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與父母在家長會后放言“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此“收拾”顯然非彼收拾，思想已遭污染的非清純男高中生葉辭瞬間腦補出幾段不堪入目的畫面，朝同學(xué)們走回去的一路上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變越紅。
程驍挺不爽那幫起哄的Omega，更不爽葉辭面對他時拽得二五八萬，結(jié)果一到霍聽瀾面前就一秒軟得像團任人搓揉的粘糕，便假裝沒注意到這段小插曲，邊運球邊問：“聊完了？還打嗎？”
“不打了�！比~辭搖頭，含糊道，“他不讓�！�
草。
這話說的，怎么那么曖昧呢？
程驍半好奇半不甘心道：“不是，霍聽瀾是你什么人�。壳蚨疾蛔屚鎯�？”
霍叔叔可聽著呢！
葉辭求生欲極強地回護道：“讓玩，不讓和，和你玩�！�
“我怎么你了�！闭讨袈牉懖粫畔律矶闻c他計較，程驍嗤笑，虛張聲勢地朝門口睨了一眼，“你也不姓霍啊，還叫你寶貝，我沒聽錯吧……”異姓長輩，他琢磨了下，“他是你什么舅？”
據(jù)程驍所知霍聽瀾是有幾個表姐妹的。
話音剛落，后脊梁莫名一陣惡寒。
程驍嚇得縮了下脖子。
片刻前的囂張勁兒像個氣球一樣不知被什么戳破了。
葉辭也一言難盡地瞥了他一眼，攥了攥手，用一中不大但在場同學(xué)都能聽見的音量道：“他是我先生�！�
“……啊？”程驍緩緩張大嘴，驚得下巴險些脫鉤。
“啊啊啊��！”
小O們跺腳跺得震天響。
其實前段時間有消息靈通的學(xué)生傳過一些葉辭的家事，說他其實是楚家三房長孫，隨了母姓。至于其他消息，由于葉辭早已不和楚家來往了，霍家又一向低調(diào)，連家主成婚的事情都神神秘秘，沒人探聽得到。
別人的家事不方便直接問，況且和葉辭要好的這些小O本來也不是沖著葉辭家世和他結(jié)交的，小道消息也未必準，就都左耳聽右耳冒，沒人太上心。
這回算是差不多有錘了，畢竟霍家家主不太可能和毫無背景的普通人成婚。
當然，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辭都是有家室的O了？！”
“嗚嗚嗚掰彎了我又不對我負責，哇，感覺大佬在瞪我，我開玩笑的我鋼鐵直O(jiān)……”
“怎么都沒和我們說過！”
“什么時候的事？去年春節(jié)我爸媽還帶我去霍家拜年了呢，那個時候沒看見你，不對，那個時候你還沒成年……”
“……”
嘰嘰喳喳嘁嘁喳喳。
以葉辭的交際能力，少說也得再長出十張嘴來才能應(yīng)付得了這幫小O，幸好這時霍聽瀾已優(yōu)雅地步入場館，在休息區(qū)坐下，唇角噙笑望著這邊。
當著人家面八卦未免太尷尬，小O們都不吭聲了，拉著葉辭學(xué)投籃，可一個個眼中都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這球是教不下去了，葉辭敷衍地教了十分鐘，宣布原地解散，讓他們自由練習，隨即在同學(xué)們促狹的目光中與霍聽瀾一起離開了場館。
車停在學(xué)校大門斜對面，葉辭老老實實地尾隨在霍聽瀾身后，大氣都不敢出。
走到車前，霍聽瀾慣例坐進后排。
沒見司機下車，他是自己開的車門，葉辭正心神不寧著，也沒覺出異常，還當是之前負責接送他的張叔回老家辦事，霍聽瀾臨時換了別的司機，業(yè)務(wù)不熟練，于是也跟著坐進后排。
結(jié)果一上車才發(fā)現(xiàn)，駕駛位是空的。
葉辭舔了下嘴唇：“……司機呢？”
霍聽瀾微笑：“沒有司機，難得來接你一次，今天我開。”
“……”片刻靜寂。
“那您怎，怎么坐后排？”
龍舌蘭凜香漸濃，葉辭直覺不妙，從天靈感到尾椎骨麻成一條，險些遵從逃生本能開門跳車。
“上年紀了，”霍聽瀾氣定神閑道，“轉(zhuǎn)不動方向盤了�！�
