您還是告訴我罷,女子干涉外務,為何是錯的?”

    三老太爺:“老夫不說�!�

    他能預料到,他說一句,賀芳亭有十句等著他。

    賀芳亭:“真不說?”

    三老太爺:“真不說!”

    賀芳亭笑了,“本宮與爾等講道理的時候,爾等最好也講道理,如若不然......”

    三老太爺臉一沉,“怎樣?”

    賀芳亭:“本宮乃當朝公主、鎮(zhèn)北王妃,如何行事,輪不到爾等指教!速速離了本宮眼前,否則以大不敬論處!再敢四處非議本宮,必定禍及家人,到時悔之晚矣!”

    幾位爺都是臉色大變,他們畢竟是邵家族老,不信賀芳亭敢把他們怎么樣。

    但是,他們的兒孫可不是族老,輩份也不算很高。

    三老太爺負隅頑抗,厲聲道,“我們是你的長輩!”

    賀芳亭:“不講理的長輩,要來何用!”

    三老太爺理屈詞窮,“你,你......”

    “哈哈哈!”

    氣氛正緊張時,堂中忽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所有人看過去,笑的是七祖爺,還閉著眼。

    二老太爺忙道,“七叔,您倒是說話�。 �

    一來就睡,半點兒力不出,昨晚沒睡還是怎么著!

    七祖爺睜開眼睛,“啥?回家吃飯?走罷!”

    邊說邊起身。

    三老太爺趕緊拉住他,“七叔,您說話!”

    七祖爺:“說啥?”

    三老太爺附耳過去,“昨晚說好的那些!”

    七祖爺:“哦,忘了!”

    他其實不想來,可這幾個大侄子太煩人,羅里吧嗦吵得他睡不著,只好隨口答應。

    九老太爺急道,“七叔,咱們要規(guī)勸賀王妃!”

    七祖爺大聲道,“你說啥,問我為啥能活這么久?因為我從來不管閑事兒!”

    二老太爺、三老太爺、九老太爺:......七叔他又裝傻!他明明不聾!誰問他那個了?

    賀芳亭笑道,“七祖爺,今日家里有好菜,您在我們這吃唄!”

    這可真是位有趣的老人家。

    葉老王妃、金氏、彭氏也忙著留客。

    七祖爺:“不了,要回家吃,家里有咸蘿卜,咸吃蘿卜淡操心吶!”

    幾位太爺臉色青青紅紅,也跟著他走了。

    邵家婆媳幾人相互看看,忍俊不禁,都笑出了聲。

    第267章

    你說你們好端端的非要惹她干嘛?

    二老太爺、三老太爺、九老太爺灰頭土臉地回到家中,感覺很沒面子,兒孫也埋怨他們沒事找事,自取其辱。

    你說你們好端端的非要惹她干嘛?

    要知道,賀王妃只是郡主的時候,就很不好惹,但凡惹她的,誰都沒有好下場。

    前夫江止修就別提了,從戶部右侍郎一擼到底,只能當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縣令,那謝姨娘名聲盡毀,如過街老鼠一般,根本不敢在人前出現(xiàn),眼下大概已經(jīng)被江止修拋棄。

    沈、韋兩位閣老因她而垮臺,天下聞名的云山書院因她而不復存在,方山長更是從文壇領袖、一方大儒淪為人間笑柄,自此銷聲匿跡,也不知是死了還是回了老家。

    對了,還有個遠昌侯謝容墨,失足落入湖中,死得透透的,尸體都沒找到撈上來,只能當個投不了胎的淹死鬼。

    就連她的女兒長樂郡主,也從不孝變成了中邪,再從中邪變成癡傻,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細思極恐。

    ......這是狠起來連親生女兒也收拾。

    留在江家的親生兒子,聽聞她也是果斷舍下,說不要就不要。

    這樣的人,怎會被人左右?