葉辭：“……”
耍無賴么這不是。
可憐上一世堂堂方程式賽車手這一世竟因沒有駕照飲恨拋錨在馬路邊，寸步難行。
“您哪，哪上年紀了，才三十，人生剛，剛剛開始……”葉辭笨嘴拙舌地哄這醋缸，“別說三十，您就是八，八十，程驍都比不上您�！�
霍聽瀾將五指舒展又握緊，含笑道：“好像有一點力氣了。”
霍聽瀾：“繼續(xù)�！�
葉辭：“……”
用說的也就說到這兒了。
葉辭臉紅了紅，車窗遮光簾都拉上了，外面天也黑透了，路上沒什么人……
絕對安全！
葉辭放下心，湊了上去，沒什么章法地主動親吻霍聽瀾的面頰和薄唇，邊親，邊軟乎乎地問：“霍叔叔，有，有力氣了嗎？”
“又有一點了。”霍聽瀾低低道，“再往下親一點？”
“……”
一小時后。
霍聽瀾回到駕駛位上，車子發(fā)動。
車窗開了一小條用來透氣，車外夏風澄凈，帶著草木的清新濕潤。
卻蓋不住車內(nèi)靡麗甜腥的味道……
葉辭不方便下車，索性就待在后排不下來了，副駕無人，堆著一團待洗的衣物。
藍白襯衫、長褲、棉白短襪、校服領(lǐng)帶。
都臟了一大片，被汗水沾得黏糊糊的，不能穿了。
仍然干干凈凈的，也就是那雙球鞋了。
“到家了先別下車。”霍聽瀾悠悠道，“我先去取趟東西給你�！�
“……”
葉辭羞憤欲絕，話都不愿意回。
還用說么？
就這樣誰能下車？！
“聽見了嗎？”趁等紅燈的間隙，霍聽瀾扭頭看他。
“別，別往后看，您專心看著燈……”葉辭慌忙蜷成一團，抱著書包，腳上踩著那雙干干凈凈的白球鞋，自鞋幫向上，能看見清峭的踝骨、緊繃的小腿肚、膝蓋骨……
“聽，聽見了！您轉(zhuǎn)回去！”
他羞得恨不得一頭在椅背上撞死。
再，再也不能讓霍叔叔吃醋了�。�！
第48章
番外之運動會03
那天傍晚體育館的事傳播得飛快。
好在天成的學(xué)生大多見過世面，不至于用觀賞珍稀動物的眼光打量葉辭或是傳出些離譜的風言風語，起初的震驚過后大多學(xué)生都恢復(fù)了常態(tài)，就是那群蠢蠢欲動的Alpha被潑了冷水，有些郁悶。其中程驍?shù)氖艽烨闆r尤其嚴重，上一秒被葉辭的球技炫得瘋狂心動，下一秒就發(fā)現(xiàn)葉辭不僅有Alpha了，甚至還是已婚人士。他一廂情愿的小火苗被一個比自己強悍優(yōu)秀的Alpha澆滅又踩上去慢條斯理地碾了碾，Alpha尊嚴大受創(chuàng)，這幾天都蔫得像個飽經(jīng)風霜的茄子。
另一邊，與葉辭關(guān)系格外要好的那些Omega根本冷靜不下來，一逮到機會就要興沖沖地揪住葉辭拷問一番“細節(jié)”。
大家八卦得有分寸，沒涉及不方便說的隱私，葉辭也就都老老實實地答了。
每每撩起一片“嗚嗚嗚嗑到了”的驚呼聲。
白露過后，窒悶的暑氣像在一夕之間消散了，教室里冷氣停了，秋季運動會的日期也終于定了下來。
年級發(fā)下通知，這一屆運動會要與三十周年校慶一同舉辦，方陣與開幕演出的規(guī)模都要較往年更隆重，據(jù)說還會請來幾位如今在各自領(lǐng)域都赫赫有名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為校慶致辭。
日子定了，各項目申報也提上日程，七班Omega運動神經(jīng)差得像是會傳染，四個學(xué)期下來Omega項目硬是沒報滿過，短跑還好說，四百米以內(nèi)都能湊合跑跑，長跑之類的硬核項目體育委員求爺爺告奶奶也沒人報，三級跳這種技術(shù)型項目更是常年吊車尾，被當成“三十米短跑后接立定跳遠”，因此班級總積分常年徘徊在中下游，堅決貫徹“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原則。
高三上學(xué)期好不容易挖掘出個好苗子，體委這大半天一有空就追著葉辭轉(zhuǎn)悠，嚶嚶嗡嗡，念經(jīng)似的：“再報一個，辭哥，再報一個你就是我親哥，加個標槍吧，標槍就一個人報了，還缺一個，我上節(jié)課又問一圈了……”
葉辭答應(yīng)得不痛快倒不是嫌累，主要是碾壓局參加太多不好意思，只想幫體委解決兩三個老大難項目，結(jié)果一松口就被體委纏住了，其他Omega也瘋狂慫恿，他太好說話，只得又報了兩個。但都這樣了體委還不饒他，可著著一只小肥羊薅，放學(xué)了還從教學(xué)樓門口一路薅到校門口：“辭哥，我們七班這次咸魚翻身可全靠你啊，辭哥�。�！”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小O們也異口同聲，嬌滴滴甜滋滋地喊：“辭——哥——”
葉辭一激靈，險些被他們喊個趔趄。
小O們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別，別喊了……”葉辭耳廓通紅，扭頭向體委無奈屈服道，“真是，最后一個了，我報太多，別，別的班都沒法兒比了�！�
他說的是大實話，聽起來卻很狂妄，且因真摯而顯得格外狂妄，惹得同學(xué)們又激動了一波。
放學(xué)高峰，校門前交通正擁堵著，人擠人，學(xué)生們抻著脖子仰著臉尋找熟悉的車或是負責接送的人。
人群中，霍聽瀾的身姿顯得格外挺拔，深色襯衫，襯得面孔白，又顯得眼仁黑沉，靜靜朝那邊望著。
有了AO通吃的伴侶，防Alpha還不夠，連Omega都不能輕視。
頂級Alpha的占有欲也是頂級的，況且永久標記的影響還沒消散，他分分秒秒都要提醒自己維持理性。
……
算了。
連幾個小孩子的醋都吃，沒有必要。
大不了……從別處討回來。
霍聽瀾隱去情緒，朝那些圍觀體委填報名表的學(xué)生走去。
有人看見他，急忙戳葉辭：“咳，小辭，那個……”
幾個學(xué)生抬頭，都一怔，隨即紛紛表現(xiàn)得站有站相，禮貌地朝霍聽瀾問好，模樣都有點兒緊張。
他們這幾家里有和霍家有交情的，也有暫時還攀不上交情的，其中有兩張面孔霍聽瀾看著面熟，大約在年節(jié)拜訪時見過，是別家的小輩。
他微笑，謙和回禮，隨口解釋道：“我來接我的小先生回家。”
小先生！
這稱呼葉辭差不多聽習慣了，已經(jīng)不怎么，可那幾個Omega都激動得要吃人一樣，用目光瘋狂欻欻他。
葉辭：“……”
葉辭紅了紅臉，小聲道：“我運，運動會報個名，馬上就好。”
這幾天霍聽瀾搶了司機的工作，不辭辛苦接他放學(xué)，且不肯在車里等，必要像其他含辛茹苦的老父親一樣立在校門口遙遙張望。
他外形那么惹眼，幾天下來全校都知道葉辭的Alpha天天來接他放學(xué)了，而且還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誰也不用惦記撬墻角了。
“不著急，慢慢報�！被袈牉懮駪B(tài)自若地拿過葉辭斜背在右肩的書包幫他拎著，又接過他搭在小臂上的校服外套。
堂堂家主，像生活助理一樣給葉辭拎包搭外套，且手法嫻熟，顯然不是作秀。
寵愛之意不言而喻。
自然，也有那么幾分“宣示主權(quán)”的意味。
葉辭這方面稍遲鈍些，還沒覺出個所以然，那幾個Omega卻已一秒看破，各自抿嘴偷笑。
霍聽瀾也心照不宣地對他們微微一笑。
“霍先生您放心吧，”有個大膽的Omega活潑道，“我們幫您看著呢！”
“�。俊比~辭茫然，“看什么，看我嗎？”
霍聽瀾莞爾，用玩笑的語氣應(yīng)了聲“好”，隨即與葉辭一同回到車上。
這次車上有司機了。
事情也過去好幾天了。
可一坐進這輛幻影的后排，葉辭就有種腳底熱燙的錯覺。
彷佛仍踩著什么滾熱如火山石的東西，腳腕被五指鉗著滑動。
“……回味什么呢？”霍聽瀾掃他一眼，悠悠道。
“沒有！”葉辭幾乎要把腦袋搖飛。
“對了，剛才聽你們討論運動會�！被袈牉懞�，“這次是和校慶一起辦吧？”
葉辭抬了抬眼皮，好奇道：“您怎么知道？”