    何況如今她晉爵公主、王妃,又有王爺?shù)娜χС�,與當初的孤立無援截然不同,更加不可能被他們?nèi)詢烧Z勸回內(nèi)院。

    父親祖父真是年紀大了,以為女子都心性軟弱、易于擺布,哪知她堅如磐石。

    說來,也是賀王妃的外表儀態(tài)、言行舉止太容易讓人誤解。

    一般像她這樣性情的人,通常會滿身帶刺,冷酷凌厲,苦大仇深,令人望而生畏,她卻不是。

    相反,她雍容華貴,語笑盈盈,待人溫柔大方,相處起來如沐春風,像是從沒受過什么苦,遭過什么罪,于萬千寵愛中無憂無慮地長大,是最標準的名門貴女的模樣。

    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半點慘痛過往形成的傷痕,有時甚至還略顯天真赤誠,也就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她的鋒芒。

    雖然具有欺騙性,但不得不說,大家還是更喜歡外柔內(nèi)剛、和藹可親的賀王妃。

    要是內(nèi)剛外也剛,冷面寒霜......有點無法想象,可能跟道觀里封心絕愛的老師太們一樣,他們可不想要那樣的王妃娘娘。

    王爺也只會敬而遠之,哪會娶回家中捧在手心?

    最主要的是,賀王妃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有什么事求到她頭上,總能妥善解決,想求個差事,只要有相應的才干,也大多能成。

    哪怕不成,她也能幫你想別的轍,不會讓你空手而歸。

    其實以前的簡王妃,對大家也很客氣,但如果想請她額外幫個忙,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這個忙有利于簡家,你還說不出她什么,只會覺得自己冒昧。

    賀王妃就不一樣了,有事她是真幫。

    因而在年輕一代里風評極佳,人人喜歡,看不慣她的,只有老一輩那些老古董。

    可這人吶,老了就該服老,學學人家七祖爺,管得少,活得好。

    總之,讓長輩們受點教訓也不錯,免得闖出更大的禍。

    看看十姑奶奶,再看看趙晉燁老將軍,現(xiàn)在多安分,兒孫們不知多省心。

    這樣想著,三位太爺?shù)膬簩O們就沒那么羞恥了,在外也昂首挺胸,恍若無事,主打一個我不在乎,別人就拿我沒辦法。

    但同族兄弟們還是會偷偷嘲笑。

    笑得最兇的是五老太爺?shù)膬鹤由厶砦�,回家還跟母親季氏說,“二伯、三伯、九叔這回丟大臉了,我看得有幾個月不敢出門�!�

    季氏微笑道,“賀王妃頗得人心。”

    邵添武:“也是她周全妥帖。”

    雖然邵家是王族,但枝繁葉茂人丁興旺,也有窮有富,有出色有平庸,混得差的大有人在,若是有意上進,她也能拉扯著安排個營生。

    為啥王爺、老王妃都支持她?

    因為人家本來就事事出彩,盡善盡美!

    那幾位太爺,純屬吃飽了撐的!

    原本他爹也跟這幾位長輩一樣,就愛管個閑事,這也看不慣那也看不慣,天底下就他最有理,前些年過世了。

    他并非不孝子,卻還是有點慶幸......要是爹還活著,這回必然也去王府自討沒趣,他家也會被族人們指指點點。

    季氏輕嘆,“有這樣的宗婦,真乃邵家之福!”

    邵添武羨慕地道,“是啊,大家都敬愛她,王爺這媳婦娶對了!”

    又美貌又能干,待族人又好,這種妻子誰不想要。

    可惜他不是王爺,沒那福分。

    不過話說回來,t?他媳婦也無可指摘,持家有道,生兒育女,賢惠孝順,他要再不滿足,那就是沒良心。

    季氏嘴上附和兒子,深思半晚,輾轉(zhuǎn)難眠,次日去了鎮(zhèn)北王府。

    恰巧今日事務不多,賀芳亭中午就回巍山院了,聽說五老夫人來訪,忙讓侍女們請到花廳。

    邵家族人眾多,她并不能認全,但她認得五老夫人季氏。

    因為季氏的兒子邵添武,是邵沉鋒的得力干將,任職北安城兵馬司指揮使,換句話說,他負責北安城的安全。

    賀芳亭見過季氏幾次,對她印象不錯。

    第268章

    王妃,我很擔心你啊

    “五嬸,數(shù)日不見,您氣色更好了�!�

    花廳里,賀芳亭笑著待客。

    季氏摸摸自己的臉,笑道,“王妃就是會說話,這人上了年紀呀,如同個老梆子,涂再多的胭脂花粉都白搭!”