他知道霍聽瀾是校董事會成員之一，但霍家那么多產(chǎn)業(yè)，天成私立僅僅是其中相當不起眼的一個，他不管事，平時就算真有什么重要事務(wù)大概也是交給特助處理的，校慶運動會這種程度的事估計越十級也找不上他。
“收到了一份校慶的請柬�！被袈牉懽晕鞣飸殉槌鲆粡堄∷⒕碌男藕�，展開道，“邀請?zhí)斐蓛?yōu)秀畢業(yè)生在開幕式上致辭。”
他高中時也是在天成念書，畢業(yè)后出國留學(xué)了。
“算起來，我還是你的學(xué)長�！被袈牉憺殡y，眉宇間隱隱透出愁色，“這陣子工作忙，去不去我還沒想好，寶寶，你希望我……”
葉辭淺亮的眼珠一轉(zhuǎn)，倏地探頭，半信半疑地檢查那張請柬。
霍叔叔說的話，聽一半扔一半，絕不冤枉他。
“怎么，怕我造假？”霍聽瀾失笑，極是無辜，撣一撣硬掙的紙角，理直氣壯道，“你查，校董親筆簽名，學(xué)校的印章……”
確實是校董親筆簽名。
葉辭瞠目。
受邀優(yōu)秀畢業(yè)生：霍聽瀾
邀請人簽名：霍聽瀾
兩道橫線上方，“霍聽瀾”三字那鋒利俊逸的筆跡都是一模一樣的。
此人仗著自己是校董，問學(xué)校要來張邀請函，自己邀自己。
好厚的一張臉皮！
葉辭不禁嘆為觀止。
“就是想看看你參加運動會是什么樣子�！被袈牉懕緛硪矝]真想瞞他，被戳穿，也只是風度翩翩地一笑，“我可以去嗎？”
“……可以啊�！比~辭搔搔面頰。
哪個男孩子不想在意中人面前耍帥呢？
他本來就想讓霍聽瀾看他比賽。
只不過按照原計畫他應(yīng)該會向班里同學(xué)要一些他比賽的視頻發(fā)給霍聽瀾看……如果霍聽瀾能親臨現(xiàn)場那當然再好不過。
頂多被同學(xué)起起哄……起唄，他都有點兒習慣了。
運動會那天老天爺賞臉，多云但沒雨，不曬。
校慶的開幕式果然不同凡響，陣仗弄得挺大，各班方隊為奪人眼球別出心裁，高一某班甚至有個好出風頭的Alpha大少爺扛著班旗策馬繞場一周……好在七班開幕式表演的重任不需要葉辭分擔，女孩子們與打扮成女孩子的男Omega們穿著小裙子載歌載舞，葉辭在一旁站樁并為自己一米八的身高感到慶幸。
離小裙子只差了十公分的身高……
很難不后怕。
全校方隊入場后，進入各種領(lǐng)導(dǎo)與學(xué)生代表講話環(huán)節(jié)，接著就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對三十周年校慶的致辭祝愿，除去霍聽瀾，確實還邀請到了幾位在各自領(lǐng)域頗有名望的畢業(yè)生。許是為照顧仍在操場上立正的小先生，霍聽瀾的致辭最為簡短利落，他一開口，方陣中騷動不斷，時不時爆出幾聲雞籠扣不住的尖叫。然而霍聽瀾完全不受現(xiàn)場躁動氛圍的影響，語氣嚴肅沉穩(wěn)，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是個什么正經(jīng)人。
開幕式結(jié)束后，運動會正式開始，葉辭匆匆去洗手間換上一套方便活動的半袖和短褲。
運動短褲超過腿根的長度沒多少，一雙勻稱筆直的腿盡露出來，勁瘦，有恰到好處的肌肉，卻不突兀�？赡苁瞧つw太光潤了，大腿微凸的肌肉邊緣滾著一線細仃仃的光。
很活潑。
很漂亮。
很……誘|人。
第49章
番外之運動會04
換完衣服，葉辭回到運動場，像截青嫩得能掐出水兒的小苗，又挺拔招展，立在淡白陽光下，斬獲視線無數(shù)。
其中漆黑沉凝的一道，來自主席臺。
葉辭走到哪，那道視線就追隨到哪。
高級Alpha鷹眼般的視力又在不正經(jīng)的地方亂起作用，隔著那么遠的距離，那雙眼仍將該看不該看的細節(jié)都描摹得一清二楚。
描得心頭瘙癢難耐，腹中滾著團灼痛的火，偏偏又端起一副矜持穩(wěn)重的架子，不動聲色。
這一上午葉辭在徑賽與田賽的場地間來回趕場子，一會兒這個項目要檢錄了，一會兒那個項目要開賽了，第一名拿得手軟，廣播里盡是七班同學(xué)的打油詩：“春風吹，戰(zhàn)鼓擂，七班辭哥怕過誰……七班七班，逐鹿天成，辭哥辭哥，劍指群雄……”
葉辭臉皮薄，剛開始聽見“七班辭哥”這種羞恥值拉滿的稱呼時直接在賽道上岔氣兒了，忍痛沖刺完剩余的一百米，立在終點線旁揉肚子，腦袋慫慫地垂著，生怕周圍人看出他就是傳說中飛揚跋扈的“辭哥”。
顯然他對自己在外班的出名程度還缺乏明確的認知。
周圍就沒幾個不知道的……
只是都瞟得比較隱蔽而已。
趕過幾輪場子后，葉辭暫時回班級看臺歇著，待會兒他有個一千五百米，是大項目，體委還算有良心，鉆研著賽事表，摳摳搜搜地給他預(yù)留出一段休息時間。
他一現(xiàn)身，看臺上七班的區(qū)域頓時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和掌聲，比明星見面會也不差。
葉辭靦腆又得意地笑了，臉上露出兩枚小梨渦，很欠逗，他怕人看見了逗他，笑容又壓不住，只好低著頭朝同學(xué)們給他留出的空位走。
幾場比賽下來他汗出得后背都透了，全程陪他跑前跑后的一個叫姜晏的Omega怕他讓風激著，往他肩上搭了件運動外套。
葉辭身材比例好，上身偏短，高度盡往下半身長，那外套松松垮垮地垂下，幾乎將運動短褲遮沒了，乍一看像沒穿似的。
汗珠沿肌肉走勢滾動，淌出一道道濡濕水光，愈襯得那腿白如脂玉。汗液中的微量Omega信息素積少成多，頸后的強效阻隔貼鞭長莫及，甜得饞人的香子蘭氣息在秋風中彌散開。
操。
程驍看得直了眼，葉辭都走過去了他還扭頭追著看，心里直冒酸水兒。
老牛吃嫩草，姓霍的可真會享受。
“辭哥，擦擦汗！”體委也是Alpha，察覺到不妥，隔空拋給葉辭一條新拆封的大毛巾。
“謝了�！比~辭揚手接住。
“程驍你少盯人家看！”姜晏就是上次和霍聽瀾說幫他“看著葉辭”的那個Omega，性子潑辣，見程驍賊心不死，擋在他眼前勁勁地呲兒他，“你沒長腿啊，要看看你自己的去�！�
程驍又饞又妒，又擺明了干不過霍聽瀾，他知道在人家眼里他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估計連動動手指頭對付他都嫌掉價。于是只能遷怒于人，沒好氣兒地朝姜晏噎了句：“我看你了？管挺寬�！�
“對啊我就是管得寬，學(xué)校都是我家蓋的，我管管學(xué)校里的事兒怎么了？”姜晏眼睛一瞪小腰一掐，振振有詞。
承建學(xué)校的項目當年確實是姜家攬下的，程驍瞠目，懟不過伶牙俐齒的Omega，憋出一個“操”字，啞火了。
“……”
葉辭聽出他們在吵什么，卻沒覺得受冒犯，對這種幼稚的Alpha他連情緒都懶得波動，只淡淡掠了程驍一眼，仰頭喝水。
程驍自覺沒趣，臊紅著臉轉(zhuǎn)了回去。
葉辭接過同學(xué)遞來的巧克力能量棒啃著，從書包里翻出手機，果然有霍聽瀾發(fā)來的新消息。
[霍聽瀾]：寶貝真厲害，拿到幾個冠軍了？
拿了幾個冠軍其實他都數(shù)著，只是想給葉辭向他炫耀的機會。
葉辭撓撓頭，飛快報了一番成績。
霍聽瀾不吝惜贊美，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他夸了一頓。
葉辭相當受用，滑著手機，嘴角全程上揚，擔心自己笑得太猖狂，用拳頭抵住嘴唇，努力抿著。
——又被哄得露肚皮了。
葉辭得意夠了，擔心霍聽瀾待得無聊，垂眸敲字。
[葉辭]：等跑完一千五我今天就沒項目了，陪您在校園里轉(zhuǎn)轉(zhuǎn)？
霍聽瀾也在這念過書，應(yīng)該會想看看母校的變化吧。
霍聽瀾莞爾，發(fā)了個“好”。
葉辭絞盡腦汁地琢磨著有什么能招待人的，忽然靈光一閃。
[葉辭]：我們學(xué)校奶茶店有一個葡萄沙冰特別好吃，這段時間我一天一杯。
發(fā)完，有點兒赧，霍聽瀾又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學(xué)生，請人家吃奶茶店二十幾塊一杯的沙冰，太沒格調(diào)……