    賀芳亭一笑,“誰又能青春永駐呢?都有老的那一日!”

    提起這個,季氏很有話說,“我看王妃就能芳華常在,永不衰敗�!�

    各房夫人小姐們,都想知道賀王妃用的什么脂粉,怎么保養(yǎng)身子,為何能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二十出頭?

    她也不吝嗇,送出去許多脂粉和養(yǎng)身的方子。

    光這一條,就讓夫人小姐們稱贊不已。

    賀芳亭聽得開心,“是么?多謝五嬸吉言!”

    正好侍女上茶,便請季氏品嘗,這是她從中原帶來的老樹碧螺春,在朔北有錢也買不到。

    不對,那是從前,現(xiàn)在她的鋪子里有了。

    但是只要一到貨,很快就會被一掃而空。

    季氏品嘗幾口,連連夸贊,又問了小老虎吃得可香,睡得可好,傳授了些育兒經(jīng)驗。

    賀芳亭見她繞來繞去就是不入正題,主動問道,“五嬸,咱們也不是外人,有事您盡管說�!�

    純粹嘮家常是不可能的,所有來找她的人,都不是為了嘮家常,身上必然有正事兒。

    季氏頓了頓,放下茶盞微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聽聞幾位叔伯兄弟勸你回內(nèi)院,想起一位老姐妹�!�

    賀芳亭知道她不會無的放矢,靜靜聽她往下說。

    季氏的聲音帶了些滄桑,“我那老姐妹姓項,名叫項華英,從小就比兄弟們聰明,又極有主見,是姐妹里頭的翹楚。長大后,嫁給青梅竹馬的徐芝慕,兩人如神仙眷侶一般,羨煞姐妹們�!�

    “徐家是大族,莊田成片,還養(yǎng)著兩支馬隊。徐芝慕的父母年事已高,又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便逐漸將家中諸事移到他們夫妻手上。徐芝慕主外,華英姐主內(nèi),有商有量,和和美美!”

    “但有一年,徐芝慕生了重病,必須靜養(yǎng),華英姐便連外務也擔了起來。她本就足智多謀不輸男子,管得有聲有色,甚至比徐芝慕掌管時更上一層樓。因此徐芝慕病好后,依然讓她一同協(xié)理�!�

    說到這兒,季氏沉默片刻才道,“那時我們都羨慕華英姐,嫁得有情郎本已是幸事,這有情郎還能不顧世俗的眼光,支持她施展才華,更為難得。華英姐自己也很驕傲,常跟我們說她與徐芝慕緣定三生,不負不忘。”

    “可惜人心易變,華英姐忙于外面的事,也相信夫妻二人情比金堅,沒發(fā)現(xiàn)徐芝慕對她越來越不滿。終于有一日,徐芝慕帶了個孕婦回家,說那是他的外室阿蘭,如今懷了孕,要娶為平妻�!�

    聽到“平妻”二字,賀芳亭不由想起江止修的兼祧,對于后面的事情,也能大致預料到。

    季氏繼續(xù)說,“華英姐傷心欲絕,質(zhì)問徐芝慕為何忘了當初永不相負的誓言?徐芝慕說,你看看你現(xiàn)在,一身剛強,哪里還像個女人?你既然想像男人一樣活,那就去當男人!”

    “華英姐請公婆主持公道,反被數(shù)落一頓,婆母說她不安于室,公公說她不守婦道,如果不是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必定休她回家。如今只是娶平妻,已經(jīng)委屈了柔順貞靜的阿蘭�!�

    賀芳亭:“......貞靜?”

    竟然用貞靜來形容外室,這是夸贊還是嘲諷?

    季氏面露嗤笑,“是啊,他們說那外室貞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賀芳亭:“后來呢?”

    季氏嘆了口氣,“后來,華英姐叫來兒女,讓他們勸一勸父親。只要不是娶平妻,納為貴妾她也認了�!�

    賀芳亭默然。

    這項華英跟當初的她何其相似,都是對夫君死了心,只求保住名份地位,保住兒女的利益。

    季氏:“誰知華英姐那兩兒一女居然說,母親顧不上家里,父親也需要一位正經(jīng)的妻子,何不成全了父親與阿蘭?此后她管外務,阿蘭管中饋,兩相得益�!�

    賀芳亭聽得遍體生寒。

    項華英這三個兒女,跟她的長子如出一轍......瓔兒不算,瓔兒是被惡鬼奪舍附體。

    季氏:“華英姐聞言,險些氣暈,也明白兒女是被公婆養(yǎng)得跟她離了心。壓下怒火,仔細跟他們分說個中利害。結(jié)果,三人轉(zhuǎn)頭就告訴父親和祖父、祖母。徐芝慕更覺得華英姐心機深沉,對她十分戒備。到了這時,華英姐也傷透了心,不想再糾纏,要跟徐芝慕和離,但徐芝慕不答應。王妃,你可知他為何不答應?”

    賀芳亭嘆道,“大約是怕項華英因愛生恨,報復徐家�!�

    項華英如果才智平平,徐芝慕可能也就讓她離開了,既然知道她才干超群,就不會放她走。

    “王妃猜得對�!�

    季氏接著道,“華英姐性情剛烈,給我寫信說,夫君兒女她都不要了,就算不能和離,她也不會待在徐家。我回信不到一個月,忽然聽說她吞金自殺了!”

    賀芳亭:“......徐家做的?”

    雖然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還是替項華英感到難過。

    季氏的神情憤怒而悲傷,“是。我根本不信華英姐會自殺,請求老王爺派人去查,查出是徐芝慕親自動的手。老王爺下令,斬殺主犯徐芝慕,徐芝慕的父母和那外室阿蘭是從犯,發(fā)往五涼城。”

    賀芳亭問道,“項華英的兒女呢?”

    季氏臉色漠然,“他們不是從犯,沒有被發(fā)配。之后如何,我懶得過問。”

    只聽說他們很后悔,但他們就算悔斷了腸子,也于事無補。

    賀芳亭寬慰道,“不念母親生養(yǎng)撫育之恩,必遭報應!”

    季氏:“那又如何?華英姐還是死了,死得不值!”

    說著急切地道,“王妃,我很擔心你啊,你跟華英姐實在太像了!”

    第269章

    我自然信他,更信我自己!

    賀芳亭也覺得,自己跟項華英很像。

    見季氏有些激動,忙道,“五嬸放心,我不會如她一般。”

    季氏依然憂心忡忡,“我知道,王爺不是徐芝慕,與徐芝慕有著天壤之別!你也不是華英姐,沒有她那么鋒芒畢露。但是,你也像她一樣,開始理外院之事!你的性情,也跟她一樣剛強!”

    賀芳亭看得出來,這位五嬸是真為自己擔憂,頗為動容,情真意切地道,“多謝五嬸!”

    季氏眼里含淚,“我已經(jīng)看過華英姐的悲劇,不想看你步其后塵。外院的事兒,你就交給范長史他們罷!王府這么多屬官,總能料理干凈。女人不能太剛強,太過剛強,最終會失了夫君的心!你聽五嬸一句勸,安生回到內(nèi)院,把心思放在王爺和小郡主、小世子身上!不要因小失大,舍本逐末!”

    賀芳亭并不認同她的見解,但也感念她一片心,溫聲道,“五嬸真以為,項華英結(jié)局凄慘是因為出外理事?”

    季氏:“難道不是么?”

    華英姐信中都有些后悔了,項家父母,也后悔縱容了女兒性子,后悔把她當成男兒養(yǎng)。

    賀芳亭搖頭,“不是�!�

    季氏:“為何?”

    賀芳亭苦笑,“因為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在江家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常年守在內(nèi)院,江止修依然變了心�!�

    季氏:......這例子還真是無法反駁。

    賀芳亭:“我自認教養(yǎng)長子也算盡心盡力,長子卻偏向父親,置我這母親于不顧�!�

    季氏:“......你那長子,真像傳說那般忤逆?”

    她所知道的江家傳說,全都來自于“袁山長賜字記”,經(jīng)常跟兒媳婦一起邊看邊罵。

    賀芳亭嘆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季氏同情地道,“那都是前世的冤家,討債來的!等債還完,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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